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牙小小鱼歌单:在被放逐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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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1968年,文革闹腾了两年多,大学又不招生,当局终于感到全国无处上学的一千多万高、初中三届毕业生就业的巨大压力,不得不发出知识青年到广阔天地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伟大号召。
  看到那些“红五类”出身的,在学校闹革命两年多的昔日同学,不论是自愿的或被迫的走向农村,我们这些没有资格留在学校闹革命,而无奈参加工作的‘黑五类们’还暗自庆幸。孰料十几天以后,当地政府一纸命令,凡是三届内的中学生,统统都得下放。我就纳闷了,下放不是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吗?我们已经在接受工人阶级的直接教育了,工人阶级觉悟不是高于农民吗,为何舍高就低?后来才知道内情,原来是当地政府为了平衡那些不愿下放的学生的心理,不惜把我们当成陪葬品。起初,有人抗争,有人逃避,有人躲藏,最终大都乖乖就范,几乎无人幸免。
  我忍痛变卖了才买了几个月的、心爱的自行车,买了一台收音机,以帮我渡过那可预见的寂寞的岁月。
  厂里为我们开了欢送会,说了些场面上的话,上级有文件,不得不执行。给每人赠送一套“宝书”,把我们打发了。没有挽留的表示,更谈不上工资补偿。
  我们一行六人,四男二女,来到了一个小山村的大队部。我们要求分在一起,但被婉言拒绝。男的一人一队,女的二人一起。事实上各个队并不欢迎我们,他们压根儿不缺劳力,接受一人都是极不情愿的。因为我们的到来,并不会给他们增加财富,只能稀释已经很不值钱的工分。
  经过简单的交接,我被一名不善言谈的队长接走。他挑着我的行李在狭窄的田垠边默默疾行,我空着两手紧随其后,并不断思考,心中茫然,我的青春年华就打发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
  一阵急促的狗吠声将我的思考打断,队长说了声“到了”。我发觉这里只有几栋破旧的房屋,掩藏在山凹里。十几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围拢来。
  我被安置在生产队的粮仓底下,只有一面有一小窗,卧室的上面堆满了上数千斤稻谷。看来队里没有多余的房间给我住,或者认为我待不长,过不了多久就会离开,只是暂时安置一下。他们压根不相信我会长期待在这穷乡僻壤的山沟里。我多么希望我只是来短暂作客,过不了几天就会回去。
  这是一个小山村,十几户,二十几口人。山民们都很纯朴,除了土改分房来此地的两户外,其他皆是一个姓,甚至未出五服,我算第三户外来姓。我被安置在生产队的粮仓底下,只有一面有一小窗,卧室的上面堆满了上数千斤稻谷。看来队里没有多余的房间给我住,或者认为我待不长,过不了多久就会离开,只是暂时安置一下。他们压根不相信我会长期待在这穷乡僻壤的山沟里。我多么希望我只是来短暂作客,过不了几天就会回去。
  初来乍到,我吃派饭,即每家每户吃一天。各家都表现出待客的极大热情,将平时舍不得吃的.熏得黝黑的腊肉割下一大块篜上一碗,起初是不敢吃,后来是不忍吃。不敢吃是怕不卫生,不忍吃是看到主人家的小孩尽管垂延三尺,都不敢动筷,才知其珍贵。为不拂主人的盛情,最后一餐也意思一下。轮过一遍后,我发现有一家未曾安排,队长解释那家是“地主”。但我看此人挺老实的,其妻子也挺懂理的,怎么看都不像坏人,这只能是心里想,不敢表露出来。我很快就与村里的大人小孩熟悉了。
  黑夜来临,我点上一盏煤油灯,打开收音机,村里的小孩都聚拢来我的“小屋”。虽然大多是听腻了的样板戏,可我是用来驱逐黑暗,赶走寂寞的,小孩们却听着新鲜,甚觉有味。
  因是冬闲,我们几位互相走村窜门,并表现些许怜香惜玉之情,四男士共同为两位女士砍柴。虽然我们的砍柴技术不高,但众人拾柴热情高。何况我们是从一个工厂出来的。山民们议论纷纷,我们充耳不闻。
  国家给了每人半年的口粮及少许伙食费,因是冬闲,今天吃“你家”,明天吃“我家”,过了一段颇有点“共产主义”的日子。村民们对我们的怪异行为也见怪不怪了。
  春耕开始,队里要给我评定“底分”,这可难为他们了。按惯例象我这样小伙子当然是全劳力,应评十分,可我既不会犁田爬田,也不熟悉其它农活,评全劳力当然不行,与妇女一样又委屈了我,于是折中一下,不出早工,与妇女一样。实际上还是照顾了我,因为我的农活不如妇女。为了弥补一下,给了个晚上记工分的活。记工分可是个重要活,少记当然不行,否则当事人会与你吵翻天;多记会神不知,鬼不觉,大家相信我会客观公正,因为我跟谁也没有利益关系。
  吃派饭结束,需要自己动手烧饭,这可有点作难。山民们用柴火作燃料,煮饭用铁鼎锅,我一个人,几两米,等饭煮熟早成了一锅黑焦巴。我不能用铁鼎锅,买了一小锑锅,既节省时间,又节省柴火。有时为了充积极也去出早工,队长见了忙客气地阻止我,我知道他是一番好意,而不是怕我多挣一分工分。此后我也没有这份心情了。
  我的邻居是一位善良的大婶,见我一人烧饭作难,便要我将烧饭锅放在她家的灶头上,利用余火即可将饭煮熟,这可大大地方便了我。干了几个月的农活,有一天,大队通知我,去公社学习“九二0”的方法。
  所谓“九二0”,即不是农药,也不是化肥,是一种促进农作物生长的物品,它要在无菌的环境下培育。不知是谁的发明,也不知有什么科学依据,当时是上级布置下来,各个大队都要搞。
  我和另一位知青承担此任务。我们在废弃的田家祠堂找了一间房,用报纸糊好,按照学得的方法,用“福尔马林”灭菌完毕,将接来的箘种放入培育基料中,就开始实验生产。几天以后,发现霉斑点点,实验失败。寻找原因,消毒不严。又找来报纸,再糊一遍。终于成功了。望着这些产品,我心中疑惑,科学实验这样简单,如此产品有神奇功效?我们将此物无偿洒到农田里作对比试验,乡民们没有表现出丝毫热情。不到一个月,此事不了了之。我又回到生产队干农活了。
  不久队里有一名额,去一矿里抓副业。当时的农村尽管劳力非常富裕,也不能随便外出挣钱,必须象大寨一样集体出工,要出去挣钱也是由大队统一安排,分配名额,挣的钱也不会直接给本人,除了扣除必要的伙食费外,其余划到队里记工分。我一听此事,忙找队长表示要去,我不图别的,只图可以不再为每餐发愁。队长很善解人意,爽快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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