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之谦唱丑八怪的图片:圬者王承福是古代不婚一族

圬者王承福是古代不婚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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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识/探索

十一长假不想外出，任何国内景点想必正如街巷俚语所讲：是大人看人头，小孩看屁股，到处是人山人海的，想到这一点，再好的景致也没了兴趣。既然是旅游，就是图的个暂时脱离城市环境，城市环境除了高楼林立，车来车往热闹喧腾，空气严重污染之外，剩下的就是到处乌鸦鸦的人头了，既然花钱又费力的跑到自然之中想和自然亲近亲近，若是还到处都挤满了人，还有个什么看头？不如在家里看电视的风光片来的舒爽，如此这般，就决定在家里看书、看电视了。

手头中华书局的古文观止自然是首选。翻看到韩愈的《圬者王承福传》突发奇想：还没有见到过古文观止的今译，虽然自己也明白，但是若用自己的话，将自己理解的内容，用现在的大白话给记录下来，岂不就是“今译”？如此想来，马上情趣盎然，随笔所记，放在自己的博客上，也算是自娱自乐。

韩老夫子讲：圬之为技，贱且劳者也。有业之，其色若自得者。听其言，约而尽。问之，王其姓，承福其名，世为京兆长安农夫。天宝之乱，发人为兵。持弓矢十三年，有官勋，弃之来归，丧其土田，手镘衣食，余三十年。舍于市之主人，而归其屋食之当焉。视时屋食之贵贱，而上下其圬之佣以偿之。有余，则以与道路之废疾饿者焉。

惰龙翻译为：泥瓦匠作为一项职业，没有很高的技术含量，一般的人都可以干，工作简单收入很低而且很辛苦，因此从事这项职业的人在社会上没有什么地位。有这样一个泥瓦匠，对于自己从事的这项职业坦然自得，丝毫不以为有什么不如人的地方。他说的话，简单而富有哲理，让人久久难以忘怀。我问他，得知他姓王（惰龙语：王姓，王孙之裔也。），王承福是他的名字，他的家族有好几代都在京城长安附近务农为生。他告诉我：天宝十四年（公元55年）冬，安禄山在范阳起兵造反背叛大唐，他被征兵参加平叛，一去就是十三年。参加了很多战斗，立了战功被升为军官。战争结束之后，他就放弃了官职回到了老家，但是，家里已经没有他的田地了。无以为生他就从事了泥瓦工这项不需要什么技术的简单劳动挣自己的衣食，一干就是三十来年。他一直租住在城镇人家，住宿和吃饭等日常开支都由房屋的主人负担，他按照自己住宿和吃饭等开支的费用多少，向雇佣他干活的人收取佣金，如果除了交给房主人的费用有剩余，他就拿来施舍给路边的残疾人和乞丐。

韩老夫子说：又曰：“粟，稼而生者也。若布与帛，必蚕绩而后成者也。其他所以养生之具，皆待人力而后完也，吾皆赖之。然人不可遍为，宜乎各致其能以相生也。故君者，理我所以生者也；而百官者，承君之化者也。任有大小，惟其所能，若器皿焉。食焉而怠其事，必有天殃，故吾不敢一日舍镘以嬉。夫镘易能，可力焉，又诚有功。取其直，虽劳无愧，吾心安焉。夫力易强而有功也，心难强而有智也。用力者使于人，用心者使人，亦其宜也。吾特择其易为而无愧者取焉。

惰龙翻译为：王承福又说，粮食要有人去种才能长出来，布匹和丝绸也要靠人养蚕、纺织才能最终成为有用的东西。所有用来维持生活的物品，都是人们劳动才产生的，我也在享用着别人的劳动成果。人们不可能所有的需要都自己亲自去做，最正常不过的就是各司其职，相互协作共同享受大家的劳动成果。所以，一国之主的责任是治理我们百姓，使得我们能够过上好日子。各级官吏的职责则是按照国家的需要教化和管理百姓。位置不同，责任就有大有小，但是只要各尽其职、各尽所能就行，就好像器皿大小虽然相差很大，但是各有各的用途不可偏废。如果只是想享受生活或者享受自己的地位所带来的一切，而不愿意诚实劳动付出或者是承担和地位相适应，而应当承担的责任，就一定会遭到天谴，灾祸就不远了。所以，我一天也不敢丢下我的泥抹子而是每天辛勤工作，从来不敢去无所事事的嬉戏游耍浪费光阴。泥水匠的工作是粉刷墙壁，不需要很高的技术，只要用心去做就可以做得很好，这正是适合我的工作，我还能够取得应有的报酬，因此虽然辛苦，但是我感到问心无愧，因此心里十分坦然。对我而言，用力气努力工作并取得成效，是很容易的，如果让我从事脑力劳动则就是强人所难了。我认为，干体力活的人被人指挥，用脑子的人指挥别人是正常的。我只是选择了对我而言容易做到而又问心无愧的职业，来取得生活所需要金钱呢！
    韩老夫子说：嘻！吾操镘以入富贵之家有年矣。有一至者焉，又往过之，则为墟矣；有再至、三至者焉，而往过之，则为墟矣。问之其邻，或曰：『噫！刑戮也。』或曰：『身既死，而其子孙不能有也。』或曰：『死而归之官也。』吾以是观之，非所谓食焉怠其事，而得天殃者邪？非强心以智而不足，不择其才之称否而冒之者邪？非多行可愧，知其不可而强为之者邪？将富贵难守，薄功而厚飨之者邪？抑丰悴有时，一去一来而不可常者邪？吾之心悯焉，是故择其力之可能者行焉。乐富贵而悲贫贱，我岂异于人哉？”

惰龙翻译为：“唉！我拿着泥抹子进进出出那些富且贵的人家，已经有很多年了。有的人家去过一次，后来再路过那里，就已变成废墟了；也有曾经去干过两次、三次活的地方，后来再路过，也变为废墟了。问旁边住的人家，有人说：‘唉！因触犯法律而被杀灭门了。有的说：‘主人已经死去，他的子孙不肖不能保住产业啊。有的说：“主人被判了死刑之后，产业罚没了。”我从这些事情中看明白了，他们不就是因为只顾享受权威和福分而不做自己应当做的事情，因而遭到上天的谴责降下灾祸的吗？他们不正是强力显现自己聪明，却忘了自己并不是真聪明，只是一味根据自己的意愿去做与他的才能不相称的事情吗？不正是那种明知做了问心有愧，明知不应该做而硬是要那样干吗？这也许就是，富贵之所以难以长久守住，正是因为微薄的功劳反而得到丰厚的报酬的最终结果了？家族兴旺和衰败有一定的时运，富贵之于人的一来一去，也是不可能固定不变的呢？想到此我心中伤感而可怜碌碌世人，我自己因而就选择力所能及的、最适合我的事情来做。我当然也为富贵而高兴，为贫贱而忧愁，我又怎么会同人家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呢？”
     韩老夫子说：又曰：“功大者，其所以自奉也博。妻与子，皆养于我者也；吾能薄而功小，不有之可也。又吾所谓劳力者，若立吾家而力不足，则心又劳也。一身而二任焉，虽圣者不可能也。”
     惰龙翻译为：他又对我说到：“能力强因而功劳大的人，可以用来供给自己享用的必然丰富，所以妻子儿女都可以让他们过上好的生活；我不过是一个没什么能力做不出什么大的贡献的人，不结婚没有妻子儿女也没什么。我不过是一个依靠体力自己养活自己的人，如果让我成家负担妻子儿女的责任我的能力不足，而心里必然要感到羞愧难以承受。像这样矛盾的事情，就是圣人自己也是没有办法的呢。”
       韩老夫子说：愈始闻而惑之，又从而思之，盖所谓“独善其身”者也。然吾有讥焉，谓其自为也过多，其为人也过少。其学杨朱之道者邪？杨之道，不肯拔我一毛而利天下。而夫人以有家为劳心，不肯一动其心以蓄其妻子，其肯劳其心以为人乎哉？虽然，其贤于世之患不得之而患失之者，以济其生之欲，贪邪而亡道以丧其身者，其亦远矣！又其言有可以警余者，故余为之传而自鉴焉。

惰龙翻译为：我初听到他的言论感到有些不理解，在认真思考了一番之后恍然明白了他原来是一个做到了“独善其身”的贤人呢！但是我还是要批评一番他的言论，因为显然他为自己考虑的有些多了，而为他人考虑的就有些太少了呢。就好像杨朱的那一套哲学一样，不肯拔一毛而为天下，只顾自己一个人逍遥快活。就因为成家要费心劳力，而不肯结婚养活妻子儿女，他又怎么能够劳心来为他人做事呢？虽然这样，他还是要比那些混迹人世之中不择手段为了一己私欲私利而贪婪、邪恶并因此最终丧命的人要强得多啊！为了他的话也有可以警示自己的地方，所以为他做传，来给自己作为永久的借鉴呢！

    翻译完了突然意识到：原来文起八代之衰的韩老夫子，也有主观臆断的地方呢！本来王承福已经说过，他自给有余的情况下，还救济那些贫病、残疾之人和乞丐。韩老夫子明知道这一点，就因为王承福不愿意结婚，是一个古代的不婚族，而韩老夫子就把他当作杨朱一流不肯“拔一毛而利天下”的人了，显然是不正确的。说穿了，王承福不过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知道自己养活妻子儿女的话是明显勉为其难，与其让妻子儿女跟着自己受苦受罪，不如不结婚算了。也许在封建社会之中“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观念在于韩老夫子根深蒂固，所以他才如此不待见王承福吧！古代人口少，不婚族显然不利于社会发展，现在可是不一样了，满世界都是人口爆炸，尤其是第三世界，越穷越生，若是像王承福这样的人多一些，也许不是什么坏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