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新 王烁 朵拉:樊建川:相比中国 日本是如何纪念死去士兵的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9 04:51:40

核心提示:回顾付出了巨大牺牲的抗战,樊建川描述了在日本靖国神社的观感,进去后看到,日本纪念的士兵精确到每一个人。德国人也是,前苏联也是,美国更是如此。但是我们不说名字了,我们连数字,战俘数字,是一百万,还是三百万,四百万,我们都不知道,一个民族这样做的话,肯定是有问题的。

凤凰卫视9月2日《锵锵三人行》,以下为文字实录:

窦文涛:《锵锵三人行》,我先给大家制造点声音,表示前事不忘后世之师。

李菁:现在每年的9·18纪念。

窦文涛:这的是樊建川,这个博物馆家,抗战博物馆收藏的日军当年的警报器。

樊建川:铃木生产的,质量非常好。

窦文涛:到现在还能用,你说的9·18是什么?

李菁:我说的9·18每年咱们现在不也是要拉响警报嘛。

樊建川:报警。

窦文涛:警笛长鸣,咱们跟建川聊了两天。你在收集抗战历史的过程当中,我觉得你对抗战也会做过很多思考,比方说,咱们那天讲到日本投降,当然日本人叫它终战。很多人比较喜欢争胜的人爱较一个真,就说很多日本老兵尽管他对追究人都表示歉意,但是,他没认为败给中国人过,他就不承认跟中国人打败了。

李菁:是因为美国人投原子弹,他们受不了了。

窦文涛:他们固执的认为,较这个劲,甚至觉得松山保卫战,他们也觉得不是打败,这个你怎么看?

樊建川:其实这样讲,就是战斗力来讲,实在是我们还是有不堪回首的一页。你比如说,我们讲死伤,3000多万人不讲,我就讲军人死伤。现在日本人死亡的有几个数字,抗战的时候,我们打死日军46万,后来何应钦讲那个数字48万,最后去年我们的社科院说是53万,那么我们就暂定日本是50万,日本在这真正在这被打死的是50万,在整个中国。我们死多少人呢?我们有480万,一个说法,有540万,有560万的说法,那么我们就定为500万,实质上就变成什么了?变成我们战士死10个人,他们死一个人。

窦文涛:是啊。

樊建川:就是说,这场战争,为什么日本人说他没打败,我们的战斗力,我们的综合战力。

窦文涛:并没有尽失。

樊建川:我们的综合战斗力实际上是有问题的,你比如说,输在一个环节上,输在通讯上。

窦文涛:没错,就是现代化的问题。

樊建川:我看了一个资料,我们一个德国进口的重炮团在徐州会战开进前线了,那个口径比日本的大,比它的先进。日本的重炮团也开进前线了,这个时候,双方都知道对方有一个重炮团,互相寻找你在哪。因为只要你一开火,我就能算计你射击的角度,就能找到阵地。双方都在找对方在哪,把对方干掉。

这个时候,我们怎么办呢?我们派侦察员过去找,日本也排侦察员过来找,我们双方都在抓侦察员,抓不到。最后爬到树上去看,爬到房顶上看,看不到,最后日本人一个东西就比我们先进一点点,他有一个气球。

对,放热气球,热气球,它升空,当气球升空达到30米,30米是多高了,就是10层楼那么高,当它气球升空的时候,我们那个从德国培训的重炮团的团长眼泪马上就下来了,完了。落后人家了,最后怎么办呢?命令全团把弹药全部装进去,按照我们预想的日本就在那个树林里面给我轰,就乱轰,没有效,日本人还是发现你什么地方了,一炮就把你干掉了。

窦文涛:没错。

樊建川:这就是差距,所以我觉得国防军一定要全面强大。

李菁:我当时印象特别深的时候,你看见史料,日本人完全是一个现代化的作战。他海陆空,他到一个地方,我记得他说是空军先炸你一阵子,给你炸得,你不敢出来了,然后才登陆,然后在陆军上来,它完全是一个现代化。我们哪有空军,哪有什么海军,就是陆军在打,而且溃不成军。虽然很冒昧的说,您那个川军也很英勇作战,但是最后一片混乱,找仓库钥匙找不到。

樊建川:这都是真事,见了坦克就拿刀去砍,肯定是完蛋嘛。

窦文涛:所以你说。

李菁:为什么说落后就要挨打呢?

窦文涛:这国歌里有句话,叫把我们的血肉铸成我们新的长城,这是多么惨痛的一个话。因为你那个时候,除了血肉,你没别的了,就人命了。

李菁:你说咱们的空军,那时候哪有什么空军。

樊建川:我前段时间去台儿庄做了一个策划,给他们做博物馆。台儿庄弹丸之地,台儿庄大捷天下闻名,但是损失是什么损失?打死日军1万人,这1万人,日军承认不承认,我们这说1万人,我们死了3万人。无一寸土地不浸血,无一块青砖不饮弹,台儿庄是这么一个弹丸之地,就是完全是八真的讲血肉长城,中国当时最厉害的时候,打死日本一万军人。

李菁:当时说一寸山河一寸血,真的不是夸张,真的是这样的。

窦文涛:中国的历史很惨痛,就是靠人命去填。

樊建川:王铭章5000川军,最后就死在那,从师长全部死在那。结果死完你以后,所有的人都觉得对不起王铭章师长,王铭章师长的尸体找到没有,没有找到,给我找,怎么找,一个城打得稀烂,最后找到什么,王铭章什么找到?满口大金牙,金牙我们找到的。我想说明什么?王铭章五个老婆,一口大金牙,大胖子,说穿了就是一个军阀。

窦文涛:有财有色。

樊建川:对,但是为了民族就死在滕县了,而且他可以跑,他就说,已经完成了李宗仁给他的任务,坚守时间已经到了,剩下200多人。兵士说,师长,我们可以撤了。王铭章问了一句,说李长官下命令没有,说还没有收到命令,其实李宗仁可能有点私心,是不是让他们再守一点,然后部队好从容的撤退,已经打赢了嘛。这个时候王铭章没走,5000四川人死在那。我们四川人,我们真是,我在那给他们磕头,这些人死了,连名字都没有。

窦文涛:没错。

李菁:咱们上集讲那汉奸,我觉得是看在我们民族的不好的一面,或者劣根,有毒性的一面,其实更多的看真的是血腥。你像川军,我是觉得抗战的时候,咱们之前真的是军阀混战,你打我,我打你,但是你看抗战的时候,虽然出了汉奸,但是真正有民名望、有地位的人没有一个人去跟他们合作,没有一个人。虽然他们拉拢,你看我就记得,以前看曹锟,你说曹锟也是旧军阀。

樊建川:土匪户。

李菁:都没有,都没有跟他们合作,你看川军,我记得刘湘也是死在抗战。

樊建川:刘湘是更了不起,是我们安仁市的,我现在在安仁市建博物馆嘛,刘湘已经是到了肺癌的晚期,肺结核的晚期。

李菁:还接着出差嘛。

樊建川:就吐血,一次就吐半盆血,然后他说了一句话,他说我刘湘从清朝末年当兵,打了一辈子仗,杀了不少人,我杀的全是中国人,我以为我这辈子盖棺定论了,我就是一个军阀,没想到日本人来了,日本人给我一个机会,日本人给我们川军一个机会了,我们以日本人的血,洗清我们四川军人的耻辱,然后带领30万川军,你像阎锡山是不离开山西嘛,他居然把30万川军带出四川,把四川让给中央,刘湘何等伟大,完了临走的时候,又病了,然后他们的将军说,司令你就别去了,我们给你打,他说我必须去,我死都死在前面,把部队带到武汉。

李菁:而且王铭章死得也很悲壮,我记得最后是抽了一支香烟,是什么的,是这个电影里这么讲的。

樊建川:王铭章,我刚才讲了,五天死在滕县。还有一个饶国华,饶国华也是,饶国华跟日军作战失利了,打了败仗,打了败仗,我军人讲究荣誉,我军人就是崇尚荣誉,然后他饶国华怎么办,他就用冷水洗头,洗头了以后,你把军用毛毯给我拿来。他就坐在毛毯上,这个卫士疏忽了,他就口述遗言,作为一个将军把仗打成这么样,对不起国家,对不能民族,对不能领袖,今天我就死在这了,你们就用毛毯把我裹回四川,没办法了,嘣了,有血性的将军,当时我们死了,光是国民党方面死了250多个将军。

窦文涛:为什么说咱们死的将军最多,其实中国军队不光是当时武器设备的问题,还有个训练,他们说抗日战争过程当中,中国军队才慢慢打成了一个国家军队,过去没有这个概念。

李菁:过去是你打我,我打你。

窦文涛:而且进攻也没有章法。

樊建川:都是儿戏。

窦文涛:你看北洋军阀冲天放枪的,他们说进攻还能组成一堆,要是一溃逃,那个时候为什么日本鬼子打进来,往往就是一溃千里,所以在这个时候,就以为将军,为什么像张自忠这些人求死,就得死给你一个。

樊建川:左权也是。

窦文涛:没准我就觉得他这些个兵就是看大哥的,他这个观念就是跟刘关张似的,大哥往上冲,大哥给打死了,我们才能鼓涌往上去冲,要不然你当时这个兵怎么带。

樊建川:我今儿没带,我是收到2支烟杆,我们四川不是双枪兵嘛,一支烟枪、一支步枪嘛,实际上当官抽鸦片,士兵是抽旱烟,这个烟杆是川军的部队统一制作的一人一杆枪。枪上面画刻着只字,好男儿上战场打日本,让你抽烟的时候,你就能看见个字,好男儿上战场打日本,这个烟杆是制式的,每个人发一杆,川军抽一口烟,提一神,看到一句好男儿上战场打日本,然后老川军告我一句话,我们长官告诉我们,这次出川打仗是打国仗。过去是打内战,打云南人、打贵州人。

李菁:现在是中国人。

樊建川:现在是打国仗,为国打仗,开玩笑,打国仗不能拉稀摆带呀,这很厉害。

窦文涛:哎呀,真是,咱们续下广告,《锵锵三人行》,广告之后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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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文涛:所以说对历史不能遮遮掩掩,咱们这一说,我就想这个人世的变化,才65年,今天咱们说人权呀,一个人的命看的那么样金贵,说死一个人,那么样的不得了,可是离今天仅仅是65年前,那个时候的抗日战争的时候,人命几何呀?

李菁:几百万。

窦文涛:那个时候中国军队,拿着命往上填的时候,就像你的说了,没有名字,多少这个年轻人。

樊建川:对。

窦文涛:十八九岁,甚至十四五岁,小孩兵嘛,一批一批的就全完了。

樊建川:不但没有名字,我再给你一个更好的,我见过一个战俘博物馆,就他们在里面我们的俘虏,你见没见过那个博物馆,这个博物馆不只没有名字问题,文涛,我告诉你没有数字,就是我想问,中国的军人被日本人俘虏的多少万,我要求不高,精确到单位,精确到一百万,是一百万,还是二百万,还是三百万,你告诉我,全中国没人知道。

全都不统计,他们团长、连长、师长、营长都不统计俘虏,然后我樊建川自己分析了几个数据,第一苏军跟的德军只打了多少年,只打了四年,我们打了十四年,好了,苏军被德军俘虏了多少人俘虏了580万,我说一个最低的数字,我说我们被日军俘虏了100万,南京大屠杀,日本人说杀30万说杀多了,说是谎言。

咱们不说,我跟日本人讨论的时候,杀了八万俘虏你认不认,他认,杀了8万俘虏你认,好8万俘虏,大屠杀,你杀我8万俘虏,五年大扫荡,中共和日军作战,根据地那一次大扫荡,日本抓了我们5万根据地的干部和群众走,所以我说一百万,连是精确到一百万,还是二百万,还是三百万,我们都不知道我们的俘虏,我们怎么对我们的先人。

后来我的战俘馆怎么建起的,我在日本买了50万张照片和图片,我在收集图片的时候,我都看到了很多战俘,一张图片上甚至有1万人,一张图片有1万人的中国战俘,满山遍野的中国战俘,后来一想这些多血迹斑斑。而且日本人他不认为他不是为了他的战俘,他就是为了他相当于战俘的人群,为什么,我跟日本学者讨论,把我给搞晕了,日本学者说樊建川你懂不懂法,日内瓦条约规定要宣战才有战俘。

窦文涛:所以日本人老爱讲什么事变。

樊建川:关键是他叫事变,我们也叫事变,那就奇怪了,他叫那个满洲事变,我们也跟着叫满洲事变,九一八事变,然后,他们叫事变,我们也叫事变,就事变是日语,变成我们中国字了,我们也叫事变。

窦文涛:他讲这很重要。

樊建川:对,如果日内瓦条约规定,只有宣战,就有战俘,关键我们的国民政府也没有宣战,是不是宣战。珍珠港事件,11月份呀?12月份,好了,珍珠港事件发生了,美国对日本宣战,这个时候国民政府的第二天跟着宣战了,就相当于我们要打了我们没有把握,我大哥帮我了,好了我也宣战了。

珍珠港事件以后,中国战俘的待遇有所改善,这个事实上是做劳工,到日本做劳工,到东北挖煤就这样的,有所改善了,前期全部杀掉,就是战俘馆,有一个战俘,小战俘,十几岁了,被抓到日本去了讲的故事那真叫惨。日本人就像喂牛喂马的喂他们,跟他们吃饭是吃什么呢,就是那个毛驴吃一把生豆子,也给他们一把豆子,自己咬住是生的。

然后就不断的死,不断的死,然后他爸爸临死的时候,因为他爸爸也被俘虏了,他爸爸是老兵,他是小兵,被俘虏了,他爸爸于是就给他说,就把他另外一个老乡叫过来,他也是河南人,说,儿子,你拜他做干爹,你干爹会保护你,好。

不久干爹又被折磨死了,他告诉我,那个老人含着眼泪告诉我,他在日本拜了12个干爹都死掉了。为什么后来发生那个暴动的那个总指挥更军,更军告诉我,我就问他,老人家,你为什么不暴动呀,他说,怎么不暴动,我们一千多人,两个月就被他们折磨死了200人,一年就折磨死完。

窦文涛:生不如死了已经。

樊建川:牲口,牲口,把你当牲口一样的赶。

窦文涛:说日本他自己战争的时候人就可以变禽兽,而且我发现他的一种战争学,他要训练的,你比如说平常的一个人能让你这样的对待中国人,他事先要对,我觉得是对他的士兵进行一种催眠教育。

李菁:洗脑教育。

窦文涛:就是战前就开始不断的灌输,中国人是畜生,像猪狗一样的东西。

李菁:现在还有一些人持这种观念。

樊建川:支那猪。

窦文涛:对。他们很强烈的观念。

樊建川:你不是杀人,你是杀猪,他们就是这样。

李菁:他们是拯救中国,他不说你是那个劣等文化嘛,他们要代表一个先进文化来拯救。

樊建川:发动战争就是展示他们拯救中国。

李菁:是,还东亚,他们现在还有人持续这种观点。

窦文涛:现在是这种复制的时代,人容易隔,很多人说起当年的历史,它是个抽象的,觉得中国跟日本怎么了,这个东西里面是没有个人的,你看当你抚摸到这个东西的时候,你觉得这个历史是真发生了,不是教科书上的这个事情是多少鲜血,他刚才讲,多少年都没有知道,我们后来是做一个抗战史的时候,就发现在湖北那边三峡附近有一个大坟,也不叫坟。

李菁:万人坑。

窦文涛:反正这里面埋着上万人,中国士兵,就当年等于是国民党的抗日的士兵,好像是后来一个还活再一个台湾的姓孙的将军,叫什么很能打。

李菁:孙立人呀。

窦文涛:不是孙立人。胡琏。当时日本沿着这个长江就要去打这个重庆,他是守在这个三峡的附近的山上,最后给他父亲写下著名的遗书嘛,然后你看多年不知道是个小学校了,小学校的地底下经常挖出尸骨,上万人,说这个胡璉当时领着这个上万人,战斗打到最激烈的时候,你知道周围的乡亲们就说,没有声音的,为什么没有声音,全是拼刺刀。

李菁:肉搏战了。

窦文涛:肉搏战,上万人,你远处听不见枪声。上万人肉搏,就这样顶住了这个日本沿长江往上走,你说,我就想这个里面一万多人,咱们建国几十年了,谁知道这事?你要不去向这个田野考察,却挖掘,有什么人知道,都是中国的子弟呀。就这样死了。

樊建川:我曾经见过一个老川军,老川军给我说一个大笑话,但是他一点都不笑,他说这个笑话,是一点没笑,他个子很矮,那个老川军个子矮的很,甚至是一米五多,四川人个子矮叫船号子,他跟日本人肉搏,他这有个伤,有个日本的刺刀捅的一个伤,跟日本人肉搏的时候,打不过日本人,他快要被日本人给憋死了。

这个时他怎么办?他就抓住日本那个下身,老二,他给我说一点都不笑,我笑的不能行,现在我想笑。日本人疼的叫起来了,我就把他勒死了,他给我说,但是他一点都不笑,我们现在听了想笑他不能想笑,是因为他差点被憋死了,他在死亡的边缘,把日本人给勒死了,我觉得像这样的叫血肉。

窦文涛:生死肉搏。

李菁:我几年前遇到一些日本人,然后他们是到河北,因为河北当年也是日本人比较残忍的地方,那个三光政策嘛,然后这些日本人真的也让我真的是也有敬意。为什么,他们去认认真真的调查每个村庄,你们这个村庄发生了什么,多少日本人来,他们去做一些田野调查,他们去寻访一些有亲历的老人做口述。

虽然河北人口音都很难懂,但是他们找当地翻译,每年都来,当然在日本来说,他是左派人士,他们是反战,但是我觉得,他们这种对待历史的态度是我们都不具有的,我们只是大概说一下,然后骂一顿,骂一顿日本人,但其实就像你说的,你对我们曾经的那些先辈们,他们付出的那些东西,我们又知道多少,我们了解多少,我们有多少在去做,认认真真去给他们铭记下来,没有我们缺乏这种精神。但那些日本人,每年都去河北,其实云蒙山翻过去就是,就是鬼子来地方,每年他们都去做笔录。去找那些亲历者,然后他们整理的特别精致的书,发到日本去。

樊建川:我刚去过靖国神社,我去靖国神社的时候,我记得是不让照相,就是上面记者照相,我就让北京的一个留学生带我进去,但是我一定要照,因为我要侦查嘛。一定要照相,后来日本人立马过来跟我说,不能照相,因为长的样子还是很憨的。我就装哑巴,那人看我哑巴,没办法,哑巴要照相没办法。

后来我就把全部照回来了,照回来以后呢,他们日本人做的,他们的那个宣传,靖国人士做的真是到位,他们那个所谓他们的勇士,比如说他的雕塑,一个日本兵在中条山战役,我们要俘虏他的时候,他把手榴弹全部拉开,把中国的几个士兵给炸死了,然后他们承认这个他们的英雄的时候。

然后他把这个小伙子的照片,很英俊的照片放在这,他参加冬运会拿着奖杯的照片,他妈妈跟他在一起的照片,拿出来,日本人看的掉泪,他们那种军国主义宣传是很根深蒂固的宣传,然后我特别支持说,日本靖国神社,你进去后看,他的士兵他精确到每一个人,然后德国人也是,苏联也是,前苏联也是,美国更是。

美国人现在为了一个小小的一根骨头,一根战士的骨头,可以用派专机现在过来搞,然后运回美国去追认,然后把你安葬,那么我们不说连名字了,我们连数字,连个战俘数字,是一百万,还是三百万,四百万,我们都不知道,一个民族这样做的话,你肯定是有问题的。

窦文涛:没错,就是一个人,他的这个生命为什么葬送,为什么死,你要不把这当回事儿,确实不行。

樊建川:后面谁给你卖命呀。

窦文涛:没错。

李菁:这悲剧还会再发生的。

窦文涛:《锵锵三人行》,广告之后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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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文涛:所以建川做的事有意义,你看这也是他的一个历史的创意吧,手印,这是谁的手印?

樊建川:袁赓的,抗战的时候他就是联络处长,翻译成现在的话,就是情报处长。

窦文涛:袁赓,93岁,你找到他的。

樊建川:他是改革开放的一个工业者。

李菁:对,蛇口工业区的一个,应该是叫什么?

樊建川:时间就是金钱,效益就是生命。

李菁:对,就是深圳开放。

窦文涛:对当年改革开放的重要人物。袁赓他是当年参加东江纵队的,1944年,东江纵队的联络员。

樊建川:关键是这个手印,我现在找了多少,我找了4000人了,每一个人都给我写了一个简历,必须是参加抗战的。然后我把他们做到玻璃上,因为常做到玻璃,然后4000个手印,有名字有部队番号,你前面一看,排山倒海全是那个手印,完了我排在那里。就是这么多人的手,扣扳机,扔手榴弹,拼刺刀,把日本人给干过去了。

李菁:我怎么总是觉得您做的这些事,应该是国家做的呀?

窦文涛:没错。

樊建川:不,问题是国家没做,我现在做了。一个川军九十多岁了,我一直跟他家属联系去做,后来突然打电话,说樊老师不行了,我说怎么不行了,去世了,我说在什么地方,在太平间,太平间我说我也去,太平间把手印给按下来了。

现在老兵可以走,精神不能走,我留下一个手印,留下一个力量,他们就是救国家的,这只手就是国家就是民族,而且我做在玻璃上,一个很高很大,然后一片,前面一看,排山倒海全是手印,就是要把日本那个钢铁师给他抵住了。

窦文涛:这任何事情,你如果不具体呀,他就没有力量,

樊建川:对。

窦文涛:你不能老是停留在一个抽象的,一个概念化的事物上。

樊建川:我有一个老兵,每个人写一个自传,每个人给我一张老照片,给我张新照片,我留了4000份档案,我本来是想做万份,我做万份卫国家的军人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