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子古镇:贝多因人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4 07:32:54

本文摘自《扬子晚报》2007年12月8日 作者:顾德宁 原题:《探访贝多因人》

埃及的红海不红,湛蓝清澈,可见美丽的珊瑚和五色鱼儿。

干燥酷热的阿拉伯沙漠就紧挨着湿润充沛的红海,没有滩涂,没有过渡,柔水硬沙,刀切一样,蓝黄分明。

我们对贝多因人原始部落的探访也没有“历史”的过渡。

从红海边一家“海景”豪华宾馆搭乘吉普车出发,一两小时后,我们就折进了大漠深处。就像电影镜头,从满眼涂着防晒油穿着泳裤比基尼在海边晒太阳打手机的“现代人”,一下就切换到沙漠烈日下仍包裹头巾和长衫的“原始人”,我们不知道这个时间跨

度到底有多少年,但在蓝天下,干涸大漠深处,我们见到了仍在坚持以原始游弋生活方式度日的贝多因人(Bedouin)。“贝多因”在阿拉伯语中就是“沙漠之子”。

阿拉伯沙漠实际上多为坚硬的石头,在茫茫大漠中,一些大些的石头就垒起了小丘。我们探访的这个贝多因人部落就暂居于这些荒凉的大石中间。四周寸草不生,部落中却有一两棵绿色植物,在焦黄的沙漠中格外显眼。植物外拉着绳子,一看就知道它们受到贝多因人格外的呵护。其实,贝多因人就像这万顷“黄”中一点“绿”,如果没有天地的眷恋,怎能在如此恶劣自然条件下,利用最少的自然资源,发挥出人类求生的极致,代代传承,生生不息,走过了3000多年。

埃及朋友告诉我们,目前,全埃及还有几万贝多因人,散布在茫茫沙漠之中,政府也曾努力想把他们“拉”进现代城市生活,但遭到不少贝多因人的“谢绝”,他们仍选择了“天做被地做床”的自由自在的旷野生活。可据我们观察,贝多因人多少还是受到一些现代的影响,如我们探访的这个部落尽管无水无电,但也不是完全与世隔绝,如他们有一辆车,可每周到城里采购生活必需品。部落里还有临时的“卫生间”,尽管没水,还煞有介事地装了坐便器。还有小卖部,卖着可口可乐和薯片。目前,贝多因人也从做手工艺品和接待世界各地游客中得到一些收入。他们还养骆驼,以物易物,换回食物。

一位十几岁的贝多因人男孩把我们引进一间简陋的棚子,只有一面有“墙”,三面畅开,地上铺垫着肮脏破旧的垫子,一张低矮的木桌。我们席地而坐,但一会就坐不住了,苍蝇太多,尽管据说沙漠苍蝇“无菌”,但紧盯着你,还是很不舒服。男孩会说一些英语和法语,他就在地上点火,用一个漆黑的大水壶烧了开水,为我们泡上了贝多因人的“茶”,水是从沙漠地下几百米处打上来的,茶叶也不知是什么沙漠植物的叶子,但味道的确很香。

贝多因人在阿拉伯沙漠中逐水而居,所以他们是找水专家,准确地说,他们的骆驼是找水专家。大自然将骆驼造就成了极限环境中的生存冠军,任凭沙浪滚滚,酷热似火,单峰驼却从不会迷失方向,并适时地发现地下深几百米的水源。我们在该部落里看到的唯一一口手摇水井,就是部落骆驼最先“踩”到的。贝多因人素以英勇强悍而闻名,他们部落之间争斗和打仗的起因也大都与水源有关。水井非常珍贵,真是生命之源,所以,水井是部落严加保护的“重地”。

我们在部落里转转,很难分辨出到底有几家人,因为贝多因人是一夫多妻。在这个部落,我们只看到几十位蒙面的黑衣女人(难辨年龄)和大大小小的孩子,她们在做饼、牵骆驼和打水等,没见到成年男人。没见到“孩他爸”,我们不甘心,于是四处寻找,结果看到三四位正在棚里酣睡的汉子。回国后看到一则消息:以色列的58岁农夫阿拉尔娶8位妻子,养67名子女,全家100多名家庭成员全都住在一个小村中,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阿拉尔就是贝多因人。所以,在部落里,我们只见妇孺不见爸,也就不奇怪了。

他们的棚内除了一些衣被和锅勺,几乎一无所有,更没有传说中的武器。

沙漠落日,似乎也没有经历缠绵的橙色,火红的太阳一下就掉到山丘后。夜来得很快,在我们告别时,“孩他爸”们出现了,他们敲打着一种古老的阿拉伯乐器,边唱边跳,欢送客人。当我们从“时间隧道”回到宾馆时,白日里“晒海”的那些人又在练瑜伽了。

有意思的是,与占尽自然资源而“百病缠身”的现代人相比,对大自然索求极少的贝多因人却很少生病,也很长寿。这真应了“老实人,人亏天不亏”这句中国老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