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土畲族乡花果园农庄:虚空子溪边找到林婉昭

中篇小说 《释梦寻庄周》（二）虚空子溪边找到林婉昭

（原创）龚立人

傍晚，如注的大雨果真停了，这些日子，虚空子已经对蔺且的感应能力惊叹不已了。他曾对蔺且说：“蔺先生，你的预测预知能力真强啊。”蔺且告诉他那不是预测能力，是一种感应，当人达到忘却世俗、忘却自我与天地融通、融合时都会有的。所以昨天发现那双小的葛履，今又见到那些草药时，并不奇怪，只是还不明白，但知必是有用场的。现在不下雨了，当然要立即到河边去，他招呼着：“大松、小松，走，咱们去河边看看那里有怎样的一个谜。”

走出山洞，就见一抹斜阳从右边的天空照入林间，雨后的林间晚照，格外迷人。但此时一个巨大的谜团在吸引他，无暇顾及美景，大步向河边走去。由于大雨河面加宽了两、三倍。他发现就在前天拾柴的大柳树下，有个人下半身还在水中趴在那。他急忙跑过去，先把那个人拖到没水的地方，他感到是个年轻的女人，用手试了一下呼吸，极微弱，脉搏也很微弱，还好，从脉象上看还只是劳累饥饿造成的，他把她的双肩背包取下，把她翻过来改为仰卧。他一下子愣住了、呆住了，嘴张得老大，一个啊字如一枚高尔夫球，卡在嘴中，没发出声来；他一动不动地跪在她身旁的泥地上，忘记了自己是要救人的。大松也奇怪地看着他，只有小松不停地摇他的手，他才回过神来。

他急忙背起姑娘，提上她的包，半跑着回了山洞。把姑娘放到干草床上。点上火，把蔺且叫他带上的不锈钢锅加满水坐在火上。他先用保温水杯给姑娘灌了几口热水，试着锅里的水热了，就把姑娘身上的衣服全部脱掉，用热水把她的脸和身上的泥水擦干净，给她换上干的男装。他为姑娘擦身时已发现姑娘开始发烧了。姑娘还没醒，他又用热水帮她洗了头发。他把姑娘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用一件干衣服为她擦干头发时，泪流不止。原来这正是是她梦中的那位非她不娶的姑娘。

他在灶上为姑娘熬大米粥，为她把刚脱下和背包内的湿衣服全部洗好，在洞的中央生一堆大火，在树枝搭的架子上烘烤，又把她的证件之类摊在石头上烘烤，这时才知姑娘25岁，叫林婉昭，生物学硕士。背包中有一件特殊的东西，是他非常熟悉的，三叠的红雨伞。他撑开红伞在火上烘烤，脑子思考着一个缘字，他不知该在这个字前加个伞字还是加个梦字。

婉昭咳嗽了，还挺厉害，她醒了，虚空子立即走过去，大松、小松刚才一直就趴在她身边，现在都蹲立在她身边。她不明白自己在哪里。虚空子示意她不要动，摸了她的额头和脉搏，知道她的病情加重了。对她说：“你先要进食，喝点粥。然后我马上为你熬药。”姑娘突然发现穿的是别人的衣服，而自己的内外衣都在火堆边烤时，脸被火光映得通红，口中喃喃地：“是…你…脱……”她没有说下去，她似乎对面前这个似曾相识的陌生男人有一种莫名的信任。而且他有一对松鼠，可能正是自己要找的人。

第二天，他把小松留下陪婉昭，带大松去找寻山珍，在一棵大松树下找到一大团茯苓，又看到很高的树上有猴头菌和银耳，这难不倒大松，很快丰收而归。回到洞中虚空子煮了一大锅猴头茯苓银耳汤，两只松鼠已经与晚照很熟悉了，在她身上跳来跳去，欢快之极。

姑娘喝汤时他向她讲述了此行的目的，并说：“我是在夕阳晚照的林间找到你的，晚照与婉昭又谐音，以后就叫你晚照了。”姑娘蛮高兴地点点头。他又说：“你今天已经好些了，但可能还要几日，你好了之后，我也不能送你回去，看来庄先生也知道你要来，也为你做了准备，我只好带你去了。你愿意吗。”

姑娘早已急不可耐了：“愿意，愿意，从今天起我就叫晚照了，我也是个极爱做梦的人，我……”

虚空子打断她的话：“今天你先别说，你还太虚弱，明天再听你的故事好吗，其实我比你还急于想知道的。”

次日很早晚照就起来了，这纯天然的药和汤还真管用，加上她本来体质就好，她已觉得好多了。她看虚空子还没醒，立即换上了自己的衣服，边换边觉得脸在发烧，猜想前天虚空子是如何为自己擦身的，又甜甜地看了虚空子一眼。心想这个男人看上去要比自己大上二十岁，但还是挺有魅力的。而且那么神奇古怪，他的寻梦与自己有相同之处，他的此行与自己的课题又有相容之处，真是天赐天良机。她呆呆地看着熟睡的虚空子，想要叫他，又不忍心。小松好像看明白了她的意思，跑过去用大尾巴在虚空子脸上来回扫动。她真的从心里爱煞了这母子俩，这么的有灵性。虚空子被小松闹醒。

晚照立即过去，蹲下：“空哥，你说庄先生知道我要来？”

虚空子听晚照管他叫空哥，心里比吃了绿果还甜，但故意装得无所谓的样子：“是啊，那药材就是蔺先生事先为你送来的，还事先要我雨停后就去河边，还有这双葛履也是为你准备的。”他已坐起，伸手把那双小的葛履拿过来递给了晚照。

“是啊，太神奇了。”她接过那双葛履，看看大小好像挺合适。她坐下来脱掉自己的鞋，穿上葛履，再合适不过了，她站起身来轻轻地跳了一下，居然头咚的一下撞到了三米高的洞顶，撞得她眼冒金花。虚空子一把把她在空中抱住，她才没摔倒。虚空子顾不了她头痛，把她放下，急速地把她的葛履脱下，把她的袜子也脱掉，又把葛履套在她的光脚上，这才说话：“看来这葛履是有神力的，你光脚穿着，肉体直接接触它，你的身体一定会很快恢复。”

晚照果然觉得光脚穿上葛履后，一股强劲的热流从涌泉穴直入体内。她看到虚空子正光脚在穿葛履，边穿边说：“我还纳闷，我穿着名牌的旅游鞋，庄先生送履不是多此一举嘛。原来还有奥妙在其中。走跟我们到外边试试。”

虚空子是极有悟性的，晚照的一跳他就悟出了这履的神力。他们来到一个平坦的地方，虚空子先按往常跳三、四十厘米高的力跳了一下，竟起空三米多，还好，他的武功底子不错，懂得纵落的技巧。他又用力一跳，居然起空了二十多米，他看到许多树都在自己的脚步下，他轻轻的落下。他对晚照说：“我先练熟如何撑握使用这履的力度和技巧，我会了好教你。你坐下，虚领顶劲，含胸拔背，沉肩坠肘，气沉丹田，双腿盘起，两手自然放在膝上，想一下涌泉穴和丹田，然后什么也不要想，就是静坐，当身体任何部位出现酸麻胀痛，都千万忍住，实在难忍就反复诵念，“宇宙万物、一切虚空、庄周蔺且、我们来也。”晚照在他的指点下坐好。

虚空子找了块宽敞的地方，先打了趟拳试试闪战腾挪所达到的力度。就向来路奔去，只觉得其轻、其快无比，心想金庸笔下有百年功力的绝代武林高手也不过如此。不到一小时，已到了几天前遇到大、小松的地方。不久他就回到晚照身边，怕她应付不了。果然她满脸通红，满头大汗，眉毛和脸部肌肉不停拧动，腰好像也在动，看来通第二关命门遇到难了。他便盘腿坐在她的背后双手按在她的背上，他因为也穿着葛履，他知道根本用不着他，他这是在给晚照以心理援助。果真晚照感到他的手按在自己背上后就信心百倍，镇定下来了，尽管后腰奇痛奇痒也忍了下来。不一会，痛痒消失，大椎往下全身舒畅无比。虚空子知道她最难的一关到了。鼓励她说：“你要坚持住，最难的一关就要到了，过了这一关，你的任督二脉就打通了，不但你这次的病彻底好了，你还会百病皆无了。

果然，晚照立即感觉从大椎到后脑勺的玉枕穴奇痛无比，但这次原本是最难的一关，她却觉得能够忍受，因为虚空子的双手按在她的背上，她觉得从他手上传来一种巨大的能量。其实虚实空子根本没有为他输功，他知道不需要，晚照需要的是心理援助，他自己也正在吸收葛履的能量，调整内息。突然她仿佛听到颅内一声巨响，一道白光把体内脏器照得都通明透亮，颈部的疼痛没有了，浑身舒畅，她高兴地站起身来，趁虚空子还未完全站直时在他的脸上吻了一下，转身撒腿就跑，她忘了脚下的葛履，每一步都有两三米，每步落地都东倒西歪，想起在洞中碰头，心中发慌。

晚照的这一突然袭击，差点让虚空子醉倒，别看四十多岁，被妙龄女郎亲吻可还是头一遭，本想沉浸在这甜蜜中多体会一会儿。可他一看晚照跑出去了知道不好，他急速追去，正好在晚照要摔倒的一瞬赶到，一把将晚照拦腰抱住。晚照脸红红的，闭上眼一动不动，可虚空子是个新手，平时又不看电视剧，哪懂得晚照发出的信号。他见晚照闭着眼睛，以为她刚才东倒西歪的晕了，呆呆地搂着晚照一动不动地站着，生怕一放手晚照会摔倒。

晚照等了一会不见反映，心想：“真是个书呆子。”她挣脱他的臂膀，打破僵局说：“来，教我跑跳。”

在虚空子的指导下，鬼精灵的晚照很快就撑握了穿着葛履奔跑跳跃的技巧，就是跳起十几米高也能轻轻稳稳地落地。他高兴地说：“晚照，你的悟性真好。尽管咱们耽搁了几天的行程，有了这葛履，可能会提前到达庄先生的住地。”

晚照是个爽快利落的人，她对虚空子说：“那咱们现在就动身吧，天色还早呢。”

“咱们该吃点东西了，再说咱俩有约定的，待你好了后要把你的故事告诉我的。还有就是咱们得等蔺先生送梦来，指导行程的，要不咱们就杳无目标。”

龚立人 2006/1 /25~ 2006/2 /9   写于  一白书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