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视调查烂在地里蔬菜：芹菜一斤2分卖给养牛场

　　主编：庄严编导：闫瑞静张姝海令楠郭大宇周龙摄像：贡存李慧

　　主持人：大家晚上好，欢迎收看《经济半小时》。今天我们关注菜价。近一段时间以来，各地频频爆出菜价下跌的消息。山东、河南、湖北等地的蔬菜价格竟然降到只卖几分钱都无人问津。菜农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辛辛苦苦种出来的蔬菜烂在地里。但与此同时，我们看到城市里超市的菜价却没有相应地下降。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今年蔬菜种植环节价格大跌？我们的记者专门赶赴山东河南进行了调查。

　　在山东，菜农们为之犯愁的是卷心菜。当地卷心菜的价格已经降到了一斤一毛二三分钱，但是收菜得人并不多。

　　记者：今天的价钱是多少钱一斤？

　　菜农A:一角三，一角三你都卖不上。

　　菜农B:老百姓没有办法，四五角钱一斤降到三角多、一角多。

　　菜农C:昨天一角二，今天一角二，本钱都弄不来，赔大发了，我这七亩地，光本钱一万二，现在才卖四千块钱。

　　唐王镇是济南市最主要的蔬菜生产地，济南近80%的卷心菜都产自唐王镇，当地种植卷心菜有20多年历史，2011年的种植面积为3000多亩，是菜农春季最重要的收入来源。然而，一毛二分钱的菜价，却让农户欲哭无泪，菜农韩大姐给记者算了笔帐。

　　韩大姐 山东省济南市唐王镇菜农

　　韩大姐：光肥料，这不我这一亩半地，就光一千块钱的基肥。

　　记者：一千块钱基肥，然后？

　　韩大姐：买的复合肥将近两袋子就是四百。

　　记者：四百，一千四。

　　韩大姐：养了种子之后，你还得再分，再栽，你就是卖出三角钱来，这一亩地就是产上万斤，才是三千块钱，一万斤才三千多块钱。

　　为了把家里种的四亩卷心菜卖出去，李华每天早上四点半就开始收菜，为了让菜卖相好看，她连下刀子那一下子，都做得很仔细。

　　李华：贴着根，基本上净菜这样切下来，基本上没有疙瘩，有疙瘩了人家也不愿意收。

　　在唐王镇的蔬菜市场上，价格低不是唯一令他们不安的事，他们更怕来收货的大车太少，好不容易的种出的卷心菜，很有可能卖不出去。

　　记者：今天的价钱是一角二，你们愿意卖吗？

　　菜农A:你就是多少钱，到了卖的时候你都得卖。

　　在河南省中牟县，正是芹菜上市的季节，但是今年芹菜的行情却让种植户们犯了愁，去年，当地芹菜的收购价格是平均每斤五六毛钱，但是今年最高收购价只有每斤八分钱左右，这是当地多年没出现过的低价位。

　　李小军 河南省郑州市中牟县农民

　　记者：这个芹菜打算多少钱一斤卖？

　　李小军：给钱就卖。

　　一大早，李小军一家就到了地里收割芹菜，准备早一点拉到附近的市场去卖。今年他家种了一亩半的芹菜，产量超过了15000斤，但是菜价太低，他那一大车芹菜也就卖几十块钱，算算怎么都不够成本。

　　河南省郑州市中牟县农民

　　农民A:光芹菜种子就撒了两三桶了，一桶一百多元，化肥一袋都一百七八十元。

　　菜农告诉记者，种子、化肥、水电、地膜、人工费等加在一起，平均每亩地的成本在1500元左右，每斤芹菜要卖到一毛到两毛钱才能收回成本。

　　李小军急着把芹菜卖掉，他到了中牟县最大的芹菜交易市场，没想到上来就碰了钉子。

　　记者：他们出多少钱一斤。

　　李小军：不要

　　记者：为啥？

　　李小军：相不中

　　李小军开着车来回转悠，希望多一些人看到他的芹菜。

　　李小军：六分太便宜。

　　菜贩子们给的价钱几乎都是六分钱一斤，李小军转来转去，希望能多卖一分钱。

　　记者：有愿意七分收的吗？

　　李小军：没有

　　采访中，记者发现市场上挤满了像李小军一样赶去卖芹菜的菜农，他们都焦急地等待着买家能来看看自己的菜。

　　河南省郑州市中牟县农民

　　农民B:八分钱一斤还找不到地方。

　　农民C:不好买，拉出去来回转圈都都没有人问。

　　就在采访的过程中，记者发现市场的路边堆了很大一摞芹菜。

　　刘金生河南省郑州市中牟县农民

　　记者：什么时候采的芹菜？

　　刘金生：昨天

　　刘金生本来联系了一个山东买家，结果对方低价买了别人的芹菜，已经装好的一车芹菜又被卸下了车，一车菜被一折腾，更难找买主了，刘金生只好以每斤2分钱的价格卖给了养牛场。

　　刘金生：明年种别的，不种芹菜了。

　　这个时候，李小军仍然在市场里寻找买家，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他的芹菜还是没有卖出去。

　　李小军：这都相不中，他们说芹菜起皮了。

　　一个上午，菜贩子给的最高价格就是六分钱，李小军盘算着卖7分钱的可能性非常小了，最终还是以每斤6分钱的价格把芹菜卖了出去，一千多斤芹菜了一共卖了72块钱。算完帐后，他又借计算机谨慎地重新算了一遍账，这才小心地收起卖菜的72块钱。

　　李小军：回家继续砍芹菜，回地里继续砍，晚几天就没有人要了。

　　主持人：一斤芹菜6分钱，一斤卷心菜一角二分钱，这样低的价格让菜农们欲哭无泪。我们注意到一个细节，这样便宜的菜价，按理说应该被一抢而空，但是到菜地里收菜的人不但没有增加，反而有所减少。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现象呢？

　　早上七点多，记者敲开收购商胡金庄的车窗时，他还是睡眼惺忪的状态，原来胡金庄今天早上2点从河北通宵开车，6点多到的唐王镇。

　　胡金庄 蔬菜收购商

　　胡金庄：干这行挺辛苦的，还不挣钱。

　　记者：利润有多少？

　　胡金庄：一角多钱，这个只有几分钱

　　记者了解到，在去年卷心菜最高价达到一元二角以上，是今年的十倍时，收购商的数量是今年的2-3倍，为什么如今蔬菜的价格降下来了，反而没人收了呢？

　　杜新茂山东省济南市唐王镇党委副书记

　　杜新茂：第一个是今年出现了倒春寒天气，导致了今年的蔬菜上市延后，南方的蔬菜也正好是赶到大面积下来，所以说收获的季节南北夹击。

　　南北两地卷心菜今年同时上市，外地客商大多就地采购蔬菜了，去哪里收菜的人少了很多。

　　收购商：河北来的。

　　记者：跟您一块从外地来的人多吗？

　　收购商：不多，有四五个。

　　记者：那要是往年呢？

　　收购商：往年有十几个。

　　收购商：去年最多都是六七十辆，来收货的车太多，天津往年是四五辆车靠在这边收，今年一共来了一辆，来了一辆车，收了三天就不来了。

　　经销商们说，不仅是天气原因，今年当地的供应量也比往年大得多，卷心菜多的收都收不过来。这个说法，记者从当地农委得到了证实。

　　刑怀银山东省济南市唐王镇农委主任

　　刑怀银：像一些固定种植的片区，他们去年种多少，今年还是继续种多少，他们没有这种现象，但是一些散户，今年听说这一种蔬菜涨钱了，他可能明年就要种一种，明年这一种蔬菜价格低了，他们可能后年就不种了。

　　记者：数量大概是多少亩？

　　刑怀银：散户种植的话只能粗略有一个数量，大约有500-1000亩左右。

　　季节变化加上种植量增加导致山东的卷心菜价低难卖，那么河南芹菜滞销又是什么原因呢？在中牟县明山庙芹菜交易市场，记者看到，从河南各地前来采购芹菜的批发商并不少，可是很多农民却只能等在一旁，半天卖不出去一车。

　　刘建立 蔬菜经纪人

　　刘建立：芹菜种植太盲目了，供大于求了

　　刘建立是当地的蔬菜经纪人，他说这段时间跟他联系的批发商并没有减少，他认为今年芹菜价格下降主要是因为产量大幅增加了。

　　刘建立：去年芹菜比今年少了三分之一左右

　　侯应杰说，和往年相比，芹菜的需求并没有增加，他也没有因为芹菜价格的大跌而改变进货数量。

　　侯应杰 平顶山批发商

　　侯应杰：西葫芦也是两角多一斤，才下来的洋白菜叶是两角多一斤，往年这个时候都是六七角，现在啥菜都便宜。

　　侯应杰说，虽然进货便宜了，但同时，差价的减少把他的利润也摊薄了。

　　侯应杰：在这买一毛，回家一毛四五就卖了。

　　记者：那去年呢？

　　侯应杰：去年买五六毛，回家卖七八毛

　　随后，记者又到郑州市陈砦蔬菜批发市场，那里芹菜的销售情况会有什么样的变化呢？

　　宋俊峰 菜贩

　　菜贩：三捆才六块钱。

　　菜贩：一年贵，一年便宜。

　　菜贩：你预计也预计不准，

　　菜贩子们说，芹菜每天的收购价都是到了交易市场再根据当时的供需情况决定的，他们一般也不会在种植之前与农户协定交易价格。

　　宋俊峰 菜贩

　　宋俊峰：他都是一个人种上几亩，没有承包，涨价的时候不卖给你，你也没办法。

　　记者：没想着趁便宜的时候多进点，然后等稍微贵点再卖？

　　菜贩：这菜存到明天都黄了，叶子黄了就没有人要了。

　　而在能够储存蔬菜的一个冷库中，记者发现他们今年也只收购了一百多吨芹菜，去年同期他们的收购量是七八百吨。

　　刘少忠 林山库业有限公司分公司业务经理

　　刘少忠：这个库已经满了，其他库没腾出来，不敢动

　　芹菜在冷库的保存周期只有一个月左右，与可以保存一年多的大蒜相比风险较大，刘少忠表示今年不会大量收购芹菜，现在的供应量陆续在增加，芹菜的价格很可能还会往下走，中牟县农委高级农艺师王肖锋也向记者证实，种植面积的增加是导致今年中牟县芹菜价格暴跌的重要原因之一。

　　王肖锋 河南省郑州市中牟县农委高级农艺师

　　王肖锋：去年全年种植一万六千亩，今年全年种植两万亩，量比往年增加了对师长造成了压力。

　　王肖锋告诉记者，气候原因使本来应该错季上市的大棚、温室、露地等蔬菜同时上市，而且多地区蔬菜丰收和油费上涨导致外地收购商减少也加剧了芹菜价格的下跌。

　　为了解决目前芹菜的销售困境，河南省中牟目前正在通过各种媒体发布当地蔬菜销售信息，但是截至上周末，中牟县内还有还有一万四千吨以上的芹菜没有收割。

　　主持人：在我们记者的调查中，我们也看到，导致芹菜6分钱还卖不出去的原因除了物流成本，还有产量的突然增加。是什么原因导致农民蜂拥而至种植同一种蔬菜呢？

　　主持人：据农业部监测，上周全国286家产销批发市场19种蔬菜平均价格为每公斤2.66元，环比下降11.4%，而各地爆发的蔬菜超低价格更让人始料未及。我们这回的采访又发现了一个老生常谈的新问题，原来是农民盲目种植导致短时间内蔬菜供应量大增。那么菜农扩种蔬菜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中牟县农民：去年种了半亩，今年种了一亩

　　李运河 河南省郑州市中牟县农民

　　李运河：光俺们村都增加产量，你看我去年种了一亩，今年种了二亩。

　　记者：像您这样多吗？

　　李运河：像俺这样多，俺种得少，像南边那个村种了四五亩。

　　在河南中牟县采访期间，当地菜农告诉记者，今年他们都在不同程度上增加了芹菜的种植面积。

　　李建国 河南省郑州市中牟县农民

　　李建国：一亩地挣了四五千，都挣钱，都种得多，去年还是种一亩，今年种二亩，种三亩，都是这样。

　　记者：不怕今年种多了价格下降吗？

　　李建国：基本上不考虑这么多。

　　正准备出去卖菜的李建国告诉记者，现在不管是农民还是菜贩子，都把今年芹菜价格大跌的原因归结于种植太多了，但是去年到底种了多少，他们都不清楚。

　　李建国：大概我也不清楚，咱又不是调查人员，咱又不经常出去

　　李运河：具体数不知道。

　　记者：啥什么时候知道人家多种？

　　李运河：地多了。

　　李建国说，每年种地的时候，当地农民也会打听别人的种植情况，但几乎都是相互分析一下今年什么行情好，来年就多种点什么，至于是不是种的太多了，他们自己搞不清楚。

　　李建国：只知道附近几个村庄都种啥，像中牟县种植啥多少面积，老百姓根本就不知道。

　　记者：有没有办法知道。

　　李建国：没有能力知道。

　　李小军：都是农民，你说去什么地方打听，也没地方打听。

　　李运河：也没啥部门提供这些信息

　　李运河家里现在的两万斤芹菜才卖了三千斤，他说早知道今年的芹菜这么难卖，他肯定会少种一点，损失可能会比现在小很多。

　　李运河：要是说合理的种话，它价格就不会这样。

　　在山东的几个卷心菜种植大县，记者得知，去年国内蔬菜价格普遍走高。在唐王镇，卷心菜的收购价最高时达到一元六角，很多种植户被这样的行情吸引，几乎家家户户都扩种了。

　　菜农：原来就种一亩半，今年一下就种了有两亩地，这样的人有的是。

　　记者：村里有多少人是这样有扩大面积的？

　　菜农：我们这儿种菜的基本上所有的种菜的都比原来多。

　　据统计，唐王镇今年卷心菜的种植面积约3000亩，今年的种植量增加了30%。

　　菜农：看去年价格高了，今年头一年种。

　　大多数菜农面临低价无人买，不过记者注意到，在唐王镇，也有人例外，于振亭就是其中之一。记者跟随于振亭来到镇上蔬菜市场，但发现他并没有像其他农户一样带着家里的卷心菜来卖，而是和农户打听当日价格。

　　于振亭 山东省济南市历城区唐王镇农民

　　于振亭：因为超市里边它货进的时候，我必须从它这个价格基础上再涨一毛四五，我就来看看价格，定这一个星期的价格。

　　原来，于振亭带头在唐王镇于家村成立了合作社，他靠和超市签订单，再拟定生产计划。并且每周一根据一级市场价格的变动和超市拟定售价，虽然蔬菜的价格也不过高了几分钱，但不用担心卖不出去。据当地政府给出的数据，唐王镇有合作社47家，但记者走访了解到。近9成农民仍然以散户方式进行生产。

　　于振亭：他觉得个人种地种惯了，比较自由，再有一个遇到高的，他能卖个高价钱，他没想着遇到低的，他卖低价钱。

　　主持人：无论是在山东还是在河南，当地人都把今年的价格暴跌归咎为种多了，但是究竟多种了多少到现在还是一笔糊涂账。现在物流通达，市场瞬息万变，但是对于相对封闭的菜农们来说，信息不畅可能让他们遭受灭顶之灾。只管闷头种菜的菜农们有些不知所措了，那么各地的农业部门能否为农民们提供信息帮助呢？

　　在河南省郑州市中牟县农委高级农艺师王肖锋告诉记者，目前他们只能尽量为农民提供销售渠道，而在种植方面，虽然农委也尝试通过网络和培训班发布种植信息，但这些信息只能让农民掌握过去的情况，但是在种植前向农户提供下一季的种植信息，从而进行种植引导则有很大难度。

　　王肖锋 河南省郑州市中牟县农委高级农艺师

　　王肖锋：根据往年面积，销售情况，信息发布给农民让农民自己掌握，一般是在种植之后把面积统计出来，在种植之前不好统计。

　　中某县也曾经尝试过组织合作社的办法，想借助产业化经营，打造强势农业，但是到目前收效甚微。

　　王肖锋：合作社这方面，就目前看，刚刚起步，能力有限，对全县大面积种植也难以掌握

　　记者了解到，为了指导农民生产，2009年，济南市政府联合中国移动投入一百多万元建立了农信通短信服务信息平台，收集山东省17地市的批发市场信息，通过短信进行发布。

　　刘卫国山东省济南市农业局种植业管理处处长

　　刘卫国：我们局里有一个信息中心，有时候也提供一些价格方面的信息，这些价格方面的信息，这个也是参照的一些你像咱们这个济南的一些市场上的信息，向农户发布。

　　那么，这样的信息平台，目前能不能对农民的生产提供一些指导呢？

　　当地农民：短信是平常一些健康知识，或者是平常的一些特别的新闻，大地震什么的都来，别的就没大有了。

　　记者：农村的信息都没有吗？

　　当地农民：农村的没有，像今天的信息都看了，你看，都是健康知识。

　　记者发现，信息系统中隔三差五会发布一些市场行情，但是信息比较零散。

　　记者：我刚刚看到的一条比较新的供求信息是4月18号发布的甘蓝，就是圆白菜吧？

　　邹积红山东省济南市农业信息中心办公室主任

　　邹积红：对，圆白菜。

　　记者：好像20号以后，一直就是在跌，为什么没有人发布新信息了，挺奇怪的？

　　邹积红：这个不太清楚。

　　当地干部告诉记者，目前的信息系统，更多是的是一些健康知识和阶段性的公布农产品市场价格，不过仅仅依靠他们的力量，给农民种植参考还比较困难。

　　杜新茂：只能是提供一些参考，起码他要了解市场信息，但是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话还有很大的难度。农民学市场经济，作为单独一个农民的话，我想解决不了问题，还是我们小生产和大市场的矛盾。

　　主持人：采访中我们了解到，盲目种植是目前菜农们遇到的普遍问题。在山东，当去年出现韩国泡菜危机的时候，很多菜农闻风大量种植白菜，到了今年的市场上，囤菜商大量囤积的白菜都很难卖出去，更别说新上市的白菜了。价格下跌也就可想而知了。那么怎样才能规避这种由于盲目种植带来的风险呢？来听一下专家的意见。

　　在“榨菜之乡”浙江省余姚市，目前榨菜鲜头已降至每公斤0.4元，降至菜农成本线以下。在浙江省慈溪市雪菜主产区，目前雪菜收购价仅为每公斤0.22元左右，低于去年同期的收购价每公斤0.7元。在江西洋县，上千亩菜花出现滞销，收购价格跌到每公斤5分钱。在湖北省洪山区白萝卜产区，2000万公斤白萝卜滞销 ，每公斤售价仅为0.3元。从去年蔬菜价位居高不下到目前几分钱一斤无人问津，多个品种蔬菜价格极跌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李国祥 中国社会科学院农村发展研究所研究员

　　李国祥：这一次蔬菜价格主要是产区出现这种大幅度的下跌，急剧的下跌，在局部地区、部分品种出现了严重的固剩、滞销，应该来说与我们蔬菜的种植面积过多，应该来说是有很大关系的。特别是在去年，一直是居高不下，出现这种大幅度的上涨，带来农民拼命地扩大种植面积。另一个面积之所以扩大，去年的时候我们的蔬菜价格涨得幅度很大，所以政府就采取的大量的这种补贴，补贴当地的城郊的农户，让他们来恢复蔬菜的生产。我们就价格高的时候担心没有菜吃，所以补贴力度加大，这是一种顺周期的调节，这种顺周期调节往往带来的不是把波动的幅度减小，而是把这种幅度反而放大，国外像美国他们的这个也存在这种波动，他们往往就采取一种分周期的调节，菜价高的时候，他就减少这种补贴，菜价低的时候他可能增加这种补贴，这种放大性的波动能够缩小。

　　李国祥认为 ，多个区域多个品种的蔬菜价格下跌，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农户的“小生产”与现代经济的“大市场”之间缺少有效的产销对接。农民在相当范围仍然没有摆脱“一家一户闯市场”或者一哄而上，跟风生产的生产方式。李国祥担心的是，尽管今年的菜价下降了，但是很有可能会因为下一季种植量减少，导致菜价暴涨。从以往来看，农产品价格曾经多次演绎这样的过山车行情。从2005年到2006年上半年，猪肉价格开始出现持续下滑，一路跌至每公斤13元。2007年在猪肉市场供给严重不足的时候，猪肉价格又上涨到了每公斤24元。此后，猪肉价格却又再次陷入下跌，由每公斤24元，下跌到10元左右。2007年5月，肉价再次进入上升通道，一路涨到2008年5月的每公斤20元，2009年4月，肉价再次出现下跌，到2010年年初，下降到了三年来的最低点每公斤9元。2011年，生猪价格回至每公斤14元。

　　李国祥：这个在这种小生产跟社会化大生产这样一种矛盾没有解决的前提条件下，这一种自发性的市场带来的必然结果就是大起大落，破坏性调节事情平衡，所谓破坏性调节就是蔬菜在地里烂掉，蔬菜没有人收购，这种方式来进行调节，蔬菜少的时候，它很可能就通过高价，来抑制一部分吃蔬菜，等到这个蔬菜价格暴涨以后，农民再去种菜的时候，把菜长出来的时候，很可能市场价格又跌了，市场又过剩了，就出现这种大起大落。

　　李国祥告诉记者，相比较而言，在欧洲美洲等地，农产品的价格相对比较稳定。

　　李国祥：美国它的蔬菜市场相对来说比较稳定，它主要的就是靠大企业，集中度比较高，有大企业能在里面供应主渠道作用的，日本它也是，协会加企业发挥的作用很大，你农民加入到它这个协会，你的生产他是有计划的。

　　李国祥认为，国外普及多年的协会组织并不是单纯进行规模化生产，协会更重要的作用在于提高群体在生产信息获取、市场谈判议价以及生产成本控制等多方面的综合能力。

　　李国祥：我们现在这种协会性的组织，它提供的服务应该来说是极其有限的，他的服务能力也是及其有限的，我们这些协会很多的往往都是一种官方半官方的结构，跟农民的关系不是很大，当然我们现在要改变我们国家的这所以说我们必须结合中国的国情，发展适度规模经营，培育出流通环节中的航空母舰，由他们来组织农民生产，跟农民签订合同，帮助农民解决他们的私人的小生产跟社会化的这种大需求。

　　主持人：菜价高企使市民生活压力增加，但菜价太低则让农民利益受损，如何平衡这两者之间的关系，考验着政府部门的执政智慧。面对暴跌的蔬菜价格，商务部21日晚紧急发出通知，表示将发挥地方政府储备和商业储备的应急调节作用，临时收储一批卷心菜等具备短期贮存条件的销售困难蔬菜。一些学校、机关和超市也纷纷增加了直接和菜农对接的收购数量。

　　这些临时措施能够对一些暴跌的蔬菜品种起到一定的稳定作用，眼下，菜价陷入了菜农、消费者利益两头受损的怪圈。我们呼吁建立一个蔬菜生产运销的长效机制，解决蔬菜运输的通路问题，同时也解决农民信息不畅、盲目种菜的问题，只有这样，才能避免菜价过山车的局面。今天的节目就到这里，感谢您的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