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志敏与熊海涛离婚:托木尔峰山难救援记(下)

　　从前沿指挥部到大本营虽然只有70多公里路程，但基本无路，只能骑马或在高山、峡谷、河道、悬崖、石滩、冰川中穿行。营救人员大部分既无高山骑马的经验，更没有经过登山训练，行进十分困难。 带队的刘国胜几次从马背上摔下来，又被马踢了一脚，手、脚、背多处受伤，伤口鲜血淋淋，他一次又一次顽强地爬上马背，指挥队伍前进。在漆黑的夜幕下，他们进入了白天也令人心惊肉跳的高山峡谷。这里十分险要，一边是悬崖峭壁，一边是汹涌奔腾的山间急流，翻滚的波涛呼号着，回声在峥嵘峡谷中轰鸣回荡，益发显得森然可怖。马市不能骑了，他们紧抓马鬃，身体贴着崖壁，用脚试探着向前挪。一不小心，老刘的眼镜被一块突出的岩石碰落，他伸手去抓，一个趔趄，眼看就要坠入河谷，幸而被曾踢过他的马蹄绊住，才幸免于难。大家惊出一身冷汗，老刘定了定神，拍拍马背，调侃道：“老兄，你这是将功补过呀。”

　　虽是盛夏八月，但在这高山冰雪世界的深夜，照样能把人董江。皮大衣、皮帽子、大头鞋都抵御不住五更严寒。他们用枯枝干叶点起篝火，大家挤在一起，颤抖着忍受寒夜的煎熬。稍息片刻，他们又出发了。黎明时分，他们到达冰川舌部。冰川中明暗裂缝纵横交错，冰雪融洞星罗棋布，形成无数危险的陷阱。冰崖断壁处处拦路，巨大的冰石横卧挡道。队员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着，一会儿是人推马走，一会儿是马拉人上。所有的马蹄都碰出了血，所有的救援人员都由于高山反应而头痛难受，疲惫不堪。整整6个小时，他们才走出这片破碎凌乱的冰川。

　　他们日夜兼程近30个小时，终于走完了三天的路程，到达登山大本营。虽然仅仅是30个小时，可他们的眼窝深了，下巴尖了，眼睛大了，一路的艰辛尽在其中。日方队员望着这一张张疲惫不堪的面孔，激动、感激地泪水夺眶而出。

　　雪峰上空的鹰

　　15日下午，国务院给航空某部下达命令，要求立刻派直升飞机前往出事地点协助救援。这时，机组正在千里之外的阿里高原执行任务，接到命令后马上出发，连续飞行11个小时赶到了阿克苏市，接上刚从乌鲁木齐赶来的两位登山运动健将后，便向托木尔峰飞去。

　　16日中午，直升飞机在托木尔峰5800米处上空盘旋，寻找三位失踪的日本登山队员，为了看清楚，飞机尽量降低高度，缓慢地在雪峰上空巡行，机上人员瞪大双眼，紧盯着雪面，唯恐漏过一个角落。直升机在空中盘旋了四周，进入人们视野的只是雪崩后的惨象和一道道深深的雪崩槽，三名日本队员和他们的营地衣物均无影无踪。

　　经过与地面联系，直升机又飞到5400米和4500米上空盘旋搜寻。很快发现了在两个营地停留的各两名日本队员。直升机先试图在5400米处降落，一次、二次、一连试了六次，终因坡陡冰滑未能成功。只好飞到4500米营地降落。这里地形较缓，但积雪很深很松软，飞机一接触雪面便卷起漫天雪粒，同时在雪中向下沉陷。直升机只能似蜻蜓点水一样，在雪面上悬停着。营救人员迅速跳出机舱，搀扶着两名日本队员上了飞机。这时，再与大本营及5400米处的两名日本队员联系，确认他们体力尚可支持，能自行返回大本营后，飞机掉头返航。

　　下午，直升机加油后又飞到5800米营地上空，再次搜寻三名失踪的日本队员。飞机在空中往复盘旋，机上人员一边仔细观察，一边拍摄了大量5400米至5800米之间地形的照片。根据观察到的情况，日方人员确定，西崛秀二、井上诚、伊东冒颜三人已无生还可能，他们很可能是在11日夜间的雪崩中遇难的。天色渐晚，直升机载着几颗沉重的心，恋恋不舍地飞离了现场，回到大本营。

　　使用直升飞机救援登山遇险人员，在我国是第一次。机组人员出色完成了这任务。

　　“日中友谊，超过天山托木尔峰”

　　中方营救人员给日本朋友带去了援助和慰问，也带去了中日人民的情谊。救援工作结束，中方人员杀了一只羊慰问日本朋友，日本朋友也拿出日本食品招待中方人员，并一起照相留念。日本朋友一再对中方积极、周到的救援工作表示诚心诚意的感谢。他们说：“这将进一步加深日中友好关系，使之超过天山山脉托木尔峰。”

　　营救人员于18、19日撤回。日本登山队也于20日撤营返回阿克苏。

　　8月19日，遇难者亲属专程飞到阿克苏。他们沉浸在失去亲人的巨大悲痛中。听了中日双方有关人员讲述了救援经过后，拳拳深情厚谊减轻了压在他们心头的悲痛，谆谆肺腑之言振作起他们坚强地生活下去的决心。22日下午，在阿克苏为遇难者举行了追悼会。西崛秀二的夫人在会上泣不成声地说：“我的丈夫安息在托木尔峰，有那么多热情友好的中国人民相伴，我感到宽慰和放心。我将教育我的儿子，继承父志，征服托木尔峰，增进日中人民的友谊。

　　23日，遇难者家属在地区登山协会主席林增涛陪同下到托木尔峰脚下祭奠亲友的亡灵，向亲友们最后告别。他们默默低头祈祷，祝愿亲友们在托木尔峰山中安息，祝愿日中两国人民友谊之花常开不谢，祝福死难者为人类探险事业献身的拼搏精神鼓舞后人继续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