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弹弓:北大营风风雨雨：张作霖引以为傲 918被毁

北大营航拍图

　　20世纪初期，经历了近300年历史风霜的大清王朝，在内忧外患的夹击下，已是风雨飘摇，气数将尽。在乱世之中崛起的奉系军阀首领张作霖，吞并各方势力，在东北一枝独大，其数十万大军分驻东北各处，留下大大小小无数兵营，其中最大的兵营当数沈阳的北大营。

　　北大营建成后，一直是驻兵重地，从最初的清政府军队到张作霖的奉军、张学良的东北军，来来往往，驻过的军队不计其数，可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发生在其中的故事，也是林林总总。

　　徐世昌下令建北大营

　　清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清政府在东北正式设立行省，改盛京将军为东三省总督，徐世昌任第一任东三省总督兼管将军事务。在动荡的局势下，为了稳定局势，维持治安，徐世昌决定扩编军队，整治防务。为解决军队住宿问题，徐世昌下令在省城附近修建兵营，并在小北边门外喇嘛园子购置土地作为营址，此处距省城北门约5公里，西距南满铁路约300米。 1907年3月动工修建。整个营区呈正方形，每边长约2000米。四周有两米来高的土围子围护着，土围子上面可以并行两人，在土墙两侧各挖1米深、3米宽的壕沟，夏季雨水流入沟内，形成天然护营河。土围墙每边中间都有卡子门，并设岗哨。南卡子门为当时主营门，设有卫兵室。门外大道经喇嘛园子、后老瓜堡与奉天古城的小北边门相连。营区内，南部为大操场，东、西、北三面均建有兵舍，按队、营、标(团)、协(旅)分别布设成方阵，中间为协统办公处。在大操场边缘和营房之间，有“马蹄形”的林荫路，路面宽3米，可并行四路纵队。南面从卡子门到协统办公处有大路直达，并筑有影壁墙。

　　革命党酝酿起义被镇压

　　1911年10月10日，辛亥革命爆发。武昌起义的成功，使东北各地革命党人精神大振，纷纷聚集到奉天省城，秘密召开会议，准备成立关外都督府，驱逐东三省总督赵尔巽，宣布东三省独立。

　　当时奉天驻防陆军只有驻在北大营的陆军第二混成协，这是一支掌握现代化武器、受过新式训练的新军。协统蓝天蔚是湖北人，同盟会会员，曾留学日本士官学校，担任过留日学生组织的拒俄义勇队队长。他听到武昌起义的消息后，立即与革命党人在北大营酝酿如何发动部下响应武昌起义。同时派人与曾在东北任过职的第六镇统制吴禄贞，在东北驻防过的第二十镇统制张绍曾联系，谋划在北方共同采取行动，一举推翻清王朝。当时在奉天活动的革命党人有张榕、张根仁、徐镜心、宝、赵忠鹄、宁武、商震等人，他们决定成立关外都督府，采取不流血的方式，使东北脱离清政府宣布独立。

　　革命党人推举蓝天蔚为关外革命军讨虏大都督，张榕为奉天省都督兼总司令，吴景濂为奉天省民政长。 10月29日，蓝天蔚与张绍曾、卢永祥等联名致电清政府，提出十二项条件，实行“兵谏”。 11月6日下午，蓝天蔚在北大营召集革命党人开会，研究驱逐赵尔巽，宣布东三省独立等事宜。但是此事被蓝天蔚的部下李际春告密。

“九一八”事变被日军破坏的北大营

　　张作霖在此招兵买马

　　蓝天蔚被逼出走后，第二混成协的官兵们忿忿不平。加之继任协统聂汝清克扣军饷，军营中怨声载道。 1912年6月19日，正值端午节，军队放假一天，官兵在营内过节。这天晚上9时，喝醉了的三标三营兵丁正在发牢骚，忽见二营柴草厂起火，在革命党人孙祥夫的鼓动下，三营兵丁开始哗变，一营、二营随之响应。他们撬开武器库抢得枪支弹药，蜂拥出营，直扑大北边门。

　　赵尔巽闻讯后，大惊失色，立即命令中前两路巡防营统领张作霖和先锋营统领吴庆桐在城外截击。哗变士兵因仓猝起事，最终寡不敌众，天明时纷纷散去。张作霖一面派兵搜缉逃兵，一面奉命亲率部下占据北大营。

　　张作霖在镇压北大营兵变中立了头功。他不但受到赵尔巽的特别嘉奖，而且得到袁世凯的赏识。驻奉天省城的唯一一支陆军第二混成协的力量被大大削弱，随后被调往关内。张作霖部成为奉天省实力最强的部队，不久即被编为陆军第二十七师，由地方武装变身为正统军队，驻进了北大营，从此北大营成了张作霖奉军的最大据点。

　　张作霖在北大营养精蓄锐，进一步壮大自己的军事实力。一面设立军校，培养军官，训练士卒，提高部队作战能力；一面增强装备，扩充军事实力。 1915年，张作霖要求将北大营“原有房间3550余间”全部“拆旧翻新”；1920年直皖战争结束后，张作霖命孙烈臣在北大营宴请段祺瑞部投降之营、连、排长及各教练官，并将全部降军暂编为步炮两营；1921年9月，陆军第二十七师在每营成立一个随营学校；1922年，在北大营架设电灯；1923年，为了救济退伍军人，在北大营设立军人工厂，内分缝织等八科，让士兵分班学习。同时还在北大营组建制造厂，专门制造枪炮。 1924年9月，北大营长波无线电台竣工，开始传递官电；同年，东三省陆军二、六旅旅长张学良、郭松龄在北大营组织军官教育速成班，培养新式军官……

　　张作霖部驻防北大营后，北大营已从一座单纯的军营变成了一所综合性的军事机构。

　　郭松龄举办军人运动会

　　郭松龄早年入奉天陆军速成学堂，后东渡日本学习军事，曾参加广州新军，就读过北京陆军大学，是受过现代高等军事教育的新型军官。他认为“欲革命须有武力，欲统军须有学识”，推崇严谨、科学的治军方法。 1918年郭松龄回奉投效张作霖后，曾在奉天讲武堂任教官。当时张学良正在讲武堂炮兵科学习，郭松龄见他颇有爱国思想和进取心，向其灌输 “练精兵御外侮”的爱国主张，劝张学良训练新军。张学良对郭的见解非常认同，两人从此关系甚笃。 1920年，张学良从讲武堂毕业，接任巡阅使署卫队旅旅长，推荐郭任参谋长兼任第二团团长，专门训练新军，不足一年，卫队旅面貌大为改观。后来奉军扩编，张学良、郭松龄分任二、六旅旅长。

　　郭松龄在奉军将领中，是别具特色的一个人。他远离声色，自持清廉，治军严谨，平素常穿布质军衣，对军士赏罚分明。郭松龄凭借张学良的支持，对二、六旅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用新式方法训练军队，使二、六旅成为东北军的精锐。 1922年6月，二、六旅在北大营东操场召开军人运动大会。

　　1930年10月9日，张学良在辽宁省政府举行宣誓典礼，就任陆海空军副司令。 10日上午，在辽宁省政府举行庆贺典礼，文官荐任职以上，武官上校以上一律参加。午时在北大营举行大阅典礼，允许市民参观。这一天的北大营非常热闹。从大北边门到南卡子门在上午10时至11时实行单向封闭，车辆只许进不许出。参观者要求上午10时前到场，按指定位置坐好。营区北部是贵宾参观台，搭有席棚，摆置茶点。南侧是市民参观处。场内有招待员、引导员服务，以免来宾随意走动。参观者还有外国领事、武官代表，高级军政长官及代表、省城各机关、法团代表和市民等。

　　正午12时，阅兵式正式开始，北大营鸣礼炮19响，张学良亲临检阅。阅兵式由第一旅王以哲旅长任总指挥，参加检阅的部队有步兵团、炮兵团、骑兵团、工兵营，坦克车队、探照灯队、飞行大队、军乐队等也一一接受检阅。各方队步伐整齐划一，威武有力，充分展示了东北军的军威。

　　“九一八”时第一个遭袭

　　1931年初，日军开始频繁地在北大营附近进行军事演习。一是为了试探张学良的态度，二是为了麻痹东北军。据沈阳县长呈报，日军第二十九联队仅7月份在北大营附近演习九次，几乎无日不在演习。 9月2日至5日驻沈阳日军在文官屯、旺官屯、关帝庙等各处分别进行围攻北大营、兵工厂和沈阳城的各种作战演习。 9月14日至17日，日军在北大营一带连续进行实战演习。9月17日两名日警公然闯入北大营东北军步兵第七旅司令部内，将电话线切断，被守卫士兵强行阻止。对此，北大营驻军一直采取克制态度。

　　1931年9月18日晚10时20分，关东军自行炸毁南满铁路柳条湖地区一段路轨，诬陷是中国军队所为，以此为借口，10时25分，日本军队开枪向北大营射击，同时，设在独立守备队第二大队院内的24公分榴弹炮射向北大营、东塔机场。北大营驻军旅长王以哲奉令遵守“非战公约”，未予抵抗。 9月19日晨，北大营沦陷，日军占领营区后“满营纵火，使东北军十余年所筑之唯一兵营，遂成灰烬”。

　　张作霖父子苦心经营多年，引以为傲的北大营顷刻间被毁，东北军也被迫退出了东北，北大营内只剩了残垣断壁。

　　1942年11月至1943年7月，太平洋战争中的盟军战俘曾在北大营暂住。此后一直荒废，解放后为东北军区某部营房，改革开放以后，随着沈阳市的发展建设，北大营已淹没在居民区中，早没了往日的硝烟。

　　□本报特约记者/于淑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