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6快手怎么转发视频:丁丁登珠峰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2 19:11:02

丁丁打开喜马拉雅山地图,发现在中国西藏、尼泊尔和印度国界连绵处,这东亚和中亚结合地方,一个弯月状山峦线从中国云南一直画到巴基斯坦……那里有一个高峰,珠穆朗玛峰。他的心跳个不停.,要去参加奥运队了。

插图:李勃然(来自体坛周报)

>>>"晚上睡觉时,丁丁长久睡不着,睡着了又总是醒来,这是常规高山反应,教练说过3、4天就慢慢适应了。毕竟从海拔3700米的拉萨到这里,就花了3天时间。眼睛睁着时,他总想那些死亡者的故事."

 

    为了珠峰雪山梦,为了适应登山的生活环境,丁丁是先从低海拔户外活动中开始学习入门,他已有5、6年的户外运动经历了。通过长距离的山野徒步,他学会并掌握行进的节奏等技巧,也通过徒步、露营等活动,他也逐步掌握服装、背包、宿营装备、灯具等登山物资的使用。至少,丁丁自己认为,自己已养成许多登山所需要的良好习惯和适应性,比如,如何运用好手头有限的资源,如何在没有现代化设施的环境里顺利地吃、喝、拉、撒、睡。他甚至已完成了4、5座6000米、7000米的雪山攀登。

    而这次,等来到珠峰大本营的时候,已是一个多月以后了。丁丁逐渐从滨海城市一点点上升,虽然他有过攀登雪山经历,但从低平原到5200米的绒布寺也不能快。边巴教练说:“高山适应是登雪山尤其高海拔山的一个前提,如同竞技足球的热身,但这热身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它不受主观意志控制。”身体是很聪明的机构,但对于空气稀薄的适应,却需要时间。

   大本营象月球表面或象戈壁滩,最大不同的是绒布河连绵不绝的流淌声。

   丁丁想登山运动员恐怕是最特殊的一种运动员了,一是没有竞争,有人说那竞争者就是自己……超越自己,这似乎给这个运动加了一种哲学、思考的意义了。

    “Hi!你好!”丁丁在大本营西南侧的台子上徘徊着,这是“珠峰”墓地,实际上下面并没有任何遗体。

    “那这些人都在哪里?”

    丹增教练指着珠峰上面:“山上,海拔7000米以上,死人都留那里了。这里只是纪念牌。看这个是那英国人马洛里的。”

    晚上睡觉时,丁丁长久睡不着,睡着了又总是醒来,这是常规高山反应,教练说过3、4天就慢慢适应了。毕竟从海拔3700米的拉萨到这里,就花了3天时间。眼睛睁着时,他总想那些死亡者的故事。

    夏尔巴江布讲过一个故事:“96年我跟美国‘疯狂山峰’登山队走南侧传统线,那年遇到暴风雪,几天内死了14个人,有好几个都是世界上最好的登山家。为什么不带他们下来?高处走路都吃力,虽然我们夏尔巴很多不用氧气,但要拖一个遗体下来,那几乎不可能的事情。长眠雪山,或许对他们是公平的,公平的。”

    周十一郎是个大烟枪,一口烟圈出来后,他对丁丁说:“你知道为什么要选择这条传统北线呢?”

    丁丁茫然看着他。

    “珠峰共有16条登顶线路,常用的是南北两侧各一条传统线路。北侧传统线路也就是东北山脊线路。喏,我们现在不是在绒布河谷的大本营嘛,这里5170米,之后走中绒布冰川就到ABC营地6500米,然后上北坳7028米营地,之后就是7790营地,再后就是突击营地8300米,如果天气好的话,凌晨出发到中午登顶再下撤。”

    “哦,ABC是啥意思?你说天气?”

    “前进营地,其实也是真正意义上的大本营,因为从那才开始了有难度雪山攀登。我们从拉萨到绒布寺再到大本营,身体适应得10天到2周,这样身体血液、内压才能逐渐这空气稀薄地带。”十一郎说着打破了一个膨胀的方便面袋,“你看,这些内地买来的包装食品都膨胀起来了,外面空气压力低了呗。”

    “讲到天气,珠峰一年有2个登山季,一个是春节4、5月,一个是9、10月。因为这时候气流相对稳定,不是喜马拉雅雨季,好天气周期长。在突击营地那里,登山者都要看天气,得保证好天气时登上去,也能在好天气中下来。万一天气突变,那就麻烦了,许多最强壮的登山运动员也扛不住。”

 

>>>“呼哧,呼哧……扑通,扑通”,心跳和呼吸声好象一直在挤压耳膜。大腿似乎并不算非常累,但好象就提不起来,觉得空气永远吸不够一样。丁丁想:“啊,这就是珠峰了。”

 

    现在已是四月中旬,海拔5170米的珠峰大本营是一片相当开阔的河滩,看上去能容纳上千人,但因为今年给奥运火炬护航,大多外国登山队并未获得许可。大本营和绒布寺中间,有好几个本地藏族开的甜茶馆,那红脸蛋的可爱的小“普木”(藏语“姑娘”)说往年起码有上百顶花花绿绿帐篷。

    在大本营住了5天以后,这支10几人的队伍出发到达ABC,这是一天的行程,藏族队员就有着很好的适应性和体力,血红蛋白携氧能力比平原上长大的人强了很多。在ABC住了两天后,丁丁等几人又被带回山下了,教练组说这种往返,是有利于身体适应。

    “你看的见自己的身体,但你并不知道他的很多奥秘。”神奇的是,在大本营住了2天后再上ABC,他比以前快了3小时,花了9小时多就到了28公里外ABC。

    每当夜晚来临,繁星闪烁,似乎一伸手就能抓住。在月光的晚上,周围的巨大冰塔林看起来象一个个将军。想起白天的路,倒大都比较平缓,但却总是走不完,这里空气稀薄而清新,几十公里以外的山体看着似乎很近,但往往一天都走不到。从大本营到前进营地,全部在冰川碛石形成的碎石坡上行走,有时遇到一潭潭的冰川融水。丁丁想起来那些沿途漂亮的冰塔林,但教练不让他停下来拍照,说这容易打乱节奏、影响身体状态。

    次洛说:“下山时候再拍吧,那时如果登顶,下山轻松,够你拍的。”次洛教练拿金属冰镐,象锄头一样敲打石头,发出清脆响声。丁丁不禁想起盗墓者用的“洛阳铲”来,想起他好几次被人误认为搞地质的,他笑了。

    第2天,丁丁有幸拍到了次洛、周十一郎等登山者攀冰的照片。珠峰东山脊的康雄壁(看不到顶峰)、蓝天白云,以及宛如白玉的冰塔,壮观而美。他他看见珠峰顶上的旗云,据说那是高海拔气流卷起的雪云,有时和常规云混合一起,在顶峰处形成一条旗帜的样子。丁丁也第一次穿上了自己的高山靴和冰爪,他用的这款是传统的分体式,就是内外两层,外层是塑料靴,把带有铁刺尖尖的冰爪套在鞋上,都花费了他十几分钟的时间,丁丁想,还是他们常年生活高原的藏人厉害啊。

 

    北坳下面是ABC,上面就是7028米营地。其实,北坳冰壁应该叫做“雪壁”。主要是由常年的积雪不断融化、压紧形成的,这一硬雪墙,远看非常壮观。

    从这以后,丁丁要开始正式的雪地攀登了。此前,他都是空身行走,只带了自己的水,而辎重、背包、团队装备等都是主要由牦牛运上来的。前进营地与大本营之间,被海拔7543米的章子峰所遮挡,现在移动信号都通上来了。丁丁在ABC用笔记本电脑无线上网络和几千里外的城市好友在网络聊天时,上来一种奇异的感觉。

    4月末的早上,他们一组队员出发了。走过一公里多的黑黄白杂色的冰川,到了雪墙下,在6580米左右,大家脱掉普通的高帮橡胶徒步登山鞋,开始换上高山靴和冰爪,雪镜很早就戴好了,看冰雪太久,紫外线往往导致雪盲。从此开始进入雪地攀登,大家开始挂上固定绳索攀爬。

    有的队伍水平高,会采用结组攀登:就是每个人都穿着安全带,然后打了登山绳结,把5个连起来,间距十来米。这能防止谁掉到裂缝或滑坠的保护措施,当有人摔倒下滑,团队里的其他人就保护他,当然,滑坠者自己最好能首先紧急制动:用冰镐砸进冰雪,身体爬下压住它,以止住滑落的势头。

    个别几个路段有点陡,大约60度(这里平均50度),丁丁想自己在平原都攀岩都爬过屋檐(内弯的悬崖)呢,这个算什么。但教练不让,还让大家把上升器挂在了固定路绳上(固定在地面的绳子,用一种防倒滑的金属机械挂上去,只能上,不能下),不过,走了一会,丁丁就累的不行了,几乎是每走20步就得原地站着停下来喘气。

    “呼哧,呼哧……扑通,扑通”,心跳和呼吸声好象一直在挤压耳膜。大腿似乎并不算非常累,但好象就提不起来,觉得空气永远吸不够一样。丁丁想:“啊,这就是珠峰了。”

>>>“从7900米这里,他开始吸氧了,一个微型煤气罐样的瓶子,大约4.5公斤左右,象大奶嘴样的罩着,氧气固然提神,但似乎上瘾,脑袋也开始疼。这个晚上丁丁反复地睡不好,他觉得自己可能就睡了断续5、6个小时,脑子反应速度很慢。而食欲非常糟糕,甚至呕吐。"

    北坳营地位于珠峰和章子峰的连接部,是一处南北长、东西短的山梁,全部为厚厚的积雪覆盖。营地处有点象不规则的三角状台子,2条主山脊往高处走,其他边往下去都是悬崖。向北看是险峻的章子峰,向东看是ABC和几座7000米左右的山峰,向西看是远处的卓奥友和下面的中绒布冰川。丁丁在这里已经感受到更多的痛苦了,氧气含量降到平地65%,风很大,白天都有一个帐篷突然的十级大风吹走了。

    “哦,珠峰!”

    到达北坳营地,视野豁然开朗。

    从这里,向西南看是雄伟的珠峰北壁,但看不到峰尖。这次队伍比较大,总共有80多个人,登山队员有近20人,毕竟是国家行为的奥运火炬登山队。丁丁他们队伍基本是汉族业余队员,而主力队员则是西藏登山队的高手们,他们将完成最后的顶峰火炬仪式。

    丁丁已经习惯了这种上上下下的生活,他适应性还不错,所以在北坳住了2天后,在一个夏尔陪同下,才回到ABC。碰巧是一个一周的雪天,所以大家只好无聊地在ABC过了,中间丁丁回大本营去拿了些东西。教练说这样也挺好,更有利于适应和保持高山状态。

    再次回到北坳营地,只花了4小时多,第一次他用了7小时。在狭小的高山帐篷住了2天后,丁丁开始往7790营地前进,因为是业余队员参加的商业队,所以他们都使用了藏队高手们基本上全程都架好的路线绳,到顶峰这段绝大多数都是用上升器的方式了,全程基本都是路绳了……

    “这,这有点忒没劲了吧。”丁丁喘气着对教练说,扎西教练在这个平缓地带,带了他们3个队员,还配有2个夏尔巴。扎西笑着说:“那你摘下绳子跑吧。”

    丁丁感觉到心跳敲打着耳膜,想了想还是算了。不过这一天的路似乎适应的还不错,基本上在山脊行走,坡度不大,距离较长。当他们经过7500米左右的大风口,天公作美,风不算太大、并没有挂起雪或下雪,这是这段线路中最难的,但天气好时,就没太大的难度。经过8小时的缓慢行程,丁丁终于到达7900米的营地。

    本来计划是7790营地,但因天气好,教练就把营地升高了100米到7900处,这是一处裸露的岩石坡,因为风大,有无雪层覆盖,也要看各年的降雪情况而不同。今年雪倒不多。教练给人们强调说,这里营地的休整非常重要,因为攻顶日从突击营地(海拔8300米)出发得非常早,在那里没有足够的时间休息。因此,在7900营地夜间的充分休息(包括用氧、少消耗体力),将大大有利于次日前往突击营地的速度和状态,并潜在地影响最后一天的登顶成功率。

    从7900米这里,他开始吸氧了,一个微型煤气罐样的瓶子,大约4.5公斤左右,象大奶嘴样的罩着,氧气固然提神,但似乎上瘾,脑袋也开始疼。不过教练说他表现还不错,而扎西教练却竟然还在这个海拔抽烟!这个晚上丁丁反复地睡不好,他觉得自己可能就睡了断续5、6个小时,脑子反应速度很慢,但过去的回忆却总似乎若有若无地上来了。而食欲非常糟糕,甚至有呕吐的感觉。丁丁带了美国产的高能量棒,味道跟糟糕,但卡路里很高。

 

    在7900米一夜后,第2天下午4点多他们到达8400米营地:突击营地。这一路,坡度略有增加,雪层逐渐减少、甚至消失。本来常规是8300米,但8300营地有一个去年遇难的登山者遗体,为避免大家心理受影响,同时为了拍摄不至于拍到这种负面的画面,依次突击营地调高到8400米左右的裸露岩石坡上。一般在这个营地,登山者很少能够得到休整。原因在于,攻顶出发多在到达突击营地当晚的12点~2点之间。因此,到达突击营地,比较好的办法是尽量吃喝、并保持安静状态。珠峰攀登的绝大部分难关,集中在8400米到顶峰之间。首先是超高海拔对人身体状态的影响,其次是瞬息万变的天气,还有一方面则是地形地貌带来的困难。

    在这段高差440米路段上,有三个台阶需要通过,其中的第二台阶难度最大。同时,攀登者有可能因为看到多年以来留下的遇难者遗体,而受到刺激,因此提前有个思想准备会好一些。

>>>......喜马拉雅的云海壮阔无边,南边是逐次而下的尼泊尔的喜马拉雅山及平原。往西看到卓奥友。这是梦想的时刻,对丁丁来说,却似乎在天堂梦游。他实在太累了。可是,下山的路还很长。

    最后的时刻到了!

    天气不错,到晚上2点时候,他们开始出发了,目标是8848!

    这一路吸着氧,而且到了这样的高度8300M,丁丁觉得有个很明显的感觉是空气非常干燥,喉咙发痒,吸氧后会舒服很多。他真无法想象一些夏尔巴高手能无氧攀登!

    从突击营地出发后,攀登路线不再沿着山脊发展,而是略为向西偏。第一台阶,位于8400多米,是一个3米左右的石台,一般采用横切的方式,利用路绳和上升器连接,通过的难度不大。

    著名的第二台阶,位于海拔8650米~8700米之间,最难的部分是一个高5米多,垂直、陡峭、光滑的岩石墙,无从寻找攀着点。如果把第二台阶下一小段比较陡峭的部分也算进去的话,第二台阶总体看上去有二、三十米高。自从1975年中国登山队在这架设了金属梯、2005年架设了第二部金属梯后,第二台阶的通过相对容易了一些。穿戴着高山靴、冰爪、羽绒手套,攀爬第二台阶的金属梯,是件很笨拙的事情。

     “啊,那是什么?!”一个绿色衣服的化石般的遗体半躺在5、6米外的石头边。丁丁叫不出声来,他手指了下。

    扎西教练说:“那是以前96年遇难的印度队员。”而后,丁丁又看到了3、4具遗体,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还是他已经没有了触动?

    “我或许是个疯狂的登山者吧?”丁丁想,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一心只想到达峰顶,但脚步依然缓慢地似乎不知觉地向上、再向上。

    丁丁注意这自己每一个动作的协调、合理,上下肢共同用力,他提醒自己:切忌过多依赖上肢力量、忽视了腿脚支撑的重要性,否则很容易脱力。

    侧身看山下,看到广阔无比的北部的西藏高原,身后东侧是洛子、马卡鲁峰,还有连绵不绝的喜马拉雅山!激动与兴奋似乎保持在一种麻木的状态,“我觉得自己要变傻了”,丁丁似乎自言自语。

    关于第三台阶,是位于8800米的高度,一般有个说法:“过了它,就算登顶了。”此处一般都架设之字形路线绳,通过难度不大,但比较消耗体力,人在此时的活动能力,就象在平原跑完马拉松后,再让你爬个10层楼。而扎西教练负责一对一的协助他,他反复情调着:“千万不要摘下羽绒手套或风镜!”

    丁丁看着他。扎西也看看他,挥挥手,再用那藏式普通话说:“要不然,你就成残疾人,手指就冻没有了!”

   

    最后的二百米坡度不大,也只有10度,可是他走了足有一小时!下午2点钟,终于登顶了!

    在教练帮助下,他从怀里掏出温暖的电话(因为低温电量不足得暖着),摘下氧气罩,赶紧给妈妈打了个电话,拨号就花了半分钟,说话语句都不连贯,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没说一分钟,教练就收起来了,因为手不能在外面放过1分钟,会容易冻伤甚至冻死。教练也说:“剩点电,给下山留着,电话都是留到关键时候打,万一有什么救援的。赶紧吸氧!”

    喜马拉雅的云海壮阔无边,南边是逐次而下的尼泊尔的喜马拉雅山及平原。往西看到卓奥友。这是梦想的时刻,对丁丁来说,却似乎在天堂梦游。他实在太累了。可是,下山的路还很长。而雪山攀登中大部分灾难,往往发生在下撤的途中。也就是说,登顶只是成功的一半,安全下撤才是最后收官的成功。在下山过程中,教练一路陪伴他,丁丁体力在业余队员里还算不错,一直下到7900米。帐篷住一晚之后,之后1天,他回到ABC。从ABC他花一天回到大本营。

>>>......当返回成都的飞机飞过横断雪山,他在窗子前俯瞰。他心头总还飘着珠峰的旗云,他总忘不了大本营的墓志铭,还有那高处的墓地。在8300米以上,他曾经过一片冰冷的墓地,他看到一些空氧气罐或者那些前辈的遗体。这是夏天的夜晚,珠峰冰雪交融,而城市里热气蒸腾。

    终于回到人间。这次商业活动结束了。

    丁丁开始收拾自己的各类器材和工具:从头到脚全套保暖服装(包括连体羽绒服)、个人技术装备(连体高山靴、安全带、登山杖、行走长冰镐等)、宿营用品(睡袋、防潮垫)、小用具(头灯、风雪镜等)……再回望珠峰,他觉得一切似乎还在梦中。高海拔对人的智商是有很大的影响的,还有记忆。

    一个记者凑过来问:“你在海拔8500米的死亡地带感觉起来像什么?”

    丁丁说:“难以描述。其实有3个因素,一是天气,二是你在那里已呆了多久,三而且得会熟练地使用氧气。如果天气糟糕,我的氧气用尽,或者说使用一个差劲的氧气系统,而且我正在从峰顶返回途中——那我的运气真是坏到不能想象。我的意识模糊,几乎迈不动腿,你只想坐下睡一会。甚至我都不会在这看到你了。

    但如果天气很好,而又有足够的氧气——那或是完全不同的局面了。在好的情况下,一些高手登顶后,回到7900米,他甚至在雪中嬉闹、晒太阳喝茶,甚至还抽烟,也可以拍照片和伙伴们闲聊——或许你可以给妈妈打个电话。

    现在珠峰不是都有手机信号了嘛。”

    这个登山季节要结束了,而去年的春季攀登中,据说有300多人成功登顶,死亡7人,丁丁不知道有个著名的夏普也就死在他经过的附近。而低海拔的城市社会里,已经在媒体闹起了风云。

    而珠峰,已起云彩,夏天的雨季要来了。

    丁丁开始了返乡,要回到内地城市,回归日常生活:上班、吃饭、公园,也或偶然去郊外徒步……当返回成都的飞机飞过横断雪山,他在窗子前俯瞰。他心头总还飘着珠峰的旗云,他总忘不了大本营的墓志铭,还有那高处的墓地。在8300米以上,他曾经过一片冰冷的墓地,他看到一些空氧气罐或者那些前辈的遗体。

    丁丁在想:“我现在看这个世界很困惑——埋葬活鲜的生命是正确的。只要是在珠峰?”回到汽车、高楼、灰霾、灯红酒绿、嘈杂的城市,回到自己的家。这是夏天的夜晚,珠峰冰雪交融,而城市里热气蒸腾。

    照例有记者来采访,一个记者很钦佩的眼光看着丁丁:“您是英雄啊!”

    “我就一个普通的户外运动爱好者。我参加的不过商业队。”

    “哦,那商业队和其他有什么不同?”

    “商业队有很多协作,攀登珠峰更象作一个大型的系统工程啊,太复杂了。嘿嘿!也有高人啊,象一些夏尔巴或西方大牛比如梅斯纳尔,他独自一人轻装上阵,10天内就完成登顶和下撤,那叫阿尔卑斯攀登方式。不象我们这种,为完成任务,要体现集体协作,也要追求成功率,所以是喜马拉雅军团式。”

    “那到底有什么区别?”

    “他那种是马拉多纳,我们这种最多是中国中甲,甚至还算不上。”

 

    在家里,在书房的日光灯下,丁丁坐在电脑前写道:

    “喜马拉雅,珠穆朗玛……登山运动有别于常规体育项目尤其是竞技运动,它更是一种户外运动、探险运动,甚至给攀登者个人和人类探险史带来史诗一般的宏大艺术感觉。而到达那些8000米最高峰的人们,则更象史诗中的艺术家,而一些艺术家则以生命的代价,创造了艺术中的悲剧。

    世界上最高山峰有14座:珠穆朗玛峰、K2、干城章嘉、洛子峰、马卡鲁、卓奥友、道拉吉里、马纳斯、南迦帕尔巴特、安纳普尔娜、迦舒布鲁姆I、布洛阿特、迦舒布鲁姆II、希夏邦马。这些伟大的名字,是人类优秀登山家的梦想,是他们的探险史诗的宏伟背景,也是巨大而沉重的墓碑。

    登山是孤独的运动,相比于大山,强壮的登山家们的身影显得如此弱小。而在人类世俗社会里,迄今都没有一个普及大众的社会常识、体验和理解——在喜马拉雅山、喀喇昆仑的8000米高峰的体验,迄今还是如此个人化。因为这本身就是登山的本质之一。1959年的5月29日,当希拉里和丹增站在珠穆朗玛峰顶上的时候,他们的体验也仅仅穿透他们的生命心灵。登山家的眼光首先从西方登山界开始,在20世纪的上半叶,登山界也其实就是西方人的登山界。这个横跨地理、文化与运动的探险运动一直与通俗体育项目保持着自己“傲慢”和孤独的姿态。

    去攀登珠峰,是一个比赛,一个赌气,一个挣扎,一个征服?

    还是一个8000米的死亡游戏?”

    这时,丁丁的孩子跑进屋子里,他说:“爸爸,赶紧看电视,英超要开始了……”

小毛驴0024 写于2008年4月   发于<体坛周报>奥运会号外版4月30日 

感谢十一郎兄的帮助!提供了大量照片与资料!! http://11wolf.blog.sohu.com/

备注: 

丁丁:虚拟人物来自漫画书《丁丁历险记》的主人公,走遍全世界乃西藏和珠峰。

户外运动:在大自然环境下徒步、露营、越野、攀登、滑翔等,也有小范围的竞技形式。最大特点是综合性强,讲求与大自然的和谐。

高山帐篷、高山羽绒服等:应对高山寒冷、大风、雪压等,高山帐篷为专用,较低矮,杆为合成。登珠峰羽绒服多为连体,表面材料抗风、防水。晚上睡觉时找营地(珠峰等多了,一般有常规合适点扎帐篷),帐篷里铺上防潮垫甚至自动气垫,人钻睡袋里即可。

高山伙食:攀登珠峰,一般分行动食品和营地食品2种,前者多以高能量的合成食品为主,后者为在大营、各营帐篷的热烹饪为主,取火用专用高压的甲烷或其他小气罐。高海拔处,化雪煮水。後者还可以吃米饭、饺子和面条。前者主要为方便食品、巧克力、高能量棒,而藏队员往往带自己民族食品糍粑、酥油上去,这些类似西方奶油奶酪,能量很高......

边巴扎西:西藏登山队核心成员,14座8000米完登者之一。

丹增教练:西藏登山队里至少有两个丹增。这里把真实人物镜象到文里。

夏尔巴:藏族的亚分支,说藏语,信藏传佛教。大多住在尼泊尔喜马拉雅山区,小部住中国。以攀登协作闻名世界,以喜马拉雅攀登商业经济为生。

江布:历史上著名的夏尔巴人之一,攀登成就显著,是珠峰历史上最著名的1996年5月山难事件的当事人之一。4个月后,他在珠峰的雪崩中身亡。

周十一郎:攀登知识与理论体系丰富,著名的登山资料、写作者。

次洛:中国国家登山队的藏族成员,有丰富的高海拔技术攀登经验。生活在北京。

扎西:西藏登山队员至少有2个年轻的扎西,其中一个是著名的高山摄象师。电视直播将很可能由其担当,而汉族摄像师最多到8000米高度。而这次奥运火炬登山队专业摄像师为旺堆,西藏登山队也是中国的NO.1高海拔摄像师。

8844:因天气干旱、风等,尤其是地球变暖导致珠峰海拔在变低(顶峰冰雪融化),2005年10月,中国国家测绘局由专业测绘人员及西藏登山队协助(协助测量)得来一手数据,经反复验证,珠峰的海拔高度从以前公开的8848米降为目前的8844米。

日子选择:因登山受气候影响大,不象平原城市里火炬传递说好哪天就哪天。而珠峰必须考虑登山者安全、登顶可能性,因此看天气,临到连续4、5个好天气前,才初步定为大致哪天会登顶......队员带着火炬象征着登顶,电视转播,然后下山......

  以上照片为11郎兄及其他山友人提供,已署名,请勿转载......

后记:应《体坛周报》作文,给普通未爬雪山和珠峰的朋友,讲讲奥运火炬登珠峰的“攀登过程......”,尽量以通俗的非专业语言来普及下这个描述,火炬上珠峰顶是咋回事?就这个"圣火"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