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奥尔德里奇父亲:核桃情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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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  桃  情  思
      “红色的帽微红领章,红色的战士红思想……”这是我在太行山当兵时,连队教唱的一首新歌。30多年过去了,每当我哼起这支曲子,总会想到那个年代,想到那遥远的山村,还有那位老大娘。
     1968年3月11日清晨,一列满载新兵的“闷罐”火车,长喘一口声粗气后,终于在塞北的一个小站停了下来。在“热烈欢迎新战友”的夹道中,我们走进了一个干枯的河套。每人领到一件军皮大衣后,便被接兵的连长带到了各个“解放”车上。车队向往向太行山深处驶去,4个多小时后,我们的汔车在一个村口停了下来。“到家啦!”东北口音的连长说,“这村叫谢家堡。”
     这是“文革”两年后部队第一次征兵,新兵没有按照贯例集训,而是直接分到了老兵连。班长让一个山西老兵与我结成“一帮一,一对红”,他形影不离,很是负责。连队没有营房,我们班住在赵大娘家。赵大娘的丈夫抗日时牺牲了,她住西房,儿子一家住东房,把北房和南房让给了我们。她家很苦,天天喝糊糊,可是“早请示,晚汇报”一点也不比我们差。
     塞北春晚。这里没有十里飘香的油菜花,也没有绿浪滚滚的麦苗儿,只有枯山与冰河。夜里,呼呼地北风搅得我怎么也睡不着,忽然听到拉风箱的声音,心里觉得暧和了许多。
     谢家堡垒春夏很美,梨花白,杏花红,一棵棵老核桃树枝繁叶茂,象一把把绿色的大伞立在房前屋后,成了我们学唱样板戏的好地方。核桃树下,也留下了我一个小小的秘密,一个风雨过后傍晚,我给萎瓜秧施肥回来,在村头核桃树下,拾到了一个又大又圆的核桃,很馋人。从未吃过核桃的我,见左右无人,便咬了一口,没想到又苦又涩,赶紧吐了出来。晚上,山西老兵找我谈心,说我偷吃了老乡的核桃。这家伙怎么晓得的?我正纳闷,他扑哧一笑,递给我一面小镜子,我一照,也笑了。原来,我的嘴唇变成了黑紫色。
     3个多月的学习和训练结束后,我被推荐到大同市汔车教导连学习驾驶。6月29日天刚亮,我背着行李在村口等车时,赵大娘赶来了,拉着我的手再三叮嘱:“要是进山,记得来看大娘。啊?”汔车走远了,她还在招手。
     半年后,汔车教导连学员毕业分配时,我留任助教了。1969年2月,汔车教导连奉命调到师部。一天,我驾驶汔车进山执行任务,途经谢家堡时,没有见到一个战友。停车后,我直奔赵大娘家,大娘又惊又喜,慌忙从炕上下来,抓住我的手,连声叫着我的名字:连队上珍宝岛前线后,我天天想啊盼啊,呵呵,盼来了你!“老人撩起衣襟直抹眼泪。久别重逢,说不完的心里话。当我不得不告别时,大娘拿出一簸箕核桃,一定要我带走。我百般推辞也没用,只好“逃”了出来,大娘追到了村口,送来了我落在她家的大衣。
     行车途中,我总觉得两个大衣口袋鼓鼓囊囊的,一摸,是核桃。                                    (原载2004年7月2日《首都建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