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依林为什么又唱倒带:“我们并肩作战”---美国陆军第5307合成部队及密支那战役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8 19:35:03

麦雷尔突击队(Merrill`s Marauders),简称麦支队,是二战时期美国陆军中缅印战区的一只突击队。部队的正式番号是第5307临时合成支队,部队长官是法兰克·麦利尔准将。麦支队也译作梅列尔突击队,简称梅支队

       麦雷尔突击队是美国总统罗斯福英国首相邱吉尔1943年魁北克会议上为布署反攻缅甸而成立的一支特别部队,由招募自巴拿马千里达瓜地马拉等地的美国志愿兵组成。支队由法兰克·麦利尔准将算,兵力相当一个团,共有2900人,分成六个小队。麦雷尔突击队的任务是深入缅甸日军后方,切断日军的供应和交通。麦雷尔突击队由中缅印战区司令史迪威将军统帅,与中国孙立人将军率领的中国远征军新38师,新22师等单位共同作战。在反攻密支那的战役中全歼日军守军,取得了密支那大捷1954年麦雷尔突击队改制为美国陆军第75步兵团,是美国陆军第75别动团的前身,也是美军特种部队的前身。       第5307混合部队,人们称之为麦雷尔掠夺者。这支部队在缅甸北部打过5次大仗,17次小仗,使日军大伤脑筋。这支部队曾派出一支分遣队,长途跋涉数百公里,克服重重困难,穿越缅北平原,夺取了位于重要战略据点密铁拉附近的日军机场,彻底摧毁了日军在缅北的空中优势。
      1944年2月,美军远程突击部队3000人与中国军队并肩作战,这是美国在缅甸的唯一一支地面作战部队。它的正规番号是5307临时混合部队。不过,人们更习惯叫它的外号:麦雷尔掠夺者,这是根据这支军队的司令,陆军上校弗兰克·麦雷尔的名字得来的。掠夺者部队历时三周,翻山越岭,与中国军队一起,对缅甸北部重镇密支那形成围攻之势。‘麦雷尔的掠夺者’总数3000人,可是他们日后成就的巨大声誉,将远远高于其人数比例。麦雷尔在西点军校的同班同学,该部队在缅甸作战的执行指挥官查尔士·N·亨特中校称‘掠夺者’为“二战中最能战斗,最受误解,最待遇不公,最多被报道,最英雄主义,然而,最未受嘉奖的团级单位。” 可以肯定,每个指挥官讲到自己的部队时都会用最高级形容 词,可是这支部队是名副其实的。在它不长的历史中,经历了不平常的战斗,忍受了不平常的苦难,卷入了无数的麻烦,引起了意想不到的混乱和争吵。
        5307原来是为了在缅甸开展敌后行动而组建的一支部队。美国国防部估计,到这次行动结束部队撤出时,人员伤亡会达到85%,余下的人员,需要3个月的治疗和休整才能投入新的任务。士兵中,不少人是经历过太平洋丛林战的老兵,志愿参加到这次国防部称之为“特别危险、特别需要牺牲精神的行动”。另外,也有不少酒鬼、不称职的以及有暴力倾向的人,他们经常出入禁闭室——很多是被“鼓励”而来的志愿者。他们的表现,说得好听点,是“出人预料”。有一次,他们当中的一些人向印度平民开枪,看着印度人乱蹦乱跳,以为乐事。      掠夺者本来是作为配合英军温格特部在缅甸中部作战而组建的一支先遣队。他们在印度就曾经和英军一起训练了3个月。而史迪威却想把它调到缅北为他的计划服务。他四处游说,终于得手,把溫格特气得半死。掠夺者分成3个营,每个营又分成两个战斗队。史迪威让中国军队在正面对付日本人,而把美国分遣队插入敌后,迫使日军18师团出战并将其消灭。      掠夺者从印度乘火车到达来多,然后行军140哩越过那加山,到达史迪威在辛贝延的司令部。2月24日他们离开辛贝延去执行第一次任务:在胡冈谷地末端18师后面筑工事。老谋深算的中田新一把对手的心思猜得一清二楚。他知道史迪威想再次对他实施包围,尽一切努力把中国人留下的缺口合上。中田新一决定把正面的中国人放到一边,集中兵力打击实施合围的部队并将其消灭。

       3月1日,中田新一获悉这支部队—里面包括美国人--已经运动到18师后面,精神为之一振!他等待多时的机会终于来了。他立即进行还击,打响了日军和美军在亚洲的第一仗。

     日军发起一次次进攻;美国人坚守阵地,寸步不让,用事实证明自己既勇敢又顽强。一次,两粒子弹击穿了美军机枪的冷却箱,机枪手用水壶里的水来冷却机枪,继续射击。一个营的士兵在断粮断水的情况下坚持了36小时,打退敌人一次次进攻。最后,田中新一停止了进攻,在中国主力部队赶到之前,通过工兵几天前刚刚辟出的秘密小道,将18师全部撤出。这一仗日军损失惨重:5天战死800人。美军方面死亡8人,伤37人。史迪威赢得了在缅甸的首次重大胜利,他的部队完全控制了胡冈谷地。不过,中田新一和他的18师团再次逃脱,他们还得要打交道。      3月5日,史迪威已经完全控制了胡冈谷地,温格特也要着手实施他的战略计划:将5个伞兵小分队“插进敌人的腹腔”。温伽特把3个小分队集中在因多附近,在史迪威和中田新一以南,意在把18师团和占领缅甸的其它日军分割开,迫使中田新一撤出缅北。虽然伞兵的行动开局不利,12架滑翔机在丛林中降落时坠毁,造成伞兵23死30伤的重大损失,温格特的部队还是在因多站稳了脚跟。他们扒断铁路,18师团的补给线很快便被切断。     3月中旬,史迪威指挥的中国军队打通了胡冈谷地,向孟拱谷地逼进。酸醋乔派掠夺者穿过东面的山地,分两路潜入18师团后方,再次诱捕中田新一。掠夺者第1营将越过大山,在夏杜苏附近阻击日军,第2营和第3营将沿着塔奈河和库马河一直向南,在孟关河谷以南构筑阵地,封锁中田新一的退路。      第1营的路途较短,但难度很大。由于他们的路线距日军很近,掠夺者不断和敌人的巡逻队遭遇,在1。5哩的一段路上就交火8次。最后,为了避开日本人,营长决定改变路线:走山路。从此以往,他们的行军就成了一场恶梦:2个星期才走完30哩!掠夺者必须在浓密的丛林和竹林中一尺一尺地劈出路来。轮休的人只能站着,因为坡太陡,人坐不下来。很多人得了痢疾,丛林毒虫让所有的人无法忍受。毒蝇,牛蝇可以穿过蚊帐整夜整夜地骚扰掠夺者的睡眠;可怕的蚂蟥更是闻所未闻:普通蚂蟥有一英寸长,水牛蚂蟥有3英寸,而巨型的象蚂蟥则有半英尺长!蚂蟥无所不在,从地面植物到垂下的树枝,让人防不胜防。一旦掉到人身上,它便吸附在皮肤上,甚至能穿过几层衣服钻进皮肤。

     因为被蚂蟥咬,所有掠夺者的皮肤都在向外向外渗血。他们用烟头烧,用山民调制的药膏涂在咬口上,用尽一切办法来对付蚂蟥。否则,皮肤上的伤口会发炎,进而引起溃疡,把整条腿都烂掉!

     饥饿伴随着掠夺者。他们的食物属于K类配置,有肉罐头,枣棒,巧克力,奶酪,饼干,速溶咖啡,还有口香糖。但是,品种虽多,数量却很少。行军途中空投物资不多,间隔时间也长。另外,K配置是为短期紧急行动的士兵准备的,无论分量,热量还是维生素含量都远不能满足长期作战的掠夺者的需要。

     饥饿日甚一日,掠夺者一门心思想着弄吃的,甚至创造出一种交换法则,用物品换食物。他们像小贩一样高声叫卖,把军人的荣誉早已抛到脑后。当年麦雷尔手下的一名信号官恰尔登· 奥格本写道,“如果我们沿着干旱的谷地行军整整一个下午,或者要忍受一个傍晚,一整夜,或者,至少几个小时,没有水或咖啡,就意味着挨饿,因为干裂的喉咙根本没法咽下食品袋里的食物。”这种饥饿和干渴“会引发极度失望的情绪。”

     经过两个多星期的艰苦行军,第1营掠夺者终于进入孟拱谷地,发现日本人正好驻扎在他们计划构筑防线的地方。掠夺者不动声色,静静地守了一夜,直到佛晓时分日本人生火做早饭时,才猛然发起攻击,日本人措手不及,倉促应战。1营后来在夏杜苏以南的路上筑起工事。事毕,中国38师的一个团把他们换了下去。

       中国人在工事里守候着,等着收网。警惕性极高的日本人悄悄地向西运动,再次逃出了包围圈。与此同时掠夺者第2营和第3营则向东行进,穿过塔奈和库马谷地,在更大的范围构筑对日军的包围。2营渡过了孟拱河,3营留在河对岸作后防。但2营在一个叫印康堂的村子附近构筑工事的时候,迎头撞上了一支2500人的日军。猛烈的炮火迫使2营撤回河对岸。在孟拱谷地围歼中田新一的计划只好作罢。

       此时,史迪威的中国军队则由北向南穿过加布邦高地,向谷地腹地穿插。日本人严防死守,寸土不让。史迪威调来大炮、坦克,与步兵协同作战。但是,坦克手们(中国士兵以及美国顾问)都发现很难区分中国步兵和日本人。结果步兵极不愿意靠近坦克,坦克和步兵协同作战的成效当然就大打折扣。

        中国军队花了两天时间才攻上高地,日军的抵抗仍然十分顽强。下山的路尘土飞扬,到处埋有地雷,日本人伐下大树横在路上,阻挡坦克的行进。费了两天把路清理干净以后,史迪威命令再次组织坦克和步兵联合进攻,结果步兵还是跟不上坦克。为了与日本人相区别,中国士兵想出一个办法:挥舞白毛巾。日本人很会钻空子,他们也挥动白毛巾,把5辆坦克引进了陷阱并将其摧毁。        正当中国军队艰难地向夏杜苏移动的时候,他们惊奇地发现他们的安全受到极大的威胁:史迪威的参谋部截获的情报称,北面的塔奈谷地发现敌人一个营的兵力,企图潜入胡冈谷地,从背面和侧面袭击中国军队。史迪威命令麦雷尔封锁恩普加村的北面的通道,阻挡敌人进入该地区。麦雷尔选择2营和3营去完成这项任务。尽管他们刚才经过长途奔袭,又在印康堂与敌人遭遇,十分疲惫,他们只用了两天就到达了目的地。2营占领了恩普伽,3营进入3哩以北的沙申央。在恩普伽,2营的士兵在山坡上筑起400码长200尺宽的工事,刚进入阵地,敌人就发起了进攻。整整一个星期,大炮和迫击炮猛轰掠夺者的阵地,运送物资的牲口给炸死了100头。山坡太陡,炮火又太猛,掠夺者没有办法埋葬死去的牲口。骡马的尸体在热带的高温中迅速腐烂,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美国大兵还是坚守着,忍受着难以忍受的一切。除此之外,他们还要忍受缺水的煎熬,每天只能分到一小杯浑水。炮轰一停,日本人就开始进攻。在一个阵地,敌人向他们连续发起8次肉搏战。

     美国人能坚守住阵地,部分归功于一名日裔美国人罗依军士的勇敢和智慧。每天晚上,他都要爬过工事钻进日军阵地,近到能听见日军士兵的耳语。有了他搜集到的敌人行动计划的情报,掠夺者就能应付自如了。

     一天晚上,罗依了解到第二天早上日军要进攻某个阵地。该阵地的美军士兵迅速设好陷阱撤向阵地后面的高地。日本人发起了进攻,冲入美军的射程范围。罗依用日语高喊“冲呀!冲呀!”冲锋的日本兵潮水般踊进了陷阱,54个日本兵丧了命。      包围还在继续。麦雷尔将军在指挥3营和2营换防的途中,就在距恩普加3哩远的地方,心脏病突然发作。3月31日,史迪威不顾麦雷尔的抗议,命令飞机将它运到后方去治疗,把掠夺者的指挥权交给执行官亨特中校。亨特资格很老,长期在菲律宾和巴拿马的军旅生涯把他炼就成一位丛林战专家。

     4月3日亨特把3营的军官集合起来,对他们说,“今天早上我们就要发起进攻,去和2营会合。可能要2天,或者要3天,但是,我们一定要穿过去。”他采用了很多手段来迷惑日本人。有一次,他导演了一场丛林枪战,让一些战士用普通枪支,另一些用卡宾枪(枪声与日军步枪相同),把敌人引到另外的防线。他还让飞机不经意地飞过敌军阵地,撒下传单,说盟军的空降兵即将在不远处着陆,动摇敌人军心。

     4月4日,3营用尽全力向敌人发起攻击。亨特掌握了日本人的规律:当大炮轰击或飞机轰炸时,防守部队即向后撤,然后及时冲回阵地,阻挡敌人的新一轮进攻。现在,掠夺者趁己方迫击炮密集向日军阵地轰击时,匍匐前进到尽可能远处,然后,当炮兵作延伸射击时,他们就一跃而起,冲向暂时无人占领的阵地。美国兵起跑早,步子大,向前推进了宝贵的200码。

     与此同时,1营的掠夺者开始由夏杜苏向恩普加作顺时针方向急行军。夜晚在丛林里,伸手不见五指。每个人手持一只发光的罗盘,或者在背上背一块涂有磷粉的木块,使后面的人不至在黑夜中掉队。

     1营走了7天,终于到达恩普加与2营和3营会合。此时,数量上占优势的日本人竟然缩回丛林里去了。历时13天的合围行动在复活节(4月第1个星期天)那天结束。掠夺者付出了59死314伤的代价,日本人则在2营原来据守的高地上留下了近400具尸体。

     掠夺者的这次行动代价如此巨大,盟军最高层军官们疑窦丛生:夺取密支那是否值得?蒙巴顿海军上将心怀疑虑,关注着战役的全过程。联合参谋部的官员问起他对此事的看法,他回答说,据他看,这次行动“毫无道理,不能再继续,”而应该代之以开辟南缅战场,夺回仰光。

     可是,马歇尔和美国总参谋部支持夺取密支那的计划。4月底,马歇尔把他的意见电告史迪威。5月3日,总参谋部在发给史迪威的指示中,正式肯定了这一决定,要他放手干,拿下密支那。

     现在总参谋部的指示似乎有些多余,史迪威夺取密支那的战略进展顺利。行动的重担降落在掠夺者身上,尽管他们已经在缅甸呆了2个月,疲惫不堪。他们知道,温格特的伞兵在丛林执勤3个月以后就将换防,他们也期待着同样的待遇。史迪威可没有给他们这样的承诺,他有他的计划。

     史迪威从蒋那里又得到3个师,他想用中国军队作主力把中田新一的18师赶出孟拱谷地。为了给中国将军和士兵鼓劲,他去到前线。“去推推他们是值得的,”他在日记中写道。“至少,我每次去,他们的情绪都很高,好像是巧合。”

     在前线,他使出浑身解数,对孙立人和廖耀湘威逼利诱,软硬兼施,甚至讨好拍马。有时,他会走到阵地前沿,故意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中。中国军队的执勤官反应很快外,赶紧命令部队向前冲,生怕美国将军遭遇不测,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他之所以不停地给孙和廖施压,是因为一位高级军官告诉他说,最高统帅曾私下指示中国军官不要太卖力。无论如何,史迪威希望把尽可能多的日军拖住,使之不能干扰夺取密支那的行动。这种高压势态甚至可能把密支那的守军吸引出来。这样,当中田新一全力对付正面之敌的时候,掠夺者突击队就一路向东,直取密支那。

     这次行动的代号叫“决战”,掠夺者分成3队行动。史迪威将2个团的中国军队,外加借来的300名卡钦族游击队员,补充给掠夺者,增强他们的实力。游击队员来自缅甸山区的好斗部落,属于101战略服务部分遣队——1942年下半年以来一直在进行秘密活动一个美国机构

     在威廉·皮特中校的领导下,101分遣队在缅甸做了很多有益的工作。起初,这个在敌后开展多种活动的首个美国组织只有21个成员。他们的任务之一是降落到日占区,搜集并发回情报、营救遇险的盟军飞行员。他们把卡钦人组成游击队,采取打了就跑得战术,破坏敌人的设备、设路障并制造混乱。

     在“决战”行动中,卡钦游击队的作用非常大,可是史迪威更关心掠夺者。他知道他对疲惫不堪的掠夺者的要求,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承受能力。他向正在养病的麦雷尔解释说,他没有别的办法。

     掠夺者对于关于他们新任务的种种传言付之一笑。伤亡和疾病使他们减员近半。到密支那还有90哩,要穿过库莫谷地,路非常难走。就他们目前的状况,要付出最大的努力才能走到目的地。

     麦雷尔想要激励他们,可他无计可施,只好对他们说,占领了密支那机场以后,就不会再有任务;他们将被送到印度一个特别的地方休息疗养。

     此时的掠夺者情绪低落到极点。他们的称号仍然是5307混成旅(暂时),部队没有军旗,官兵没有徽章。尽管战斗非常出色,没有任何人得到晋级或奖励。亨特向史迪威的副官抱怨这一切,得到的回答是:掠夺者应该多考虑打仗,少考虑晋升。

     史迪威很少看望掠夺者,或许他认为他应该更多地关心他的中国军队。史迪威身边的人非常尊敬甚至崇拜他,但是,前线的一些人却没有这种感情。有人说他爱兵如子,称他为乔大叔将军;掠夺者的军官则说他冷酷无情,难以接近,无法沟通。对掠夺者来说,“他的名字,”奥格本写道,“就好比(斗牛场上)红旗之于公牛。”

     有一次,史迪威对掠夺者进行了简短访问以后,一个士兵说,“我已经用枪瞄准了他,只要一抠板机……人家还以为是日本人干的呢!”对于不招人喜欢的军官,士兵们常常讲出这样的话。掠夺者们可不是小人,又处在这样情绪低落的时候,没有人会拿这些话去打小报告。

     季风气候进一步增加了掠夺者的困难。从理论上讲,5月中旬才开始下大雨,但是,史迪威在日记中写道,“这个国家的旱季像是在开玩笑......12月有雨,1月下了12天,2月下了18天,3月10天,4月10天,现在又要下雨了。”

     掠夺者4月28日出发,5月1日开始下雨。怀疑论者喋喋不休的议论已经让史迪威十分压抑,恶劣的天气更加重了这种情绪。 5月1日,他在日记中写道,“我刚把他们派往密支那,天就开始下雨了,困难更大了。我为什么不把他们用在正面作战呢?缺口是不是太大了?他们会不会遇上日军的别动队?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将在两条战线都遭失败?我能把他们救出来吗?能把日本人引到孟关来吗?……他们要是不出来呢?……没办法。要拿死亡作代价,生死攸关。对神经的折磨太可怕了。可怜我这指挥官吧。”           卡钦人早就警告过,参加“决战”行动的如此众多的人马想要在雨季通过库莫高地根本不可能。部队行进到6100呎高的山脊时,士兵们手足并用才能爬上陡峭的山坡。“太糟糕了!”奥格本写道,“简直是本末倒置。”士兵们还要在陡坡上开凿台阶,让同样疲惫的骡马能爬上去。就是这样,骡马还是不停地滑倒,摔断脖子摔断腿。一头骡子摔死了,它驮的物资只好扔掉,或者加到其它骡子身上。有一天特别倒霉,摔死了20头骡子,4000磅宝贵的物资和装备不得不被扔掉。最终拖到密支那时,只有一半骡子活了下来。

     行军途中,军官已经无法维持纪律。士兵拖拖拉拉,前后拉下好几个小时。有的人懒得烧开水,也等不及让消毒药片在水壶里化开,便直接把药片和着河水送下肚,为痢疾、血吸虫和其它病毒进入体内大开方便之门,造成了十分严重的后果。

     途中,掠夺者在一个叫瑞珀的边远小村包围歼灭了一支日本守备队。后来他们进到日军营房,发现日本人原来生活在难以言状的肮脏龌龊之中。不久,掠夺者便开始发热,医生称为FUO—无名热。后来化验证明,致病源是日本人带进缅甸的鼠疫病毒。149名掠夺者染病,其特征是高烧和皮肤损害,病程约2周。很多人被夺去生命,其中包括一个掠夺者支队的指挥官亨利·基里逊上校。

     5月13日,“决战”行动开始15天以后,部队终于到达密支那附近。已经回到前线的麦雷尔给史迪威发报:“明天中午演出可以结束,死亡作代价,你认为赌注太大吗?个人意见机会不错,应该一”

     16日,亨特率领突击队潜入密支那机场附近,把当地居民看管起来,不让他们给日本人通风报信,然后就地露宿。卡钦侦察兵发现机场的守军不多。第二天上午10时,亨特发起攻击,命令掠夺者和中国部队的2个团分别进攻机场和机场附近伊洛瓦底江上的渡口。日本人惊慌失措,没有进行有效抵抗。下午3时半,亨特给史迪威发报,电文是“威尼斯商人”。这是一句暗语,意思是“机场已经攻下,我方飞机可以降落了。”

     史迪威大喜过望。他用大写字母在日记中写道,“英国佬要气死了。”英国人的确又惊又气。他们一直认为,史迪威不首先向英国人讨教和求助,根本不可能拿下密支那。现在,丘吉尔要求蒙巴顿作出解释,为什么“美国人取得如此辉煌的胜利,在密支那占尽了上风。” 密支那是亚洲大陆第一个被盟军攻占的重镇,竟然没有人向蒙巴顿通报这一战果,真是不可思议! 蒙巴顿一直专注于英国在印度和缅甸的防务,策划在苏门答的两栖登陆并向新加坡进军,而没有特别注意史迪威的动向。

     蒙巴顿因史迪威没有向他通报情况而十分气愤。他告诉丘吉尔,他要写封信向这个美国佬兴师问罪,后来还是接受了智者的劝告而作罢。最后,蒙巴顿向史迪威发出一份有他签名的工作安排表,上面写道,“由于你的果敢的领导,加上美中两国军队的英勇顽强和吃苦耐劳 ,你制服了敌人,占领了密支那机场,取得了辉煌的胜利。”蒙巴顿还高度赞 扬两国军队跨越库莫高地的壮举,称它为军事史上的奇迹。   

     占领密支那机场的确是果敢而辉煌的军事成就,是史迪威军事生涯新高度。可是情况很快将要发生逆转。密支那城内只有700守军,亨特本来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它拿下,但是它没有行动的命令。和史迪威同在战地指挥部的麦雷尔说过,一旦拿下机场,他将是在机场降落的第一人,并将亲自指挥夺取密支那的战斗。不知为什么,过了24小时他才出现。

     按照亨特的理解,在密支那机场降落的第一架飞机运来的应该是弹药和食物,接着运来的应该是军用品和更多的地面部队。但是,运输机没有来。降落在跑道上的是一架飞机和跟随其后的滑翔机群,这让亨特大吃一惊。一名军官走下飞机,骄傲地对亨特说,“看见这些滑翔机了吗?里面坐的都是航空工程师,我的工程师。”要他们来干什么?“亨特问。

     “修复跑道。”

     “但是,跑道并不需要修复,”怒不可遏的亨特说。“麦雷尔在哪里?答应运来的弹药在哪里?”谁也不知道。       过了一会儿,第一架运输机降落了,可是,运来的不是弹药,而是高射机枪支队。印缅空军司令乔治·斯特雷迈耶少将认为,保卫机场需要高射机枪。麦雷尔第二天到了机场,不幸心脏病再次发作,只好再次退出攻占密支那的行动。5月17日,亨特派刚刚从中国进入缅甸的50师150团的2个营去攻击日本守备队。据说,隐藏在附近树上的日本特工分别向两支中国部队开枪,引起两支中国部队互相对射。第2天,亨特派这两个营去攻打密支那。日本人故伎重演,这两个营再次互相对射。150团的表现成了一则丑闻,不久便被撤了下去。

     与此同时,日本人趁史迪威的部队还没有完全包围密支那的机会,连夜把军队运进城,大大增强了防守力量。现在,日本守军达3500人。他们武器弹药充足,斗志高昂,迅速挖筑工事,决心死守。“决战”部队面临的形势很像第一次大战时的战场:敌我双方各据战壕,相互对峙,没有大炮,由于季风季节雨云密布,没有空中支援,没有装甲车。掠夺者除了蹲在战壕里,别无它法。

     此时,80%的人患了痢疾,有些人拉得太厉害,干脆把裤裆割开,以便能及时排泄。飞机每天把75—100名掠夺者运出去;15—30人染上致命的鼠疫。上峰下令要尽可能把战士留在前线,因此,医务官员拒绝把病员送回设在印度阿萨姆的医院,除非他连续3天高烧39°以上,并经医生层层把关。

     在曾经攻下恩普加的2营,战士们疲倦到极点,作战时都会打瞌睡,;他们的上校指挥官指挥作战的时候,3次晕倒过去。最后,2营只剩下12人留在阵地上。

     掠夺者认为他们被出卖了,麦雷尔让他们换防的诺言没有兑现。5月25日,在密支那前线,亨特递了一份报告给史迪威,说他的部队被用错了地方,并且没被重视,现在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斗能力,建议将其解散。到5月底,原来3000名掠夺者只剩下200名在战场上。

     在因多附近的英国伞兵,情况也好不了多少。他们在丛林里已经呆了4个月,指挥员们都在要求换防。由于担心这样会动摇掠夺者的军心,史迪威拒绝了他们的请求。事实上,一个英国伞兵支队被留在前线很久,执行了很多任务,1300人的队伍,最后只剩下30人。

     史迪威明白,在这个接骨眼上,他不能让美国人有任何特殊的地方。他的副官不断给野战医院施压,要求所有掠夺者伤病员,只要拿得起武器,都必须送返前线。不管军医官员如何抗议,休养员都被运回密支那前线。有一次,愤怒的医生强行拦下了一辆运兵车,把车上尚未痊愈的伤病员送回了医院。还有一次,一队掠夺着刚被运到密只那,就被宣布为不宜参战而送返医院。

     医院的情况和前线一样糟糕。休养营设在印度阿萨姆邦马禾雷塔的一个牧场上,伤兵把它称作“虫窝”。用竹子搭建的营房因白蚁的破坏而东倒西歪。病房严重超员,地板很肮脏。从5月到10月的雨季,屋顶老是漏雨;雨季一过,屋里又很闷热。用奥格本的话说,“热得像蒸笼”。

     也许,最可怕的情况还是伤兵自己弄出来的。掠夺者本来就是一个野蛮集体,从前线回来的伤病员神经非常紧张,对再次被送回密支那前线的恐惧,进一步加剧了他们的紧张情绪。一些人得了狂躁病。他们酗酒,捣毁军官宿舍,在营区游荡,恐吓护士小姐,甚至捣毁自己的餐厅。就连宪兵也不敢进入营区去维持秩序。除了关禁闭,别无它法。但是,在大多数掠夺者眼中,与返回前线相比较,禁闭室无异于一座豪华别墅。

     为了支撑密支那前线濒临崩溃的掠夺者,史迪威另外调来一些中国部队、2个营的美国筑路工兵、以及2个营的补充人员—汽车司机、宪兵、弹药手,全部充当步兵。他们很多人以前连枪都没放过,大多数人在离开美国前3天彼此才见面。

这4个营的美国人来到前线,不但缺乏基本的训练,也缺乏面对季风季节战场上诸多困难的精神准备。他们初临战场就像面临灾难。几个工兵连一遇炮火,便作鸟兽散,把伤员留在身后。一次,日本人穿上中国士兵的服装,向补充连的人打招呼。美国人以为是友军,便立即迎上前去,不料却遭到机枪一阵猛射,纷纷倒下。50人得了神经病。一些人故意不服预防药片,宁愿染上疟疾或痢疾;一些人则向自己的脚趾开枪,设法逃避战斗。

     不管密支那的形势有多遭,在缅甸其他地方,盟军的情况正在逐渐好转。在马歇尔的授意下,史迪威于4月向中国方面发出威胁:如果Y军 再不渡过萨尔温江参加缅北战役,美国物资将不再分配给Y军而转给其它部队。5月11日,72000中国军队的第一批人马,乘竹筏和橡皮艇渡过萨尔温江,投入了抗击日军的战斗。同样在5月,史迪威在孟拱谷地的中国师团突然表现出新的活力。几个星期以来,美国人一直在要求孙立人打出谷地,把密支那以南的康布从中田新一手中夺过来。5月19日,孙立人突然对他的美国联络官说,“我们现在就去取康布!”

     时机选得很好。中田新一的部队已成强弩之末。他们的补给站全部被盟军轰炸机炸毁,士兵每天只有100克大米配给,弹药将尽,连队的平均战斗力从4月的50人减到6月的30人。6月29日,中田新一带着他的残兵败将,突破中国人的包围,逃出孟拱谷地,原有6000的人只剩下3000。曾经不可战胜的日本18师团,最后遭到覆灭的结局。

     整个6月和7月,日本人坚守密支那,寸步不让。由于生活和战斗都在泥浆和污水中,无论美国人,中国人还是日本人,都得上了战壕足痛病、丛林烂脚病和一种叫做那嘎痛的病—疼痛加溃烂,有时会烂及骨头。空投因进季风而受阻,机场上残损的飞机横七竖八,部队长期缺少食物和弹药。每天的战斗都因为救护队无法处理过多的伤病员而暂停,伤员最多时高达130人。“雨,雨,雨,”史迪威在给他的妻子的信中写道,“泥泞,泥泞,泥泞,伤寒,疟疾,痢疾,过劳,烂脚,疼痛。如果我们很难过,日本人就好过吗?”

     日本人从5月17日起,一直坚守在密支那,兵力最多时达3500人。到7月中旬,日军已经死亡790人,伤1180人。盟军的包围圈正一天天收紧。

     7月底,盟军完成了对密支那的包围,日军已成瓮中之鳖。很明显,日本守军已无还手之力。医院的伤病员乘竹筏顺江而下,被撤出密支那;伤情稍轻 的又被送回战壕。18师114团团长丸山大佐要求将其部队撤出密支那,守城部队司令水上原藏少将答应了他的请求,尽管他曾经想要战斗到最后一个人。8月1日水上原藏剖腹自杀,为自己的失败向天皇谢罪;丸山大佐则乘竹筏逃到江对岸。

     187名日本人被俘,大多数是伤病员;大约600人逃了出去。他们只有两条路可走:乘竹筏顺伊洛瓦底江而下,或渡江到东岸。美国人当然不愿让他们逃走。101别动队的两支游击队负责拦截他们。一队埋伏在20哩以南的河岸上 ,另一队用密集的炮火阻击渡过对岸的日本人。他们一共消灭了500—600日本人。

     盟军既已占领密支那,航空运输部队立即开通了密支那至昆明的航线,货运量很快便翻了一番。至此,驼峰航线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而永载史册。

     就在水上原藏将军自杀的那一天,史迪威收到他晋升上将的消息。3天以后,他在日记中写道,“终于攻下了密支那,感谢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