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毙拉登：奥巴马做到，小布什为何做不到？6大疑团待解

拉登(专题)死了，白宫门前一片欢呼，青年居然唱起超级老歌《Na Na Hey Hey Kiss Me Goodbye》，彷彿打赢了一场大战。虽然反恐战不可能有胜利者，但拉登(专题)之死起码是奥巴马一大胜利。笔者刚在华盛顿访问了小布殊时代的高层副国家安全顾问艾布拉姆斯（Elliot Abrams），探讨奥巴马和小布殊外交的分别，当时这位负责中东事务的新保守主义健将还极力证明他们的政策比奥巴马好，但拉登(专题)的死，却恰巧反映奥巴马的一套可能更务实。

　　奥巴马现实主义奏效

　　小布殊的外交政策，讲求利益之馀，也强调推广普世价值的使命，艾氏作为专职推广中东民主的官员，认为今天的茉莉花(专题)革命有小布殊的功劳。奥巴马任用的外交高层则以现实主义见称，也就是像昔日的基辛格那样，单单高举国家利益，在其他地方开宗明义充满弹性。小布殊视「拉登主义」为一项意识形态，把拉登的支持者、同情者均视为敌人，奥巴马则把消灭拉登当作一项符合国家利益的战略任务，还与不少被小布殊列为敌人(或潜在敌人)的国家或团体改善关係。这对国际关係层面未必有即时影响，但对情报工作则颇有功效。

　　斩首袭击避法律制约

　　在小布殊年代，美国常动用军队在阿富汗巴基斯坦边境直接执行任务，因为情报一直说拉登藏匿在边境山区，而据美方宣传，军队除了找人，也会一併宣扬美国价值。奥巴马上台后，却大举增加了没有人性接触的「无人驾驶空袭」(drone attack，或称斩首袭击)次数，由于这没有人操作的工具不受国际法监管，既让他避开了法律制约，也减低了美军伤亡，并加强了对方领袖的心理压力，此招暗杀了不少盖达支部高层，儘管这存在不少道德问题。当美国批评以色列暗杀哈马斯领袖时，以色列人最忿忿不平，因为奥巴马的drone attack更乾淨俐落。

　　小布殊和奥巴马都曾批评巴基斯坦反恐不力，奥巴马没在外交上搞单边主义，却更放手让情报人员活动，惹起的外交麻烦比小布殊更多。

　　拉登被杀前数月，美国驻巴基斯坦外交官戴维斯(Raymond Davis)在闹市枪杀两名本地人，引起反美风潮，民间一片杀人填命呼声，奥巴马却极强硬地要把他引导美国。后来外电透露，这人就是中情局驻巴基斯坦的总管，杀人是执行反恐任务，也许是拉登在闹市身亡的先声。美国特工击毙拉登说是有巴基斯坦配合，但很可能是独力完成，行为明显属境外袭击，设想若情报失误，可构成严重外交事件。

　　对中东怀柔增新情报合作

　　那我们有什么启示？可以说，没有小布殊的新保守主义，就没有奥巴马击毙拉登的政绩，起码这次拉登藏身情报的源头，据说源自小布殊设立的关塔那摩监狱，而讽刺地，关闭关塔那摩正是奥巴马竞选时的头号政纲。但由于奥巴马採取现实主义外交，无形中减少了巴基斯坦一类独裁国家对被迫改朝换代的担心，令美国採取非常措施时顾忌更少，因为奥巴马明白他的行为再横蛮，也不会触及对方的最核心忧虑。根据同一现实主义方略，奥巴马对中东国家和组织的怀柔，令美国增加了一些新情报合作，对确认拉登不在西北边境也有一定帮助。

　　现实主义显对选民吸引力

　　艾布拉姆斯自信地说，奥巴马在中东波的表现太软弱了，居然让英法等北约盟友批评美国不够果断，加上经济不景，相信选民会逐渐离弃奥巴马路线。但通过拉登之死，奥巴马却充分表现了现实主义对选民的吸引力﹕在茉莉花(专题)革命，美国支持有利国家利益的独裁政权，不会刻意促进民主化；在反恐战线，美国只会针对有象徵价值的目标，不会挑衅愿和美国互不侵犯的激进组织，因为现实主义者深信莫说小布殊式反恐不能促进民主，就是能、但要死那么多美国人，他们也情愿让全球独裁下去。拉登之死不会助长美国的全球霸权，只会令奥巴马的外交政策更务实，更少价值取态。至于探讨拉登之死是否隐含了社会不公义这类哲学学究问题，正如电影《命运迷牆》反映，决策者是毋须感兴趣的。

　　美国布鲁金斯智库访问学人、香港教育学院文理学院副教授及对外关係统筹主任 沉旭晖



　　别高兴得太早 拉登之死6大疑团待解

　　美国自九一一恐袭后，经过近十年追击，终于在香港时间昨日宣布已擒杀阿盖德首脑、恐怖大亨拉登（Osama Bin Laden）。消息甫传出，美国举国欢庆胜利，军方更迅速将拉登海葬，令他死无葬身之地。不过，消息暂时只有美国的一面之词，官方始终没有发放拉登已死的有力证据，包括拉登中枪的遗照、攻击行动的细节、基因鑑证的结果等全部付之阙如，最少有六大疑团待答。

　　美国总统奥巴马于香港时间昨日上午十一时三十五分，发表全国电视讲话，在白宫宣布拉登的死讯。奥巴马表示，中情局去年八月获得可靠线索，指出拉登匿藏之处。经数月的计划，终锁定拉登藏身巴基斯坦北部小镇阿伯塔巴德（Abbottabad）。

　　华府上周认为时机成熟，奥巴马于是下令王牌海豹部队于香港时间周日晚上攻击拉登大宅，交火中杀死拉登，行动中没有美国人受伤。美国官员透露已把拉登海葬，以防其葬身之处成为「圣地」。

　　奥巴马表示美国没有选择主动打击阿盖德，是对方滥杀无辜平民而挑起。他又向阿盖德恐怖主义的受难者家属传达一句：「公义得到彰显（Justice has been done）。」

　　在过去十年，拉登的死讯不时传出，今次虽然由总统亲自宣布，但外间质疑最少有六大疑团尚待解答。伊拉克已故前总统萨达姆○三年底落网，美国迅速公布片段，但今次却迟迟没有发布拉登的遗照，在行动中被杀的拉登儿子及随从的遗照也没有。巴基斯坦电视台昨日曾公布一张声称是拉登的遗照，相中人前额血渍斑斑，右眼闭上，左眼露出眼白。电视台其后发现该相片○九年已在网上流传，确认是假相并已抽起。至于另一最有力的证据—基因鑑证结果，也是透过不具名消息透露，不肯作出正式宣布。

　　另一重大疑点是，奥巴马在声明中宣称，拉登的尸首在美军手中，但美国官员随即向传媒放料指已把拉登海葬，理由是拉登的故乡沙特阿拉伯拒绝接收拉登的遗体，而且根据回教习俗需在一天内安葬死者。但仪式细节、海葬地点、由谁人主持等均一一欠奉，也没有相片发布。而回教逊尼派组织随即批评做法，指回教反对海葬。

　　美国政府公布拉登死讯的安排也启人疑窦，只由总统宣布，却没有记者会给新闻界质询。之后公布的所谓细节，也选择以不具名消息向传媒放风。而今次行动的过程及细节，包括拉登的确切死亡时间也没有公布。至于为何选择于昨日宣布拉登死讯，官方也没有解释。

　　浸大欧洲文献中心主任杨达认为，美国政府是次杀死拉登，没有公布上述具体细节，是令人产生问号的做法，相信拉登仍属美国政府的高度机密，所以处理得较为低调。

　　浸会大学传理学院新闻学系助理教授杜耀明亦认同，美国政府处理拉登死亡事件有不少疑团，公众有权怀疑。现时传媒所报道的是奥巴马所说的版本，「如果美国总统讲大话或者判断错误係好大件事，大家都係基于呢个原因先至相信佢讲嘅说话。」 

反美斗士倒下了：内地网友沉痛悼念本·拉登同志

美国人为恐怖分子头目、阿尔盖达领袖拉登(专题)被击毙振臂欢呼之时，中国内地网民竟然大叹可惜。根据凤凰网一项的网民调查显示，截至昨晚逾 25万人投票发表对拉登(专题)之死的感想，近六成逾15万网民对此表示伤心，「因为一名反美斗士倒下了」。在新浪微博等社交网站，也有大量网民对拉登(专题)之死表示失望。

　　「沉痛悼念拉登同志」

　　凤凰网昨日在拉登被击毙后，举办「你如何看待美军击毙拉登？」的民调。在如何评价拉登的问题中，六成网友选择「虽然他是反美斗士，但伤及无辜的恐怖活动让人无法接受」。谈及对拉登之死的个人感觉时，有近六成网友选择了「伤心，因为一名反美斗士倒下了」。

　　近年民间反美情绪上升

　　而在社交网站新浪微博，也有甚多网民对拉登之死表示可惜。网民「后知后觉de_Franco」写道：「沉痛悼念拉登同志！……他不去享受荣华富贵，美酒佳肴，却为自己的信仰对抗美国，奋斗一生！」着名左派网站乌有之乡更发文指出美国击毙拉登后，就有更多的精力介入朝鲜半岛、南海、台海等亚太区域问题，威胁中国安全。新华网、中新网和人民网都把拉登之死新闻放在网站显要位置。

　　近年来，内地民间反美情绪再有上升象，去年以来，美国国务卿希拉里称日美安保条约适用钓鱼岛、美韩黄海演习等事件发生，更刺激强硬情绪。网上对拉登事件的评论中，「美帝国主义」一词俯拾皆是。 

一直让他活着？学者：美国为何这个时候击毙本拉登

5 月2日11时（北京时间），美国总统奥巴马向全国发表电视讲话，宣布基地组织头目、“9·11事件”策划者本·拉登(专题)已经被美军击毙。凤凰网独家连线著名学者吴稼祥。吴稼祥推测，以美国加以色列的神通，要抓本·拉登(专题)并非难事。一直让他活着，是需要这样一个敌人弥合国内和西方阵营。如今，北非中东动荡，基地组织有可能渗入民主派阵营，把民主运动变成孽生恐怖主义，“故必灭之而后安”。

　　（以下是吴稼祥接受凤凰网连线实录）

　　吴稼祥：以美国CIA加以色列摩萨德的神通，要抓一个本·拉登(专题)，并非难事。一直让他活着，因为他活着的价值在于--美国为这样一个敌人的存在而找到扩军备战的理由，以弥合国内和西方阵营。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击毙本·拉登？现在也不是恐怖到什么最极端的程度，有什么理由必须致他于死地？据我的推测，现在在北非、利比亚(专题)、叙利亚发生民主运动的国家，大量的基地组织成员在组织当地反政府的力量；基地组织把民主运动变成孽生恐怖主义，和反美反犹势力的温床。

　　所以我们看到以色列官方对该地区发生内战没有什么态度，或者说态度很谨慎。中东国家的独裁者，如卡扎菲等，其政权的建立在某种程度上获得了美国和以色列的认可，但在国内遭受了各种民主运动的反对。所以说，已经或多或少渗入中东民主运动的基地组织，对独裁者而言是威胁。

　　这是一个很尴尬、很纠结的局面--一方面独裁政府对待民主运动者是很不好的，但对付恐怖主义却是很有效的--因为“暴政是对待黑社会的最有力手段”。

　　在这种状况下，美国要为自己的几个利益取向做出选择，故将本·拉登灭而后安。（文/李杨） 

拉登之死无关痛痒 更多的是象征意义 美国克星毫发未伤

美国宣布本-拉登(专题)被击毙，时代杂志网站旋即刊文分析指出，美国在穆斯林世界面临的巨大挑战，不会因为拉登(专题)之死而有所减轻。文章认为，拉登(专题)虽然一直渴望成为穆斯林抵抗西方的共主，但他只不过是一个失败者、一个被边缘化的人物，“基地”组织也并非美国在中东地区的主要抵抗力量。美国的真正克星，仍旧是伊朗、真主党、哈马斯和穆斯林兄弟会这些以国家为基础的抵抗力量。

　　早在2001年，时代杂志的编辑就交代专栏作家托尼.卡伦（Tony　Karon）写一篇拉登的讣闻，以备不时之需。谁承想，这篇文章一搁就搁了10年，一直没用上。5月1日，美国总统奥巴马宣布拉登已被美军击毙，托尼.卡伦当晚撰文，以“为什么拉登之死无关痛痒？”为题，分析此事影响及意义。文章编译如下：

　　曾几何时，逮捕或杀死拉登，或会被视为美国与其穆斯林世界的挑战者之间的斗争的一个决定性转折点。然而时至今日，这个美国昔日克星的死，并不比一个历史的注脚，具有更深刻的意义。

　　拉登之死，意味着给一桩丑恶的罪行划上句号，意味着消灭了一个全球圣战的象征符号，或许还意味着为9-11等恐怖袭击事件的受害者，伸张了正义。

　　然而，拉登的死，却无从减轻美国及其盟国在阿富汗、伊拉克、埃及、伊朗、巴基斯坦，及穆斯林世界其他主要国家所面临的种种挑战。

　　因为，拉登及其领导的运动，只不过是整个穆斯林世界的权力斗争的冰山一角。过去一系列惊人的恐怖袭击，充其量让几百号亡命之徒，占据了美国媒体的头条版面、制造了一些噩梦而已。实际上，在穆斯林世界里，基地组织在很大程度上仅仅是一种次要的力量。除此之外，他们根本未达到凝聚伊斯兰世界的目标，他们彻底失败了。

　　在争夺伊斯兰世界领导权的明争暗斗之中，基地组织黯然失色。伊朗、真主党、哈马斯和穆斯林兄弟会等，才是真正的具有实力的玩家。

　　美国入侵阿富汗和伊拉克，把自己置于冲突的险境，基地组织的追随者在此中只发挥了有限的作用。早在十几年前，美国已经宣称其在中东地区的首要对手为“抵抗轴心国”，他们由伊朗主导，叙利亚、黎巴嫩的真主党、巴勒斯坦的哈马斯等民族主义者组成的力量。这些“抵抗”的前沿国家或组织，与拉登并不咬弦，以至于拉登的发言人还不时对伊朗、真主党和哈马斯进行恶毒的言语攻击。

　　以上这些组织的力量，远胜于基地组织，因为他们植根于民族运动，经过多年苦心经营，他们已经获得不少民众的拥护。正如列宁的共产国际在全球革命中被证明行不通一样，基地组织的目标同样是一个幻想。

　　美国及其盟国在穆斯林世界的主要反对力量，仍旧是以国家为基础的的抵抗运动。哈马斯和真主党没有兴趣重建阿拉伯帝国，恢复东至印尼、西至西班牙的统治，他们的目标更为具体和本地化。

　　拉登的行动虽然搅乱世界，可是却未能成功建立任何可持续性的斗争。像切-格瓦拉一样，拉登发现，简单地采取军事行动打击可憎的敌人，未必能团结广大群众，使人民加入他的队伍。

　　任何一个正义的人，都不会为拉登的死掉眼泪。然而，即使消灭了拉登，也不会改变美国在阿拉伯世界面临的挑战。阿拉伯世界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方式–完全不同于与拉登的方式 - 挑战美国及其在穆斯林世界的盟国。

　　拉登似乎一直渴望成为穆斯林抵抗西方的共主，在9-11恐袭之后的几个月里，饱受创伤的美国媒体确实短暂地授予他这一“冠冕”。然而，在穆斯林人民的心里，那个更要紧的地方，拉登却是一个史诗般的失败者。

　　学者：美国为何这个时候击毙本拉登

　　凤凰网

　　5月2日11时（北京时间），美国总统奥巴马向全国发表电视讲话，宣布基地组织头目、“9·11事件”策划者本·拉登已经被美军击毙。凤凰网独家连线著名学者吴稼祥。吴稼祥推测，以美国加以色列的神通，要抓本·拉登并非难事。一直让他活着，是需要这样一个敌人弥合国内和西方阵营。如今，北非中东动荡，基地组织有可能渗入民主派阵营，把民主运动变成孽生恐怖主义，“故必灭之而后安”。

　　吴稼祥：以美国CIA加以色列摩萨德的神通，要抓一个本·拉登，并非难事。一直让他活着，因为他活着的价值在于--美国为这样一个敌人的存在而找到扩军备战的理由，以弥合国内和西方阵营。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击毙本·拉登？现在也不是恐怖到什么最极端的程度，有什么理由必须致他于死地？据我的推测，现在在北非、利比亚(专题)、叙利亚发生民主运动的国家，大量的基地组织成员在组织当地反政府的力量；基地组织把民主运动变成孽生恐怖主义，和反美反犹势力的温床。

　　所以我们看到以色列官方对该地区发生内战没有什么态度，或者说态度很谨慎。中东国家的独裁者，如卡扎菲等，其政权的建立在某种程度上获得了美国和以色列的认可，但在国内遭受了各种民主运动的反对。所以说，已经或多或少渗入中东民主运动的基地组织，对独裁者而言是威胁。

　　这是一个很尴尬、很纠结的局面--一方面独裁政府对待民主运动者是很不好的，但对付恐怖主义却是很有效的--因为“暴政是对待黑社会的最有力手段”。

　　在这种状况下，美国要为自己的几个利益取向做出选择，故将本·拉登灭而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