这个神族最强英雄:用什么寻找安宁 -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30 02:40:23

在一个被认为信仰缺失的当下,人心万象,危机四伏。心灵自救从来都不是个新鲜事儿,瑜伽、茶道、唱诵、信教、阅读、耕种……千姿百态。只不过有些人走得远些,有些人还在起跑线附近。

YOGA 接受史

瑜伽正在成为都市人寻求心理解脱的手段之一,流派繁多。而在上世纪50年代,想让大众对瑜伽产生兴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艾杨格对瑜伽的传播,也正是大众瑜伽接受史的一个侧面。

 文_青方  实习记者_胡南

1958年的某天,85岁的比利时王后伊丽莎白焦躁不安,她坐在王宫会客室等着她的客人,来自东方古国印度的瑜伽教练K.B.S.艾杨格。她突发奇想要完成高难度的头倒立,但沮丧的是,尝试了各种办法都没能做到。有人向她推荐艾杨格。

据西方媒体报道称,伊丽莎白第一眼见到艾杨格时非常失望。她故作姿态,颐指气使地指着他的鼻子叫嚣道:“如果你不能帮我完成头倒立,就立马滚!”结果是在艾杨格的指导下她颤巍巍地完成了头倒立的高难度动作。从此,艾杨格成为比利时皇宫的座上宾。

彼时,距离艾杨格1954年第一次从印度到西方传播瑜伽不过四年时间,艾杨格被认为是将瑜伽从印度传播到西方的重要人物。当他为洛桑的世界贸易展览会做瑜伽展示时,做了全身检查之后才被允许上台,“他们怀疑我口袋里装了火柴棍或火柴盒,认为我能生火、吞火或吃火。见到我就问,你能咽酸?喝酸?吞火?吃钞票吗?在上世纪50年代要人让大众对瑜伽产生兴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印度南部城市普那,93岁的艾杨格身着白色绸缎衣服,盘腿坐在椅子上,刀刻般的皱纹深陷在黝黑的皮肤里。

瑜伽起源于印度,距今有五千多年。作为重要分支之一,与其他瑜伽类型的不同点是,艾杨格瑜伽强调人体生理结构和体位动作的合理结合,设计一些特殊的体式,给精神受到损伤的人以巨大的承受力,其中采用大量的辅助器具进行练习,如砖、带子、墙、椅子等,注重体式修正和矫正,让练习者通过冥思和形体锻炼,集中精神。

“如果你呵护树根,花朵会自然开放并散发芬芳。如果你呵护身体,心智及心灵会自然成长提升。”艾扬格喜欢用比喻,来说明这种以强力修正人体体式的瑜伽。

这种强调培育身心承受力、有悖于不借助器物的传统瑜伽物的练习方法,曾被西方媒体戏称为“板凳瑜伽”,目前在全球有超过150个机构和协会。“不止是重要人物,我还教过扫墓者、邮差、司机,我洞悉不同职业人的心理状况,这让我知道如何让各种各样的人都能幸福生活。我想我可以改变他们的性格”,艾杨格曾为印度的共产主义、社会主义、印度教和国会领导人教授瑜伽,有的甚至因此坐到了一张桌子上。

“其实我的指导方式很简单,就是身心合一—所有动作都为更好地演奏。”艾杨格说,自那以后,他陆续与西方一些音乐家有过接触,包括著名小提琴家梅纽因,并教授他们这种起初招人嘲笑的“板凳瑜伽”。赫胥黎和其他一些文人也在艾杨格的学生之列,“上层知识分子对瑜伽的研习使人们对瑜伽日益信服。”

从恶病缠身濒临死亡的孩子,到身心健康,以93岁高龄仍在传播瑜伽的艾扬格被认为是目前在世的最有名的瑜伽导师之一。今年6月16日,艾杨格将前来中国广州参加“中印瑜伽峰会”,这也将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来中国。

“为什么我说中印人民在情感上极端相似呢?就东西方比较而言,西方拥有很多心理诊所;在东方,心理学家不像美国那样大街小巷随处可见,智慧对心理的影响远大过西方,而这正是东方智慧的伟大之处。”艾杨格说,大家身体都大同小异,真正体现差别的是心灵。而瑜伽能使个体的心灵成为共通的心灵,练习瑜伽让心灵变得和身体一样普遍。

他们的方式

陈正伟   茶道爱好者
每年4月,陈正伟都会到云南的古茶园,他随身带着老茶,与同是茶痴的朋友分享。世界上最大的3200岁的古茶树,一年只产二十片茶,一片就拍卖出17万天价。他请来自各地的朋友喝,本来正在聊天,喝到第二道大家不讲话了,感觉到全身放松,细胞是活跃的,会微笑。有个朋友说不上为什么,开始流眼泪。陈正伟也有种触动,茶喝起来淡而无味,身体的感受却非常强烈。两杯过后额头冒汗全身发热,一个茶,很神奇,给人的感受可以这么强,人沉静下来,只想感受茶带来的感动,可能是品茶最极致的体验,陈正伟自号品真茶人,除了茶,还品人,品天地,品茶很容易让心静下来。如今不用形式,也能体会茶滋味。

 

林惜钗  瑜伽教练
林惜钗从小热爱舞蹈。大学快毕业时体验了一次免费瑜伽课程,好像又找到了舞蹈带来的感觉。林惜钗决定报读瑜伽教练的课程,即使工作忙,每周坚持上8节课,开始时只是觉得呼吸让她很平和,在练体式时完全没想其他的东西,很专注,很纯粹的愉悦,模糊地觉得“喜欢那个感觉”。练到第三年,林惜钗开始读哲学和瑜伽的书,才明白用语言说不清的感觉,也许是一种叫做“灵性的启蒙”的东西。

 

龙宽   素食者
龙宽曾经是热爱音乐的歌手,唱过一首《我听这种音乐的时候最爱你》。现在她退休了,全职做“乐活女王”,她说自己是来自 “光当星”的“素超人”,使命是“拯救地球”,她的方式就是素食。如果说吃素是一种获得内心平静的修行方式,对龙宽来说也是个意外。决定只吃素,是因为龙宽觉得动物不应该被当成食物,她不能对动物们的痛苦视而不见。吃素让龙宽感觉身体变得非常的纯净,管道变得畅通,直觉敏感,很容易听到自己内心的声音,作决定变成一件更容易的事情。

陈旭军  旅游公司董事长
在银行工作时,陈旭军会花几万块买一套西装,买名牌包。直到他发现,想买的欲望来自于虚荣心—那是个标签,贴上就证明自己挤进了某个阶层。这个醒悟让陈旭军警惕,他决定改变。2000年澳大利亚之行后,一只安静睡觉的小鸟启发了陈旭军,他不再把旅行当做为摆脱日常生活而安排的出行,而是保持心灵开放,让每一次旅行更像一次觉知的修行。储备好知识,带上想象力,赶路,静坐,观察当地人,呼吸当地的空气、感受阳光雨点、品尝食物,感受身边每个微妙的变化……陈旭军把自己的方式叫做“知游”,除了感官愉悦,认识到有趣的人,还能学到东西,还可能参悟些新体会。现在,即使离开家只有十分钟的步行,他也会带着旅行的心境,随处获得平静。

 

雨阳  唱诵师
雨阳在大学的专业是美声,学了三年发现自己进步有限,于是去找人指点,找到的根源是身体虚弱导致气息不足。他开始短暂的养生行动,这次的体会让他学会了用身体不同的腔体发出不同的声音,和学校教的不同,这种沿袭道家养生理论的发音方法教人把气收在身体里,更讲究和谐地共鸣,唱诵时各种位置发出不同的声音,其声波的震动能感应身体,身体里通畅了,就仿佛气息按摩了身体的某个位置。当旋律消失的时候就重回到一种祥和的状态。从2005年大学毕业,到2009年开始琢磨如何用音乐帮助更多人迅速找到内心平静的途径,雨阳觉得,唱诵可能不是最有效的方式,但它可能是最方便的方式之一。

 

没有信仰,怎么办?

南都周刊记者_洪鹄

夏芃   女,27岁,外企员工,现居上海
第一次失恋时万念俱灰,当时读到的一本书上说,“一个人要想真正自立,最好弄点什么东西养养。比如抚养孩子啊,种盆花啦。”因为另一个生命需要你,我想我可能就不会那么自我厌弃了。抱着这种很消极的态度我开始种花,最初只是想随便照料点什么克服失恋的低落情绪,没想到很快上了瘾—那种另一个生命在你的精心照料下生长、茁壮、盛开的感觉,太让人惊喜了。我现在种了十六盆植物。三年前我遇到了现在的男朋友,他非常爱狗。我明白我们是一类人。我们都不是随便活在世界上的,我们是愿意为了我们爱的事情全力以赴的。

于梦迪   女,26岁,语言学校教师,现居杭州
从小我就被人说是那种很刻板的人,作业一丝不苟,有严格时间表,标准好学生。我有个闺密,性格和我截然相反,中学时她谈恋爱、出走,后来流浪,爱恨轰轰烈烈,一直活得很戏剧化。但现在她居然吃斋念佛了,一心表示要清减欲望。
我们聊过这些,但我好像没有她那种精神上的对信仰的需求。她说和我一直都生活得比较克制比较规范有关。你看,十年前叫刻板,现在叫克制了(笑)。我挺认同一句话的,自律即自由。如果你能掌握你每一天的时间,其实你的整个生活、你的人生走向,某种程度上你就是可以控制的。

陈贝雷   女,25岁,电视编导,现居南京
平时工作生活已经是一团乱麻了,哪有心思想信仰?我觉得只有在人特别脆弱、痛苦的时候才会感到对信仰的需要。我也有过这样的时刻,感到世界都快塌了,但我选择了心理医生。其实心理医生也没能治好我,治好我的是时间。

豹哥   男,38岁,酒吧老板,现居拉萨
我来拉萨的时候是个失败者,生意赔了,女人跑了。也不是冲着宗教什么的,只想跑得远远的,躲开以前的事。这酒吧现在开了有七年,我从一自命不凡的觉得全世界都欠我的愣头青变成奔四的人称大叔,挺好。我喜欢这里的太阳,那么亮,那么激动人心,这七年天天晒着这太阳,每天一抬头还觉得高兴。再回北京完全受不了那儿的空气和阳光了。北京的旧相识来有的来拉萨时碰过面,感觉已经没啥可聊的。他们还在过我以前的日子,为生意提心吊胆,为股市提心吊胆,早生华发啊。我不会建议他们过我的日子,我只会请他们喝一杯我做的奶茶。

闻立宇   男,37岁,广告人,现居广州
我以前学工科的,后来半路出家做了广告,所以现在朋友圈一分为二。我那些学工科的,现在还做工科的同学,很多大学时就对基督教、伊斯兰教颇有研究,读了很多书,讲起宗教的起源教义都头头是道,但他们不信,那种好奇更多是出于知识上的兴趣而不是精神上的需要。而后来广告圈的朋友,包括商场上认识的老板们,自称信佛的很多,都读过《正见》,少数几个看过南怀瑾,再谈就没了,但个个手上系个红绳子,也都号称有在尼泊尔捐助一个寺庙(笑)。

吴雪   女,29岁,外企员工,现居广州
我没有宗教信仰,但不能说没有信仰。比如说我觉得应该做个有道德的人,应该尽己所能帮助别人。比如昨天我还和朋友聊天,说到工作的意义,肯定不止是赚钱糊口。现代人的信仰有很多种,不仅仅是宗教。说到底信仰就是给人生赋予意义和行为标准,让人有底线、有追求。

顾洋   男,33岁,投行经理人,现居北京
在美国念研究生时我参加过一阵子教会活动,当时刚到异乡真是寂寞孤独冷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但我没成为教徒。基督教对我有过触动,但最后还是没能说服我。一方面是无神论的教育太根深蒂固,我本人也是一贯的理性过强。
有信仰挺好的,如果信仰能让你心平气和,活得更善良更好的话。但我觉得不信也有不信的好。信仰在我看来有种一劳永逸的感觉,好像你的人生难题全部抛给上帝帮你解决了。我还是希望自己动手一个一个来。

Luxinda   女,30岁,在读研究生,现居美国
我和先生是大学同学,毕业后他先来美国念书,我再过来做家庭主妇。前年我怀孕了,然后情节就很俗套—我发现他出轨,并且已经瞒了我很久。由于愤怒、失望,我几度情绪崩溃,最后孩子也没了。在老同学的奉劝下我决定读书。学校在新泽西,我在学校附近租了房,正好和他暂时分居。其实在国内时我也一直成绩不错,但这大半年才算真正体会到读书的乐趣。以前读过中译本的现在读原著,以前读过二手资料的现在读原文,最近正在看色诺芬的《会饮》和《长征记》。不断有新东西吸收进来,脑子活了,心也打开了。刚刚知道他出轨时,我觉得自己简直死路一条,30岁,难道离婚么?现在我也不怕了,现把书念完,继续读博还是毕业后找工作,我想应该都没问题。回顾以前,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大贤不是说么:未经审视的生活不值一过。

陆肯   男,32岁,国企员工,现居南京
以前我让自己平静下来的方式是听音乐,听巴赫、海顿、亨德尔,试图在秩序中归复宁静。后来我遇到了现在的太太,她是个比我积极得多的人,她喜欢运动,网球、保龄球打得好,跳舞很棒。现在我们经常一起跑步,一身大汗的回来,坚持了小半年了,我感觉自己状态越来越轻快,精力充沛。我太太告诉我,她的不快几乎全部是通过运动来发泄的,我虽然还没到那一步,但是我非常相信运动对于我原先慵懒、静态的生活方式的改善作用。

祝明珏   女,30岁,咨询公司,现居深圳
我觉得自己谈不上拜物教,但是确实没有比花钱更能让我迅速放松下来的事了。我这个行业,忙起来一天睡不到4小时、出差一出三个月,还经常到一些淘宝都不送货的地方去。一阶段辛苦工作后,我会买双不便宜的美鞋奖励自己。负面情绪累积到一定程度,我会随便找个东南亚小岛飞过去,不作攻略,不去更多地方,给自己订个很好的酒店,每天做做马杀鸡(按摩),晒晒月亮。

许燕宁   女,48岁,国企员工,现居成都
大前年我先生车祸离世,对我打击非常大,我开始吃斋念佛,每天早上起来抄《金刚经》。我不敢说我修得很好,但起码心是虔诚的。去年我女儿和外孙女再次遭遇车祸,小外孙女才两岁就没了,女儿几乎崩溃。我现在就是照顾、安抚女儿。我想,如果佛真的有知,为什么要不停地惩罚我们家呢?我们做了什么?我宁愿相信命。
我现在有时去上上瑜伽课,还在学跳民族舞。其实以前哪怕在抄经时,心里还是很痛苦的,但现在动动身体反而可以暂时忘掉一切。现在谁再跟我说信佛的事,我就跟他说,没有佛,如果有佛,为什么会让世界这么不公平、这么多人受苦?尤其是很多受苦和不公平是没有报答、没有意义的。

岑舟   女,28岁,会计事务所员工,现居杭州
年轻的时候觉得自己是不可能信宗教的,人生丰富多彩,享受还享受不过来。大学时我有个关系很好的学姐,我22岁时她25岁,那年她正式信佛。我很奇怪问她为什么,她说你还小很多事还没遇到。
过了三年,我觉得自己也谈不上“遇到过很多事”,只是从学校到职场,最拼命也最辛苦的三年,该遇到的大概也都遇到了。正好那年去了趟西藏,回来就开始找佛经看。谈不上信佛,但是确实很有启发。比如说,放下我执,接受无常,同时也勇猛精进。信仰对我等普通小民而言,总是个有点过分庞大、沉甸甸的话题,有自己比较坚定不动摇的价值观就好。

侯飞   男,30岁,大学教师,现居北京
不信教,信知识,信自由,信良心,信老婆,算不算信仰?
反感很多人动不动就说“中国人就是缺少信仰”、“这些坏事的产生都是因为中国人信仰崩塌”,好像全民信教就可以一好百好。难道忘了人类历史上多少罪恶,都是各位教徒打着真善义美的旗号制造的?中国是没有宗教传统,我觉得这是幸事,西人花了两千年去挣脱的宗教枷锁,我们现在好像恨不得千辛万苦把它捡回来绑在自己身上。
我觉得信仰这个词就有问题。信是相信,仰是仰望,后者意味着它是天然高于你人类一等的,天然地不容辩解、不可怀疑的,这很可怕。心灵自救这个话题我赞同,但自救的方式不仅仅是宗教。这是偷懒,我选择为自己的人生负全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