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不惊人死不休网络语:中国的“情人”赛珍珠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9 06:16:38

来源于网易博客极品女红
赛珍珠
赛珍珠其人
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美国著名作家赛珍珠的一批作品《大地三部曲》《母亲》《帝国女人》日前在中国重新出版,这位终生与中国分不开的美国女性,长达半个世纪的岁月之中,她的名字曾经被冷落,甚至被一度误读。
新中国成立之后,“东风压倒西风”的极端思维盛行,赛珍珠被判为“美国反动文人”和“美帝国主义文化侵略的急先锋”。当她被打入“另册”时,她仍痴痴地写道:“我一生到老,从童稚到少女到成年,都属于中国。
在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绿丘山庄的白腊树下,有一座面向东方的墓碑,上面没有一句英文,只有孤零零的三个篆体字:赛珍珠。它的主人,就是声称“在出身上我是美国人,在感情上我是中国人”的赛珍珠。
赛珍珠的父母,是来中国的传教士。三个月大的时候,赛珍珠就跟她的父母回到了中国。在这个古老的国度,她跟小朋友做扮演慈禧太后的游戏,学习《四书》、《五经》,听扬州保姆王阿妈讲民间故事,唱地方戏曲,咿咿呀呀,眼风流转当中,完成了她对古老中国的体认和热爱,并且爱了它一生。
赛珍珠的母亲有过七个孩子,四个出生没多久就生病死掉了。赛珍珠跟妈妈去埋葬姐妹小小的身体,亲眼目睹了青天白日里,夭折的幼儿被野狗撕咬吞噬,从此恐惧和苦难成为她小说里经常出现的主题。她喜欢看中国古典小说,沉迷于小说中梦幻般的纯洁,以及与苦难现实之间的分界。著名传记作家斯柏林在赛珍珠传记里说,她还不满十岁,就已经决定成为一个小说家。
中国,不仅仅是赛珍珠成长的地方,还是她的灵感源泉。她1917年随传教士丈夫迁居安徽北部的宿县,“走进白人不曾到过的家庭,访问千百年来一直住在偏远城镇的名门望族,坐在女人堆中,从她们的聊天中熟悉了她们的生活”,写出了她最广为人知的作品《大地》。埃德加·斯诺的夫人海伦曾经评价过,《大地》成功的使美国人对不识字,面朝黄土背朝天却又坚韧顽强的中国农民产生了关怀与认同。
美国新闻名人海尔德在《我们头脑里的烙印》一书中,更是提到这样一个事实,他曾深入采访过的五十年代的美国政要,都深受赛珍珠笔下刻画的中国人物的影响。赛珍珠,单枪匹马改变了西方人对中国的印象。而她自己是怎么说的呢?
“是中国小说而不是美国小说决定了我在小说上的成就。我最早的小说知识,关于怎样叙述故事和怎样写故事,都是在中国学到的。不承认这点,在我来说,就是忘恩负义。”这颗金发碧眼的东方珍珠,直到去世前一年,都在争取回到中国,这片她视为娘家的土地。
民国文化界的赛珍珠情结
盛年的赛珍珠,神情忧郁寡欢,并不是一个滋润丰满的女子。她在中国生活和工作了近40年,与文化名人梅兰芳、胡适、林语堂、老舍等都过往甚密,其中也包括有“中国雪莱”之称的徐志摩。
1924年中国文化界大事件,就是泰戈尔访华。徐志摩是全程翻译,在南京的一次欢迎泰戈尔的宴会上,赛珍珠邂逅了徐志摩。之后的情节,有多个版本。“徐志摩犹豫再三,到底还是跟赛珍珠见了面。他们安安静静的坐着,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送她一本新出版的《猛虎集》,只是在递过那本书时,他们的手指忽然触碰了一下,仅仅是触碰而已,他们两人都成功的掩饰了自己”。
1925年,赛珍珠写了短篇小说《一个中国女子的话》,讲了一对异族青年男女的罗曼故事,赛珍珠后来也曾跟朋友透露说,在自己的小说《北京来鸿》里,有自己真实的情感经历,跟一位中国友人有“不寻常的关系”。有人说,赛珍珠在她的作品中,四处留“影”徐志摩,寄托着其心灵深处的难忘与不舍。

徐志摩
小说家言有多大可信度?梁实秋后来说过这样的话,“其实这段疑案,如果属实或者纯属子虚,多余双方当事者之令名均无影响,只为好事者添一点谈话资料而已。所以宁可疑其无,不可信其有”。
跟赛珍珠有过纠葛的另一个著名文人,是林语堂。按说赛珍珠还是他的伯乐,帮他在美国出版了《吾国与吾民》,使得林博士毕其功于一役,从此成为中国文化在美国的代言人。很长一段时间,两人关系融融熠熠,林语堂的书都交给赛珍珠夫妻的公司出版。
后来林语堂发现,在与赛氏夫妇多年的合作中他在经济上吃了大亏。便向赛珍珠要回所有著作的版权,并且态度非常坚决,一点也没有回旋的余地。赛珍珠打电话给林语堂的女儿林太乙,问“你爸爸是不是疯了”,后来,林语堂要到南洋大学任校长,打电报跟赛珍珠告别,结果没有收到回复,为此,林语堂痛心地说:“我看穿了一个美国人。”
从此以后,两个有着近20年合作关系和深厚友谊的作家就这样义断情绝了,他们就像一条河流在某一处分开后,再也没有汇合过。
“高情不入时人眼”的文化乡愁
赛珍珠在《勃克夫人自传略》中这样写道,“我在一个双重世界长大——两者之间隔着一堵墙。”少年赛珍珠,穿着中式袄褂,坐在一群中国孩子中间,却总是因为高挺的鼻梁和显眼的黑发,被视为异类。回到美国上学的时候,又因为两条长长的麻花辫和奇怪的装束,“成群的姑娘跑来盯着我看”。
那成名以后的赛珍珠,境遇是否改观?获得诺奖以后,巴金说,“我素来对赛珍珠没有好感……”,而在胡风眼里,《大地》“是被一个略带架空色彩的故事贯穿着的”。大洋彼岸她的美国老乡,作家威廉·福克纳则清高的表示,他宁愿不拿诺奖,也不跟“赛中国通夫人”为伍。
赛珍珠的早年有多么贫穷和富于幻想,晚年就有多么富裕和心灰意冷。她的《大地》坦率的写出农民王龙变成地主以后的堕落,即使这是人性的真实,也与中国当时强调斗争热情的社会现实格格不入,而在西方现代主义盛行的潮流中,又被西方同行认为不够时髦而排斥。
赛珍珠在南京的旧居
她反对越战,反对跟中国在朝鲜开战,“那是一个十多岁的幼稚小男孩做的事,中国是不可战胜的”,美国指责她是共产主义者,在中国,她又被视为帝国主义分子。
1972年尼克松访华,让她燃起重回中国的希望。她甚至给尼克松写信,并准备好行装,在各个公开场合热情洋溢的发表她的访华宣言。但最后等来的,是中国政府的拒绝——
中国在她的身后,重重的砰上了门。
赛珍珠用清高来回击所有苦闷,“我习惯于忘却自己不屑记住的东西”,但是在她的内心,这份缺少文化认同的孤独感,显然是创痛剧烈的。她晚年钟情于小自己39岁的哈里斯,不能说没有这方面的原因。她需要温情和接纳。对一个知识女性来说,在文化上失去原乡,即使再有钱,再有盛名,也是无根的浮萍。
最近,中央电视台拍摄了她的传记片,美国脱口秀女王欧普拉的读书俱乐部开幕图书,选择的就是赛珍珠的《大地》。“千秋万岁名,寂寞身后事”,对于被东方西方的旋转门轮流推挡着的赛珍珠而言,她终其一生,都脚踏不到实地,抹不去深深的文化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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