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西京医院挂号平台:关于林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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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瓶中之水》中情况则完全不同。尽管小说中的“我”在隔着茶色玻璃门看到二帕时,也想到“我隔着茶色玻璃看到的也许正是自己”,但更多的时候,“我”是“隔着茶色玻璃”在观照二帕与意萍的故事。《瓶中之水》一开头就宣称:“二帕是我虚构的一个女人。”接着,讲述了虚构二帕的过程。但是,很快,二帕就进入了一个“实”的环境,与意萍一起演绎了一个显得很真实的故事。这表明,林白也意识到女性的某些欲望所受到的社会习俗和普通观念的压抑,这些东西是很实在的。“当然,林白并不是(女)同性恋的乌托邦者,她一旦发现女同性恋中有类似异性的因素介人,她也并不吝惜让同性恋这“美丽”的肥皂泡随之破灭。《瓶中之水》讲述的就是这样一个故事。这表明,女性同性恋不仅表现出女性的自我认同,又是同包含着权力关系的异性恋的对抗。”(见《世纪性的跨越———近二十年小说创作潮流研究》,王又平著。) http://www.aibai.com/infoview.php?id=9083        按理说这些书不适合18岁左右的女孩子看,因为那些强烈的女人自我意识、强烈的性暗示与偏执的对世界的拒绝和拉扯都很容易将一个孩子未形成的世界观从此扭曲。不知道对于我来说是幸运或不幸,总之读到林白,在我记忆中是一件令我时时感动的难忘事件。
  
  忘记了是哪位男性作家说过:女性作家写作的最大特点是:她们总是把目光过多地集中在自己的身上。自恋、自怜、自虐、自我否定与超越。
  
  这句话我不是很同意。作为主流话语方式的文学,无论其表现形式如何,本质始终是以作家自我为出发点和终结点的。我不认为哪个作家的写作是彻底摆脱了自我意识完全站在与自我相对立的任何角度。从自我出发认识博大的世界,这是任何一个人的正常的、必然的经历,跟性别无关。
  
  同林白的角度有相似之处的男性作家我看也俯拾皆是。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流年》、乔治奥威尔的《一九八四》,我看不出与林白的叙述角度有很大的差异。
  
  若说当代女性作家与男性作家最大的区别,我看在写作的深度上。女性总是专注于一点,深深地挖掘下去,然后在她的挖掘所暴露出来的各个层面详细淋漓地剖析和表达。而男性一般都先洋洋洒洒地铺开一个广大的面,然后对这个面再进行瓜分和挖掘。这种挖掘往往无法深入那些真正藏有罕见物质的地层。
  
  而女性有一个先天的优越之处在于:男人能把男人看透,却很难看透女人。在古往今来的写作中能真正看透女人的男人不多,中国只有一个钱钟书看透了一些皮毛,外国有一个米兰昆德拉,他看到了女人的实质。而女人不仅能把自己本身看得通透,而且能看透男人。这种透视是极其彻底和尖锐的,而且份属天生,其玄妙无法言说。
  
    
  这个短篇以及另一部中篇《瓶中之水》曾被许多评论者引以为作者同性恋写作的证据。
  
  意萍急急地说:二帕你想到哪去了?我们不是那样,我们只是,要一种比友谊更深刻的东西。我常想:我活在世界上有什么是我最想要的呢?就是爱一个人,这个人我不管是男是女,只是彼此能激发出深情……”
  
  而她们的这种似是而非的恋情却很快被女人所共有的另一些特性——嫉妒、虚荣所击碎了。那些互相吸引的深情只能深藏在彼此隔绝了欲望之后的理想之中,现实总是使人恍惚、游离、怀疑,最后导致全盘的否定和背叛。
  
  我从这篇第三人称的小说里看到了作者自己对世界的态度:也许在阳光下会妥协,但是在黑夜里总是再次拒绝,并退回自己的内心寻找曾被否定的激情。
  
  《一个人的战争》曾被人广泛地讨论和解读。这是一篇自传性质的长篇小说,但我们可以在其中看到多个自相矛盾的个体。正如在篇首题记中作者写的那样:“一个人的战争意味着一个巴掌自己拍自己,一面墙自己挡住自己,一朵花自己毁灭自己。一个人的战争意味着一个女人自己嫁给自己。”
  
  女孩多米被不停地背叛着、伤害着,她无法抗拒和改变,于是不停地逃跑,关闭着一扇一扇身后的门,把自己推向更小更幽深的角落,终于实现了自己嫁给自己的想法,与这个世界彻底地隔绝开来。
  
  我又一次吃惊地在林白与我之间发现了暝暝中的联系:我也是一个逃跑主义者,我也在不停地关闭着身后的门。而这些并不是我的经历注定的结果,也不是受到林白写作的感染,而是天生性格使然。
  
  看来自己嫁给自己的女人林白不是第一个,也许世上多数的女人都曾做如此之想罢?
   转自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