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殇之山河破碎 品书网:经济复苏中的风险与中国宏观经济政策选择

在世界经济艰难复苏时刻,仍然面临着许多风险,会对中国出口和宏观经济运行带来诸多不确定性。

一、全球经济复苏的不确定性

去年12月以来,全球经济复苏的迹象明显。美国经济呈现恢复性增长,欧元区和欧盟经济整体呈现微弱的复苏,日本经济呈现明显回升势头,新兴经济体总体复苏较快。尽管如此,全球经济运行的短期风险和长期不确定性仍然存在。

第一,加强金融监管,在短期内可以避免发生类似2008年的金融危机,但长期则难以避免再次发生金融危机。这是由美国金融危机的本质决定的。

在金融危机背后存在的所谓全球经济失衡,恰恰是生产领域的失衡,是美国等发达国家生产过剩条件下向全球特别是中国转移过剩生产能力造成的,并由此形成了今天这样的全球生产网络体系:美欧等发达国家成为全球研发中心和品牌营销中心,而中国等发展中国家成为全球生产制造中心,发达国家处于全球价值链的高端,中国等发展中国家处于价值链的低端。同时,也形成了今天的全球贸易格局和国际收支格局:中国对美欧经常项目大量顺差,美国的国际收支中贸易赤字居高不下,成为世界上贸易逆差最多的国家。表面上的贸易失衡、国际收支失衡,实质是生产失衡的表现,美国等发达国家才是造成全球经济失衡的始作俑者。

在高贸易逆差条件下,为了平衡国际收支,吸引贸易逆差中流出的美元回流,美国必须创造出有吸引力的金融产品,美国对金融创新也就具有无法割舍的强烈爱恋;与此同时,流出的美元也需要找到高回报的投资品种。这成就了美国的大量创投公司和华尔街的繁荣。在美国对金融创新缺乏有效监管的条件下,金融资产泡沫膨胀,最终破裂。

日前,美国通过了金融监管改革法案,被认为是“大萧条”以来最严厉的金融改革法案。按照该法案,短期内可以避免再次发生类似2008年的金融危机。但是,这意味着必然使美国金融监管提供的金融产品回报率下降,吸引力减退,从而导致长期的境外美元回流减少,不仅无法弥补美国国际收支逆差,而且流出境外的美元泛滥,加剧美元贬值,甚至动摇美元的金融霸主地位。而保持美元霸主地位是美国的核心经济利益。既要继续发挥金融创新支持经济发展的功能,又要避免再次发生类似金融危机的爆发,找到协调金融深化与金融监管的方法,从长期看,美国的金融监管不可能真正解决在金融创新中金融寡头的恶劣行为,未来世界经济发展带来巨大的风险和不确定性。

第二,美国实行“再工业化”,谋求重振制造业,推行刺激出口计划,无法解决美国经济困局。

美国在加强金融监管的过程中,必然同时要求其他国家以美国监管制度为样板,改革并完善国内的金融监管制度,以保持美国金融产品的吸引力。但是,在各国博弈中,短期内其他国家的金融监管法规、制度调整很难与美国同步,由此,美国金融产品的吸引力下降恐是难以避免的结果。在此背景下,美国就寄望通过“再工业化”,重振制造业,解决其自身巨大的贸易逆差和经济失衡问题。而这又必然要面对其高福利、高成本带来的制造业竞争力下降的难题。重振制造业的辉煌,几乎是饮鸩止渴,其象征意义永远大于其实际意义,指望其改变生产领域已经发生的变革,改变国际生产网络体系,从而达到贸易平衡的效果,几乎是望梅止渴。

如果在重振美国制造业,推行刺激出口方案中,根本改变美国的福利制度,大幅削减福利开支,降低劳工成本,挑战美国现行分配制度,则必然招致美国工会力量的抵制,造成工人反感情绪,甚至引发大规模的工人罢工,这是任何一位政治家都无法面对的困局。

第三,欧元区经济面临更多困难,希腊主权债务危机的演变,银行业的风险上升,给欧元区经济前景蒙上阴影。

南欧的希腊、葡萄牙、意大利、西班牙、爱尔兰都面临财政赤字高企、债务居高不下的问题,这与其老龄化、福利体系负担、移民等加重了财政压力,以及腐败带来的财政支出扩大、逃税导致的财政收入减少直接相关。其实,老龄化、高福利、移民负担等并不局限于南欧几国,在很多欧洲国家都存在。只是金融危机放大了南欧几国的问题,经济全球化又让这些问题扩散开去。

希腊爆发主权债务危机后,一方面本国谋求改革福利制度,削减福利,重塑廉洁政府,降低财政压力,减少财政赤字和债务;另一方面,又离不开欧盟等外部力量的援助。但是,削减福利不可避免地遇到工会的抵制,工人罢工事件不断增加;改革政治体制,重塑廉洁政府,短期又无法见效。但这是不得不走的路。而欧盟不得已伸出援手后,又必然导致欧元贬值。

欧盟建立了统一的中央银行,却没有统一财政。在救助希腊主权债务危机中,无法动用财政手段,只能使用金融手段,依赖欧洲央行投放更多的货币。加之主权债务危机拖累欧盟经济,欧元贬值不可避免。如果与希腊财政状况类似的南欧国家如葡萄牙、意大利、西班牙,以及爱尔兰,也出现主权债务危机,欧盟照样救助,欧元贬值、欧洲经济下行的风险会更大。

欧元区的银行业风险是另一个重大考验。据国际清算银行披露,欧元区除希腊、西班牙、葡萄牙、爱尔兰四国以外的银行对这四国债务的风险敞口就达1.57万亿欧元,而这个风险敞口中主权债只占16%。如果债务违约,欧元区的银行将遭受重大冲击。现在欧元区银行需要依靠欧洲央行提供大量的流动性,欧洲央行对欧元区提供资金已超过八千亿欧元。这进一步加大了欧元贬值风险。

当然,就目前情况看,由于有欧盟以及美国等其他西方国家的协助,希腊等南欧国家的经济规模不大,其财政危机演变成第二次金融危机的可能性很小。尽管这样,希腊债权债务危机爆发后,南欧国家主权债务评级被下调,利差急剧扩大,引发了全球金融市场动荡,仍然给欧洲经济前景蒙上了巨大阴影。

二、世界经济环境对中国的影响

第一,美国加强金融监管会导致热钱流入中国的风险上升,增加中国流动性管理的难度。

第二,美国加强金融监管使境外美元回流困难,巨额国际收支赤字长期化,美元对人民币贬值概率增大。

第三,美国在推行出口刺激计划中,会持续压迫人民币升值。人民币对美元升值,会降低中国出口美国产品的价格竞争力,制约对美国的出口增长势头。

第四,欧元区经济回升缓慢,制约中国对其出口的持续扩张;欧元贬值,人民币对欧元升值趋势难以改变,会进一步降低中国出口欧元区产品的价格竞争力,制约对欧元区出口的迅速增长势头。甚至欧元区经济风险影响世界经济复苏步伐,还会全方位影响中国出口的增长。

第五,人民币升值降低劳动密集型产品出口价格优势,加之劳工成本上涨,我国沿海地区的劳工成本在亚洲范围内已经不具有明显的优势,能源、资源类产品价格上涨,房地产价格居高不下,治理环境的成本上升,我国面临成本全面上涨的压力,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长期化;来自他国或地区吸引外商投资的竞争激烈,使我国沿海的区位优势减弱,势必诱发部分外商投资企业转移。由于外商投资企业出口占据我国出口总额的半壁江山,外商投资撤离,将会波及出口、就业、经济增长和税收稳定。

三、对策

尽管今年上半年我国GDP同比增长11.1%,投资增速回落,回归正常水平,消费需求相对稳定增长,外贸快速回升,进出口额同比增长43.1%,6月份还创造了历史新高,但经济增长速度呈现回落趋势,第二季度GDP增速比第一季度回落1.6%,6月份出口、进口增速均比5月份下降。考虑到国际经济环境的影响,为了保持宏观经济的稳定,建议采取以下对策:

第一,现有财政政策、货币政策不能退出,在保持宏观经济政策基本稳定的同时,严密监控热钱流入,并考虑热钱流入情况,及时回笼货币。

第二,在人民币汇率制度改革中,加大人民币汇率弹性的同时,避免人民币单向大幅度升值。通过扩大对外直接投资方式,进一步简化进口管理,推动进口便利化,扩大进口规模,提高资源类产品、高技术产品进口比重,对冲人民币升值压力,并为促进经济结构升级服务。

第三,保持出口退税政策稳定,避免出口退税率再次下调降低出口收益,打击出口。

第四,加大市场多元化战略的实施力度,以巴西、印度、俄罗斯、墨西哥、阿根廷、南非、土耳其、尼日利亚、东盟等国家和地区为核心,拓展新兴市场,分散市场过度集中在欧盟、美国、日本的风险,寻找新的贸易增长点。

第五,把推动沿海劳动密集型制造业内移上升为国家战略,加大对内地的沿海产业转移承接基地的支持力度,大力促进内地承接沿海外商投资企业内移。这样,既可以为沿海劳动密集型产业转移后腾出产业升级的空间,又可以避免沿海外商投资企业撤离我国市场造成巨大经济波动,还可以推动内地的工业化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