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丝花边怎么缝到布上:乌托邦的救赎之路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9 20:53:31
——观宋国良青绿山水有感   作者       李野航   
  耶稣说:“天国就在人心里”。

 

 

 

 

人生不免要寻找乌托邦的动物。乌托邦赋予了人以美和意义。心里没有乌托邦的人,就是一坨丑陋不堪、一无是处、必然腐朽、等待焚烧的肉。然而,把乌托邦建在哪儿却是一个问题。有人选择把乌托邦建在扎扎实实的地面上(也就是社会生活中),就如一首基督教赞美诗中所唱:“把耶路撒冷建在英格兰的土地上”。最过去的20世纪中,人类尝试了各种类型的地上天国。不过令人遗憾的是,人类在地上打开一个天国的同时,也打开了地狱。于是人们发现,或许把天国建在地上还不如建在纸上。

 

 

搞工艺美术出身的画家宋国良先生就是一个尝试着把自己理解的天国建在纸上的人。以青绿山水为艺术手段,宋国良先生创作了大量的“仙山高士图”。唯美的画面很容易令人忘记了自己所身处的这个十丈红尘。对于某些对一切地上天国的尝试倍感绝望的人们而言,至少在宋国良先生在纸上营造的气氛里,感到一丝安慰。因此上,当三十年前地上天国的热情消退过后,人们开始热衷于把他们对地上天国的热情,转移到自我的感受中来。有的人开始把他们的天国建在了人民币上,而有的人,则在纸、石头和木头上继续寻找属于他们的唯美的天国。于是乎,一个艺术品的市场,开始火爆起来。而画家宋国良先生的工作,也繁重了许多。

 

 

然而把乌托邦建在纸上,就一点地上乌托邦的问题也没有了吗?似乎也不然。那些刚从地上的乌托邦里逃出来的,手握大把大把的钞票的人们所要购买的乌托邦尽管和画家宋国良先生在纸上营造的、唯美主义的乌托邦暂时取得了某种一致性,但就我们对人的了解,变化无常才是人性的一种常态。也就是说,人们今天把他们意念中唯美主义的乌托邦装进画家宋国良式的意境里,而明天,随着心意的变迁,人们或许又将去寻找新的意想中的乌托邦了。就如今天在艺术品市场找乌托邦的人们,昨天还在股市楼市里找乌托邦一样。而对于画家宋国良先生,也清醒地试图在自己的笔下找到一种只属于自己,而并不一定要迎合别人的乌托邦。但这并不是一个容易的过程。甚至于可以说,这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因为毕竟,那些个手握大把大把的钞票买乌托邦的人们的影响力是强大的。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们要买走的,不仅仅是一张张填有颜色的纸,他们还要买走画家的意志和灵魂。

 

 

于是乎,画家宋国良先生的眼前,便呈现出需要作出痛苦抉择的两条路来:从人,还是由己。画家宋国良先生给自己起了一个斋号:“寻吾斋”,以明在人们的需要和自我的坚持之间寻找某种平衡点之志。宋国良先生的性情决定了他不会将自己的追求与人们的需要对立起来。其实,画家宋国良先生所做的事,不就是我们一切的地上的乌托邦所做的事吗?

 

 

当然,画家宋国良先生所遭遇到的问题就本质上讲也就是一切地上的乌托邦所遭遇到的问题。这个问题就是:既定的乌托邦显然是为了满足人们的某种需要而设计出来的,而一旦设计出来后,人们的需要变了。那么,这个地上的既定的乌托邦是坚持自己?还是顺从人的需要?坚持自己,就背离了人们的需要、而有被人们抛弃的危险;顺从人的需要,则等于自我否定、而将面临着丧失自己的存在理由的风险。况且,变化无常的人心也不见得不会有朝一日重新需要自己所一贯许诺的那些东西。乌托邦向人们许诺拯救,而乌托邦自己也需要拯救。那么,如何拯救乌托邦呢?是彻底顺从人们那的变化无常的需要而彻底放弃一个高于人们需要的乌托邦的坚持?还是用一个高高在上的乌托邦去凌驾、掠夺人的需要?显然,这是一个问题,就如哈姆雷特的那个tobe,or not tobe的问题一样永恒。这个问题是一切形式的乌托邦的疾病所在,也暗含着一切形式的乌托邦问题的转机。

 

 

人是不免而需要乌托邦的动物,乌托邦,就是追求自我超越、自我完善的人心的外化。乌托邦的成败,也就是人心的成败。所以,与其我们去抱怨地上的、抑或是纸、木头和石头上的外在的乌托邦之不完美,不如到我们的心中,去营建一个更加完美的乌托邦。与其去拯救一个外在的、建在地上抑或是纸、木头和石头上的乌托邦,不如去拯救我们心中的乌托邦。只有拯救了我们心中的乌托邦,一切形式的外在的乌托邦才不至于异化到它的对立面去。

 

 

民间学者王康先生的一句话最耐人寻味:“只有乌托邦才能够拯救乌托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