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易贷需要什么资料:专制下的“笑”比“哭”更可怕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8 18:08:47
对强势,你能够说“不”,也许这还够不上“专制”。面对专制,你虽然不敢说“不”,但你可以不表态,不配合,甚至委屈地嘤嘤饮泣,这专制还不是最可怕的专制。最可怕的是,你像太监一样被“阉割”了,还得“谢主龙恩”;被当众抽了左脸的耳光,还得笑着把右脸凑上去。这种违心的,被逼的自己对自己的心灵阉割与精神奴役,才是最可怕的。
明洪武年间,吴人严德珉由御史升任左都佥御史(管监察与执法,相当于现在的副部级),后来以疾求归,帝怒,被黥面充军南丹。不久遇赦,从此便流落民间做老百姓。没想到此人后来竟然还活到了宣德年间。一次,一长者与他喝酒,见其头戴破帽,脸有刺字,问老人家犯了什么罪?严大人说了详情,感叹先时国法严厉,做官的多半保不住脑袋……并突然北面拱手,连说:“圣恩、圣恩!”(据吴晗《朱元璋传》)
清末,法国使臣罗杰斯对中国皇帝说:“你们的太监制,将健康人变成残疾人,很不人道。”没等皇帝回答,贴身太监姚郧抢着说道:“这是陛下的恩赐,奴才心甘情愿,怎可诋毁我大清国律?”
严德珉面北谢恩之时,离先帝黥面充军已相隔三四个皇帝,时隔四五十年。当时,也不过是两人饮酒聊天,并无“警察”在旁,没有任何威逼。然这位垂暮之年、苟延残生的老人,仍要“谢主龙恩”。透过这个故事,我们可看到严德珉在接受刑罚时的“笑”,当时,他的谢恩一定是满脸流血(被刺字)跪地磕头无疑。说那“笑”的可怕,不只当时的情景,更是后来的“面北”。他这一生就成了专制的牺牲品了。如果,他当时不是“笑”,而是哭,那他上演的就仅仅是一个惨剧,反而没“笑”恐怖。他后来也不会再“谢恩”,因为他的肉体虽被凌辱,但他的心没屈服,精神没被阉割。这字不仅刺在他的脸上,更刺在了他的心上。可怕就在于此。
同样,姚郧被阉割的也不仅仅是生殖器,更是精神。
回顾历史,联系自身,我们不是没有这种痛苦的体会与感受:
我们没少“发自内心”地振臂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万寿无疆、万寿无疆!健康健康永远健康;我们别扭地、抽筋般地跳过忠字舞,脸上同样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们像教徒做祈祷一样虔诚地做过“早敬祝”、“晚汇报”;甚至经常从睡梦中爬起来,为一句语录,为别人的一首诗梦游般地高喊着口号,欢呼游行;没少“表”过“革命”决心,说如何如何热爱,如何如何拥护;甚至于当着爹妈的面,说爹亲娘亲不如别人亲;没少像前苏联对斯大林的讲话报以“经久不息”的“热烈掌声”一样,在各种大会上,为领导的打屁不挨板凳的大话、套话、漂亮话“兴高采烈”、“振奋人心”地鼓掌……
如果,这些还不足以让你感受到专制下的笑比哭更可怕的话,我就再举一个例子:在极左年代,我们也没少吃过“忆苦餐”。当时,我们吃了那些猪都不吃的苦草、粗糠,我们还不能说不好吃,还不得不代表我们的胃说:“真香”、“真甜”……有些在旧社会“苦大仇深”的人,为表示自己没忘本,为显积极,甚至还吃了一碗,再来一碗,直到吃得全吐出来……
好在这些已成为历史。现在,我们国家的民主进程正在加快。言论方面也相对宽松。人民群众基本上能够做到“有话就讲,有屁就放”而不会被追究。
但是,一朝被蛇咬,终生怕井绳。很多人还是信奉“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不仅在一般交往中是这样,现在的电视、报纸等媒体亦然。各种报刊上少有杂文这个文体,登的也多是些好话大话违心话……一句话,“专制下的笑”的后遗症尚存。这就是我还要旧事重提捡起这个话题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