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小组推荐:孤独之众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3 06:43:37
  

      温暖的春天仿佛就要来了,冬风既已如此凌厉。不少人在说“有生之年”。但是在这场互相安慰的危机中,更凌厉的冬天似乎已经作好准备,它已经备好绊马索,要阻止你继续迂腐的事业。也不要相信它会活捉你,如果你足够忧虑的话,你应该清楚,它看不起你。一个看得起李宇春的人不会再看得起一个懂得“过尽千帆皆不是”的人。这是一个TMD我爱你的时代,不是一个浪漫主义文学和现实主义新闻的时代。
 我们对《1984》警惕太久,我们仍然在警惕,仍然在为此委屈为此愤怒为此性格扭曲。但是,一个同样强大的敌人也在伺伏着,而且它到来的速度不输给历史上任何一个乌托邦,它来得快,破坏得快。尼尔·波兹曼写的《娱乐至死》和《童年的消逝》,我相信至今仍然只作为一个思路,边缘化地存在于学界精英们心目中。精英们仍然有其普世价值需要鼓吹,尼尔甚至可以因为他将矛盾转移到科技上,而被当作妥协派、和解派——尼尔仿佛在分摊、稀释老大哥的责任。一个对《美丽新世界》的警惕,成为了一个对《1984》警惕的敌人。但是,哥们,当这两个乌托邦懂得联手时,它们带给我们的灾难就是一致的。我们已经没有机会去站立场了,我们没机会在奥威尔和赫胥黎之间作出非此即彼的选择了——它们已经有效地结合起来了。
 既然零点那样留光头的摇滚可以和女高音同台演出,搞心脏连着心脏,那么你就明白,老大哥从来就是一个谦虚好学的同志。他懂得万物于我有用,万物为我所用,在女高音、男中音、大合唱的时代结束后,老大哥也会唱流行歌曲,连最新的R&B它也会吸收过来。任何我们看起来还前卫的东西,仿佛都是电子,都是不插电,但是我们忘记了,前卫的本质是歌词。而老大哥剽窃的就是你的电子,你的不插电,老大哥用你的外衣,表达它的光辉岁月。老大哥可以用伪摇滚来放逐摇滚。但这只是我的忧虑之一,不是全部。
 我更多忧虑的是一种禁止的取消。我没有毛病,我不认为禁止就是真理。恰恰和尼尔曾经担忧的一样,禁止的取消,是因为已经没有理由禁止了。在我们讨论李宇春和海选的微妙关系时,我们多么幼稚,这完全是两条路。李宇春不会推出一个群生投票的狂潮,只会推出一个群生自慰的狂潮。书本时代的哲学和命题已经不足以支撑一个肉体的光环,但是,不懂李宇春不懂PK,就意味着你是群众眼中的SB。郭敬明制造着写作的疯一般速度,但是你把他和超女里的纪敏佳作个人气比较,你就知道谁是谁的几分之一了。不必炒作80后,2000后的孩子对科技和娱乐的成熟,已经超越你我。孩子们在看电视时,你懂的东西他们都懂,你不懂的他也懂。这是一个抹平的弱智化时代。这是一场新的文化革命,这新文化革命已经不像过去那场文化革命一样浪费火柴与汽油了,这次革命使广告商和酸乳商腰粗膀圆。
 我不担心老大哥会禁止超级的女,我相信它们完全有理由在一起跳舞,亲爱的,来跳个舞。我享用你提供的舞台,你享用我带来的资源。我可以用足够的娱乐把足够的眼泪与悲伤转移出去,就像我们把一个服丧的人请到妓院一样。老大哥开放更多的场所搞节目,甚至自己动手来批发娱乐,将会使孤独之众的鼓掌者愈来愈少,将会使孤独之众愈来愈孤独——虽然我们在危机中看到了不少亲朋好友,但是在街头,没有多少人和你是亲戚。一个为周杰伦自杀的人,很难为字纸的道义自杀。
 但我还是相信,孤独之众是顽固存在的,就像传道的乞丐一样顽固存在。只不过如今它们的危险是双重的,它们可能是质疑者,也可能是一个落后者。而前个名声很可能就被后者消解。老大哥想放逐的人,娱乐姐放逐得更快。在危机中,多数人看到了饭碗的脆弱,他们理解脆弱的原因是因为强者来了。但是一个将军,不一定要死在战场,它在床场死去的机率也很大。字纸饭碗的脆弱,还有一个重大原因就是它不能够再刺激那越来越少的受众,就如一两个露点镜头杀不过三级片,三级片杀不过毛片。我们赖以生存的生产工具被视为无益于资讯生产了,附着在我们生产工具的道义也跟着死掉了。电视和网络从来没有义务成为一个社论的基地,它们做评论被证明是在浪费资源。它们从来就是婊子,它们重新修订了传播规则,它们有更有利的条件去满足群众的窥探欲望。它们让我们很难堪。
 我也在这些顽固存在的孤独之众里看到了伪装的孤独者,看到了身体发裂的人。它们变得可以商量,可以妥协,它们妄图和老大哥来争夺娱乐阵地。但是这个争夺是毫无意义的,因为娱乐从来不会为你的道义增加什么,却可以为对手削减很多障碍。我也看到很多人逐渐演变为此中精英,从李咏到汪涵,中国娱乐水平已经发展很快了。但是学者和作者、记者,已经成为门槛很低的职业了。没有人来树旗,阵地就被人占领。我心痛于此次危机,是因为一次写作水平的被破坏。一个基本的写作制度,可能被破坏了。一个新的写作制度,可能变得没有原则,没有立场,没有骨头,只有皮肤还在负责搞着一切。这样的担忧,将会在娱乐大时代中变得一文不名。新的不成功写作制度可以在为超女狂一把的思路中得到隐藏,不会再像在电影百年里一样成为硬伤。附着在一种合理写作制度上的道义也将远离,留给我们的都是投我们所好,合我们心意的文字,它们都加了糖。
 我在危机中,首先感觉到的是饭碗的问题,接着考虑到未来要吃什么饭,我发现自己注定要面对两个敌人,我很偏激,也很落后,不能按照它们的风俗习惯写作和走路。也就是这样,在一个尚能庇护自己的大厦倒下时,我伤心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