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林劲14集:孙悟空的两个师傅

孙悟空的两个师傅

 

孙悟空有两个师傅，我们熟悉的是唐僧，还有个师傅叫菩提祖师，了解的人想必不多。菩提祖师教了孙悟空七十二般变化及筋斗云等很多本事，包吃住很多年没收一分钱，甚至孙悟空这个名字也是他起的，真可谓孙悟空的再造父母，后来菩提祖师赶孙悟空走，这个石头里蹦出来的猢狲竟也泪流满面，恳求道：“弟子承受师傅传授大恩，未曾报答，怎能离去？”菩提祖师答道：“说什么报答之恩，日后你惹出祸来，不把师傅说出来就行了。从今往后，不准你说是我的徒弟，我也不再见你。去吧，此后多行善事，不可作恶，不然，我不饶你。”菩提祖师对孙悟空说的这最后三句话，我困惑了多年。

菩提祖师应该清楚，孙悟空悟性高、肯进取、本领大，且重情义，是他所有徒弟中最有出息的，在四十岁前赚到四千万定不在话下，为何将话说绝呢？反之唐僧，手无缚鸡之力，除去念经，没有别的本事，常常善恶不分，孙悟空却得紧跟其后，开口闭口师傅，一路跟随直到取经成功。不禁疑惑唐僧凭什么能当齐天大圣的师傅！？

先从师傅这个词的含义谈起。韩愈任四门博士时，为抨击当时士大夫之族耻于从师的错误观念，倡导从师而学的风气，写了千古名篇师说。究竟何谓师呢？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者也。那么唐僧究竟能教给孙悟空什么呢？以孙悟空的悟性和本领，能指望唐僧替孙悟空传道解惑？或许有人说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但纵观整部西游记，唐僧并没有教孙悟空念过经，孙悟空更不可能教唐僧筋斗云，孙悟空早超越了生死轮回，要说闻道比唐僧早多了，孙悟空耻于从唐僧为师当属常理。先不讲孙悟空拜唐僧为师，同样困惑的事在现实生活中也有，比如郭德钢拜了侯耀文为师。郭德钢以前从别的师傅那学习多年，已经一身本事，可要入相声界这个门，还得找侯耀文这棵大树。如果相声只是一门让人发笑的艺术，那么论让人发笑的本事，郭德刚做侯耀文的师傅已是绰绰有余。从小就经常在电视里听侯耀文说相声，我一直感觉电视里那些观众笑得莫名其妙，笑得匪夷所思。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如今主流相声界的所谓艺术家和大腕们，什么本事都有，就是没有了让人发笑的本事。郭德钢再怎么喝藏秘排油，可人家的相声能让人发笑，笑得治好了便秘，这就是本事。郭德钢怎么也就跟孙悟空一样，不耻于从侯耀文为师呢？其实有点人生阅历后便知道，这里师傅的已经超越了其本来的含义。郭德钢当初拜侯耀文为师的时候，自己的生计都很困难，侯耀文带他入了门让他在相声界才算站稳了脚跟。侯耀文去世了，这个清明节郭德刚带领德云社众弟子到侯坟前跪拜，又是鼻涕又是眼泪，完了不忘跟徒弟们说：好好做人！

做人这个词含义太丰富了。我想唐僧当初能教孙悟空的，可能也就是这点吧，筋斗云太俗气了，唐僧教的是思想品德，思想品德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要拥护玉皇大帝的领导。菩提祖师教了孙悟空一堆的本领，也叫孙悟空不要作恶，就是把这最重要的一条忘记了，以致孙悟空后来栽了跟头，被压在了五指山下五百年，直到遇上途径此地的唐僧，才有了重新做人的机会。也许唐僧的本事与菩提祖师无法相提并论，但唐僧有人脉有背景，受到如来的赏识，跟皇帝拜了把子，承担了国家重大课题项目，不象菩提祖师藏在三星洞，不为外人所知。所以孙悟空跟了唐僧，就是跟上了主旋律，在体制内混到了饭吃。同样侯耀文说相声无聊无趣，但是照样不耽误人家上春晚，靠得是什么，靠得就是关系和做人。把人做大了，马步扎稳了，蹲在茅坑上就可以不起来了。纵使你有再多的屎也别想入这个坑，茅坑有限，这个是国情。

其实如今并不存在耻于从师的问题，而是从何而师的问题。以前我们叫有学问者为先生，后来逐渐成了对所有成年男性的一种普通称呼，如今我们遇到长者或尊者，不管其是否教师或有学问，亦喜欢呼之某某老师，很快老师的称谓也将与“先生”一样贬值。如果以上只是让老师的称谓贬值的话，那么还有一种变了质的老师，现在越来越普遍的出现在公众面前。现在很多徒弟们拜师傅不是来学知识和本事的，而是来拜码头找关系来了，师傅和徒弟之间不是传道受业的关系，而是一种类似于黑社会老大与马仔的关系，是一种人身依附关系，这种关系发源于黑社会，却流行于官场。经常听闻某科长是某局长的学生，某局长又是某书记的徒弟，相比与上下级关系，这种师徒之间，完全是一种人身的依附。这个时候，学问和本领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资源，是背景，是关系网。官当的越大，门生也就越多，于是逐渐形成自己的圈子和利益集团。有时候徒弟官当的比师傅大的时候，又会上演一幕幕势力小人的丑剧。

见惯了这人世间的丑剧后，回头看见菩提祖师那种无欲、无私、无求，那种洒脱境界，真是叫人感慨。离开了菩提祖师的孙悟空是孤独而无奈的，他惟有记住师傅那句话：“去吧，此后多行善事，不可作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