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联盟打台球:来自生活的强音,读中雨的诗有感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7 21:49:29

来自生活的强音,读中雨的诗有感

 

龚立人/

 

最近在我的论坛上,连续读了中雨不少的诗。读他的诗给我最强的感觉是,如听到那黄土高坡上的威风锣鼓,给你以一种心灵的震撼。这种震撼是来自诗人敢于直面生活,敢于对生活中的丑陋进行大胆的抨击;来自于诗人诗中的质朴无华,又凸显出的一种平淡的美;来自于诗人能够充分地运用强烈的对比,而达到的异样的效果;还来自于诗人的敢闯禁区和他的语言的出格乃至突破。同时也使我感觉出诗人经历过生活的磨砺,有着从最底层开始 ,不懈地奋斗而积淀的、丰厚的生活阅历;又有着对这些磨砺和阅历的,独特的视角的审视和深入的体察;才创作出如此美好的诗章。

1、直面生活,大胆地抨击 。中雨的诗,有一个极为明显的特点:直接来源于生活、贴近生活、直面生活、通过抨击丑陋来达到讴歌生活。请看他的诗的标题:《失业》、《读李学生事迹有感》、《装修工人》、《写给我的母亲》、《夹缝的诗》、《春夜读两则新闻偶感》等等。看起来都是生活中平淡得不能再平淡的了,宛如喝了一口37度的温吞水。但是你透过标题读进去时不竟大吃一惊。原来这些诗就如同魔镜或哈哈镜一样;魔镜可以让你看到生活中的丑陋;而哈哈镜可以让你照出自己的丑陋。因为诗人运用反差极大的对比、明显的反衬和对立的联想等等诗歌的表现手法,强有力地抨击了生活中的丑陋;令你深深地感受到诗人内心中渴望生活应该变得更美好的强烈愿望;也令人能深深感知到诗人坚信生活中的丑陋终有一天会被扫光的信念。

如《 读李学生事迹有感》“——20053月温州,金温铁路线上,打工仔李学生用生命挽回了一个几岁女孩的生命,自己被火车碾碎”。这四句话是诗人在诗前对一则新闻的简述。让我们知道李学生的事迹和他品德之高尚。

诗人在《崇敬》中一开始是这样描述:“报纸刻出了一双眼/报纸掩埋了一双眼/报纸掩埋了一个春天/一个那么大的身躯/换回的/只是那么少的一点空间/而且不排除/有些人/把它当粪便”这种对比、反衬和对立联想使读者在心中产生了一种很不舒服的感受,但可悲的是事实不幸被诗人言中,许多人在心中为之一动之后,早把李学生忘到了脑后。那张报纸不当粪便也有可能伴了粪便,或为某对恋人在公园的长凳上垫了屁股。

在这首诗的《回音》中,诗人又写道:“钞作/绝不能够缔结硕果/打工仔的背景/也决不是几版报料、几次学习会、几种报告研讨所能够解决”,这确实是个社会问题,打工仔的被歧视是很普遍的现象,但他们中很多的是有着高尚的人格和崇高品德的。请看:“我们/决不应该依赖/一个突然消逝的生命来正名/我们/用贫穷的目光/坚守着人性的城防/结果却只是面临一次次的中伤/在城市的每个角落/我们都可以捕捉到/鄙视我们的目光/在每一个时刻里/我们都能够感受一种凄凉”。这几行诗是诗人为打工仔喊出了他们心底的哀鸣。在最后诗人慰藉李学生的灵魂道:“我是真正流了泪的/你不信/摸摸你头顶上的阳光/你就会感觉到/我浸满爱怜/的目光/在城市的另一个方向/有一双翅膀/高高飞翔”。

诗人诗歌技巧运用的娴熟不能不令人叹服。

二、质朴无华,平淡的优美。在中雨的诗中你看不到艳丽的句子、华丽的词藻。就如夹竹桃的花色艳丽,它却有毒,而茉莉花花色淡雅,它却可以入茶。质朴无华自有他的朴素美、平淡美。

如《失业》中“寻觅 日子与日子的重压间/一条微弱的纬线/飘绵”,平平淡淡的句子,把一个失业者心情的沉重表现得精彩之至,背负着一个又一个日子的重压,被压成了一条线,心中郁闷得象“一双大足/踢在我胸口”,而且这种郁闷还极具传染性,所以被这个失业者“扶着的玫瑰”都被沾上了郁闷而“吐不出的妩媚”。而下面这几句就更是让人喝彩。失业者寻觅饭碗,就如“蟋蟀的触角/把城市和云”搜索了个遍,没有结果而“一起扔进另一个角落”里去了。看来美国若是把我们的这些失业者请去搜寻本·拉登定是会早有结果了。

在诗人的笔下,失业者虽在经济上、生活中是弱者,但他们的精神依然是饱满的。“在钢筋水泥的世界里/我和风同时将爱请出”失业者终于在建筑工地中找到了饭碗,他们是那么地善良和简单,只要填饱了肚子,就充满爱心,风是满天下跑的,“我和风同时将爱请出”,自然“我”的爱也是对满天下的。多么平凡的人,多么高尚的情操,多么高超的诗笔,多么平淡的诗意美。

《写给我的母亲》这首诗中朴素的、平淡的美达到了极至。“昨天还在/聆听你的声音/在电话的另一端/摆放着一盘风景/我听到/清流从叶脉间流向/青云/没有人听得懂我的乡音/布谷把白发编成/长街的灯影/把风弄醒/雾一样/渲染的夜色/把该问和不该问的人/收进一个杯里/被我端起/我知道/杯口/淹没了/又一个黎明/在那里/依稀的射线/‘勾勒’着/依稀灵动的眼睛”。平淡无华的诗句,把一个游子思念母亲之情放进了浓浓的诗意之中,这就是诗的意味。

三、强烈对比,异样的效果。

《春夜读两则新闻偶感》一、《冷》中讲了两个人的死,都是因为冷,因为一场雪。“一个4,/因为被缺乏人性的乞丐老板/扔进了阎罗的门槛/一个四十岁/被报警后被踢皮球,/亲近了四天雪地/被柔情的雪拉进了墓棺”。诗人接下来写:“我不知道/该怎样判断/真的,谁让他们身上没有钱”。这看起来是一句很直白的话,但实际上诗人是在质问:这就是现实的道德观和价值观吗?他们的命就那么不值钱吗?与此形成鲜明对照的是:“我想起这场雪/在同样的地方/在同样的版面/出现的车队上山观雪的壮观”,那些有钱人,乘着轿车,车中开着暖风,带着雅兴去山上观雪。“我想起了/那一天/雪被装进塑料袋/10002000元的叫卖”,这些观雪的人可以一掷千金。读者会想到什么样,不言而喻。

诗人在二、《如果》中写道:“如果换个角度/如果换个角色/他们就不会”,这种假定的答案是肯定的。但这些观雪景之美的人们的内心如何?“阳光下,他们多冠冕/多直接/但是我转身/却看到他们的心在背影里/跳起来”,心在背影里跳动,是在阴暗中啊!

这里的一个“冠冕”和一个“背影”,鲜明的对比 ,还使我想到这样一个事实:一九一几年记不清了,一个叫李宗吾的人写了一本约十万字也就一公分厚的书《厚黑学》,风靡一时,正值民国初年,官员们纷纷购阅。书中告诉人们为官之道只有两个字。一个“厚”字是脸皮厚,如刘备。一个“黑”字是心要黑,如曹操。国民政府一看不好,官员们若都学会了这两个字,那还了得,就把它列为禁书。自然公开不传了,私下怎能不看,我猜蒋中正是独得其要的。但解放后真的绝迹了,因为要为人民服务了,这两个字自是用不得的。但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不知何人从故纸堆中将其翻了出来,因为国家已公开承认是市场经济、商品经济了,大约人们以为是要为金钱服务了,这两个字就大有用场了。这下可不得了啦!在官员们中风靡的程度比当初犹过之而无不及。如今此书不但没被列为禁书,反而发扬光大了,各行各业的《××××厚黑学》到处可以买到,而且已是两三公分厚,四、五十万字,还都冠名为李宗吾著。这李宗吾还真有道行,不知他怎么搞出这么多的孝子贤孙。所以你说那些观雪的人,他们的心怎能不“在背影里跳起来”?

仅举一例,事实上这样的例子他的许多诗中都有。

四、敢闯禁区,语言的突破。这一问题中包括两方面内容,一是关于禁区,二是关于语言的突破,二者又有一定程度的联系。

说到禁区,对于诗歌来说原不应有什么禁区的,但实际上是有的,生活中、现实中几乎到处都有禁区,只要跨了进去,不是倒霉就是惹上麻烦。所以闯禁区是要有胆识的,胆是说你要敢于闯,识是说你要闯得有理,这样人家即使有气也只好三箴其口了,或许还会假惺惺地为你喝一声好。所以广义来说,禁区就是会招惹麻烦的地方。在我看来中雨就是一位勇士,他不但闯了,还连闯了两个,还居然昂首阔步颇为潇洒,令我这胆小之人不得不偷偷地为之叫好。

闯的一个禁区是诗人将执政部门揪进诗中放在了不太光辉的位置。《夜景》中的《胜境》这样写“胜境/我想世纪应该是/那是执政机关前的公园/找一个长凳/赏夜灯 /"要陪吗,/学生,很靓的"”这真是莫大的讽刺,但又是事实,这个社会的毒瘤长得实在不是地方。可这讽刺并不来自诗人,而是来自事实。又如《春夜读两则新闻偶感》中《结果1》:“火山/演绎的只是僵化的一个面/有关部门/有关部门/有关部门/又是落到事后诸葛的陷阱/有关部门什么时候才能够报停”一个四岁,一个四十岁的人就在一场雪中冻死,诗人当然可以质问的。“不知道自己的职责?/傻瓜能够混得这样铁”,一些官员的麻木不仁诗人当然可以责怪的。

诗歌是表达感情的,而吟唱哀怨、嘻笑怒骂都是表达感情的方式 ,照理诗歌不应拒绝任何一种方式,只不过一直有一种误解,认为诗歌是文学中的贵族,即使骂也要骂得高雅些、绅士些。比如*诗中的:“不须放屁”就是骂,而且在尽量避免过于粗俗,换着常人可能是一句“放你妈的狗臭屁!”诗人之大多不愿在诗中骂人,多半是怕坏了自己的名头。

我曾在《顽石的价值》一文中写过这样一段话:“我顺西湖路向北走,因为早,店铺还未开门。路上行人稀少,大多是我这个年龄或比我还年长者。身旁时有溅着水花急驰的车开过,一辆车把水花溅到了一位老大娘身上。她厉声喊了一句:“赶着去投胎啊!”因为用的是纯正的邵阳话,起初我没太明白,当我醒过味来时不竟大笑出声来,没想到骂人还可以骂得这么艺术、这么耐人寻味、这么不失身分而又解恨,心想这大概也是一种民间艺术吧,但不知该归入哪一类。因为笑声太大,老太太不满地看了我一眼,我连忙对她说:“该骂,该骂,骂得好。”骂得好三字是我的真心话,不是称赞她的骂人,而是称赞她骂人的艺术。与她寒喧几句后我加快步伐向西湖桥走去,一边还在回味那高雅的骂艺。”我是想说骂人若能骂出艺术来也是高雅的。

中雨之敢于在诗中跨出骂的这一步,也是他的诗歌修为达到一定高度的表现。如在《装修工人》中写:“你的心/就是被你那不知道所以的眼光/乱操/幸好/你有钱“挡道”/没有人看出/你的心是狗是猫”。表达了装修工人对那反反复复折腾他们的顾主的不满。又在《读李学生事迹有感》中:“我的敬意是献给另一群人的/是他们/能够穿透红云/勇敢地对着‘富佬’‘富姐’们的/一抛千金/说了声:‘操,这个世界’”。这里的“另一群人”是打工仔,因打工仔被歧视而做出的应有的回答。何况“操”这个字除了这里的读音不太好听外,字面上看它可是“情操”一词中的一半呀,够文雅了;还何况这也是一种国骂,地球人都知道。

而昨天中雨刚在《单翼诗源部落》上新发表的一首诗《我们不再阳萎》就更是骂得淋漓尽致。诗的前言是这么几句话:“今天,在温州中山公园,反对日本加入联合国常任理事国万人签名活动中,我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感觉已经不再是一个简单的过程/写这首诗歌的时候,我才真正体会到垃圾诗歌有时候也是一种愤慨./如果有人愿意把它看成是垃圾诗,就让它成为垃圾的盖吧!”这首诗的语句我不在这儿例举是想留一点神秘感,大家可以到《单翼诗源部落》去找。反正骂得男同胞看了喊:“痛快!”女同胞看了在汗颜之余也会觉得痛快。想想日本人的行为,小犬的频频参拜靖国鬼社,军国主义鬼火的复燃,“918”日本人在珠海对国人的肆无忌惮的侮辱……难道他们不该骂么,诗人是最激昂的群体,在我们这个群体中能有人出来骂一骂,难道不是一件快事么?

中雨在诗歌语言的探索和突破上有独到之处。在许多诗中都可以找到例证。

但在他的《春之思》中表现得最为突出。如;“我的手杖/在云层中轰响/地球开始了期望/你说/我嚣不嚣张”,诗人是够嚣张了,他居然敢用手杖在云层中制造雷鸣,太出格了吧。而诗歌的语言又恰恰贵在出格,贵在突破,诗人的这种出格正是他在诗歌语言探索中的突破。令人感觉到一种新意。再如“兵马俑/把时间编成一条清晰的虹/我找到秦王/才知道/你原来住在/阿房”,把兵马俑比喻为连接现代与秦始皇的时间的彩虹,妙。你能不说这是一种意味和兴味的美吗?还如“扫不了的路/把海掉了个头/我看见/那个山峰上有一条舟/在奔走”,这真是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你可以解释为山峰在水中的倒影处正好有条船,你可以解释为那是海市蜃楼,你还可以解释为现实扭曲了人们的心理和视角,都说得通。

另外的一些诗中还可以找出许多来,在此不多例举了,总之诗人 在这方面的确有所突破,并希望取得更辉煌的成果。

不过请诗友千万不要误会,我的此文毫无鼓动大家骂人之意。我是从来不骂的,也许是因与从小在大学教授和讲师堆中长大有关。同时我还劝中雨,要研究一下骂的艺术,向我前面提到过的那位老太太学学。当你的诗歌艺术达到更高境界时也许你就不会象现在这样骂了。我国一个现代诗人刘征,是专擅讽刺诗的,说白了就是专门骂人的,骂得非常之艺术。他的讽刺诗让人看了无不拍手称快。但就你的特点和风格来说都不适合往这方面发展。还是沿我说的另外的优势和长处发展的好。我的看法不一定对,仅供参考。

评说之中必有不对或不当之处,请诗友们多批评。

 

 

2005/4/3 龚立人写于九紫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