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配线生产厂家:窃书不算偷:流云欠我三分钱,我偷流云三本书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6 03:03:15

窃书不算偷:流云欠我三分钱,我偷流云三本书



  久未谋面的好友田继红听说我病情反反复复,昨天上午专程来看我。彼此问候了一番后,我们又聊了些生活琐事。离开时他半真半假地问我:“听你老婆说你在红网论坛写了篇关于流云的文章后,有网友说你是为了巴结讨好他,你为了这事气得不行。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有那么一点意思?”我当即没好气地回了他几句:“人家早已经声名远播,用得着我歌功颂德吗?我就不明白了,佩服一个人招谁惹谁了?”田继红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说道:“那也是,那也是,你的为人我是知道的。”

  田继红走后,我正一个人生闷气,大我两岁的三哥肩挑手提地来了我家。兄弟情深,客气的话也没有多说,只是责怪他来之前没有告诉我,害得我没有去接他。三哥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是个实诚人,嘴有些笨,但肚里有货,小日子过得蛮滋润的,这次来一是看看我,二是顺便买些农资。吃过午饭,兄弟又俩聊了一会儿话后三哥就要走,我知道他的脾气,也没有多挽留,有选择地找了几本他喜欢看的书便准备送他出门。他匆匆翻看了几下正要离开,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指着一本书上的一张照片说:“这个人我好像有些面熟。”我没有在意,随口回了一句:“怎么可能?”三哥想了想,“也是。”

  送了三哥一程,正要返回,三哥突然叫停我,肯定地说道:“我想起来了,那人我确实认识,他跟你还有点关系。”

  我一惊,“啊?跟我有关系?”

  三哥点点头,“你真是记性差,你忘了?二十多年前他在教子垭摆小人书摊时你偷了他三本小人书!”

  我一下愣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你把书拿出来,我看看!”

  三哥从挎包里取出那本书指着封底的照片,“我不会记错,就是他。”

  我瞠目结舌,怔立当场,这不是流云吗?

  三哥没有多理会我的感受,笑了笑,转身而去。

  稀里糊涂地回到家,呆坐了一会儿后打开电脑,迫不及待地百度“张家界流云”。浏览了网上能找到的流云照片,我得出了一个结论:三哥说得没错,流云就是我“偷”过他三本书的人。这个结论让我想起了几乎已消失在记忆深处的往事。

 



  不管何时何地我都得承认,我确实偷了流云三本小人书,一本《纣王宠妲己》,一本《八卦阵》和一本《瓦岗寨》,这是事实。不过事出有因,我之所以偷他的书,是因为他错在先,我在看完一本书后给了他五分钱,他忘了找我三分钱还硬说找了给我。

  事情虽然已过了二十多年,但一旦想起仍记忆犹新,历历在目。当年的教子垭不是现在的模样,没有市场,破破烂烂的,牛场和猪场跟现在一样也在粮店下面的桥下。“二、五、八”赶场时教子垭的热闹程度较之现在有过之而无不及,具体原因想必一般人都知道。八十年代初大庸农村不像现在娱乐项目多,人们平时的娱乐项目就是听广播,家庭条件好一点的才买得起收音机,电影队一年顶多能下两三次队,我老家兴隆的第一部电视是敬老院买的,韶峰牌的,十四寸,在当时很是轰动了一段时间。

  赶场时,平日没什么人的教子垭热闹非凡,相亲的,办事的,闲逛的,你来我往,摩肩擦踵。那时候打击投机倒把,把做生意的人叫做二道贩子,所以卖东西的人少,买东西都到供销社买。电影虽然好看,但我消费不起,对于我来说打渔鼓筒的地方和书摊是最吸引我的,打渔鼓筒的原本有两个,一个叫吴智清,一个叫覃正满,因为没什么人听,覃正满后来就不打了。流云的书摊摆在现在教子垭百货公司外面的平地上,在冰厂对面。记忆中当时摆书摊的不止他一个,具体几人记不清了。不过他的书最多,看他书的人相对就多一点,像《红日》、《小二黑结婚》、《纣王宠妲己》、《刚果的秘密》、《女娲补天》、《未来的战士》、《八卦阵》、《瓦岗寨》、《英雄小八路》、《在人间》等等他的书摊都有。两棵树之间拉几条绳子,书就挂在绳子上,再摆几条小凳子,书摊就摆好了。由于凳子有限,迟来的人就只有蹲着看。正因如此,暑假里每逢赶场,我帮三哥卖一会儿糖精凉水弄得几分钱后,便匆匆往流云的书摊跑。

  说到糖精兑凉水能卖钱,现在的年轻人不会相信,不过当时由于经济不发达,并不是所有人都舍得花三分钱买冰棍吃,我记得当时三哥差不多每场卖糖精凉水能卖五六角钱,运气好卖个块把钱也不是没可能。

  “偷”流云的书的具体时间我记不清了,毕竟已过了二十多年,只记得当天天气特别炎热。帮三哥买了一会儿凉水后,去桥下洗了个澡,我便拿着三哥给我的五分钱去流云的书摊看书。到书摊时,凳子已被人占完,选了本《神州擂》我便蹲在地上看了起来。津津有味地看完了上册,本想再看下册,但由于肚子突然痛了起来,只好作罢。给流云钱的时候,他正和一个中年人说话,他看都没看随手放进了钱袋。等了一会儿,看他一直没有找给我钱,我便提醒了他一下,“你还没有找我钱呢!”

  流云停住话头,两眼注视着我,“不会吧!”

  可能是由于胆小,在他的注视下我的脸红了起来。

  “小家伙,竟然想宰我,你还嫩了点。”

  我无助的反驳着他,“没有,我给了你五分钱,不信我你可以在你包里看看。”

  “怎么看?我包里五分的多得很。小家伙不老实。”流云摇摇头后与那中年人继续聊天。

  没人给我作证明,我拿流云没办法,只好千不甘万不愿地离开。到合作社后面的厕所拉了泡屎后,我有了计较,你不给我找钱,我拿你的书,看谁划算些?我儿时的性格属于敢想敢干的那种,不像现在这样瞻前顾后。一有这个念头,我便付诸了行动。

  觉得自己占理,我悄悄地绕到书摊后面,乘他没注意,飞快地拿了几本书撒腿就跑。一直跑了大约二十分钟,我才停下来…

  那个暑假里,自那天起,我没有再赶场,每天在家里翻来覆去地看那几本小人书。等到我明白事理,想把书还给流云的时候,流云已不摆书摊了。

  流云先生,你当时知不知道有人“偷”了你的书?你追了没有?那几本书你还要不要?

  流云先生,一切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