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侠120分钟删减版下载:中国人何以成为“东亚病夫”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2 09:03:15

背景限定价值

 

朱蒙:作为“青年性学三杰”之一,您的性学研究好像有一个相对更为宏大的历史背景,这里面的切入点是什么?

李扁:青年性学三杰,哈,这个是一个调侃的说法,是网友们封的光荣称号。

一开始我研究性,因为我对性感兴趣,食色性也。我是男人,当然好色。但是我有欠缺,我没有学到世俗当中的泡妞技巧,我走的是学院派的路子。不是在游泳中学会游泳,而是通过理论来推演。我企图通过这条路子,来搞明白,这个“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我是学生物的,所以,从生物到社会,从历史到佛学,通过性,把相关不相关的东西都串进来了。这样就形成了我的一点特色。

比如说,前段时间,人民出版社出了一本《中国人的思维方式批判》。作者是岳飞的后代,他提出一个命题:中国一千年来为什么老挨打?他说,我们原来认为是儒家思想不行,但是日本、韩国都保存着儒家思想,但都发展起来了;我们认为是专制主义不行,但是苏联也是专制,它发展特别快,短短几十年成了超级大国;我们认为是社会主义制度不行,希特勒的国家社会主义搞得也行……归根结底,他提出,是中国人的思维方式不行。具体来讲,西方人下在锤炼思维工具上的功夫很足,比如,时间上,有分有秒,有毫秒、微秒、纳秒……搞得很精准。而中国人,都是讲个“大概”、“差不多”,像一袋烟的功夫,转眼之间、迅雷不及掩耳,都是这个。所以,火药在我们手里只能放礼花,指南针我们只能做罗盘,这个东西传到人家那里,就变成坚船利炮,回过头来打我们了。

那么,中国人一千年来总是挨打,我是从性的视角来反思的。从性的视角来看,我认为这位作者的反思,得出的结论是错误的。

朱蒙:您在这方面的见解是什么?

李扁:我认为,中国近现代的落后其实跟思维工具一点关系都没有!比如,当年元兵能够灭掉南宋,他们的思维方式比中原汉族优越在哪里?他们锤炼什么思维工具了?满清入关,12万人统治几千万人,他们又锤炼了什么思维工具?

我认为,中国人近一千年来总挨打的原因,是“人格分裂”。北宋的立国思想,是重文抑武,这固然导致了中国文明的一度繁荣,但也埋下了长期挨打的祸根。在北宋以前,中国人是文武双全的,但北宋以后,中国人只有文没有武,自动放弃了身体,放弃了原始的、基础的生命原动力,放弃了根本。身体“糠”了,精神终究会“萎”掉。长此以往,这个民族,必然会“有病”。

为什么出现了这种重文抑武的基本国策?这个也是反思的结果。赵匡胤陈桥兵变当了皇帝后,通过杯酒释兵权,只是解决了几个兄弟的问题;要想一劳永逸地解决赵家做皇帝的问题,就必须让天下人都变得“文质彬彬”,而不是动不动就拉起一支队伍上山造反。一个人就算有这个胆,他也没有这个能力;没有长期训练,他也成不了气候,不堪一击。

赵匡胤的这个办法,是釜底抽薪的办法。他希望所有的中国人,都变成头脑发达、四肢单薄的人,而不是相反。

 

中国人何以成为“东亚病夫”

 

朱蒙:赵匡胤发过誓,有宋一代永远不杀文官。这一点还被传为历史的美谈。

李扁:中华民族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放弃了自己的身体,因为这对赵匡胤来说是最有利于统治的,虽然他本人文武双全。宋代作为一个分水岭,中国人的性格从此就分裂了。当然,不论如何,宋代的经济、文化很快就繁荣起来了。结果是“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引得金兀术打过来了。刚刚到了宋徽宗,他老是在皇宫里画画,抵抗不了外族入侵,于是赶紧把皇位给儿子,然后整个京城的人全被掠走了。这就是“靖康之耻”,它对汉地文化心理造成的影响其实是极为严重的。

在这种人格分裂初期,民间的勇武精神还是比较旺盛的,于是接着出现了以岳飞为代表的武装抗金力量,很快,岳家军就要“直捣黄龙”。这时的赵构皇帝认为,看来打败敌人并不难,不光岳飞能干,别人也能行。这时他又想起了祖训,最大的危险不在于外敌,而在于自己身边、有能力搞“陈桥兵变”的人,于是授意秦桧杀害了岳飞。“莫须有”的罪名,其实是恰如其分的。赵构所赐的这个罪名,并非无中生有,而是基于祖训。

朱蒙:嗯,日本人将宋代以后的中国人叫“支那人”。那么,中国人为什么成为“东亚病夫”,这个问题从“性”的视角该怎么看?

李扁:只要是把性欲压抑了,男人的精神就相当于被阉割了,女人也就被阉割了。这时每个人的人格就会分裂,就会陷入精神分裂、自顾不暇、焦虑不安之中,就会自我谴责,完全失去章法,失去自信心,灰头土脸,精神萎靡,自我评价很低。可以说,宋代以后的中国人(特别是汉族人)放弃了身体,放弃了生命活力,中国人从整体上丢失了中国人的勇武精神,中国人的基本模型变了。

最近有一位满族朋友介绍,他小时候,四五岁的时候,晚上被他爷爷拎出来站桩,一站站到十二点,严厉得近乎残酷,这正是满族精神的遗留。当时,六岁的男孩子,要求能拉开一个劲儿的弓。一个劲儿,相当于12公斤。拉不开,吃饭要跟女孩子一起,那是很耻辱的。到15岁,要能拉开12个劲儿的弓。所以,满清入关,虽然只有12万人,但是这个族群的整体素质,尤其是身体素质,是远远超过汉族人的。

 

“存天理,灭人欲”之正解

 

朱蒙:据我了解,“靖康耻”以后,以大儒朱熹为代表的中华民族作了深刻而沉痛的反思。比如,第一,皇帝要死社稷,不能投降。不能临时把皇位往儿子身上推。这个反思还是管用的,像南宋末,陆秀夫背着小皇帝投海殉国了;明朝末年,崇祯自缢煤山。第二,大臣要死城破,与城池共存亡。第三,老百姓要死节。

李扁:这个反思是对的。首先是提出,每个人都应该承担责任。从帝王到妇孺,每个人都应该承担起相应的责任。但是这个反思不彻底,实际上还是饮鸠止渴。像朱熹自提出“存天理,灭人欲”的理论,历代以来,都把他的本意都搞拧了,认为“灭人欲”就是禁性欲,这离朱熹的本意相差十万八千里。

朱蒙:“存天理,灭人欲”该怎么理解?

李扁:从禅的角度来理解“存天理,灭人欲”,“欲”是什么?欲是心理活动,不是行动;欲是妄想。用现代话讲,欲是妄念纷飞、一刻也不停歇的心理活动。但在佛家看来,这种杂念纷飞的心理活动,属于五欲六尘,是一切烦恼之根源。因为,“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要把这些念头停息下来,心就清静了,人就觉悟了,智慧就开了。所谓:狂心顿歇,即是菩提。

天理是什么?天理就是道。“存天理,灭人欲”,就是丢掉幻想,明心见性。也正如后来毛泽东当年所说的“丢掉幻想,准备战斗”。因为错解了“存天理、灭人欲”,乃至于发展到“饿死事极小,失节事极大”,“万恶淫为首,百善孝当先”,中国人本具的那种文武双全、智勇兼备的人格,不复存在。这个时候,中国人也就不堪一击了。

 

根除“东亚病夫”后遗症

 

朱蒙:您这里讲性欲的性和佛家所讲的性有什么关系?

李扁:这是一个性,不是两个性。平时讲的性爱、性教育,和佛家讲的明心见性,讲的其实是一个性,不是两个性,平时大家把这个“性”说得狭隘了。所以我曾经公开讲,中国的性学家,如果只知前一个性,不知后一个性,学问没做通。总要把这两个性打通才行。

朱蒙:作为一个对佛学很有造诣的性教育工作者,您如何看待自己的工作?

李扁:性教育本质上是一个对心的训练。经过训练的心,一方面,会破除对性的神秘、敏感、执著,或者说愚痴、痴迷、沉湎,获得对于性的解放。这个解缚的过程,就会像禅宗四祖道信向三祖僧璨请求接引时开悟的那一瞬。道信问:“唯愿和尚教某甲解脱法门。”师云:“谁人缚汝?”对曰:“无人缚”。师云:“既无人缚汝,既是解脱,何须更求解脱?”

另一方面,这个训练,是让规则引导和处理冲动,让人在性的方面,更有教养,更有素养,更有素质。将来要做这个事的时候,能做得更好。更有能力来处理自己的情欲冲动,更懂得建立和维系男女之间健康的关系。

朱蒙:那么,性教育活动需要注重哪些方面?你们是怎样开展性教育活动的?

李扁:唯一的办法就是面对。我曾经查到一个数据,中国人均信息占有量是世界人均的1/14,人均占有的性信息,由正规渠道供给的远远不到1/14。在西方发达国家,像荷兰是“性都”,但是他们的艾滋病传播率比我们低多了。

中国人必须找到信心。以人为本,人是什么?青艾工程——中国青少年艾滋病防治教育工程,作为一个切入点,就是要解决这个问题。白岩松作为形象代言人,又把青艾工程叫做青爱工程,我们可以将它看做是对希望工程的提升,是其“第二版”。青爱工程的目的不单是要教给学生性知识,更是重建、丰满中国人的人格,拓展中国人的心量,让中国人充满生命活力,根除“东亚病夫”后遗症,矫正历史歧途。少年强则国强嘛。

朱蒙:青爱工程是怎么组织实施的?

李扁:青爱工程是民间组织主办的公益教育项目。中华慈善总会是主办方之一,它的职责是募集善款。捐助五万元就可以“搭建”并命名一间青爱小屋。中国教育学会是另一家主办单位。它在教育系统,尤其是中小学有权威性。它可以搞学术研究、课题研究。

我们在全国范围内,挑选那些有基础的大中小学幼儿园,挂牌青爱小屋,一起总结符合中国国情的性教育模式,逐渐来推广。现在,青爱小屋的模式已经基本成熟了,关键是钱。有五万块钱,就可以多挂一间小屋,就可以多支持一所学校。

朱蒙:现实挑战应该是巨大的,这个工作开展得怎么样了?

李扁:最难的是做第一家,我们现在全国做了180家,涵盖17个省市了,工作已经进展得非常漂亮。比如我在大庆已经颁发了20个牌子,他们准备在两年它就能做成400所,全面覆盖。20到400,这是20倍啊。

不光是大庆在启动,还有人准备将黑龙江省全省覆盖。但是我认为,这个不必着急,要慢慢来。现在来与我们谈这个项目的地方不少,都是当地的主管市长或者慈善总会负责人,他们都是“大手笔”,都想在全市做覆盖。这个叫几何级数。当然,这是一个理想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