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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铎 回望来时路
高明 万绿 晓伟 碧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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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民日报海外版 》( 2011年04月08日   第 10 版)

 

李铎和夫人 原瑞伦
孙维河摄
自己改名
李铎幼时叫李青槐。
上高小时,日本鬼子骑着马杀过来了,青槐没有学上,父亲把他送到醴陵中和瓷厂当学徒。
瓷厂老板60多岁,娶了个16岁的小老婆,生了个孩子。青槐打水扫地,给孩子洗尿片子,每天早上5点钟起床,把割来的藤子浸到河水里,到晚上再捞上来。
青槐打小就喜欢写字画画。师傅们在画室画瓷器,不让他看,青槐只能等别人都睡下后,偷偷溜进画室描画。有天晚上忽然觉得耳旁有人出气,回头一看,妈呀!老板就在跟前。出人意料,老板没发脾气,拍拍青槐的肩膀就走了。第二天,老板找到青槐说:“我看你对书画懂点门道,从明天起,你和师傅们一个样,上案吧!”
解放军从江西打过来,醴陵一带解放了。一天,青槐看到第四野战军中南军政大学湖南分校招生的大标语,人家要高中毕业或肄业,青槐初中都没毕业,可这么好的机会参加不上,不甘心啊!
条件不够,青槐怕别人笑话,就想改个名字,如果考取了就考取了,如果考取不了别人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不会留下什么话柄。翻字典翻到一个“铎”字,这字有唤醒民众之意,读起来也好听;字体繁,写起来一定好看,那就叫李铎吧。
有了个小家
经过半年的速成培训,李铎以优异的成绩结业,跟随部队到广东肇庆一带剿匪护路。剿匪很危险。有次巡逻完回来,正坐在院子里乘凉,不知从哪打来一阵黑枪,一颗子弹从老班长的小腹穿了过去,血都往肚子里面流,老班长感觉到自己不行了,对指导员说:“给我娘捎句话,就说我牺牲在战场上。”有一回,他们乘船在江心走,土匪从对岸冒出来,一颗子弹“嗖”地飞过来,将一名女同志的踝骨打穿了,她疼得“哇哇”乱叫。
中央军委要41军选派5个人到信阳步兵学校深造。入校后,李铎拼了命地学习,毕业时留校当了教员。
过了两年,北京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建起来了,2000多人从各大军区选调进来。李铎分在解说大队当班长,山东姑娘李长华当副班长。李长华济南口音重,李铎时常帮她矫正发音。李长华有些课堂笔记记不下来,李铎就给她当教员。有一天,李铎正在宿舍外洗衣服,有人喊他接电话。等他接完电话回来,衣服和脸盆不见了,原来李长华给他端去洗了。还有一天中午,李铎躺到床上,觉得身子底下硌得慌,一摸是一个苹果。像这样零碎的事情时有发生,李铎就多了一份感动。
1961年春天,李铎和李长华结婚了。那时工资很低,每次发工资,小夫妻把钱都摊在床上,找一张纸,写上柴米油盐需要多少钱,牙膏肥皂需要多少钱,党费需要多少钱,把这些必要开支留够后,剩下的给他湖南老家寄一份,给她山东老家寄一份。
被郭沫若的书法迷住
李铎5岁读私塾,毛笔字有扎实的童子功。到北京后,他感觉掉进了书法的海洋。
游览颐和园,“颐和园”那三个字让李铎琢磨半天;参观北海,他又被北海的牌匾给迷住了;进了故宫,我的天喽,里面那些手书真迹更是让他一步三叹,流连忘返。故宫珍宝馆、绘画馆、瓷器馆等馆标都是郭沫若题写的,看来看去,李铎对郭沫若的字愈加喜爱,觉得那字真个是气韵轩昂、气度不凡。
那时没钱买纸和笔墨,李铎走到哪写到哪,用手指在大腿上比画,在空气中写。夜里睡不着,他起来蹲在厕所里,用毛笔蘸点水在水磨石墙上写。和家人到海边玩,他用树枝在沙滩上写。
有一次,烧饭的李铎看见墙上熏黑的报纸上,有一块肥皂盒大小的郭沫若书法,文尾的署名有一种特殊的味道。李铎如获至宝,把这块剪下来,用水洗净,晾干,研习临摹了很久。
有一天,《解放军画报》的一个编辑来军博办事,见李铎正给别人开介绍信,一手毛笔字写得龙飞凤舞,好不潇洒。编辑赞赏地说:你给我们写写标题行不行啊?浙江建起一个梅垄水库,当地领导写信给《解放军画报》,要请写标题的那个人(那时作者都不署名)给他们题写库名。大坝上的每一个字要做好几丈高啊!李铎写了好几遍,选自己最满意的一幅给寄去了。
北京市铁路局有一个郎局长,请李铎把毛主席发表的27首诗,用郭沫若体写到册页上去。有书画家去郎局长家,他就说,我给你看个宝贝。那些人一看是郭沫若的字,惊奇万分:你在哪里搞到的?太有价值了!以后郎局长逢人便说,李铎是郭沫若第二!
1976年打倒“四人帮”,郭沫若写了一首词《水调歌头·粉碎 “四人帮”》。荣宝斋想出一张挂历,上面是郭沫若的这首词,中间是一幅《三打白骨精》的画,底下是日历。这个挂历可不得了,发行不是一万两万,而是几百万份,全国各个地方都有。荣宝斋请李铎用郭沫若体写郭沫若的词,李铎写得得心应手、大气磅礴,一经面世,在全国名声大噪。
跳出郭体做自己
李铎想:如果这一辈子就写郭沫若体,写得再好也超不过他。李铎将魏碑隶书的笔法掺到行书里去,作品出来受到很多非议,但李铎宁愿一时写不好,也要不断摸索。
北京北海公园里边有座古时的房子,叫三希堂,所有的墙上都是碑,里面有王羲之的《兰亭集序》、王献之的《中秋帖》、王珣的《伯远帖》。李铎一早背着一壶水一包饼干就进去了,在那些碑帖前目不转睛,边看边描,一直写到下午5点多钟,差点被关在公园里。坐到公共汽车上,李铎吟诗一首:“雨霁春山碧,凌风紫燕飞。三希堂上客,日暮不知归。”
1982年2月,李铎偕夫人荣归故里。在株洲,一个叫朱汉卿的县长拿来杜甫的诗《次空灵岸》,请他写一幅大字,准备将其雕刻在空灵岸上。空灵岸是湘江边上的一个悬崖,上面盖了一个大庙,有千年历史。李铎一笔在手,激情在胸,脑子里没有一点郭沫若或其他任何一个固定文本的影子,随心所欲,恣意汪洋,一气呵成。
大约在1986年到1987年之间,李铎以魏隶入行书,独创出古拙沉雄、雍容大度而又舒展流畅的书法风格。现在,人民大会堂、毛主席纪念堂、军委办公大楼,都悬挂着李铎的作品;大漠边关、高山哨所、海防一线,到处有他留下的墨宝。他的大作还漂洋过海,成为国家赠送外国元首的礼品。
早在上世纪80年代就有人称李铎为大师,他从那时一直反对到现在。2010年7月,全国政协副主席、中国文联主席孙家正在为《李铎图片集》出版题写的序言中称:“60载军旅生涯、70年艺术春秋、80岁人生历程,李铎先生是我敬重的长者和著名的书法大家。”
(摘自2011年3月2日《解放军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