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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石鉴赏】二十五、高凤翰：开齐鲁印派先河
来源：人民日报海外版更新时间：2008-11-11 关键字：金石鉴赏,高凤翰,篆刻
清代中叶篆刻艺术进入兴盛时期，高凤翰、汪士慎、巴慰祖等人的篆刻，都能自出新意和富有个性，高凤翰更因金石书画造诣高、治砚有独到研究，成为一时名家。
高凤翰（１６８３—１７４９年），“扬州八怪”之一，字西园，号南村、南阜老人，又号石顽老子、松懒道人、药琴老人，山东胶州人。他自幼能诗善画，早年即已成名。他究心缪篆，印宗秦汉，苍古朴茂。他１９岁时中秀才，后应乡试不第。４３岁时应“贤良方正”特试，名列第一。高凤翰４６岁后出任徽州府绩溪县和歙县县丞，４９岁调任安庆府监修学宫。后经两淮盐运使卢雅雨保荐，转任泰州坝管理盐业，至乾隆二年（１７３７年）。在此其间，他往来于扬州、泰州两城，画有“邗沟春风”、“岳台春晓”、“大耄图”、“小五岳图”、“坝上图”等名作，创作了《屠户谣》、《捕蝗谣》、《苦灶行》等状写民生疾苦的诗歌，并于泰州琢砚９０余方，将所蓄１６５方砚拓为砚图，辑为《砚史》４册。后因卢雅雨案牵连无辜入狱３年，他舍死为卢抱打不平，为莫须有的罪名抗辩不屈，作诗曰：“几曾连茹茅同拔，却为锄兰蕙并伤。不妨李固终成党，到底曾参未杀人。”待查清事实，蒙冤昭雪，高凤翰终因受肉体折磨、精神刺激，大脑中风，右手右腿麻痹病废，遂以左手挥洒，笔愈苍辣，镌“丁巳残人”、“尚左生”二印。乾隆六年，高凤翰返归故里养病，间有画作，并汇辑汉印约５０００方，补充完成《砚史》，收集齐鲁先贤书画为《桑梓之遗》３册，集其本人诗稿２３６６首分为６册、３９卷，后人编刻为《南阜山人全集》。高凤翰为官清廉，女儿出嫁时，他竟无分文，只能作几幅画送女儿作嫁妆。１７４９年，他因贫病而死，终年６７岁，葬于故乡。郑板桥为其书墓碑文。

家在齐鲁之间
高凤翰的印章源自徽派，与张在辛共同“开齐鲁印派之先河”，艺术个性鲜明，印风大气磅礴。病废右手后，他的左手印苍拙豪纵，直追汉秦。清代著名篆刻理论家魏锡常在《论印二十四首》中，评其左手篆刻曰：“咄咄尚左生，琢印如琢砚。石质具堕剥，字形随转变。乱头粗服中，姬姜终婉娈。”高凤翰能创造出如此奇特的艺术效果，独步当时印坛，与其丰富的生活感受和艺术经历有关。大量的创作实践及南北艺术家的广泛交流，使他眼界开阔，并得出“南北所见时贤名手皆有习气”的结论。
高凤翰对汉印有着精辟的见解，认为只有师法秦汉，直追本源，才能克服当时印坛线条滞板、单一、柔弱的习气。高凤翰治印质朴，行刀简练，刻字规范，字体从简，信手奏刀，平淡自然，拙中有巧，方寸之内，有大气象，大有庄子“朴素而天下莫能与之争美”之至境。高凤翰的印章风格类型主要有二：一是仿汉铸印类，如“左军痹司马”印，这类印结构紧密，在扬州八怪印章派中占主流，在清朝中不多见；二是残破波磔类，如“家在齐鲁之间”印，大缺大残，求新求变，前代少见。
篆刻上最能显示功力与个性的便是线条。高凤翰大胆地借鉴其铭砚的经验，根据石质特点，利用左手力涩劲拙，制造出有别于汉铜质印的线条来。这种线条充满张力，寓直于曲，寓曲于直，朴实老辣，动感强烈，使人从中可感悟到其饱经沧桑、顽强向上的人格魅力。高凤翰挚友郑板桥对其这种粗头乱服的艺术效果给予很高的评价。他写道：“粗头乱服任诙嘲，气自空灵韵自飘。更似苎萝山下艳，不齐整处最风骚。”
高凤翰酷嗜砚石，制砚艺术，不同凡响。他藏砚达上千方，从中选出精品，题写砚铭，自己雕刻，并拓出砚图，仿照《史记》的体例作表、书、本纪、世家、列传，汇集成《砚史》４册，并在卷首亲自题写了“墨乡开国”四个隶书大字。册中四种书体，图文并茂，是集金石、书画、诗文为一体的艺术珍品。
高凤翰一生才华横溢、笔耕不辍，著有《南阜诗钞》、《墨林今话》、《飞鸿堂印人传》、《桐荫论画》、《清画家诗史》等。他以其超然的左笔书画、篆刻、治砚及韵律十足的诗文，蜚声艺坛，并以为官清廉、同情百姓疾苦的高尚品质，赢得世人钦佩。为后世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山东胶州市建有高凤翰纪念馆，包括故居、展室、陵园等部分，收藏有大量他的艺术作品。（《人民日报海外版》 ( 2007-01-26 第15版 )）

左军痹司马

高凤翰印

丁巳残人

以古为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