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张小凡的武器图片:16驃悍善戰的欽族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5 21:12:59
第五章 第七節

  緬甸國防軍發動第二次攻擊,是一個空前強大的軍事行動,動員了一萬人以上的精銳兵力,在這裡,我們應該了解的是,一萬人的兵力在緬甸是一個相當沉重的負荷,他們那時全部的國防軍,包括全部的海陸空勤,也不過兩萬餘人,顯然的對我們欲得之而甘心的。  
    一萬人的緬軍中,有7千人至8千人,是驃悍善戰的欽族,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日軍在緬甸便吃盡欽族的苦頭,他們受過森林作戰和山岳作戰的雙重訓練,身被輕機槍能像壁虎一樣的爬上斷崖,而且全是英式配備。
    另有3千人到4千人,是比欽族更驃悍,更善戰,更令人驚愕的國際兵團,以印度人為主,受雇於緬甸軍部,約定他們行軍一天多少錢,打死一個中國士兵多少錢,和打死一個中國軍官多少錢,重利之下,把那些濃鬍黑臉的印度人誘惑的像瘋狂一樣的兇猛,多少負傷的弟兄,本來生還有望,卻都慘死在他們刺刀之下,對這種和盜匪無異的慘無人道的暴徒,等到孤軍在拉牛山反攻的時候,幾乎有一半弟兄喪生在他們之手的鄒浩修營長,下令不准接受他們的投降,用槍托逐個的擊破他們的頭顱,來為那些戰死的伙伴復仇。

    緬軍的攻勢於民國42年5月21日開始,距我到猛撒不過10天。
我記得最清楚的是,那一天早上,天氣轉陰,濃雲沉厚的佈在天際,像隨時會崩塌下來,政芬要到郊外去挖野菜,我勸她不要去了,安國漸大,學業卻一直被父母荒廢,識字寥寥無幾,無法進當地華僑小學,我勸她應好好教他。  
『我們明天沒有菜了,』她說,『如果下兩,怎麼辦。』
『明天再說明天吧,政芬,誰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事,或許我們會死。』
『你胡說。』
『我可以從辦公室溜出去挖一點,』我說,『妳還是教孩子吧,我們不能使他成為文盲,我常常的想到她的前途,我要他比我們強,我不知道他長大了怎麼樣去做就可以比我們強,我和妳,政芬,都是失敗者,我們的為人做事,都不足為孩子效法,我只有祝福他,祝福他!』
這是我們對孩子的事情最後一次談話,郭全排長暴風一樣的闖進來。  
『杜顯信將軍請你!』他喘氣的說。
『為什麼你親自來?傳令兵呢?』
『快走,請你一分鐘也不要停。』  
     在杜將軍處,我得到大戰已起的消息,派我率領當時在猛撒所有可能動員的兵力───只有不到兩個連,還是七拼八湊,官兵互相間都不熟悉的部隊,向薩爾溫江增援,鄒浩修營長率領的兩個連在緬軍的猛烈火力下,已於拂曉接觸後以向江口撤退,緬軍卻正向那裡迂迴,如果江口失守,鄒營長受到前後夾擊,勢必覆沒,而猛撒,這個總部所在地只有郭全一個排拱衛,緬軍如果急行軍前進,可以用如入無人之境的速度,在24小時內予以佔領,如果他們再以一部份的兵力向大其力迂迴,我們便成甕中之鱉,全部被俘,或全部被殺了。

    我前面說過,邊區的游擊縱隊和游擊支隊是很多的,但他們迄今未能訓練成勁旅,說起來徒使人扼腕,我想我還是不談他們吧,不過不管什麼原因,他們迄今未能成為勁旅,卻是事實,而李國輝將軍的孤軍,始終是唯一的主力,這主力,在大家都以為天下太平的時候,自然受不到重視,弟兄們仍是每個月兩個老盾───連付給曼谷皇家飯店門口那兩個為你開門侍者的小賬,都會被輕蔑的拒絕,但在變動的時候,都完全要靠這一支可憐的孤軍,抵定大局。


  然而,半年前從緬北猛央調回猛布駐防的孤軍,因糧食不繼,復派張復生團長率領他的709團再返緬北,向各土司催糧,因此,在猛布那裡,也和猛撒一樣的空虛,只剩下93師的師部,和一個師部連,官兵合計起來,不到400人,而緬軍很顯然的趨勢是,渡過薩爾溫江後,兵分兩路,一路進攻猛撒,一路進攻猛布───事實證明杜顯信將軍判斷正確。  
   所以我們一開始便立於無法應戰的窘境,鄒浩修營長在猛畔的一個營,實際上只有兩個連,另一個連駐拉牛山,駐猛畔的兩個連正在敗途中,既令搶先到達江口,再加上駐拉牛山的一個連也增援上去,我們也不能相信1個營───只有500人,能抵抗緬甸一萬人以上的精銳國防軍,而我率領的200個老弱或剛出醫院的戰士,百里馳援,不僅僅是強弩之末,也是一場飛鵝撲火,想到這裡,我便痛澈心腑。


    我沒有再回到家,便立即出發,政芬聞訊,便踉蹌的趕來,把安國推到我懷裡,淚如雨下,她聽不得作戰,6年來的浴血苦鬥,使她一聽到作戰便混身發抖,是的,兵兇戰危,誰敢保證槍彈不洞穿肺胸?  
    我撫著緊抱著我雙腿的安國的背,汗津津的,我不能用空話安慰她們母子,我只咬緊牙關撥開孩子的手。
『政芬,』我說,『挖野菜去吧,天恐怕要下雨,記住,我如果戰死,不要收我的屍首,趁妳年紀還輕,早一點結婚,政芬,原諒我,我這是真話。』
 
    政芬不像一個出征英雄的妻子,她拭不乾她的眼淚,坐在地上飲泣,安國追在我的身後,不斷嘶啞喊叫───
『爸爸,爸爸!』 
   
     但我終於走了,我也不像一個出征的英雄,走到盆地邊緣,開始進入叢山的時候,天已中午,濃雲仍重,我看看弟兄們腳上的草鞋,和那瘦的像麻桿一樣的雙腿,一個弟兄倒下去,他是瘧疾發了,大家沒有理他,繼續前進,知道他會趕上來的。

 

 



第五章 第八節

  在猛撒土司指派的響導帶路下,我們這支200人的援軍,向江口急進,多少次,我腦筋裡都浮出弟兄們被圍江口,遭受緬軍屠殺的慘景,這不是在國內和CP做戰,戰敗後可以化裝為老百姓,混在難民群中逃走,這是在異國,戰敗了只有死,我知道我們即令趕到,投入火海,也無濟於事,但我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覆沒,任何人都可以在重要關頭遺棄我們,我們自己卻絕對不能遺棄我們自己,

    一路上斷崖重重,每條澗水都密佈著螞蝗,身體不支的人只有留在半途,入夜之後,那東南亞深山中特有的,白天酷熱到百度以上,天一黑下,卻立刻降低到零度以下的氣候,使我們一面行軍,一面不斷觳觫【驚駭而發抖之意】,天沒有星,也沒有月,我們不敢點燃火把,恐怕萬一江口軍敗,緬軍可能從這條小路進襲猛撒,火把將供給敵人射擊目標,我們手拉著手,在那個跌下去便會碎骨粉身的斷崖上摸索前進,疲倦,寒冷,和對戰局恐慌的焦急,陣陣的襲擊著我們,沒有一個人知道江口已發生了什麼事,元江大橋那絕望的景像,我們曾經努力去忘掉它的,現在又浮現眼前,這豈不是太相似的局勢了嗎?  
我要了一支紙煙想試著吸一口,結果又把它丟掉,一星火光都可能引來巨大不幸,我只好把腰上的皮帶束的緊緊的,不去想太多。


  第2天下午,在我們急行軍整整24個小時後,到達江口,江口沒有失守,但爭奪戰已經爆發,後來我才知道,緬軍約一個團的兵力,果然向江口迂迴,以猛烈的火力進攻,想把那一個連一舉消滅,緬軍卻想不到孤軍在受過無數次血的教訓之後,已學會了如何迅速的脫離敵人,鄒浩修營長自猛畔後撤時,由彭少安連長擔任先頭部隊,以每小時20華里到30華里的跑步速度向江口撤退,把所有的緬軍截擊部隊撇在身後,當那一團敵人猛攻江口的同時,彭少安恰好啣著緬軍的後衛趕到,在那一瞬間的短短時間內,形勢大變,變成緬軍陷於我們的夾擊之中,守江口的李南階連長看到信號後下令反攻,緬軍只好狼狽後撤,彭少安連長立刻迎接後面鄒浩修營長率領的部隊進入陣地,剛剛進入陣地,緬軍援軍已至,重新合圍,那真是使人回想起來心跳的一瞬間,只要有10分鐘,甚至5分鐘的時間,都會全軍覆沒。

我渡江和鄒營長會晤的時候,他正憑著工事,用望遠鏡眺望,陣地上沒有一點聲息,氣壓低的使人吐不出氣,很久很久,他把望遠鏡遞給我───
『蒼天,你看!』
在望遠鏡中,我看到山麓那裡,有三四個緬軍正在那裡用刺刀屠殺我們的傷兵,那些為國身負重傷,落伍下來而被俘的弟兄,他們的哀號聲我們聽不見,但他們有的在狂奔,有的在刺刀下絕望的掙扎,狂奔的被截回去,在刺刀下掙扎的終於不掙扎了,我默默的把望遠鏡放下,抬起頭,鄒營長已把臉轉過去,他怕我看見他那奪眶而出的淚水。


  就在這一剎那,山頭上傳出攻擊的軍號,那慘厲的號音逐次的一個山頭一個山頭響起,鄒營長一直凝視著前方,我不知道應該怎麼才好,從號音分佈的地區上,可以推測出緬軍的人數總在一萬以上,身精百戰的弟兄們都知道這一點,用不著詢問,從他們那焦黃無語的臉上可以看出他們的恐懼。
 
    緬軍的攻擊在號音停止後開始,先是疏落的槍聲,接著便有重機槍與迫擊砲加入,再接著是衝鋒號起,那些驃悍的欽族士兵和兇悍成性的國際兵團在衝鋒號音下,如癡如狂的向我們的陣地猛撲,這一次的緬軍要比上一次的緬軍要強勁百倍,無論素質和武器,都使孤軍震驚!  
不久,鐵絲網就被衝開一道約50公尺寬的缺口,鄒浩修營長在無線電中向猛撒請示行動。
『死守!』回電說。  
     然而,緬軍的攻擊更趨猛烈,從當天下午,到第3天中午,攻擊沒有停止,他們輪著休息,每隔3個小時到4個小時,便有一次山崩地裂使人心悸的衝鋒,而我們卻不能換班,不能休息,鐵絲網已被夷平,和第2線碉堡連絡的交通壕溝半數摧毀,尤其是到了第3天下午,緬軍105榴彈砲進入陣地!

    要知道,江口的工事做的非常堅固,用泥沙和巨木做成的碉堡,掩體,和曲折迴繞的交通壕溝,比鋼骨水泥還要結實,而且比鋼骨水泥還要耐得住震動,可是,巨砲砲彈擊中那普通砲火永遠攻不陷的碉堡和掩體,卻像一塊巨石擊中那雞蛋,轟然間就化成一堆混雜著弟兄們血肉的碎片,加上殺傷力強,逼的弟兄們頭都抬不起來,恐怖像魔爪一樣抓住大家,軍心開始動搖,鄒浩修營長向總部求援,回電是稍待,再電請求撤退,回電仍是死守!


  『我們只有死在這裡,』鄒營長悲切的說,『只有死在這裡了!』

 

第五章 第九節

  緬軍的不斷衝鋒,雖然使大家恐怖,但精神上還承受的住,因為和CP做戰時,G軍便是如此兇殘,但緬軍的105口徑巨砲加入轟擊,我們便知道大勢已去,江口是一片平原,全靠工事抵抗,每一個據點都毫無隱蔽的暴露在射程之內,我們局坐在一個隨時都可能被轟成粉碎的掩體裡,頭頂上的沙包不斷有塵土隨著砲聲落下來,鄒浩修營長忽然推了一下他身旁的副營長劉占。  
『你到9號堡去,』他說,『克保到16號堡,我們不要聚在一起,萬一一個砲彈落下來,便沒有人能指揮了。』  
『我想帶敢死隊去奪那門巨砲,』劉占副營長說,等到發現我們驚恐的反應,他解釋說,『我們可以夜戰,天黑後兄弟們報名,悄悄集中,拂曉攻擊。』  
我們不得不點點頭。
啊,他說,聲調平淡的像他接受的任務只不過是去山麓那裡買一包紙煙,他把頭靠到牆上,閉著眼睛,我如果戰死,我也瞑目了。  
他的話好像在向大家永訣,我和鄒營長沉重的聽著,然後我和他匍匐著爬向交通壕,可是,劉占副營長這一次沒有求仁得仁,在天黑之後,他正在徵求弟兄們志願的時候,我們卻奉到命令撤退。  
原來緬軍採取了第2次世界大戰時美軍的蛙跳戰術,跳過江口,主力兵分兩路,在距江口南北各30里的地方渡江,一路進攻猛撒,一路進攻猛布,他們已探知我們的後方空虛,決心一舉把孤軍消滅,而事實上他們也有此股雷霆萬鈞得力量。  
這就是我們在拉牛山被困10天的原因,為了趕到緬軍迂迴部隊的前頭,我們再度的用與跑步相同的速度強行軍【奔襲】,偷偷的渡過薩爾溫江向拉牛山急進,我們已經4天4夜沒有休息,弟兄們的眼睛佈滿了紅絲,一半以上的嘴唇都因缺少水份和蔬菜而寸寸崩裂,有的雙腿已開始浮腫,但大家仍拼命的狂奔,我不知道世界上有沒有比我們更悲壯的戰士?

多少年來,我們所得到的,只有隨時都會面臨的死亡,和無止無休的煎熬痛苦,從那江口到拉牛山40華里,而我們在一小時內便狂奔到達的崎嶇山徑上,弟兄們多數都赤著腳,草鞋已斷,血從他們的腳趾上和腳趾甲裡流出來,我舉手祈禱,啊!祖國,看顧我們吧,我們過去的要求是太奢侈了,我們不再要求醫藥、書報、子彈,只要能給我們每人一雙皮鞋或是每人一雙膠鞋,我們便高興了,就算在陣亡的那一剎那,我們相信弟兄們看見自己腳下的那一雙皮鞋,也會在微笑中死去!


  奔襲救了自己,也救了大局,我們剛進入山口,緬軍的迂迴部隊便接著抵達,我們倉惶應戰,緬軍國際兵團的印度人唯一的手段就是虐待被俘的弟兄,那些幸而沒有在江口陣亡卻在向拉牛山撤退途中脫隊下來疲憊不堪的和身負重傷的弟兄,被印度人用刺刀在後面逼著,排成一排,在火把高照下,向山口逼進。  
『你們開槍好了。』
『教我們印度人和緬甸人看看你們中國人如何屠殺中國人。』
第一線守軍戰慄了,我們不能下手射擊自己的弟兄,但不射擊卻又無法阻擋國際兵團的進攻,那些印度人卑微的把俘虜當成戰車使用,鄒浩修營長找到我,他像中風似的撕著衣服,。
『快救我們,』他朝我喊,『告訴我怎麼辦,』沒有等到我開口,他自言自語說,『不能殺自己弟兄,不能殺自己弟兄,我們如果被俘,他們也不會像我們下手的。』
他忽然又跳起來。
『你看,』他說,『我們孤軍靠的就是義氣千秋,我要打死他們,然後全體衝鋒,一起戰死在山口。』
劉占副營長不主張開槍,他主張讓他們進來。
『只有肉搏才能救我們弟兄!』他說。
和緬軍做戰以來,第一次肉搏戰於10分鐘後展開,我們這些饑疲交集卻又充滿了憤怒的哀兵,在劉占副營長指揮下,裝上刺刀,挑開木柵,印度人以為我們屈服,他們卻再也料不到,在他們越過木柵之後,遇到埋伏。
『孤軍弟兄們趴下!』大家一起狂喊。
然後,劉占副營長首先衝上去,黑夜,火把,山風,使整個薩爾溫江流域都聽到我們孤軍嘶啞慘烈的殺聲,在肉搏戰中,沒有思考,沒有猶豫,每一個人都像一頭被圍的無法逃生的野獸,這一場大戰是勝利了,我們傷亡之重,曾使鄒浩修營長倒在地上放聲大哭,他下令將被俘的緬軍放回,把國際兵團的印度人就地槍決,挖出心肝,祭典陣亡弟兄,那時,我和劉占副營長都負傷躺到擔架上,他的高燒到第4天才退,用繃帶把左臂吊到脖子上,立即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