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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应当放开利率、汇率管制
 作者： 文章来源：zgjy0000001 时间：2001-04-03【大 中 小】 陈 咸 羿

麦金农在《经济市场化的次序———向市场经济过渡时期的金融控制》提到：货币资本
项目的自由化，应该是改革的最后一个环节，“只有在国内借贷按均衡的（不受限制的）利
率自由进行，国内通货膨胀受到控制以至于不断发生的汇率下调不再是必要时，允许国际资
本自由流动的套利条件才算是具备了。否则，过早地取消对外资流入的汇率控制，会导致未
经批准的资本外逃或无偿还保证的外债堆积，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一、利率管制与人民币资本项目自由化
人民币成为完全可兑换货币是中国汇率制度改革的最终目标，在实现人民币资本项目开
放前，必须进行其他的配套改革，特别是健全中国国内金融市场，而利率市场化改革，对金
融市场的健康发展乃至资本项目的开放至关重要。
（一）利率管制对人民币资本市场开放的制约
1、阻碍中国国内金融市场的健康发展
资本项目开放将使中国国内金融市场与国外金融市场联结更紧密，国外的各种冲击可以
通过金融市场很快地传导到中国国内。如果中国国内金融市场广度和深度很大，金融体系比
较健康，金融机构对外部竞争和冲击反应灵敏，那么就可以较好地吸收冲击，将资本项目开
放的不利影响减少到最小。
　　放开或放松对利率的管制，虽然不是金融体系健康发展的全部内容，但它对中国国内金
融体系的深化至关重要。利率管制将导致金融资产的供应者———银行和其他金融机构的经
济行为扭曲，因为在价格管制的情况下，市场主体不能通过降低成本、改善服务、提高生产
效率等正常的手段来谋求利润最大化，如果受到管制的价格低于市场供求决定的均衡价格，
就存在租金，银行和其他金融机构通过寻租行为以谋求更有利的竞争地位，而不去寻求提高
经济效益，从而导致整个金额体系的效率低下，缺乏竞争力。
2、导致扭曲的投资———储蓄缺口
资本项目开放的一个好处，就是能利用外国储蓄来弥补本国投资———储蓄缺口，促进
经济的长期增长。但这一好处的实现也有一个重要前提，即中国国内金融体系不存在金融抑
制，能很好地在投资项目间配置储蓄。否则，首先本国投资—储蓄缺口就不是对本国资金稀
缺情况的正确反映。缺口可能是中国国内储蓄未能很好利用而造成的。国外储蓄的引入，实
际是挤出了中国国内储蓄。而且，引入的国外储蓄也得不到有效的运用，不能成为经济长期
增长的新动力，最终还可能引发外债的偿还危机。在利率管制的情况下，中国国内的投资和
储蓄不可能实现均衡，投资—储蓄缺口，实际是结构上的投资—储蓄失衡。
（二）利率在人民币资本项目开放后货币政策中的作用机制
利率和汇率的传播渠道实际上是货币政策传播的两条途径：一是利率渠道；二是汇率渠
道。但是在开放经济的条件下，货币自由兑换和资本自由流动使得利率和汇率的变动是相互
影响和相互作用的，即货币市场和外汇市场是融为一体、完全贯通的。
在开放经济的条件下，影响利率和汇率的主要因素是本国货币和外国货币的供求、本国
资产和外国资产的供求。这有三种情况。第一，如果本国货币和外国货币不替代，而本国资
产和外国资产相互替代，在固定价格即非充分就业的条件下，中央银行的货币政策导致利率
和汇率的变化最终引起国民收入的变化；在弹性价格的条件下，中央银行的货币政策如扩张
性的货币政策，由于受公众预期的影响将导致汇率放大，同样在理性预期的条件下，汇率水
平由货币供给和国民收入将来的预期值所决定；在粘性价格的条件下，货币市场和外汇市场
的调整是迅速的，而商品市场的调整是缓慢的，因此中央银行扩张性的货币政策导致汇率超
调。第二，如果本国资产和外国资产不能完全替代，中央银行的货币政策导致资产总量和资
产结构的调整而影响利率和汇率，而资产市场的失衡中央银行可通过货币的操作使资产市场
回复到均衡状态。第三，如果本国货币和外国货币能够部分替代，本国的货币政策通过影响
本国货币和外国货币的需求和供给，进一步影响汇率水平，货币替代对汇率的超调有着制衡
作用。上述分析的三种情况是相互联系相互作用的，而不是相互排斥的。
二、逐步放开利率，促进人民币资本项目开放
中国的利率长期以来一直是由政府根据实际情况人为制定的，更多地注重利率的利益分
配功能而不是其调节功能。现行的利率体系，既不反映资金的均衡价格，也不反映供求状况
和风险程度，而是依据当时的物价上涨水平和工商企业的生产经营状况人为制定的；利率倒
挂现象严重，体制内存在压低实际利率水平的压力；利率结构不合理，利率种类繁杂；利率
管理体制僵化，利率的经济杠杆作用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和承认。
从中国的经济现实来看，一蹴而就的全部放开利率管制是不可行的。其他方面的配套改
革还不完善，由利率管制向利率市场化激进过渡，金融投机和金融违规事件会大量出现，而
且可能出现金融垄断，这都将导致利率水平和结构的扭曲。另外，迅速放开利率管制可能导
致金融机构的盲目竞争，银行破产风险增加，不利于金融体系的稳定。从开放经济的角度来
看，利率放开，将导致人民币汇率的更加不稳定，而在中国货币市场发育不成熟的条件下，
中央银行调节利率和汇率的能力较弱。因此，循序渐进地实现利率的市场化，是兼顾稳定和
发展的途径。
利率管理体制改革涉及面广、影响大、难度高，对利率管理体制的改革，既不能裹足不
前，也不能操之过急，要分步实施，逐个攻坚，按照行易后难的顺序，逐步放开各种利率管
制。第一，在本外币利率改革过程中，先放开外币存、贷款利率，后逐步放开人民币存、贷
款利率。这是因为，放开外币存贷款利率是利率市场化过程中最容易攻克的环节。中国现行
外币存贷款利率是参照国际上货币市场的存贷款利率确定的，从一开始就与国际行情比较接
近。第二，在改革高度集中的利率管理体制中，先完全放开同业拆借利率，后逐步扩大商业
银行决定利率的自主权。第三，在改革存、贷款利率中，先放开贷款利率，后放开存款利率，
因为借款者大多是经营者，抗风险能力远远大于居民个人，先放开贷款利率风险小。第四，
在各种利率结构改革中，先放开金融市场利率，再放开商业银行利率，后放开政策性银行利
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