轴承杆式供料:在大理看云起云落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9 13:32:42

我坐在大理的一家茶屋里,静静地看看远山上时起时落的云。这是一间小小的茶屋,木结构的小房,靠窗子的木桌前。一杯泡好的普洱茶的香气慢慢升起,时间凝固了,只有山上的云在变化着。门外当地人在打制银器,叮叮当当,时断时续,一个人就这样专注的干活,偶尔拿起银器观察,至少两个小时,他就这样干着,打击声起初显得嘈杂,但只要你静下心来,就越听越有效果,仿佛有了禅机。时而传入屋内好有葫芦丝的演奏,这一切都告诉我,这里是云南。是大理,是南诏,是段王爷,是彩云之南。葫芦丝的演奏舒缓,好像一个少妇在诉说什么,又像是讲一个让人感动的故事,充满了南方文化的优雅、自主和小资。决不像北方乐器的悲壮,北宋末年,金兵攻克开封,掠二帝北归,在途中文人天子宋徽宗写了一首词后被列入《全宋词》,最末一句为:“忍听羌笛。吹彻芦花”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皇帝,瞬间成为了阶下囚,徽宗的心情可想而知,他能面对的也只能是随北方漂浮的芦花了。同样在号称南宋婉约派第一词人姜夔千古名篇《扬州慢》中提到:“渐黄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 清角与羌笛我都未听过,但词中的二十四桥、冷月却常在眼前,心由境生,我在这里听葫芦丝不也是听着这平静的心情吗?

“我们一切要随缘”刚认识的店主老代向发呆的我说了一句话,老代与我同龄,他的茶屋也兼书屋功能,书架排列着古籍、小品、游记等书刊,书与人配合很好,书香、茶香、花香、咖啡香,香香入鼻,气味淡雅如初,你自己用力去嗅却又闻不到,老代介绍他自己就是本地人,受经商下海大潮的影响下也外出过,打拼过,但最终又回来了。

我问老代:“你为什么回来?想家了?”

老代喝了一口茶,”想家是自然的,特别是在外面时间长了,但还有别的原因,上海深圳我都去过,拼了,有了,伤了,也累了在上海我看着每天上下班的人群就象出窝的蚂蚁一样,我试着与他们接近,改变自己但我发现我丢失的自己的本性,我失去的更多。人生也就几十年,我们很多人不知为什么活着?”

我问:“你放弃上海的事业,后悔过吗?”

老代说:“不后悔,我只是后悔当初不应该离开这里,人生走了一段弯路,才明白真谛,其实人念不念佛不要紧,关键在心境。我第一天回到家,在门口站了好久,就象你刚才看云起云落一样,我贪婪的吸了几口空气,对自己说,我回家了,我的心回来了,我又可以面对我的世界了。”

我说:“你不觉得这里清苦吗?”

老代微微一小笑:“《般若心经》告诉我们心是我们的主宰,眼耳鼻舌身意不过是心的外在工具,这些感官受到外界的诱惑,产生了分别心,从此有了高低贵贱、好坏、甜苦的区别,于是烦恼产生了,人为了这些枝节追索不止,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也就是佛家说的无明,一个人如果真正明白了这些,他才能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磐。所以我们要随缘,随缘一生,一生随缘,人才能活的自在。万物一理,就象湛蓝的天空,云来了,我们看不见天了,云走了,天又露出来了,云是变化的,天的湛蓝的本性是没有变化的。儒曰:存心养性,道家:修心练性,释教:明心见性。不都是一个道理吗。我离开了高楼大厦,我却获得了安静、彩云蓝天、星辰、一尘不染的月光。我失去了虚伪,得到了真实。庄子说过,一个人死了,不论重于泰山还是轻于鸿毛,他们损害身体的本质是一样的。”

“老代你是幸福的”,我插话说,“幸福不敢说,也不追求,国家想的挺好,要不断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但我认为从根本是就是错的,人心有满足的时候吗,人心攀比必然谎言欺诈流行,必然会不择手段,只有克己复礼才能归仁,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君子为什么会坦荡荡,因为他心理光明,没有挂碍,没有见不得人的事,不用隐藏什么,知道我们这里为什么环境好吗,因为我们没有那么大的欲望,我们不想盖高楼大厦,不想修大桥,所以不会有强拆,我们也不会开这个会,那个会不用提心吊胆的防着谁上访,我们更不会为了钱去卖地卖矿卖山。而这一切都缘于我们的平常心。好了,讲的太多了,你自己休息一会儿吧。”

是啊,人生事事,变化无常,不也像这山间的云,时起时落,散则成雾,聚则成云,我珍惜这平静,我要珍惜这远离打拼、奋斗这些恐怖的词语的时间,我想有一天,我会到这里与老代做邻居,聊天、喝酒、饮茶,看山间起起落落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