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源镇小学校长:当混沌、诱惑和无知与孩子们遭遇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1 06:10:16

在这个孩子们的节日里,我们这些做老师的做父母的人总免不了要替孩子们想想了。选择什么样的方式来为孩子们庆贺呢?仿佛年复一年,一而再再而三都是一些老套路,领了孩子去公园、去游乐场、去啃德基、去德克士,或者开了车,去风景胜地游览、去书店选购,去商场闲逛-----,总之今天是孩子们的节日,所有的目光都应该盯住他们。有人说,现在的孩子真幸福!我们以前如何如何不幸,如何如何悲惨。在这种观点指引之下,大多数的有钱的父母都比较的舍得花钱,让孩子们过好他们的节日。

   其实,今天的孩子们未必高兴和幸福,至少我作为父亲是少不了那么一份担忧的。

   我总是固执地认为,社会环境、教育环境、教育原则、民族习惯、养育传统和人文素质的总体因素等等都在影响着孩子们。我们也曾经过六一,在记忆的深处,我们都有无数的回忆,不管是苦涩还是幸福、是困惑还是快乐,我们都从孩子长大而来。

   当年鲁迅先生写过《我们怎样做父亲》的杂文,三十年前我们根本就不想这个问题,我们后来做父亲的经验和模式,因袭与我们的父亲,父亲做父亲的模式应该来自祖父,一直往上无休止地追问,似乎是可以追到炎帝、黄帝和蚩尤哪里去。

    孩子们最后还得做父母,还得从我们这里来学习怎样做父母和怎样带着他们的孩子去逛商场和食品店的。我们给孩子过节的方式,其实是一种文化形态,姑且不论我们这些老师和父母身份的人,用什么样的心态来对付孩子,然而至少,我们都在“遵循”着某种范型和技术。

    我记得我们小时候,在乡村小学里摸爬滚打的我们对待六一儿童节的时候,便是各种从来就不规范的表演、赛事、活动一股脑儿涌在节日的口袋里来,叽里咕噜、吵吵闹闹的就过了。城市里会是什么样,我们不得而知。但是后来我们明白了人类与生俱来的差异加上人为的不平等,其实是连六一也不会放过的。城乡差距在孩子们接受爱抚和教养的轨道上,那是永远也不会合一的。在阶级社会里,孩子们其实已经早有大致的归属,我们是从缝隙中挤出来的。本来,我们已经吃了不少的苦头,怎么可以再让孩子吃苦呢?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然而,孩子们却仍然在混沌、诱惑和低级意识的交织中生活。

   这一点,决不是耸人听闻的虚言,恰恰是真实的存在。

   我父亲的童年正值抗日战争爆发,我大哥的童年正值文化革命,我的童年正值小考的竞争,现在我的孩子的童年,虽然没了饥饿,但多了混沌和诱惑。网络本来是好东西,可是各种暴力和色情的赚钱的游戏被父母放在了服务器上,也是做父母的老师们在市场经济大潮之中追赶国际模式,便有不少的培训班诸如作文、奥林匹克、舞蹈、跆拳道、绘画等等包裹着“素质教育”的核桃盛满了孩子们的大脑和孩子们父母的灵魂。无所是从的孩子,便有了结队自杀的典型个案,集体轮奸同学的例子,集体外出的逍遥,沉睡网吧与抢劫网吧的凶案,也有了卖血吸毒、扒窃和斗殴。那些口袋书的淫秽被孩子们珍藏,那些MP4\ MP3都成了孩子们在车上和教室里的并排耳塞偷听的流行歌曲。有一个小家伙,在给我的一张纸条上是这样界定他们眼里的童年和青春的,他说童年和青春是:NBA 、F4、啸傲江湖、超级女声、帅哥靓女、网吧、终极者、蜘蛛侠、玫瑰、情人节、同性恋、艾滋病、异性合租、考试、培训班、QQ群、独生、芙蓉姐姐、裸聊、走光、露底、增高鞋、街舞、蛊惑仔、保护费。当然,这些都仅仅是个别现象。孩子们在大人的眼里正在健康成长么?恐怕不能立即判断啦!

    我们这个民族,好像历来就没有界定出一个什么好的教育原则来,教育法大而化之,谁也不去理会,没有法律意识和法制传统的社会,我们历来都是用“刀割韭菜法”来治理各种问题。当道德生态和教育生态同时滑落的时候,我们事实上是处在混沌状态之中,没有清晰的提示,明确的原则来界定我们所可能产生的严重损害孩子身心健康的任何一种办事行为和商业行为。我们的医药广告上随便一摘就有若干的让生殖器和性器发育和膨胀的图片,网络中随便一点就会收费看电影。而冷清的恰恰是科技馆、博物馆、图书馆、展览馆。政府行为本身就没有在共建教育生态上狠下功夫。许多东西应该有个“准入制度”,并且不是工商一家说了算,还得教育专家,心理专家,道德文化专家来论证通过了才算。可是这一点,我们离得太远。既然没有法律保障,有了法律也很难保障的事情一直在发生,孩子们的节日,其实仅仅是一个提醒,就那么一天。之后,一切照旧。鲁迅先生呐喊“救救孩子”,一代一代的孩子、一代一代的父母亲,一次一次的拯救,没完没了,这是我们的习惯、也是我们的文化的糟糕透顶的一部分。

    我们因为对教师的长期鄙夷,所以,孩子们赖以成长的最直接和最长久的保护神——教育者。地位低下而真正有思想、有素质的人也不愿意投身其中。国民素质要提高,孩子是希望,可是制度、教师不就是问题的关键么,如果我们的教师真正成为这个民族待遇最好的,最受尊重的职业,我看就用不着每年也来一回弱者的节日纪念与庆祝了。而我们现在站在讲台上的,有多少具备育人教化的人文素质和思想呢?仅仅靠文凭,仅仅靠学历来界定教师,这本身是对孩子们不负责任的策略。

  当麻将机的销售量超过电脑的时候,我们做父母的,凭什么非要自己的孩子成材?我们的民族,凭什么你可以复兴?我们的历史上有哪一个时代是人文的“兴”的时代,我们可以去“复么”?老杜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的理想,真是太为天真了,到底是没有“路有冻死骨”来得实在!余秋雨说“偌大一个中国,竟然放不下一张书桌”,那些包了“二奶公”的父母,孩子的书桌该放在何处?一个民族的未来和希望是孩子,鲁迅说“他们应该有新的生活,为我们所未曾经历过的”。遗憾得很,我们将来的那些要做父母的小孩,其实生活和我们没有什么变化,顶多是多了一些新鲜的尿不湿和转基因奶粉而已,而骨子里的东西依然逃不过我们设置的所有文化心理的流毒。

  国人,为孩子们过好一个节日,就那么容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