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雅芝白蛇传图片断桥:最忆旧时潇湘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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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网络 编辑 白石秋水

简贞曾写:“春天,像一篇骈俪文,而夏天,像一首绝句诗。蝉声的急促,在最高的音符处突地戛然而止,更像一篇锦绣文章被猛然撕裂,散落一地的铿锵字句,掷地如金石声,而后寂寂寥寥成了断简残篇,徒留给人一些怅惆、感伤。”仲夏又将离去,蝉鸣依旧平平仄仄平,仿若在评说着天荒地老的虚词。小楼凭栏处,又忆旧时月,阑珊了朱颜时的往事。轻捻记忆中的一片,拥着如墨的夜去寻梦……
风卷竹帘,要觅怎样一只抒情的笔,才能挽回诗书里“生死契阔,与子同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爱情?记得那年,有一场姹紫嫣红的风景,在经过我的门楣时,也成就了某些未曾命名的暗疾。也许是我在春天的背景里放逐太久,忘记了季节嬗递背后,是一句句花空烟水流的无奈。十里长亭,长不过一个杳杳的归期,谁的眉睫上,已挂满泪水盈盈。寻寻之间,声声慢,声声叹,站在桃花桩上为你沉沦着。
一章未曾落笔的稿纸,被旧时的潇湘月,拂去平仄的韵律,走失的辞藻 飞檐而去,在风烟和孤灯,不知疲倦在我的案头上苇编三绝。也许,我的遥望注定只适合洛阳纸贵的叙说,一路的追赶,在手心中暗藏一朵墨色的桃花,西风策马,从塞北到江南,那摇晃在柳梢枝头上的春天,是否已千帆侧过?
月色清浓时,将你我的前生和后世,藏在一汪月中,躲过四季的风声,十里以内,不言风月,不点胭脂,不染桃红,与古铜镜一起,揽一份须臾的慵懒。用兰花手指在穿越前朝的甬道里,掂起一个个故事的开端。

假设一个地址,渡水穿云迩去。来到了一千年多前的盛唐。此时,我已是唐朝女,云鬓高挽,眉心牡丹妆。在上元节灯火中邂逅了白衣少年郎,用繁琐的绕襟宫衣换来一匹白马的蹄痕,沿着夕阳古道扬鞭西指,途中在渭城柳色青青的客舍把酒东篱,唱罢一曲《情为何物》暮烟中一路策马而去,去寻得属于你我的世外桃源。借一句偈语,引一段传奇,凤凰于飞,让幸福落在尘世。
假设一个地址,渡水穿云迩去。来到了七百多前的大宋。此时,我已是宋朝女,小轩窗下帖黄花,菱花镜前细描眉,怀抱一尾琵琶走进汴州一片月色中,在驿外断桥边弹上一曲《诉衷肠》。壶中的酒空空如洗,只倒出了满杯的月光,陪我同醉。只望与君浅醉于花阴深处,再画一堂春色,为我点绛唇,对月言欢不了情,只羡鸳鸯不羡仙。
假设一个地址,渡水穿云迩去。来到了三百多年前的明末清初。此时,我已是清朝女,掬一滴红楼的闲泪,白衫素缟,手把荷锄做一个葬花人。遍地嫣红,轻指叩响落花的愁绪,把金玉良缘、木石情怨一起碾碎葬入尘末。依稀,山涧月下的清泉边,一棵芙蓉花雨露恩承。
月色斜下了西厢,故事如桃花一样醉去。欸乃一声,涉水而来的红钗打开折扇,道一段鸳鸯盟,演一场深闺念,凌空水袖下的闲愁,谁人解谁人知?风把春秋中的传奇一声一声吹成绝响,带出吴侬语软的女子,用花腔方式唱给了一位月白长衫的公子,关于如花美眷似水流年的折子戏。

在这一场场动情的戏文中,有剑影酒香。有鲜衣怒马。有秦楼明月。有古道西风。有人面桃花。有郎情妾意……多少位前朝女子守着的古老诺言,在曲终人散后从我的十指间渐渐泛化成过眼浮烟。原是六朝的烟雨,也只不过是一枕春梦而已。只想知晓,涂抹容颜上的桃色胭脂,是前世的忧还是今生的尘?盛世华衣下的兰花指,是前世的痴还是今生的殇?
曾是红袖添灯夜读书,从诗经元曲走到唐诗宋词,在月光的修辞内沉香抚琴,从西厢词到广陵散,汉宫秋月或是渔舟晚唱。到处都萦绕着你的前尘我的后世。总是任性流连在草长莺飞的荒芜中,只为寻觅到一个永远。行到水穷处,我会不会扶起桃花跌落的姿势?坐看云起时,你会不会在我词中的下阙一摇三叹?
永远有多远?问了双飞燕,寻遍桃花坞,才明了原来所谓的天长地久,只是不过误会一场。西窗下,挑亮罩纱的青灯,散开的稿纸上,墨香横陈,一章章画蛇添足的辞藻,缘聚缘散的章节,被同时填成一阕无韵的词,那些逼仄而出的陈年旧事,恍惚了谁瘦弱的手势?如今,每每风清月白时,独钓起思念点点,在字句以上来回踱步,你,是否会听到那声声故人来不来的叹息?
有词说“春月肥,秋月瘦”,那么盛夏的月该是如何?可否是案头未尽的那缕缕烛光?掌心上未曾老去章节,将情归于何处?可否是凋零为朱颜辞镜的诗篇?“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那一声相见时难别亦难的无法言书的伤,可否能度过玉门关外握住君的手?
记起谢逸的《千秋岁》“密意无人寄,幽恨凭谁洗。修竹畔,疏帘里。歌余尘拂扇,舞罢风掀袂。人散后,一钩新月天如水。”这个节令的深处,在博客的首记上,填上一泓春水的意向,继续撰写着青丝换雪的文字。月光之南,那些相思被谁挂在夜开的桃树上,寂寞中盛开的嫣红,绽放一组沿途无从问津的遥望。

一曲残更的离歌拨响,泠泠音色踩着韵脚,正从语焉不详的诉说中传来。梦醒了,两情依依不过只是昨日,而今,你吝啬而简洁的言语已无往日的缠绵。一个缘字教我如何输得起,瞬间,已在千山万水中寻不到你,却又无法转身离去。轻罗小扇摇散成一夜夜哭泣的诗情。是怎样的一种相思,打湿的绣枕?挖空那诗经墙上的月色,穿越千年漏声的清响,寂寞呼之欲出的流泻。
曾经与君执手卿卿我我的年代,如今已化作了这篇烟云小篆上的印章,盖落在我的词章尾部,不知灼伤了谁的眉眼?彼时,你在前,渐行渐远。此时,我在后,画地为牢。彼时,你在左,左手荒芜。此时,我在右,右手锦瑟。手握最后一朵梨花,一夜间白了头,伫在月夜中成遥望的模样。这些用旧时的清辉织就一段流香逸墨,在月圆之后全部走失。
佛箴里有云红尘无爱,卸尽脂粉钗环,掸下一袖的繁华,素缟清颜,与风低首,就这样以遁世的姿态,在三千年的山门外,将一颗颗文字化作木质的念珠,于指间轻拈,在红尘中清明打坐做一个摆渡人。眉心那点殷红的朱砂,是今生为你留下的唯一印记,擦肩而过时,你是否会再续这轮回的前缘?

今夜,不是秦时,这月不打西江过,不自关山来,只是花间一壶酒对影成三人的清冷。此时,有一抹嫣红悄然飘落,听见了我声声的咳,咳一朵隔世的桃花,吐尽红尘中所有的繁华,染红了素装。在季节的尾端,粗针纳线为我改成一袭嫁衣,而后枕着月光抱着你的诺言,安然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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