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杜瓦尔:[小说]人非人

               

[小说]人非人

第一章 我与小姨妹
      
       离，一定要离，这日子他妈的没法过了。我竖直耳朵，睁大眼睛，仔细朝说话的人看去，我不敢相信，说这话的人竟然是李梅。李梅那斯在我看来长得有几分人样，模样还可以，私下里我们还存有私情，她是我老婆李晴的妹妹，关键时刻，她怎么会打我的黑枪呢？我没想到，一点也没想到。
       我和李梅第一次床笫之欢说来也巧，那是李晴生孩子住院期间，李梅每天来我家煮东西送到医院给老婆李晴吃。说不上她勾引我，还是我勾引她，一切顺其自然。那是个不太晴，也不太阴的天，没有太阳，也没有下雨，时间记不大起来了，反正是数九寒天，有点冷，鼻子里流出鼻涕来，巴嗒，巴嗒的，很快就冻起来了。当然不可能像东北那旮旯，解个小便小鸡鸡都会冻成冰棍，南方再冷，也不至于到那个地步。不过这几年气候异常得很，地震不断，灾害不少，接二连三。几千年前，该死的玛雅人预言说，2012年是世界的末日，鬼才相信呢。虽然不信，可面对自然灾害，人类依旧无能为力，只能接受老天爷一次次的洗礼，就像案板上的鸡肉一样，任其宰割，从这方面说起来，人类也真够可怜的。有钱的也好，没钱的也罢，生怕有朝一日九级地震落到自己头上，转眼间就灰飞烟灭了。所以，有钱的尽情的玩，翻着花样的玩，玩出新意，玩出创意来。像我这样没钱的人，当然也不甘寂寞，逮着机会就不放过，能快乐一分绝不寂寞一秒。
       今天，我那个有几分模样的小姨妹，打扮得甚是妖娆，柳眉丹唇，一件粉红色的风衣裹着苗条的身姿，让人浮想联翩，禁不住想去探寻风衣里面的无限风光。李梅煮着鸡，我坐在离她不远的沙发上，一面和李梅聊着天，一面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梅。自从老婆李晴怀孕以来，已经半年多没有过床笫之欢了，我有些渴望做那事，也许李梅一心一意煮着鸡没太注意我的表情，我的眼睛都冒出火来了，连连咽了好几次口水，巴不得一口把李梅吞到肚里，那才舒心呢。
       李梅刚嫁人不久，老公是个打工仔，几天前刚刚出外打工，我猜测，对于新婚燕尔的李梅来说，也许正像我一样，渴望做那事呢。我得试探一下，来点火力侦察。我说，李梅，你们刚结婚，老公就外出了，不想他吗？李梅鼻子一哼，回头瞅了我一眼说，想他，鬼才想他呢。咋啦？闹别扭啦？闹别扭还好，他那个人，三锤打不出个冷屁来，看着揪心。我笑了笑，李梅你就满足得了，世间像你老公那样事事顺着你的人，哪里还找得出来几个，你嫁的可是国宝级人物呢。姐夫，你可别提国宝了，一提国宝更让人闹心。我看他呀，最多也就是破铜烂铁，再埋几千年也值不了几个钱。我瞅着李梅说，你觉得姐夫我怎么样？在你眼中是不是也是破铜烂铁啊？李梅又转回头，妩媚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说，你们男人啊，没个好东西。我色色地笑了起来，你没试过，怎知我不是好东西？我的可是好东西，纯金打造，久经沙场，丝毫未损，要不要试一下？李梅大概也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大概傻子也听出来了。她不搭我的腔，手中拿着勺子，不停地搅着锅里的鸡肉。我说李梅，你今天好美，貌若天仙，恍若天女下凡。说这话时，我悄无声息地来到李梅的身后，双手禁不住伸出去，搂着李梅的细腰。李梅挣扎了几下，见无法逃脱我的魔爪，改变了作战方式，想用道德的尺码来打压我，她说，我可是你的小姨妹，不要乱来，我姐知道的话，你死定了。她又错了，一个人被欲望完全占据了整个心灵，哪还顾得上什么道德良心，统统都见鬼去了。我说李梅，你知道吗，你让我想死了。说这话时，我搂着李梅的手轻轻地向上移动，触到了李梅那对浑圆的富士山，我的双手在富士山顶不停的蠕动，冰清玉洁的雪，那么的轻柔，软绵绵的，又似乎带了电离子，手一触摸到就令人热血沸腾，全身发抖。李梅喘着气，小手紧握着我的手，哀求说，姐夫，不要！不要！我的脑子早已混沌，哪还顾得了李梅的哀求，手往下一滑，直捣黄龙府，活捉金兀竹。李梅啊的一声轻呼，一下子倒在我的怀里，终于投降了。我顺势疯狂地吻着李梅，然后把李梅娇小的身体抱进了卧室……
       李梅终于成了我的女人，我终于成了李梅的男人，可是，我这次出轨，却让我的一生带来了无穷无尽的痛苦。上帝是公平的，当你享受快乐之时，随之而来的必定是长久的镇痛，这大概就是能量守恒定律的原理。
       做完爱后，李梅赤裸着身子躺在床上，一直嘤嘤地哭，像只烦人的小猫发春似的。我亲了一下李梅的额头，笑着说，李梅，别哭了，小姨子本来就是姐夫的人，自古有之。况且，一人凑一样东西，就像现在吃饭AA制一样，互不吃亏啊？
       李梅伸出玉腿踢了我一脚说，你说的好听，我姐对我多好，我这样做怎么对得起我姐？我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说她怎么会知道？李梅瞪着我说，你们男人，没个好人，可怜我姐，怎么就看上你这好人呢？我没理会李梅，反正占了人家的便宜，让人家发几句牢骚，天经地义的事，我不去计较。看看时间不早，得去医院给老婆送饭了，我赶忙起床。
       当我往饭盒里填满鸡肉和饭时，李梅那丫也起来了，她依在我身后，没了先前怨妇之容，脸上还上了彩妆，反而显得更为光彩照人。我心里想，这女人啊，就像三月的天一样，千变万化，总也琢磨不透。琢磨不透，我就不去多想，反正阴转晴就好。
       我出门时，李梅冲我甜甜地叫道，姐夫，我也去，去看看我姐。我瞅了一眼李梅，故意说，我们刚刚做过那事，你还好意思去看你姐？李梅瞪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还说，你这个坏人，大恶人。我呵呵地笑了起来，像个流氓阿非一样，其实做坏人的滋味还是挺不错的。      

第二章 猴子

第二章 猴子

       李梅那斯坐在我那辆白色摩托车后面，一双洁白的、温柔的小手不松不紧地抱着我的腰，头枕在我肩上，身子靠在我背上，死丫头，把我当成她的席梦思了。不过，坐乐享其成，能作美女的席梦思，任其睡，任其玩，倒也是美事，何乐而不为？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没有说话，李梅静静地靠在我的背上，大概还在回味着刚才床上那番快乐时光，一点一滴地记忆起来，我在她心里的地位也随之一点一滴的高大起来。女人啊，只要你能给她那么一段难以忘怀的美好时光，她什么都能豁出去，即使上刀山，下火海，她也乐意，李梅就是那样的女人，活脱脱的一个傻女人。本来我是想，小姨妹嘛，反正是自己的盘中餐，想用就用一下，不用就把她搁置起来，就当是筷子、碗之类的东西，只有用时才想得起来，不用时就把她忘到九霄云外，不用负责任，没有负担，世间再难找到的好事情。只是我想的太美了，算计的太精了，这么好的事情，怎能落到我头上。算命先生说，上辈子我是土匪，抑或是流氓之类的人，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这辈子是来还债的。我大笑，不信算命先生的话，甩给算命先生几个大子后，让他滚蛋。妈的，我还想骗人呢，既然骗起孤家了，真是鲁班面前拉大锯，搞错对象了。没想，老算命先生的话一语中的，我的苦难日子山重水重，一重重朝我奔袭而来，让我苦不堪言。李美啊李美，悔不该当初轻易拔枪，一枪射出去，浮水难收。佛说，有因必有果，自己种的恶果，当然得自己去品尝。这是后话，当下不提。
       我那辆摩托车早该换了，发动机有问题，跑起来轰隆隆的，烦死人了。宝马之类的名车我想过千百回，可不太不现实，离我的收入十万八千里。不过，十多万的车子，我还是有可能梦想成真。钱，我现在缺的就是钱，没有钱，在这个社会里，你一点地位都没有，连老婆都会骂你是窝囊废。好在我还年轻，那时我刚二十六岁，还有大把的机会等着我。
       现在先向大家介绍一下我，不然说了半天，各位看官连我是什么地方来的大仙都不知道，未免让诸位失望。失望不打紧，我这样一个伟岸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高人，若不让大家知道，像小草一样默默地生，默默地死，未免悲哀。不说题外话了，还是说我吧。本人研究生毕业，研究什么的？研究性学的，读大学时同舍同学赐我名号B博士，沿用至今。当然，这不是我的真正学历，我的真正学历是学电力的，本科毕业。毕业后就业于州电力公司，一个不大不小的公司，重要的是有钱，一个挺有钱的公司。我又在挺有前途的部门外勤部。外勤是干什么的？诸位大概不知，我向各位介绍一下。电力公司外勤，主要是架线之内的东东，别看架线工程小，可全州的工程加起来就不小了，一年几千万的工程呢。只要当了外勤部经理，把工程包出去，随便吃点回扣，一年就能赚得盆满钵满。现在各位不是常说，不在于你本事有多大，在于你福气有多大，只要有弯腰树拉你一把，你的后半生就尽情的乐吧。
       毕业后我原本分到办公室，混了几年后混到了个副主任，后来人事调动，把我调到了外勤部任副经理，我懒得去，嫌苦。每天风里来雨里去，跋山涉水，我这把身子骨都让女人吸干了精髓，哪里还经得起那班折腾。所以，我跟我们局长说，打死我也不去，加之老婆身怀六甲，实在身不由己。局长说他考虑一下，研究一番再说。 我懒得理会，随他考虑、研究去，反正我不去。一晚，老婆回了娘家，我一个人闲来无事，就电话猴子，想叫他出去一起乐呵乐呵。
       猴子，在县政府工作，好像是一个副县长的秘书。一个字苦，真他妈的苦，一天到晚为那个小副县长鞍前马后，汗都流了几斗，一跟我喝酒猴子就冲我抱怨连天。我常打击他，你他妈的抱什么怨，看你欺压老百姓那派头，多拽，凭什么？不就凭着副县长的权力？狐假虎威。看你吃拿卡要，肆无忌惮，凭什么？不就凭着副县长的权力？那些时候你怎么不说苦？怎么不说累？
       猴子无语，连连解释说，你把我们公务员说得那么肮脏，其实，我们也有阳光的一面。
       我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笑得捶胸擂背，然后说，再别提你们公务员那点破事了，在我眼里，狗屁不是。
       猴子让我说得脸红筋涨，生起气来，冲我叫了起来，别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我看啊你想当公务员还当不了呢。
       这话倒是实在，当初大学毕业时，我确实想当公务员，还考过公务员，成绩相当不错，名列前茅，以为十拿九稳。没曾想，一个关系户顶替了我的名额，让我气得差点吐血。从那以后，我再也不考公务员，对公务员深恶痛疾，对官场的黑暗，痛疾深恶。
       猴子吼起来，我也不示弱，我说，臭公务员，你就别臭美了，我看你们公务员就是一泡屎，你还别生气，先听我说。猴子猛喝了一口酒，手舞足蹈，那个样子好像要吃人似的。我知道他也只不过被我气伤了，做做样子而已。况且，他那瘦骨嶙峋的样子，哪经得起我折腾，三下五除二，摧枯拉朽一样我就可以把他解决了。当然了，我们不会到那个地步，每次我们都这样，吵完就完了，从来没红过脸，在朋友们眼里，都习惯成自然，见怪不怪了。
       猴子说，你说啊，我们公务员到底怎么招你惹你啦？
       我笑了起来，喝了一口酒，那酒有点辣，我有点不习惯。放下酒杯后，我一板一拍地说，总结起来，你们公务员有三恶：吃喝拉撤用公款，民脂民膏任挥霍；台上是君子，台下是婊子，搂着小姐学政治；有钱是老爹，没钱是花子，欺压百姓数第一。           

第三章 千娇百媚

第三章 千娇百媚

       猴子被我打击得抓耳挠腮，暴跳如雷，那样子还真有点像只生气的小猴子。那些时候，我常得意地哈哈大笑。每次，猴子都是生一会儿气，渐渐地就消了气，大概他也觉得，跟我生这样的气实在不值得。但是，末了，猴子也未忘记打击我一下，就像临死的蜂，只要你敢去碰它，照样要咬你一口。猴子说，得了吧你，像你这种没素质的人，嘴里哪里吐得出象牙来。我不生气，一点也不生气，跟你这样的人生气，有失我的身份。
       想起这些来，我禁不住暗自发笑，有这样一个争执不休的朋友，挺有意思，几日不见，还真想念得很。
       打通猴子的电话后，猴子在电话那头骂道，狗日的这几天死去哪了，怎么打电话没人接。我讨厌猴子的粗口，没好气地说，猴子，你文明点好不好？有失公务员形象哦！猴子说，去你妈的，跟你这号人讲文明，岂不是对牛弹琴，浪费精力？
       我无语，不想再跟猴子争论下去，一个问题，大概我们争个几天几夜都没定论，即使他错了，也要找千百个理由来反驳我，我算是领教了。所以，每次遇到这样的情况，都是我早早地举起白旗，让无聊地争斗早早收场。我说猴子，别再强词夺理了，我说你现在在哪？在家里啊，猴子说，是不是有什么活动？
       我说，出来聚聚吧，喝两杯。
       在哪？
       老地方，千里香。
       挂了电话后，我披上风衣，出了门。外面有点冷，冷风呼呼地，鬼哭狼嚎似的，砸在身上，生疼生疼的。不去管它，也管不了，骑上车，风一般冲向千里香。
       街上冷清，行人寥寥，昏黄的街灯像个无精打采的人，老是聚不起精神来。
       来到千里香，里面更是冷清，除了一对小情人挨在一起百无聊赖地聊着天，吃着东西外，就是几个年幼的小姑娘坐在炭火旁，一面烤着火，一面无聊地嗑着瓜子。那几个小姑娘是千里香里的小工，我经常光顾千里香，都是老面孔了。她们见我来了，赶忙起身搬凳子，一个个笑着说，帅哥，你来啦，过来烤火嘛！我说了声谢谢，毫不客气地坐在他们之间。然后，我伸出手，突然搂住身边两个小姑娘的肩，笑了起来，左拥右抱的感觉真好！以前来时，我们就这样闹，都习惯了，小姑娘也不生气，把我的手从她们身上拉下来，笑着说，帅哥，别闹了，要吃什么快点啊？
       我呵呵地笑着说，我是想点，可我想吃的恐怕你们这里没有，即使有，你们大概也不会点给我吃。
       一个小姑娘说，帅哥，你别说笑了，我们这里什么都有，怎么会不点给你吃呢？
       我说，小美女，我就想点你，让你做我今晚的夜宵，你愿意吗？
       身边的小姑娘举起粉拳轻轻打了我一下说，帅哥，你又不正经了。
       我说，我哪不正经了？我比什么时候都正经，头脑清楚，表达清晰，说话认真。更为重要的是，我对你可是红星闪闪，闪闪红星哦！
       小姑娘被我逗得面红耳赤，低着头，搓着手，一时不知怎么应对我。这时，猴子风尘仆仆地来了，见我正在逗小姑娘，一副打抱不平的样子，博士，你可是越来越了不得了，老少通吃，一个都不能少！
       我哈哈笑了起来，笑完之后，冲着猴子说，我老少通吃没关系，名正言顺，你情我愿。不像有些人，一面偷着夜食，一面还假装正经，说自己五毒不侵，具有无比高尚的无产阶级情操。
       懒得跟你贫嘴，猴子说，菜点好了吧？
       你老人家亲自来点吧，我怕我点的不合你老人家的口味。
       猴子也不客气，一下子跃到摊子前，专门照着贵的、好吃的，点了十几样。也不是猴子吃自己的省，吃别人的狠，他这人就这样，挥霍惯了，都是吃公家吃习惯了，他的胃容不得贫贱的食物。
       点好菜后，老板娘把我们引到二楼包间，那个包间，差不多是我和猴子的专用场所了。
       老板娘岁数不大，也就三十来岁，老公在外地工作，自己带着孩子，开了个夜市摊子。我十分尊敬她，觉得她挺有本事的，至少比我强得多。想想看，倘若我没端着国家饭碗，出来社会上混的话，恐怕连她的百分之一都不如。有一天晚上，我在老板娘那里吃夜宵，老板娘冲我诉苦，说她多么的苦，多么的寂寞，那天晚上，若不是妻子电话连连，我差点奉献了国际主义精神，把自己的身子给了老板娘了。
       老板娘带我们上楼时，我眼瞅着老板娘浑圆的屁股，好不诱人，宛若雨过初晴的葡萄，充满了无限诱惑，禁不住让人想要咬一口。我心中暗自想，老板娘这道别有风味的菜，迟早要吃，这种久经风雨，成熟透了的佳肴，吃起来肯定不一般。这样胡思乱想着，我和猴子就进了包间。坐在包间里，闲聊了几句，两个大男人，大眼瞪小眼的，少了许多情趣。我心中暗忖，以前，每次猴子来吃夜市时，都会叫上两个美女来凑热闹，今天怎么了，是不是猴子改邪归正了？
       正在我狐疑之时，帘子悄然掀起，一阵清香随风扑面而来。抬眼看去，只见两个美女盈盈地笑着，迈着曼妙的步子，轻轻地走了进来。这两个美女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的千娇百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