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牙耳机自动断开连接:跌进美女老板的爱情陷阱【持续更新】1-6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8 22:38:19

  算一算,我来这个公司已经3个月。前2个月,我默默无闻、吃苦耐劳地奋斗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作为一名刚工作一年换了4份工作社保还没上的80后啃老一族,找到这么一份称心如意、薪水丰厚、头衔响亮的工作,是多么值得珍惜啊!~
  我的理想就是当个草民,安安稳稳混到实习期满,然后和我男友转到上海分公司。这样我俩不用分隔两地,还连带着脱离父母,独立于社会。计划挺好吧?很完美吧?
  事后证明我高兴的太早了。。有时候我想,她在我过往人生的任何一个阶段出现,都不至于造成我俩现在这种局面吧?造化弄人,或者命运什么的,我以前从没当回事,可是现在,信了。
  好吧,开始叙述我的经历,其中包括了一些比较隐私的部分,如她的名字,考虑到她在北京某个行业的知名度,我暂且称她为“子矜”吧。
  第一天面试,我就有幸见到了公司的大老板——40岁左右魅力逼人的大老板翁子杨。和我一部门的小姑娘说,她来公司2年半了也没见过他几次。翁子杨和我擦身而过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人绝对身份不凡,拿我们平头老百姓的话讲,那叫一个范儿!
  这位范爷目不斜视雄赳赳地走过去,引来前台小张、助理小白等一干美人捂心做花痴状。(我没有歪曲事实,事实如此)
  同部门小姑娘没两天就离职了,临走前她说:“其实子矜还不错。”
  我问:“子矜是谁阿?”
  “XX(公司名)的幕后黑手啊!”
  “哦。”我当时觉得公司上层离我好遥远,就没继续追问。(我在大厦3层,她在顶层33层。是很遥远。。)当时,“子矜”只是公司通讯录排在第一的两个字而已。我的上司还要在她分支的分支的分支的那个位置。无名小卒如我,除了公司大会,估计不会有机会和她接触才对。(接触也只能是眼神接触吧- -)
  工作一段时间以后,对这个公司实际掌权人的偶尔提及,也仅限于“翁子杨的妹妹,样子也应该差不到哪里去”的茶水间闲聊而已。对,子矜是翁子杨的妹妹。我这人太青涩,完全一个职场菜鸟。像这种重要情报,还是很久以后才听说的。而且木讷地连名字联想都不懂。。现在想来真是白痴啊啊~~~
  然后有一天,木讷小菜鸟碰到晴空一霹雳!一只富贵大桃花向我眨了眨眼……
  那天对我来说,真是很霹雳。现在想起来心都颤颤的。
  这一天,我被派到天津忙店铺开业,回来之后发现公司就剩某大姐了。某大姐说“小黄(假姓)啊,你快点啊,大厦过会就只开一部电梯了。”
  我也没放心上,忙完之后提着个桶(我忘记为什么提这个东西了- -)穿着身破烂衣服(开业时候被挤的)头发支楞着(没顾得上发型问题)就走到电梯口准备下去干什么(主要是事后比较晕,只记得她了。。汗。)
  我等啊等,电梯就是不来,我又急着走,嘴里开始碎碎念:“破电梯,这么慢!……”没等念完,电梯“叮”地一声,在我面前打开了。
  里面只有一个人,女人。
  命运之神的神奇之处就在于,它总能在出其不意间创造人与人的奇遇。
  我的奇遇就是:我撞到了子矜,还死不承认。
  问题出在那个桶上,它的直径起码40CM,这样一个桶里面装了1/4的水,做自由落体运动的话重力是不容小觑的。我承认我没提拎住它,但我绝不承认它落在了子矜的脚上!何况她当时什么都没说。
  电梯里就我俩,当时她并没有引发我的兴趣。我们的公司性质决定了美女是如云如海,连有百合倾向(潜意识里喜欢同性,却一直没有机会发展一段真实感情)的我都见多不怪,麻木不仁了。
  她显然不快了。她的解释是:“你的桶砸了我的脚还不说对不起。”但我看八成是恼羞成怒。一个自恋的成功女人,连自己的员工都不认识她,以后还怎么混?哈哈!
  虽然她在以后的日子里没少折磨我,当时恨不得她早点死,不过现在却越想越甜密,嘻嘻。

  事后想想,当时我俩实际上的第一次会面,我是没有多大印象的。我心中的第一次发生在不久之后……
  我记得那天很忙,一边写稿子一边做画册,还有一堆应接不暇的电话,这其中大多是订货会的事情。她的电话就是在一片混乱中插播进来的。
  “你几点下班?”千篇一律女人的声音。也没太在意,我本能地回答:“要加班,不知道几点呢。”说完倒是马上想到,这人谁啊?问这这吗?
  “那先别走,等我。”然后不由分说啪嗒一声给挂了。我端着话筒半天没回过神来。一看来电显示更稀奇了~总经办的。我不记得自己的工作范围延伸至顶层了啊!怪事。
  忙碌的一天很快过去,夜晚披上了霓虹的外衣。
  我们等着一个客户的电话,确认不误之后就可打道回府,愉快过周末。头儿拍着脑门在那感叹:“瞧我这记性,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也不知道他想不起什么了,但让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了那个奇怪的电话。
  反正没事,我就开始分析:
  公司内线,不是同事就是上级。要是公事直接说了完了呗何必下班以后?私事?我也没跟谁熟到有下班后说的事啊?
  嗯,那就不是事。不是事找我什么事- -。。难道有人看上我?哈!哈!哈!仰天狂笑三声先~虽然我黄彤也勉强能算到小家碧玉里去,但在这以盛产美女著称的偌大公司里,充斥着顶级名牌服饰、香水和高跟鞋的世界里,我的仔裤平鞋形象实在邋遢寒酸到可以忽略;而且对方明显是女性……想到这里,心中暗淡无光的部分开始破土发酵……
  前面已经说到了,我大概可以归类为同□行列中去。因为在上大学的时候,我曾疯狂暗恋过一个女生,甚至抱着人家哭过。我俩还没来得及露水情愿呢(主要是我没表白)人家就跑美利坚去了,去就去吧,我和一帮同学去送行,她唯独对我悄悄话说:你等我回来。
  我这人没其他优点,就是韧性如杂草般旺盛。等就等!如果那时候孟姜女还活着,我俩肯定特有共同语言。傻傻地等啊等啊,叶子枯了又绿,绿了又黄……等待的结果:听说她小ABC都快生出来了……
  哀叹我苦涩的初恋,犹如揭了块心疤,平时若有若无的,其实早已成烙印。自那以后,我就比较爱看心理书籍,心态也逐渐乐观。那些灰色的日子,可能也只是个印记了吧。后来交了现在的男朋友,像正常平凡人那样,平平常常交往,习惯成默契,默契中波澜不惊,连个小小的惊喜也不曾有过。他已经渗入到我的生活,朋友知道他,家人了解他,等工作稳定之后,拖到不能再拖之后,就顺理成章结婚。
  可能是原来痛过,对这样的生活可以很满足。犹如一道河流,从始至终,逝者如斯。偶尔的落花滑落,涟漪依旧,还能掀得起多少波澜?
  平淡的生活,感情的枯涩,上天都看不下去,派这么个弄潮儿来搅乱我的生活。这只花太能耐,翻云覆雨无所不能,哪是落花?简直是堆山积海!
  呃,又扯远了。
  我这边还哀悼青春的“剩歌”呢,那边工作已经敲定,大家提包飞奔至指纹机(打卡功能的指纹识别机)按了手印,人人高歌把家还。
  稍一迟疑,公司里就剩我和头儿大眼对小眼了。
  “还不回去啊小黄?”他攥着钥匙貌似无心实则急迫地问。
  “我等人。”
  “你等谁啊?打电话问问,都这会儿了。”这会儿仨字让他说得咬牙切齿。
  “哦,也是。”我按照来电显示拨了电话,没人接。
  “走吧走吧,人家都忘了你还真当个真!”往外轰我。他这么一说让我如释重负,也许根本是找错人了。天都这么黑了,还是回家要紧。中午老妈就打电话说晚上吃包饺子。
  这事我以为就过去了,没想到我的这次举动大大伤了子矜大小姐的自尊心。小恼变了大怒:我翁子矜就没被人放过鸽子!何况还是个黄毛小丫头!
  报应来得很快,周一一上班,总经办就打来电话让我去顶层拿文件。头儿一听顺道又给我按回去了:“喂?啊,这不是信息部的事吗?呃,是吗?哦,好好。”
  “真新鲜了啊,总经办三秘给打的,说是一秘让你去的。”一边说一边还晃悠着脑袋:“小P孩儿门道还挺大。”我一听就不高兴了,这有悖于我甘于做底层人民的良好愿望啊!我跟那个一秘又没有过结,她干吗老跟我过不去?
  怨归怨,我还是硬着头皮上去了。半道碰上饭友(中午订一份饭)春枫,我俩交流了下意见,觉得这次我是凶多吉少了,怕是试用期不满就得把我扫地出门。春枫说得煞有其事。她也是试用期,在这种大公司工作本来就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不当不正被上司召唤,除了被炒还有其他可能吗?
  没想到听她这么一说,我心倒是放下了。这么努力还不行,那到不如趁早卷铺盖走人~来得伟大走得潇洒,不是俺地俺不强求~由于心态太良好,原本忐忑的心情立马变得轻松起来。迈着轻松步伐,哼着小曲儿就来到了公司的指挥中心——总经办领域。
  三秘看见我还挺亲切,把我让进总经理办公室。
  总经理办公室?我这惊吃得不小,不是一秘找吗?
  恍惚中觉得这里阳光充足(废话,离太阳最近嘛)子矜总经理正在喝早茶。说到这里我不得不停顿一下,因为以下内容你可能会纳闷怎么这么熟悉?
  我相信看过肥皂剧的朋友们一定对这个情景比较了解:
  一个人,开门进来。看见一只硕大的真皮转椅,你并不知道背对着你的是什么人。镜头推近,他(她)缓缓转过身来,往往一只黑洞洞地枪正对着你……但大多是个美女明媚的笑脸。
  子矜手持茶杯,表情冷淡,甚至都没看我一眼。
  但我却不得不错眼珠地盯着她。。因为眼球根本不受控制。原来这位传说中的总经理这么年轻,漂亮……
  这两个词汇我发誓没有经过任何加工,因为完全没有必要。它们是那么贴切地形容了眼前的这个人。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它俩就窜到我的脑中,造词艺术真是伟大。。
  “你把这个文件交给XX.”她说。
  “哦,好的。”我恨不得赶紧走,也不管是不是合理要求了。
  正当我拿起文件之际,她突然又说:“那天你怎么走了?我开会呢你怎么也不打电话问问?”
  我心里咯噔一下,竟然是她?!
  我脸腾地就红了。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支支吾吾半天才组织好语言:“我、我打了,没有人接。”
  “打手机啊!”
  这会儿我连呼吸都困难了。这、这也太奇怪了吧!
  哦,在我不知道对方是谁的情况下,打XX老总的私人手机。说什么?喂!什么时候开完会啊!还等不等你啦?
  这人说话可真理所当然,她也不想想我们小百姓的心理承受能力。
  在我深深地不知所措中,就盼着赶紧开溜。子矜后来说,那时候看我可怜唧唧的,母爱一泛滥就把我给放了。我哼!还不是接下来这戏你不知道如何唱了! 

 我打小就是个嘻嘻哈哈没心少肺的主儿,偶尔的苦恼郁闷少女思春什么的,喂我点吃的马上

又笑逐颜开了。
  正是由于生活中没有苦难的积累和过渡,初恋的大石头才会把我砸得那么疼、那么持久,对

我的意义才会那么深远和重大。也连带着波及了我人生观的各个层面,当然,感情是首当其冲的

。经过很漫长的自我审视和梳理后,我得出了一个结论——
  我不要受伤害,所以我不爱!
  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子矜才会越挫越勇,在自己编织的桃色陷阱里,越陷越深……(这话

不含自作多情成分,是后来她自己说的^_^~)
  简单来说就是:子矜是个超级自大狂,她不允许有妞不买她帐~碰到我这么个蒸不熟煮不烂

的很显然是她的报应!大笑~~~
  对不起,又跑题。。重来……
  我灰溜溜地逃回办公室,心里乱扑腾。这时男友发来短信,还打了个大大的笑脸:忙吗?我

过两天休假,你过来吗?
  你休假我就得过去?想什么呢!
  我现在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所以把临界点爆脾气撒他身上了。
  这时的我,说真话,非常不愿意再跟子矜见面。因为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我对那种高高在

上的人天生有种畏惧感。再来,我小富即安、小隐隐于角落里,怵窝子……- -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就怕她又抽冷子给我拽个电话让我等她。结果一天相安无事,我惴惴地

加班,然后下班。半路上,头儿故作神秘的:“咱部门要集体出差。”
  “去哪啊?”不会是天津吧?那正到处码砖头大搞经济建设呢,没什么好玩的。
  “上海,想不想去啊?”
  忙不迭地点头……不会这么巧合吧?那小子真走运。
  我和头儿在电梯一层挥手作别,他去B1。我挤车他开车,真是鲜灵灵地阶层落差啊。
  从大厦出来我就快靴加辫(甩啊甩~)向公车站进发。可能好事者要来精神了,说你半道上

不会遇到子矜了吧?回答是:NO!
  戏剧冲突往往离不开巧合加巧遇,可我的人生是白开水,顶多变成苏打水。今天月色格外的

凝白,我突发奇想,打算去味美多买几个好吃的蛋挞。
  巧合是有的,付账的时候碰到笑呵呵胖乎乎的三秘了,皱着眉头,攥着钱包正琢磨呢。一看

见我跟看见救星似的,褶子都笑没了:“哎呦小黄啊,我正发愁呢。你说这里面这么多花样我都

挑花了眼拉!”
  我向来乐于助人,就特热络地给她推荐了我手中的蛋挞。
  拿着手中的早点(蛋挞)我俩手挽手、笑嘻嘻地送走了一天中最后的欢畅,迎接我的,是明

天开始的另一番风波。
  原来三秘每天有个特殊任务,就是给总经理大人买好吃的零食(这人的习性,会根据剧情的

发展让大家直观地感觉到。。)她吃了蛋挞,就问三秘:“这是什么东西?”
  三秘很老实的回答:“蛋挞。”
  “嗯,不错不错。哪买的?我每天都要吃。”
  三秘冷汗:“这个口味的只有‘味多美’有卖。”
  ……
  (以上对话纯属本人杜撰)
  总之最后三秘非常恩将仇报地以路远为由,把买蛋挞的任务转给了我。
  自那之后,我每天下班回家都要去趟“味多美”买蛋挞,这件事子矜是不知道的,她只要结

果,才不会关心是谁给办的。
  我现在可以很清楚地指出子矜的优点和缺陷,一是因为我很有自省和爱分析的习惯;二是我

没有马上爱上子矜,多了客观认识和分析她的机会。
  她在工作中最大的特色就是“结果导向”,也就是只注重结果而不考虑过程。这给她带来了

不少的负面效应,其中包括不讲情面、不近人情等。当然,她令人震惊的决策能力多少弥补了这

一点。
  言归正传。我俩自那次顶层会面之后,没了任何进展。事后想想这有什么的啊~我至于吓成

这样么?我为自己沦落成胆小怕事之徒好生懊丧了一阵。
  大概过了一个星期,据她自己说已把我遗忘在了记忆的角落里。。
  她从德国回来,想吃蛋挞了。三秘找到我,我找到“味多美”,“味多美”给拆了。大小姐

不高兴了,三秘也很烦,我心想我又不是你丫鬟,凭什么给你满世界找蛋挞去!
  三秘说你上来一趟,快来。
  我还是硬着头皮上去了,这次我要坚持立场,不该我干的我就不干!
  三秘说:“小黄啊,这是给你报销的钱,你拿着,最近辛苦你了。”
  我拿着钱,傻乎乎地问:“那她不吃了?”
  三秘笑得特舒坦:“改吃意大利馅饼和关东煮了。”我晕,这也太杂食了吧。。。也好。我

收了钱无事一身轻地出了总经办。
  发现迎面走过来一人,特眼熟,我习惯性向对方点头浅笑。
  笑着笑着,肌肉僵硬——是总经理。只见她面色阴沉,目不斜视地从我面前经过,完全把我

当空气。
  难道我不给她买蛋挞让她生气了?想到这里,我只能感叹一个公司的领导心胸还这么狭窄实

在有违了她的好皮囊。
  
                  第 4 章
  这事我是冤枉她了。她想问题的时候通常六亲不“认”,脑子里跑着思路眼睛就不够使。我

才不管,当时委屈得什么似的。最后和她接触多了发现这人素质挺高的,别说因为几个蛋挞,就

算仇人就在眼前也能保持基本的礼仪不动摇。这和他哥不一样,他哥我见识过,据说没念过多大

书,就是胆大善闯,嘴里能跑出小火车;销售天才、执行蠢才那种。他俩倒是珠联璧合。翁老爷

子(他俩的爸)白手起家创立了XX,还会养孩子,连基因都遗传得特好,平衡又互补,大富大贵

羡煞旁人了。
  我含着怨气回到3层办公区,同事们正兴高采烈地讨论上海之行呢。
  我拉着脸,他们看了都挺纳闷,说咱公司出差住的可是五星级饭店,小姑娘应该美得蹦起来

啊,怎么了还不愿意去啊?(我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喜怒无形于色。。)心想我要说我男朋友还在

那呢他们更以为我不正常了。
  我发现上班几乎成为了我生活中最有意思的事情。不仅是工作的内容让我愈发有了满足感和

进取心,还有个什么东西,伸着触角时不时地逗弄你一下,毛茸茸,喜滋滋的……当时我形容不

清,现在我知道了,它叫做:暧昧。
  它让我的上海之行至今回忆起来还要忍不住偷笑出声^_^~
  我有个毛病,无论坐什么车什么船什么飞机都沾座就睡。于是我睡醒一觉外面就变样了,越

往里走越多的是法国意大利式建筑。
  啊,上海到了。
  我们到了饭店,五星的。里面也没看出什么好来,就是干净。我和小杨住一间,她是安徽人

,特别讨厌上海人。我对地域人民的是非关系很不敏感,她也觉得跟我聊不起兴,就撩下我找别

人玩去了。
  我一个人在大屋子里东瞧瞧西看看,俨然一刘姥姥。这时门铃响了,迎面站着个小帅哥,特

腼腆,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花。
  我激动,这、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艳遇吧?!
  小帅哥看见我楞着不动也很激动(后面一车子花呢,不知要送到何时去~拜托您就别傻站着

耽误工夫拉!):“您好,感谢您的入住。这是我们饭店特意为您准备的鲜花,请让我为您插好

。”
  等他插好小杨也回来了,神秘兮兮地:“你知道么,子矜和咱们住一个酒店。”
  “是不是住总统套房啊?”我就听说过,还没看见过呢。
  “好像不是,和咱们是一样的,哈哈。”
  回忆起前天她那张臭脸,就懒得再想她了。我说咱找点吃的去吧?小杨赞成,我俩打算出去

找特色小吃(酒店的东西吃不起)还没到大厅就看见三秘胖墩墩的身子移过来了。
  “你们这是干吗去?”
  我心里一沉,马上抢先道:“出去转悠转悠。”特意没说找吃的去。
  “哎哟这可太巧了,老总要吃东西,你俩给买点。”说完直掏钱。
  我……眼泪都快出来了。怎么就躲不开她呢?阴魂不散啊。   我俩打车去了城隍庙,吃到了久负盛名的南翔小笼馒头,还有人见人爱的灌汤包,边吃边逛边打包(“孝敬”总经理的)。我们穿梭在高大威仪的道观系建筑群中,饕餮美食,流连忘返……突然不知从哪窜出一嗓子:“黄彤!”
  “都把名起成这样了,竟然还有重的?”杨岳不解。我苦着脸,心说,知道你学化工的,也不带这么挤兑人的- -!
  我俩照常往前走,“黄彤”、“黄彤”的叫唤声却越来越近,只见面前跳出一人来,高个儿苹果脸,脸上星星点点(青春痘)——“田竹!”
  “我说你聋啦!连喊带叫半天了你听什么呢?”
  “怎么是你?!” 此人就是“大竹”,我可爱的正留着洋的学姐。我俩从相遇相知再到“情投意合”,简直可以书写出一段传奇的历史!
  不对啊,大前天她还给我发了封电邮说自驾到纽约去了,路上还支帐篷呢,把她给美坏了~怎么驾到这儿来了?“一准是美国人民受不了你这暴脾气,叫人给遣送回来的。”我笑嘻嘻的,他乡遇故知啊,心情大爽!
  “送P啊!是by air!
  “爱尔就爱尔,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她一脸“少自作多情”的表情:
  “你说我都多久没吃人食了?可不就直奔这来了,没想到这样也能遇见!”
  缘分啊~俩人异口同声。
  笑闹了一阵子,又跟杨岳作了番介绍,三人开始找馆子吃正餐。
  “我就猜你这趟是公干出差,最能赖家了你!那会儿全校就你回家勤,不知道的还以为青梅竹马住隔壁呢~”
  “哎,对了!你猜前不久我在纽约碰到谁了?”
  “谁啊?”我夹了块双酿团,嚼得喷香。
  “红叶。”
  红叶?哽噎,红叶……
  “别跟我说啊,我不想听。”
  “你想听我还没的说呢,我俩压根没顾得上说话,倒是留了联系方式,你要不?”
  我瞪着她,把大团子嚼得吧唧乱响!
  “红叶是谁啊?”杨岳不明就里地发问,大竹瞥了我一眼,转脸对杨岳说:“来,我跟你说啊,让她吃去!”
  吃不下去了,好端端的提她干吗?
  红叶就是前文表过的我的初恋,我不记得大竹是怎么知道的了。不过以我俩的磁石程度,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是逃不开对方法眼的。她早已了然于胸了,无需我坦白从宽。当然,为这事她没少对我冷嘲热讽、横加指责。说我傻,守着红嘴白牙喷出的几个字就能苦苦守候。人家孟姜女还知道哭长城呢,湘妃也会抱着竹子哭,你说你天天闷着头跟守洁的似的(这什么比喻啊。。)装的是哪门子大头蒜?!
  废话不说了,总之能在上海遇到大竹,对我来说绝对是意外惊喜!比看见小白(我男友)还兴奋。
  相约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地点,和大竹依依不舍挥手告别。回到酒店已经相当疲惫了,强打精神把打的包送到三秘手里,然后洗澡睡觉钻进温暖的被窝,心想着这一天又跟翻书似的哗啦一声过去了。
  半夜感觉杨岳那边翻来倒去还伴着抽水马桶的声音,我似梦非醒地问:“折腾什么呢?”杨岳脸都绿了:“吃坏东西了。”
  赶紧又起来给她找药,陪着聊天,对付着总算是止了泻。等她睡安稳了我才躺下,忽然觉得哪不对。。我又直挺挺坐起来了——
  “那包吃的会不会就有问题?”
  这下坏了,脑子里开始打架。思想斗争愈演愈烈。一方面存着侥幸心理,她要胃好呢?最起码我就没事;另一方面又担心她现在万一没吃,将来吃坏了来个东窗事发,我可就是知情不报之罪,这性质可就严重了。
  思前想后,反正也睡不着了还是决定爬起来赔罪去!我咚咚咚上了楼来到三秘屋门口按门铃,抱着早点认罪画押、争取从轻发落的迫切心愿,可怜的门铃被我反复地按来按去……结果旁边房里听不下去,出来人了。我一看,眼球差点没转过弯,正是子矜!
  她裹着白色棉质睡袍,长发散着,额头光洁圆润,脸庞柔美白皙……脑海里回应着玉兰油广告里那女的。
  “找陈姐?”
  “呃,不是、是啊。”
  她笑了下:“她睡觉死,有事明天再来吧。”
  “哦……”咦?不对啊!我可不就找你么。眼看她要把门关上了,我赶紧喊:“我找你!”
  她惊讶地抬起头,回望我的一瞬间,眸中有亮光闪烁(动用言情小说惯用式写法,反正就是眼睛里亮了一下,原因是……她才刚认出我来。。OTL)
  
                  第 6 章
  “你进来吧。”子矜转身进屋,我在后面跟着。心里犯嘀咕,眼神四处飘,倒霉的饭包你在哪里?~
  子矜也不理我,自顾自地去里面换衣服,擦油抹膏。
  我放下了心中的戒备。这里不像总经理办公室,没了身份地位的象征元素在那摆着,我俩在这里,是平等的。
  该怎么说呢?说我买的小吃不干净你可别吃啊,会肠炎的——估计我明天就得被无情遣返;要不,说我也饿了,姐们你好心分我点吃?这像话么。。
  正当我举足无措之际,屋外面响起了说笑声,子矜在里面喊:“开下门!”
  我依命行事,打开了门。还没等我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一个女人香喷喷地扑进我怀里:“死东西~还得我们亲自来找你——咦?你是谁?”我直愣愣站在那,脸比鼻子红。
  她旁边那个女人,笑得很温暖:“这小家伙像不像子矜的可乐?”
  “蓝,你也觉得?”子矜出来,穿着丝质的红色长裙,别样的风情。
  叫蓝的那个女人大笑起来:“是挺像,siren,你看呢?”
  “香喷喷”仔细打量我,然后皱眉摇头:“可乐比她可爱。”
  “可乐是谁?”由不得我不问,这实在是很莫名其妙。。。子矜很郑重地看向我,唇边含笑,说:“小黄,你说找我,是什么事?”
  我语塞,还没想好怎么说呢。。
  三个人也不说话,都等着我开口。我在她们的注视下,慢慢低下头,这下都红到脖子了。“哈哈哈~~~”叫siren的放声大笑。她盯着我:“是很像可乐,小猫一样!”
  她们越笑我越害臊,我可没被这么当面“关注”过。还是子矜最终给我解了围:“行了行了,都别笑了,人家小姑娘脸皮薄。”说着拉起我的手,笑意盈盈地:“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和冯助说,他会处理。”
  她以为我来是为办公事?“那个、那个买的东西别吃,可能不干净。”
  “哦?好,我还没动呢。”她已经迫不及待把我往外轰了。我点点头,快步走向门口,嘴里说着翁总晚安,心里却带着莫名情绪。
  
  回到房间,我还在想着刚才的“惊心动魄”。看那两个女人一身的名牌,虽然我对名牌不敏感,但名贵的东西就是特别精致、华丽、赏心悦目,就知道她们是一个阶层的了。
  于是可以像笑话小丑似的笑话我?哼!我黄彤还不稀罕呢!
  想到这里,觉得这也太窝囊了。我凭什么大半夜跑去自讨没趣,提供笑果?是啊,为什么呢?顺着一想,我就想到了三秘。要不是她把我当跑腿的,我怎么会受到这样的“侮辱”?再说,给你买是帮忙,不给你买也是应该的。
  唉,都说性格决定命运,事实确实如此。我是被叫“老好人”叫大的。当初帮人忙是小时候思想品德学的太好,赖宁雷锋是我的精神偶像;后来帮人忙纯粹是不会拒绝人。很多人跟我说过要懂得拒绝,该你干的干,不该你的别往身上揽。我也寒心过,发誓不当傻子被人利用,可是这几乎成为了习惯,很难在朝夕间改变观念。现在好了,又被教育了一回。
  到了后半夜,睡不着了,索性打开电视看卫星频道。早上杨岳看见我窝在沙发里,说:“起这么早啊?”
  “我就没睡。”无精打采地,感觉鼻子有点堵。
  杨岳有点不好意思:“是不是我昨晚闹腾得你睡不着了?”
  我摇头,不是你的事。
  这时电话响起,是头儿打来叫工的。
  在新店里忙了一天,宣传稿装订了厚厚一沓。这时候头儿风急火撩跑来:“这下完了,VMD(商品陈列)的东西半路上给运丢了,要在本地买。你们谁去趟?
  杨岳瘪瘪嘴,溜得远远的。我经过昨晚的教训不敢再当傻大姐了,再说不知怎的,身上软弱无力,疲惫不堪。
  “头儿,工程部和采购那些人呢?”有人伸过脑袋来问。“都被调派到一线了。”头儿也不由分说了,点了几个男同事的名:“今天务必给我买回来!”
  大家各忙各的,突然头儿又回来了:“小黄小杨,你俩别干了。跟我走一趟。”
  “哪去啊?”我和杨岳问,心想够乱的。
  “走号。那帮导购忙不过来。”
  赶鸭子上架就是这个道理,这次开业也怪了,很多意外接踵而来。我和杨岳穿着各种型号的衣服走秀一般被区域人员一一记录。忙得满头大汗,就这样才走了不到1/3。
  杨岳脸色有点难看,我突然想到她才折腾了大半夜,身体一定还虚着,今儿又忙了一天。
  “我跟头儿说了,剩下的我走,你回去歇着吧。”傻大姐还是当着吧,等这回之后就不当了,她比我小,才刚毕业。
  她感激地什么似的,嘱咐我别累着,就一脸不适地回饭店了。
  一圈一圈地走,感觉已经完全麻木,腿开始灌了铅般沉重,聚光灯在头顶打转……
  每当生活中有过不去的坎儿,我就给自己鼓劲:“黄彤!你要如杂草般坚韧!”这句话是我最亲的姥姥告诉我的。她说她嫁给我姥爷的时候,我姥爷是□,在白区,他们被敌人通缉抓捕,天天逃难,过得生不如死。
  姥姥就说:“你看那麦苗,被人娇生惯养,可是踩一脚就死。但是路边的杂草就不一样,怎么糟践它都能长的绿油油的一片,火都烧不死。所以要像草那样,有股子死不了的韧劲!人要有了这韧劲,就什么困难都不怕了。”我牢记在心,并且受益无穷。就拿这次来说,我熬啊熬,到最后身体的零部件都不听了使唤了,但总算在累趴下前,搞定。
  发了狠打车回的酒店,还没进去,手机就响了:
  “小黄啊,总经理在中心绿地有个宴会。你能不能把公司的车开过去?”
  我是真的有气无力,也不问是谁了:“司机呢?为什么不让司机开?”
  “我就是司机。我在机场呢,暂时过不去。秘书说你们住一块。车就停在停车场……”
  我挂了电话,给三秘打,得到的回复是:总经理亲自交代让我过去。
  无语。。。
  老天啊!你真会折磨人啊!杂草也有枯烂的时候吧?!
  后悔就职资料填有车本这项了。好吧!我豁出去了。。再说开宝马我还是头一次,正好趁机感受一下。
  一路上,我是小心翼翼,缓慢驾驶。想不明白干吗让我干这事?人生地不熟,问了好几次交警才在好几层的高架桥上分清了东南西北。北京哪有这么高的桥。。怕的要命,人家里的晾衣杆就在面前,真是一地有一地的特色。
  眼睛不知为什么老模糊,眨了好几次都不行。总算找到了陆家嘴,还有那个高档宴会厅。人家还不让进,说得在外面等着,可我车都停好了。
  眼睛越来越疼,回车里不如在外面坐着。
  靠着凉椅,我睡着了。偶尔感觉到冷,最后也感觉不到了。
  听见耳边有人叫我,声音很轻柔,于是所有神经又舒缓下来,继续沉沉陷进深处去。
  
  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我一惊,心怦怦直跳!
  “你醒了小猫?”
  声音很熟悉,我一看更惊了,是那个笑得很温暖的蓝。
  “我在哪?我们经理呢?”我忙不迭地问。
  “她一会过来。你这个司机真不称职,还要BOSS反过来来载你。”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有点心虚,怎么睡这么死。。我挣扎着要起来,发现浑身跟散了似的,好不容易站起来,眼睛倏忽刺痛了一下,忙蹲下来揉眼睛。
  “你怎么了?哪不舒服?”蓝问。我摇头:“没事。”
  这时有人进了房间,放东西,然后子矜的声音传来:“她怎么样?”
  耳朵翁翁地响起来,我心想怎么眼睛和耳朵都出了问题?木了,害怕,心想我会不会死?真的很难受。。
  感觉有人向我慢慢走来,我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落下,心里又害怕又委屈。。还有怨恨自己的不争气,怎么总在老板面前掉价!
  终于,我不管不顾了,像泄了气的皮球,不受控制地滑翔、滑落……迎接我的,是一个柔软的拥抱。最后的意识,是被她支撑起,头深深埋在她锁骨处,鸦片的味道。
  好想就这样睡下去,原来一个拥抱会这么安心、美好……   我这辈子还真没昏倒过,事后想想挺后怕的。万一醒不过来怎么办?大好的人生还没来得及享受呢。
  当第一缕阳光落在眼睫毛上的时候,我被莫名的光亮召唤醒了。
  睁开眼,一片素白。
  定了定神,终于拼凑起昏倒之前的经过。回忆到最后,思绪稍稍停滞了一下,发现心口很温暖。似乎,是个很不错的……拥抱?
  人的一生,会经历很多次的拥抱。亲人的,恋人的,朋友的……我也不例外。但真正让我流连忘返、甚至上瘾的,只有子矜的怀抱。也许她的第一个拥抱,恰巧来得及时,令我信任和感到安全,以至于对它念念不忘。而那之后,我发现拥抱比亲吻更能温暖恋人的心灵,那种互相慰藉、互相温暖,要胜过任何语言或动作。
  没消停几分钟,大竹第一个打破平静。她一看见我眼睛就湿了,张开两爪子就要掐我。我躺在洁白的床单上,怕它起褶子,所以看见她张牙舞爪的样子,一点没想闪躲。好在她凌空变换了姿势,改掐为捏:“你说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啊你!”
  我瘪嘴,指指白床单:“我病着呢,你瞧。”扮可怜。
  大竹的眼神瞬间柔情似水:“唉,我问医生了,说是重感冒,又受了风寒。没事的没事的,咱一会就办手续出院。”
  我满意地点点头,忽然想到,是谁送我来医院的呢?
  这时,头儿和杨岳等一干同事,也带着果篮慰问来了。
  “都怪我,病了还让你走号。”头儿满脸懊悔。
  “是我的错,只顾着自己,也不为你考虑。”杨岳小脸皱着,都快哭出来了。
  我说你们行了啊,谁知道我会晕倒啊,我自己都不知道。
  大家对我都不错,关心之情溢于言表。我趁着他们同情心正盛,就嚷嚷着要出院。“虽然没有大毛病,但还是在这多住两天,保险。公司那边的事你就别惦记了。我们会天天来看你的。”头儿的话没说完,仿佛有心事。
  等他们走了以后,大竹说:“这得让小白知道吧?”
  “他后天才回上海,去杭州开会了。”
  大竹眼一瞪:“男朋友是白当的么?我打电话给他!”
  “行了行了,你别裹乱了。我也不想让他看见我这样。”说起小白,我倒不想急着见。
  大竹和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红叶给我发了邮件,还问了你的近况。”
  “哦。”
  我俩谁都没说话,于是我又补了句:“她最近怎么样?”
  “好像还是一个人,说过完年会回国。”
  我心猛地跳了一下,脑子里掠出来很多关于她的画面,都是青色的。她虽然叫红叶,却喜欢绿色。我曾经亲手织了一条围巾送给她,是很多种绿混在一起织的。她戴上后,笑着说:“我就是红花,它是绿叶,刚刚好。”
  大竹看我不说话,就叹了口气:“还忘不了那?你不是都决定跟小白过一辈子了么?”
  “那你还跟我说。”
  “我是想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别到时候没法应付。”大竹还是很了解我的,她知道红叶是我的一道命劫,是处心理阴暗,要时不时地拿出来晒晒,才不至于发霉、变质。她说这事搁谁身上,也不会像你这么过不去。你太纯了,不能说纯,都蠢了。
  大竹一直陪我到护士来催,才离开。
  想着自己在异地受苦,忍不住又给我远方的爹娘打电话。老俩口抢着电话叮嘱了我一番,让我眼泪差点没出来,多想回到他们身边啊。怕他们担心,没敢说自己病了,还住进医院。都说好,哪都好。回去您看吧,长了10斤肉。
  挂了电话,发现门口站着一人,身上穿着白大褂。眼熟,哦——siren?看那傲慢的神态,更像了。她怎么是个医生啊?
  “小猫醒了。人缘不错啊,异地他乡的都这么多人探视。”
  我本来想顶她两句,一想,她是我老总的朋友,还是算了。仔细看她,头发盘起,架着金丝眼镜,还挺像那么回事。
  她走近我,用一种衡量货物的眼神盯着我看,摇头:“就是一小孩儿嘛。”
  “谁是小孩儿啊!”我最烦别人说我小,年龄歧视。
  “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真奇怪。”她自言自语,然后问:“你和子矜是怎么认识的?”
  “她是我老总,我是她职员。”这还需要问吗?
  “子矜为了你连假期都停了。你知道吗?”
  我摇头,没听懂怎么回事。
  Siren开始早中晚在我面前晃悠一圈,应付似的跟护士询问下病情,也不搭理我。头儿他们倒是每天“报道”,趁没人注意,头儿悄悄和我说:“老总开始过问开业的事了,听说华南区域经理可能要被辞。”
  我听着有点懵“她这次来不是为了开业的事?”
  “是云副总和冯助负责,她好像纯粹是来休假的。结果这边弄得一团糟,还让你累住了院……当然,我也作了检讨。”
  其实这事没这么简单,辞退华南区域经理只是冰山一角。这里面关系到公司各派的利益冲突。我那时候听一耳朵也就没往心里去,把职场想得太洁净了。
  子矜不止一次地说她讨厌尔虞我诈,厌恶虚伪和不切实际。她选择我,也正好印证了这一点。不然正如Siren所说,我俩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何以会在一起?
  她说,你让我觉得干净。
  
                  第 8 章
  感冒都能住院,我也真够倒霉的。想出院还没人同意,生怕我出去给他们添乱。不高兴,非常不高兴。
  再加上死人(Siren)时不时地冒出来,腰板挺得倍儿直,脸跟冻豆腐似的。问多了,她就回我一句:“少废话!”
  三秘也来,一句提纲挈领的话都没有。“呵呵呵呵小黄你多吃啊。”、“呵呵呵呵小黄你躺下你躺下,多休息。”……我又不是猪!
  最后实在烦了,给小白打电话:“你不说休假么又去杭州?我现在病了住院了你赶紧来,不来你看着办吧!”
  不知道大家看过《奋斗》没有?小白特像里面的向南,典型的Beijing Boy。他是我在刚出校门一家实习单位认识的。当初是侃友,兴趣爱好也相近。
  那时候没人拿PSP,他就有。我老跟他抢着玩,然后有一天我要走了,没人跟他抢了,他觉得不是滋味,就大半夜给我打电话。半天也不说什么事,我拿着听筒瞌睡了好几个钟头,他才说:“彤彤,做我女朋友吧?”
  我琢磨了两天,还假模式样地把他带去见好友,好友评价是这样的:“有点痞也有点帅,内心纯良,风趣幽默。”我一听褒义词居多,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当时想法是这样的:反正迟早要交男友,那就这个吧。何况红叶那边听说已经订婚了(虽然日后证明当时的说法只是谣传…..)我也正想斩断情丝、回归正途,可以说,他来得很是时候。
  感情是有的,但爱情呢?我说不清。
  朋友们说,初恋是难以忘怀的,它包含了所有浪漫的情愫。这种情愫随着恋爱次数的增多而转淡。为爱痴狂、欢悲喜泪将稀薄得如纸片一般轻脆。
  我信了。
  小白的嬉皮笑脸让我轻松,他的自负迁就了我不愿深究的内心,他是适合我的。这就够了。
  阳光灿烂的午后,我抱着大竹买来的漫画书看得津津有味。本以为会迎来小白的风尘仆仆,没想到,却等来了子矜的大驾。
  叙述到现在,女主角子矜还是犹抱琵琶半遮面,一定令众位看官感觉扫兴。常言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才刚刚开始……
  XX是时尚类公司,做服饰和化妆品生意。听推广部前辈讲,时尚杂志拿子矜是否上刊谈回报方式是常有的事。子矜的定位是“CLASS”(格调)之美,我一度不以为然,私下里子矜没那么麻烦,就是对护肤和衣服的追求近乎变态。
  也就是说,无论子矜出现在哪,都是一道独特靓丽的风景。她的脸洁白无暇(参见玉兰油广告),穿衣品位出众。这么个尤物本该出入高级社交场所,如今现身医院,免不了要有绿叶陪衬。
  这个绿叶就是传说中的冯助——冯柏同志。
  冯柏是北大研究生,屈尊于总助一职一度令我们费解。考虑到此人还有大量机会施展他的“才干”给大家看,这里就不多说了。
  想当然,下一期“XX人”小报(公司内刊)里,类似“总经理亲□问生病职员体现了XX人性化的企业理念……”的新闻话题,必将有我的客串。
  所以子矜他们来,我当是制造舆论效应,一点也不感动。
  子矜显然有些敷衍的神色令我心生郁闷,何况还有个死人在远处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没多久,我就不耐烦了。冯助阳奉阴违的功力可谓练到了至高境界。我满脸的不出好气,子矜的心不在焉,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滔滔不绝。没人搭腔就自己打圆场,没人应和也不影响煽风点火。
  最后我实在不耐烦了,真想来个“排山倒海掌”拍飞这只秃苍蝇!趁着死人在门口幸灾乐祸,我就怒向胆边生,使劲瞪着她!同时感觉子矜的眼神飘过来。
  终于,耳根清静了——
  “你怎么还不走?”
  “等人啊。”Siren很悠闲地答道。“你——”我还没说完,就见子矜又回来了。
  “翁总,您怎么又回来了?”不会是忘拿什么东西了吧?眼神开始四处瞄。
  “你怎么样?”她的声音很柔软,平复了我的浮躁情绪,乖乖地答:“已经没事了。”
  这时候死人已经走了,这人真是神出鬼没。
  她坐在我身旁,端庄有礼:“刚才不方便跟你说话。你怎么这么傻啊?走了一天号还开车去接我?”
  不愧是总经理,一句话说得我心里暖乎乎的~恨不得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了。
  我原来看过一本书,讲的是怎样跟老板说话会更利于晋升。可是面前的子矜完全没有老板架子,让我感觉亲近又放松。
  她随手翻了翻我的漫画,得以让我有机会看清她。
  呃,我先前对她的描述可能有点抽象,这绝对是有意的。这样描写更有带入感,与一个人由传闻到初识,再到互相了解本来就是一个不断完善的过程。
  对她的传闻来自一些八卦,其中以前台挖料居多。
  她27岁,毕业于意大利某某知名学府,听说中途辍学。至今单身,私生活神秘。在公司口碑不错。
  年轻漂亮是肯定的,这里特别强调下,她真是我见过的可与宋惠乔媲美的最棒皮肤!(没见过宋MM本人,不过要是有化妆技术在里面,子矜就真的天下无敌了。她只护肤,从不化妆。)当时玉兰油广告里那个剥光了皮的鸡蛋,是我最先发现拿来形容她的。其他形容如白嫩如霜,薄如蝉翼,晶莹剔透,吹弹可破,肤如凝脂也都贴切~  我看的漫画是松本大洋的《恶童》,现在已经拍成动画了,很火。回想以往最快乐的时光,大多与啃

  漫画、画手绘、COSPLAY有关。

  我刚进校门那会儿,走在校园里会被各种社团拦住,一通游说,美其名曰纳新。当时动漫社的社长就

  是大竹,她创立的COSPLAY家族在圈子里小有名气,我高中一死党就特别向往能混进去。

  从小我就喜欢胡涂乱画,每周必去少年宫的素描油画班。跟那些把画画当作升学筹码的孩子不同,我

  是纯凭兴趣画画。爸妈对我的教育属于放任式关怀,也没逼我非得考美院。教我画画的“小老头”就总说

  :“彤彤的画太自由,大家不要学她。”说是这么说,可还私下里拿我的画去参赛,每次还都能获奖。各

  种大小奖状现在还在家里挂着,我妈死活不让往下拿。

  也因此,大竹发现我跟挖到宝似的,也是,省了她不少人情和银子(他们社团充斥着花瓶美男女,摆

  摆样子还可以,画笔不知道怎么拿。做个海报宣传什么的就得陪笑脸请吃饭让别人代劳。)别看大竹的脾

  气点火就着,但是人缘红似火。我敢跟她说个“不”字,连学生会宣传部长都能顶着大月亮跑来跟我“谈

  心”。大家猜到了吧?这位部长就是红叶。

  我老大不情愿地答应了。说真的,我最嫌麻烦,挂个空衔还可以,让我干活就不乐意了。说白了就是

  懒。

  把话扯回来,子矜翻了两页,说:“你会画吗?”

  要不说人家是领导呢,时刻关注底下员工的能力问题。我的职位描述第一条:要有美术学基础,对视

  觉艺术具有较强的感知力和创造力。我敢说我不会吗?但我确实不会啊~人家是日本漫画界定鼎鼎大名的

  人物,我三两下画出的小人倒是比他的好看,但漫画和插画不一样,这好比电影和电影海报,根本不是一

  个概念。

  我斟酌再三,决定这么答:“漫画人物抽象,我不太擅长。”

  “哦,那你给我画个不抽象的。”她把漫画合上,笑笑地说。

  “呃…画什么?”这是在考我能力啊,千万别紧张。

  “嗯……就画我吧。”

  于是管护士借了铅笔和橡皮,决定给她画我擅长的素描。哈哈哈~我别的不敢说,把人画成照片这可

  是天赋异禀(这词真招打…)

  “那我摆个什么姿势啊?”她站起来,左右看看。

  这些日子在医院憋屈的够呛,正好手痒:“你就站光那,看见没?窗台旁边。”

  她乖乖地过去,两手交握在前,典型的淑女造型。

  我摆好椅子,竖拿笔,照了照比例,准备开画。她那边问:“这样就行了?”

  我正打比例,顺口就突噜出一句:“这样就行了又不是画裸体。”话刚落音,我就反映过来了,笔差

  点没掉地上。

  “裸体?在这没法画吧。”她很认真地回答。

  我倒……

  我要还聪明就应该能觉察到现在的子矜根本没把我当她职员对待了,事实证明我不太聪明,也许因为

  她的光环太大,让我一早就选择退避三舍应付了事,所以一切进退都是自保。至于保什么?可能是我那颗

  易碎的心吧。

  画她很容易,五官柔和立体,打阴影的时候不用考虑棱角折光那种,基本上就一气呵成了。一边画一

  边在心里感叹:美女啊真是美女,鼻子是鼻子眼是眼。我画的出神,她也出神,眉头轻蹙,眼光深远,不

  知在想什么。

  “画完拉!”把画从板子上卸下来,伸过去给她看。

  她盯着画良久,指指眼睛:“眼睛不像。”

  我郁闷,基本上眼睛不过关就等于失败。她把笔拿起来,随意在上面勾画了几笔,然后转过来给我看

  :“这样就像了。”

  我一看,眼睑线的眼梢加长了些,瞳孔边线画浓了很多,透视效果立马就出来了。

  惊,她也会画画?!

  “我看你设计的海报还挺随性的,怎么画人这么拘谨?”

  唉,本以为能像往常那样听见赞美折服的语句呢,谁知今天碰到了行家里手,还挑出这么巨大的一个

  毛病…..

  我之所以爱画“照片”实在是因为虚荣心作怪,也是大竹他们硬出来的。在这就不多说了。总之,这

  个老板一点不给我面子,当面拆穿了我的西洋镜。指出了我为虚荣牺牲艺术的可悲行径,令我特别的无地

  自容。在大多数人面前,我因为能写会画着实是风光无限拉风非常,如今遭遇如此重创,顿时颓萎不振起

  来。

  子矜看我脸色难堪,说这么容易受打击啊?其实我正反思呢,不过她这么想也好,我也懒得解释。她

  让我看她,我一听脸就挂不住了,我、我看你干吗?见我没反应,她也较上劲了——

  这里我强调一句,子矜最讨厌别人不理她,被她当作极不尊重人的表现。她也不想想,万一别人是矜

  持不爱说话呢?或者像我这样害臊不知说什么好的…..

  她居高临下,发话:“说话啊。”

  其实我当时说说也就没事了,可是她越这样我越不说,是更不好意思了还是逆反心理上来了也说不好

  。

  她捧住我头,和我区平:“不高兴拉?”

  我躲不开她的眼,里面一抹灿灿地温柔,让我抵御不得。她的唇角本来是勾着好玩和笑的,却在看我

  的时候凝固住了。短短的瞬间,我有一种抽离于世的感觉,使不上一点力量。

  第 10 章

  空气中什么东西在发酵,恍恍惚惚的。我仰着脖子往床上一靠,心说,这老板好像还不赖,就是有点

  怪。

  我想问她干吗无缘无故给我打电话?

  还想知道她是不是对员工都这么平易近人?

  我并不觉得我的工作能力出众到惊动上级领导的地步,何况,她是我上级的上级的上级……思前想后

  不得要领,无意中哼的歌都是“领导的心思彤彤你别猜,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子矜走后,我望着蓝

  天白云,还有乱七八糟的晾衣绳心升感慨:

  “人生啊~就像那浮云……”

  大竹明天就接着留洋去了,临走前来看我。

  她咬着苹果听我把话说完,无所谓地:“其实就是那个电话比较难猜。不过据我分析,她八成是看上

  你了。”

  我噗!

  “她——我晃了晃杂志,我——又指了指自己——我俩?”

  大竹一把抢过杂志:“哇靠!有没有天理啊!”

  “她就是你老板?!”我被她凶巴巴地样子震慑住了,忙不迭点头。

  “我最恨那种有钱还长得好看的女人!都是女人都是爹娘养的?#¥%……(以下省略若干无良怨妇语

  )我的命,好波折啊啊~~~”

  我黑线…- -

  “不过,她还挺有女人味的。”大竹捏着下巴开始分析:“以往看上你的,不是男人就是T,说明你

  应该是P才对。”

  “哪有男人和T看上我?!”

  “甜少,还有萝卜,当然还有你家小白。”

  插播一下。大家都知道,爱动漫的人一般都喜欢耽美,同□见多不怪,根本不具有隐秘性。社团里百

  合无数,小受乱飞,御姐称道。所以,相较于平常人来说,爱上红叶的我,并没有经历过所谓的痛苦、矛

  盾和挣扎。周围环境对于Girllove的宽松和认同,让我那绽放得虽不完美的爱之花,绝不阴霾灰暗。

  这样想起来,我真是幸运的。

  说回来。甜少嘛,应该是个T。平常做中性打扮,她COS的网王系列迷倒了一众花痴女;萝卜是个眼镜

  男,特别爱写朦胧诗,大竹不说我都忘记有这么个人了。

  甜少倒是和我表白过,被我“冷淡”过去了。我觉得她太张扬,有点怪怪的。眼镜男萝卜同学善于旁

  敲侧击,被我扼杀在摇篮里。

  我之所以启蒙于红叶,其实是她主动勾引的,虽然她一直不承认。她总是想着法的见我,跟我说些肉

  麻话。等我傻不唧唧爱上她了吧,她又拿架子。我俩很单纯,临走了也没把爱意说出口,其实那会一天不

  抱抱都会很难受(也仅限于拉手、拥抱,连个好感吻都没有的)感觉对了而已,没想过TP问题。

  “那又怎样?”我问。大竹最近在看美国热门剧《The L Word》,还以为她要发表什么惊人之语呢,

  结果——“我在想你俩的角色问题啊,总不能互攻吧?”

  “……”我汗,这都哪挨哪啊?和她讨论这个问题根本就是个错误,她只想着八卦。大竹:你就美吧

  ~天下掉下个镶金边的大桃花砸你身上。我:坚定地否认否定以及否决!瞅着杂志上动辄几十万一盎司的

  香水,心想咱贵就贵在朴实无华,自知自爱。管你是什么目的~我过我的快乐生活,与你又何干?

  我想的挺美好,第二天还顺利出了院。头儿请客吃日本料理,一帮人又杀去KTV鬼哭狼嚎。总之是相

  当Happy~我灿烂得跟三月桃花四月枇杷五月石榴似的倍儿合时宜,倍儿感舒坦,什么女老板,早被我抛之

  脑后,眼不见心不烦了~

  当我再回到工作现场的时候,傻眼了,上海东方11名工作人员被辞,其中包括叫号那天帮我换衣服的

  小姑娘,笑起来还有两酒窝的那个。

  为什么?我呆呆地问。

  头儿摇摇头:“这才刚开始,回公司你再看吧,云副总倒台了——变、天、啦。”

  我呆了好一阵没回过神来。总算见识到了商战的残酷,日月无光的感觉。心中隐隐憋闷,我知道,主

  谋是子矜。那么好看又温柔的女人,却可以毫不讲情面,斩杀了十几个人糊口的希望!

  所以说,我永远不可能像子矜那样拥有独当一面,果断决绝的魄力。

  回到饭店,满身疲惫。杨越还没从对不起我的心情中解脱出来,对我是嘘寒问暖,呵护备至。我这别

  扭,就拿着手机跑到天台看月亮。

  夜上海果然名不虚传,上回开夜车光顾着找路了,没顾得上看。今日一见,令我大开眼界。北京的夜

  空也很美丽,缺陷是略显空荡,长安街都不够连绵。上海不同,像一个装得满满的水果盒,触目所及,五

  光十色。

  小白定点给我打电话,在那边讲述十万个为什么没能回来。我心情不太乐观,也懒得听他贫,说了句

  下不为例就给挂了。他再打,我再挂。我也就跟他和我妈犯犯小孩儿脾气,到以后我跟他成朋友了,这习

  惯还保留着。他有时候觉得不是味了就说:“我都不是你男朋友了怎么还得哄你啊?我这不是贱么我!”

  没人说什么时候能回去,自医院一别之后,子矜就像消失了一样。偶尔想起她,却似在回味两个完全

  不同的人。那个站在阳光底下,眼光波动,婷婷玉立的她,和出入职场精明干练、不讲人情的她既割裂又

  重叠。她的这种矛盾感在我心中存留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对她真正了解方才解除。 

  离新店重装开业的日子越来越近,有人说老总飞回北京了,也有人说前几天还看见过。在一片众说纷

  纭中,酝酿出一种从众式的动荡情绪。

  也许大家会有这种体会:当你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会更加依赖你的上级,确切的说,是比你强大的

  人。你希望他(她)能带领你、支配你,让你不至于茫然无序、错乱无章。所以,子矜俨然成了我们的主

  心骨,有她坐阵,令人心安。

  而另一方面,你不知道这位老总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我们被派到这里来,亲眼目睹了XX(公司

  名)最大派系“云党”的覆灭。

  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是我们?

  再者,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位老总对外宣传的休闲度假根本是个幌子,恐怕此次沪行的真正目的是铲

  除异己。而她的下一步棋又是什么?你在她的棋局里已经或即将充当怎样的角色?未来是风平浪静还是风

  云再起?这些疑虑和担忧犹如一张网,罩得我们是人心惶惶,战战兢兢。

  真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我说了,人生啊,就像那浮云~ 你不知道哪块阴云携着霹雳闪电暴风雨啥

  的就落你头上了。

  杨越早上眼皮老跳,说可能要出事,我还笑她封建迷信呢,结果下午还真出事了。

  这事太大了,现在想起来都后怕。

  杨越下午去商场结算,结果把商场结算单连同发票放在柜台上了,等办完事回来——坏了,不见了。

  。立马心脏就不会跳了。为什么?没发票人家不认账,数额是20万!

  20万,子矜在宴会(慈善的)上随便拍个小玩意就够这个数。那么,20万对一个普通人来说意味着什

  么?买辆不错的车,房贷首付和去欧洲度假!

  当时杨越是话也不会说了,路也不会走了,光出白毛汗了。我急:“你倒是说话啊?!”

  “我、我死定了!5555555555”倒是会哭了,哭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我愣是没问出个所

  以然。

  于是我语重心长,言之谆谆地说:“天塌下来大不了我跟你一块抗着,有什么啊?你就说吧。”看看

  ,傻大姐脾气又上来了,当时光顾着让她“回魂”了,也不想想你扛得起么?20万呢!

  这招果然奏效,一听我也能替她顶个半边天了,她总算大开金口。听完我脸唰就白了,赶紧又拽着她

  去店里找,恨不得抠墙皮掀地砖——结果店员看不下去了,说店长马上就回来,你们问问她吧?

  我们一听,心就瓦凉瓦凉的。。。等店长回来事情也就闹大了,子矜万一没走这事要灌她耳朵里,又

  赶上这大裁员的当儿,杨越必定难逃一“死”。

  我们就对那个店员磨啊磨,总算磨出了记忆的火花:“啊!我好像给扔了!”店员差点蹦起来,那是

  得蹦,又一个给杨越陪葬的。

  我们仨白着脸横着眼,开始翻垃圾桶。幸亏三人穿着正式,不然很有可能当成乞丐被轰之门外。垃圾

  桶被我们无比热情地“问候”了三遍,可怜兮兮地倒在地上,没有。

  杨越又急得哭了,店员也掉眼泪(这事她责任也不小,也不看仔细就乱扔东西,很有我老妈的风范)

  我还算镇静,一边做最坏打算,一边又重寻希望。最后,我想到了商场保洁阿姨,对于垃圾桶,谁能有她

  “钟爱”?抱着这最后的希望,我找到了负责这一楼层的陈阿姨,陈阿姨很配合,就两字:“倒了。”(

  上海普通话,我直接翻译了)

  “倒哪拉?!”

  “垃圾车。”

  “哪个垃圾车?”

  “不清楚,门口就有。”

  我奔到门口,和“垃圾叔叔”攀谈,得到的回复是,已经被送到垃圾场了。

  等我们马不停蹄赶到垃圾场——我惊呆了,绝望的小阴风嗖嗖地吹。。旁边跟来的杨越又开始水漫金

  山了。

  百里都是垃圾堆啊~~~

  我倔脾气上来了,认真地:“发票就在这里,只要我们努力找,就一定能找到!”这话是给杨越打气

  的,也是给自己鼓劲的。

  我们问了“垃圾叔叔”上一车垃圾的倒放位置,开始垃圾堆里掏纸条,这是项困难而艰巨的工作,我

  们不怕脏不怕累,持续工作了3、4个小时,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杨越心灰意冷了,身子都软了,这一连串的连惊带吓,已经体力不支喘粗气了。

  这时候负责看店的那个店员来了,说店长回来了。照我的吩咐,什么都没跟她说。

  我点头,然后说杨越你回店里吧,我和她继续找。

  杨越摇头,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感激和信任:“我们一起找!”

  总算,在第一盏路灯亮起来的时候,我找到了它:被一团烂纸包裹着,复写纸拓出来的蓝色“贰拾万

  ”,就是它!

  从没有一张纸,那么的令我欣喜若狂。这“贰拾万”不再轻若鸿毛,它加载了我们那么多的汗水和泪

  水,还有锲而不舍、绝不放弃的努力和信念。

  我们高兴得又蹦又跳,然后很快恢复了女孩的天性:身上又脏又臭,没脸见人啦!

  我先让杨越回去,自己去和店长解释。店长还算通情达理,也没有深究责任。那个店员和我相视一笑

  ,都松了口气。

  此事圆满结束,苍蝇陪着我回酒店。

  看见门口有介绍SPA的,看了阵,心想咱也试试?

  服务小姐挺客气,说酒店的SPA是专为客人预备的,有N多疗效,N多功能……我就想泡个澡,就说,

  我能先看看吗?

  于是我被服务小姐领到一个大厅,正对着我的,是一扇非常华丽的红色大门,刚想推门看看,却被她

  拦住了,说这是供VIP客人使用的,价格也很昂贵。

  明显看不起我,切~

  还是回房间洗吧,小杨估计已经都洗好了。

  我前脚刚迈出来,就听后面那扇红门开了。我一回头,寒。。。这真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人

  生啊,就像那浮云~

  这回飘来的,又是子衿大小姐。

  她眼神立马跟我对上了,脸跟水蜜桃似的,头发披在肩上。这回有点怪,她看着我不说话,向她微笑

  她也没反映。这人不会是近视眼洗澡的时候不戴眼镜看不见人吧?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老板呢。我走到她跟前很有礼貌地说:“翁总好。”然后突然意识到,我这会儿

  还招苍蝇呢,而人家此刻就是朵芙蓉,还是刚出水的,鲜灵着呢——

  在这种地方遇见自己的员工,会不会尴尬啊她?

  “您洗着,我回房了。”为今之计走为上策。

  第 12 章

  正想脚底抹油,门口却横出个胖墩墩的身子来,三秘驾到。

  子衿在背后的声音有点冷:“你带小黄进去吧。”说完就走了。

  以为自己是女王啊?搞不懂她在想什么。莫非老板都这样?三秘乐呵呵地把我往温泉室里推,热腾腾

  的。我急忙说别了,我回去洗就好,没带换洗衣服和洗澡用的东西。“没事没事,里面备着呢,洗慢点啊

  ,一会儿带你去按摩,好玩着呢!”

  下了汤池,水汽氤氲,百骸酥软。三秘在耳边断断续续地唠叨这泉有多么多么的好。开始还能“嗯”

  、“啊”地象征性回应两声,最后竟迷迷糊糊睡着了。

  似乎有音乐在回荡,我已无力去想它,整个人被热气和泉热侵淫,轻飘飘,懒洋洋——“啊

  ~~~~~~~~~”

  我一惊,忙睁开眼。三秘吓得面目狰狞:“里面、里面有东西!”

  我忙站起身,往水里看,热气翻滚,瞧不真切。三秘风急火燎地上了岸,外面直喊:“里面怎么了?

  需要帮助吗?”

  还没等我上去,三秘已经打开门。朝我这边一指,里面有东西!吓死我了!

  服务小姐听后反而镇定了,微笑道:“那是‘亲亲鱼’,也叫恩鱼,可以清洁污垢,还有角质、细菌

  ……”

  三秘不信:“这么热的水,能养鱼?”

  “能的,是经过特殊养殖培育出来的鱼种。”

  她俩倒好,开始在门口滔滔不绝讨论起鱼的问题。我也感觉到身边游过鱼了,滑溜溜的。三秘聊够了

  ,就喊我:“小黄,我去按摩,你慢慢泡啊~”

  紧接着,门口又有人说话,是子衿的声音,问:“小黄还在里面吗?”

  然后就没声了。

  我以为世界安静了,谁知岸边水音撩动。我依稀看见有人下了水,慢慢向我走来。

  不会是……她来了吧?!

  心不受控制地缩紧,我紧靠在池壁上。子衿的声音从水里传来:“你干吗总是躲着我?”

  我?我。。。是啊,为什么呢?不知道怎么回答,就选择沉默吧。原来,最细微的抵触和逃离,也还

  是会被对方捕捉到的。

  她在不远处停下来,我提着心,生怕她再走近,因为不知如何应付。

  好在没有,她拨弄着水:“这鱼的样子应该很好看。”

  终于知道该说什么了:“您刚才没泡吗?”

  “我听见你的声音就出来了。”

  “呃。。”

  “你感冒全好了么?”

  “好了,多谢您惦记。”好假,我最怕说客套话。她没再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一阵水动,我竖起

  耳朵,又没动静了。

  我被泡得有点晕,心想可不能这会儿走,她刚说过我躲她。唉,真不是一般尴尬,又不熟,还是自己

  大老板,泡在一起多不自在。

  不对啊。。。这里不是“大红门”啊?想至此血就憋不住向脸上涌,再加上空气本来稀薄,气就更不

  顺了。

  而她那里,仿佛没了动静。

  不会比我还逊,晕了吧?越想越不放心:“翁总?”我试探地问。

  没动静,除了缥缈的音乐,就是水声。我不死心又叫了一声,还是没反应。我不放心了,游向她。越

  来越浓厚的水汽缭绕于四周,扑面而来。。我慌了,人呢?

  突然,手腕被执起,子衿的脸就在眼前:“在这呢。”

  她的脸如果不是被蒸得粉扑扑,几乎就是透明的,血管都能看见。两片唇薄薄的,还抿着,有点不高

  兴的样子。还好此刻水汽大,掩藏了部分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