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培训价格表:俗世中的庄严华刹 上海静安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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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世中的庄严华刹


南方周末    2002-10-10 10:10:27

庄严稳重的广济寺门  摄影小黑

伫立在传统和现代间的静安寺

  丛林,在这里是一个专有名词,意指寺庙。丛林制度,即是中国寺庙的生存法则。
  按照佛教经典的解释,“丛林”是个比喻词。《大智度论》说:僧众居住于一处,犹如树木聚集于丛林。《禅林宝训音译》说:“丛林”二字系取其草木不乱生长之意,表示其中有规矩法度。
  单从字面上理解,寺庙——或者说“丛林”,往往带有着几分诗情画意,比如有名的“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月明星稀,古树森森,一个瘦瘦的和尚宽袍广袖,漫步于山中……在由中国传统文学培养起来的大众文化心理中,寺庙和山和散漫和意境和个人生活总是联系在一起。然而,作为制度的“丛林”和作为寺庙代名词的“丛林”,从根本上说,却是以“规矩”对抗诗意,以集体生活代替个人意志。
  中国的佛教里有一句俗语:“马祖建丛林,百丈立清规。”马祖和百丈是佛教史上两个有名的唐朝和尚,师徒俩。在他们之前,和尚们一般居住在山里,散兵游勇,以乞讨为生(和尚的正规说法叫“比丘”,在梵语里是“乞食者”的意思),从而和中国传统的“农耕社会”发生意识形态上的冲突,不受士大夫们的欢迎。马祖道一和百丈怀海建立了适合中国国情的“丛林制度”,出家人集体从事农耕,过集体生活。由于耕作需要平整的土地,农产品需要拿到市场上交换,寺庙与和尚,日渐走出深山老林,在城市边缘或者城市中发展起来。
  
  俗世中的庄严华刹
  都市·丛林

  □李海鹏
  

  寺门口有家香火小店在播放诵经录音,声调平缓,似乎真有普世大义。一个僧人站在那儿,向他打听住持的法号,他却只是摇头。汽车正在秋天的阜成门内大街上扬起细细的灰尘。朱红的寺门外的连排槐树下,一个长发的大学生抱着吉他弹唱着,两个女孩子关切地蹲在他身边,露出小心的表情。歌声在诵经声中清澈地穿透:就算你留恋开放在水中娇艳的水仙,别忘了寂寞的山谷的角落里野百合也有春天。这街边香火店、发廊、川菜馆,汽车的喧响,俗世的歌声,就是9月末北京广济寺外的大千世界的景象。在寺门里,好像受控于不由自主的心理隐喻,你会觉得这一切生活的场景都变得遥远了。

  朱门隔了两个世界,更收藏了历史。1919年,梁漱溟在《究元决疑论》中评议古今中外诸子百家,独推崇佛法,打击对手说:此土凡夫熊升恒……愚昧无知。熊升恒即熊十力,曾指斥佛家,说佛家谈空,使人流荡失守。见到梁文后,熊写明信片说,骂我的话不错,希望有机会晤面仔细谈谈。暑假中熊十力到京,二人详谈,争论佛教,就在这寺门后面的重重院落之中。“因为这是幽静的下榻所在,更是领略佛法的胜地”。

  寺门上原是吴佩孚的题名:广济寺。这座以律宗闻名的城中寺院,由宋代的平常寺庙发展到明清时代的著名佛教场所,始终有着开阔的文化,至今仍以“谨严的法度”,容纳着广阔的市井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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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济寺与文殊院一样,都是寺庙常用名称之一,不惟一处独有。在魏公村一带做电料生意的温州人赵吉平就曾先后到过三座广济寺:锦州的、北京的和五台山的。他35岁,身材不高,总是面带微笑。自从1992年来京,他就常到各地的寺庙去看看,最初是贪恋风景,去北京周边的多一些,尤其是云居寺、潭柘寺,后来就对佛学产生了兴趣。1995年他第一次到广济寺,看了律宗法坛,就再也离不开了。

  一个自称“灰灰”的女孩与广济寺的缘分显然没有这么深,但她经历过一个奇妙的时刻。“那天我上广济寺了,有一件挺好玩的事儿。”

  寺门口写着四个梵文,她想知道是什么意思,就进寺询问。问一急走的小和尚,小和尚说,阿弥陀佛。她不解,进了禅房问一位老僧,老僧说,奥妙奥妙。“灰灰”更是百思不得其解,出寺再看,把自己乐得够呛。原来,寺门口早有四个汉语大字“阿弥陀佛”,小和尚已经告诉了她,而老和尚却故意说是奥妙。她说,“我在那一刻顿悟。”

  “顿悟”一类用语在广济寺里说出会显得格外轻灵。它远远不是灵隐一类以“灵”闻名的“性灵小筑”,而是庄严华刹,从1953年起中国佛教协会就设址于此。

  赵吉平第一次到广济寺,就感叹它的阔大,“不是一般庙宇能有的气派”。本来他只是个佛教“爱好者”,因为受蔡志忠漫画影响,看过一本《六祖坛经》,对其中一些智慧和聪明感兴趣。但是在北京广济寺的大雄宝殿,他一下子发现,自己过去那种轻松活泼的认识似乎是太肤浅了。让他吃惊的是在宝殿里“三世佛”像上体现出的威严、平静和智慧的奇妙结合。“三世佛”从东至西排列,依次为过去世的迦叶佛、现在世的释迦牟尼佛和未来世的弥勒佛。“可能是南方人散漫惯了,”赵吉平说,“一看到那表情风度我立刻就呆住了。”

  受到震慑并不是他的全部感受,他说最准确的概括,应该是“慈宁”。当时他正和一个同乡合伙经营小家电,彼此之间有些矛盾,从广济寺出去后他直接去找同乡,喝酒时劝同乡也去看看。同乡说的一句话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你掏打的钱?”这句话把他彻底推向了广济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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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一般香客和游客来说,广济寺分为三个部分。前面的大片区域是可以随意走动的,属于“自由经济区”,参观、进香、布施、还愿,都在这里,这些活动是寺院的财源。后面分为两个部分,一般不允许游客进入,一是佛教协会的办公地,二是僧人的起居场所。中间夹以过渡带,客僧的房间和斋房排列在两旁。

  分布在35亩的面积上的辉煌的建筑分散了人们的注意力,中轴线上依次分布的山门殿、弥勒殿、大雄宝殿、圆通殿和多宝殿使之看上去更像是一片纯粹而无意义的古代建筑群。直到“走菩提路”的角门出现之前,你不会觉得这真正是一个研习佛法的庙宇。而在晚上7点半再次来访,你会发现白日里香火鼎盛、不时有人为求“开光”而拿出大量钞票的世俗气息尽皆散去。寺院空场上不时有身穿棉布袈裟、头茬微青的僧侣悄悄走过,槐树下的电灯照出他们的影子。跟电影里看到的场景一样,有僧人在提水。半掩的僧房里除了电灯之外没有任何现代生活的痕迹,佛教典籍从桌边堆到床边。在一个小的院落里,有五个僧人和两个俗人在谈话。确切地说,是四个僧人和两个俗人在听另外一个僧人讲法,在远处施工造成的嘈杂声里,他的声音非常清晰,可以辨认出佛经中那些梵文音译的声调。

  那个站在灯影下听法的清瘦小和尚19岁,是作为佛学院的一名学生来到这里的。面对比他年长的笔者,慧明带有年轻人常见的那种羞涩,语速很慢,但毫不掩饰对那位讲法者的崇拜。他说自己很幸福——他用了“幸福”一词,因为“我到这里来就跟别的学生考上了北大一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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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负责“客堂”的能真很沉稳,最初他便在电话中建议记者去采访佛教协会,毕竟广济寺是佛教协会的驻地,也系其直属。目前广济寺还没有住持,偌大的庙堂依旧井然有序。僧人们保持着与外界的分寸,面对记者的采访要求,大多数都表现得友善而得体。

  赵吉平在9月末的这天上午是去进香的,没什么祈福之类的目的,就是进香,也在院子里活动活动。天气很热,人很多,门口香火店里录音诵经的声音似乎成了一个信号,人们都循声往来。紧临寺门的空场里弥漫着浓郁的香火味道。僧人应对香客显得很熟练,一个身材修长的中年和尚始终站在门口靠里一点儿的角落里,不时有人进来,看见他下意识地行礼。“灰灰”是下午3点钟来的,穿着POLO衬衫,在以中老年人为主的人群中很显眼,这是她24年的生活里第二次到广济寺来,和朋友约好在对面饭店吃饭,来早了。

  晚上的广济寺沉静下来,重新回归为我们平常理解的寺庙。那唱歌男孩和他的两个伙伴是7点钟到的,很晚还没走。8点钟,在西配殿一侧的几棵树下,一个民工模样的青年悄然独立,问他来做什么,他不屑地甩甩手,指着纹丝不动的夜晚空气说,“来听听风。”

    密宗———上海静安寺
    给安放信仰的地方一个回眸

  沪上车马不息的南京西路,有多少人会留意近在眼前的静安寺呢?

  在我到来之前,想象中的景象应该是落寞的。在我经过这座庙宇的数不清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超过一分钟的感官体验。地铁2号线静安寺站的出口就在它的身边,间隔10分钟左右,就会有一次汹涌的人流从地下钻出,他们当中的大多数和我一样,一串到地面,就直奔各自的主题,这是一个奔跑着的城市,有谁会在日落以前给安放信仰的地方一个回眸呢?

  高高的山门就这么临街开着,尘世的喧嚣和佛堂里的经文近在咫尺。西方是佛家所说的极乐世界吧?那么,位于整个南京路的最西端的这个以静安为名的地界是因为静安寺闻名,还是静安寺因为身处城市的腹地而陡增了人气?庙宇和市井,在皈依佛门的比丘和凡夫俗子的眼里,谁又是阐释极乐世界的直接符号?

  恐怕没有人能够想象得出,静安寺门前这条宽阔的马路,在800年前还是一条安静地流淌着的大河。在那以前,静安寺一直是傍水而居的。

  东吴赤乌十年,即公元247年,地理学家说,那时的上海还是沙洲和芦苇丛生的滩涂,是谁在今天苏州河的边上建造了一座叫做“沪渎重元寺”的庙宇?水性温而且凉,想来那位僧人是个性情如水的人。直到近千年以后的南宋,当时还叫做吴淞江的苏州河水性越来越大,波涛冲击北岸的地基,住持忧心忡忡,嘉定九年,遂率众僧将庙宇迁至如今的地方,静安寺此后在这里扎根。

  新建的静安寺依旧在水一方,今天的南京西路,那时叫做芦浦沸井浜,便是800年前流淌的那条大河。直到民国,这条河被人填平,才有了今天的路。然后人多了起来,车也多了起来。

  1932年,在静安寺的对面,曾经在沪上盛极一时的“百乐门”在静安寺的对面开张了。纸醉金迷的歌舞声中,有情人们在舞池中幽会,三层楼高的霓虹灯彻夜闪烁,映照在灯光中的静安寺依旧无声。

  这真是一个极其耐人寻味的隐喻。从荒无人烟到大河汤汤,从车马渐近到灯红酒绿,任何不可思议的改变都可能发生,不变的只有经文,和庙宇中不断的香火。

  直到今天,静安寺门前的百乐门时代依然是对静安寺这个地方曾经有过的繁华的一个最普遍的回忆。从那以后,静安寺的香火有过一段长时间的黯淡。庙宇的飞檐上长满了野草,香火的兴衰多少也能折射出一个时代的背影。静安寺在历史上曾多次毁于战火,或因战火而颓败,元代诗僧曾将寺中的“赤乌碑、陈朝桧、虾子潭、讲经台、沪渎垒、涌泉亭、芦子渡、绿云洞”题为静安八景,至清朝时八景便已不复存在。

  不能不提到一个人,1953年,持松法师在寺内高立真言宗(密宗)坛场,静安寺遂成为密教道场。真言宗即密宗,它的许多佛像法器与一般的佛都不一样。唐玄宗开元年间,善无畏、金刚智、不空等人,将印度的密教传入汉地,形成密宗。公元804年,日本僧人来唐学习密宗教义,回国后空海在平安东寺传多刚界密法,称“东密”。而我国的密宗法脉却在唐末五代社会动乱中几近断绝了。后持松法师3次东渡日本,得“东密”及“台密”真法心传,遂于静安寺内建立真言宗坛场。

  佛家讲轮回,平常人听来常常将之理解为生与死的周而复始,但若是将一座庙宇也看做是一个有生命的存在,静安寺已经完成了多少个轮回呢?

  沿山门拾阶而上,大雄宝殿门前的香火生起的青烟远远便能望见。

  我先前所谓落寞的想象也就被不攻自破了。我们毕竟还是与这座千年古刹隔着一道山门的凡人,看不透历史其实是一个无声的河流,有形的河流可以被填平,但心中的河流却永远地奔流不息。

  在这个安放心灵的地方,行路的人无论走到哪里,总有一天会想起自己身归何处。

  有人手持香烛,在佛像下顶礼膜拜。公元2002年9月26日的下午,静安寺里阳光普照。庙堂正在被重修,隐隐已经能看到一个更加金碧辉煌的轮廓。

    禅宗——广州光孝寺
    从田园诗意到都市规矩

  光孝寺之名在中国众多的著名寺庙中,最有诗意和名闻遐迩的要数杭州灵隐寺,不仅名字有诗意,而且居于西湖边,更加引人向往。灵隐寺是由官方颁布的“五山十寺”中的一个,是中国寺庙的代表和样板。和灵隐寺相比,光孝寺这个名字就没那么雅致。按照规则,中国的寺庙名称,要由政府颁布认同,以儒家思想为施政基础的封建政府,自然会选择“忠孝仁义”这样的名字。其实,佛教在传入之初,最受诟病的恰恰是它和中国传统的“孝道”相抵触。以孝为名是佛教与中土文化相融合的另一表现。

  禅宗与一种话语方式广州人有个说法,“未有羊城,先有光孝。”光孝寺在佛教史上的地位,得自于广州的位置。汉唐时期,南亚次大陆的和尚们,搭乘从事丝绸和茶叶贸易的商船,在广州登岸,开始中国的“传教”之旅。《光孝寺志》记载的三位开山祖师———昙摩耶舍、求那跋陀那、智药三藏就都是外国和尚。而禅宗的祖师达摩也是在梁武帝年间从海上来到广州,先住光孝寺,讲经弘法,后北上金陵(今江苏南京),继而北上止于嵩山少林寺。

  最具传奇色彩的要数光孝寺内的一棵菩提树了。梁天监元年(502年),智药三藏自西印度携来菩提树,种植在戒坛前。《光孝寺志》上说:“智药三藏持菩提树植于王园寺戒坛前,志曰:吾过后一百七十年有肉身菩萨于此树下演上乘,度无量众,复去寻流上至韶州曹溪。”170年后即公元676年,禅宗的六祖慧能法师在光孝寺的菩提树下剃度,并且演绎了中国佛教史上最经典的禅宗对白:风动耶?幡动耶?非风动非幡动,仁者心动。

  禅宗自慧能之后发扬光大,宗派林立,进而成为中国文化中最流行和耳熟能详的一个“话语集中营”。在中国的唐宋之后,关于和尚的故事,几乎全部集中到禅宗身上,诸如“呵佛骂祖”和“酒肉和尚”,全部是禅宗的产物。因而,禅宗也成为中国传统士大夫热衷的事物之一,成为诗歌的主题和诗意的象征。

  然而,吊诡的是,“以规矩对抗诗意”的丛林制度的建立者马祖道一和百丈怀海,就是禅宗南宗的两个著名和尚。看来诗意与规矩的关系恰如革命与建设的关系,南宗在诗意中发动革命后,必须在规矩中发展壮大。

  森林中的丛林如今的光孝寺,前后紧临繁华的东风路和中山路,附近的名胜古迹有六榕寺和中山纪念堂。

  相对于一个城市的整体布局和城市生活的集体氛围来说,寺庙是其中的另类,因为寺庙所代言的生活方式,是世俗生活的对立面。周围密布着钢筋混凝土结构的“钢铁森林”,一堵围墙围起了一个自在的空间。从理论上说,一个“丛林”意味着一个自足的经济实体,自己养活自己。然而,都市中的“丛林”,无地可耕,只有更多地和外界发生世俗的经济联系。

  不管如何,一个城市需要光孝寺这样的建筑和集体生活模式,不仅因为它足以作为城市悠久历史的见证,而且因为,它意味着都市生活的规则铺天盖地———一个生活规则的诞生,不论它的出发点如何,其最终结局,总要走向自身的对立面。达摩从光孝寺北行建立禅宗,慧能在光孝寺第一次阐释禅宗的“心之自由”,而确立“丛林”制度并将制度纳入到整个城市生活体系的,也是禅宗弟子。如今的光孝寺,在世俗生活的广州,尽管有着雕梁画栋的外表和低矮的房舍,似乎与周边的高楼大厦构成了对立,而其实质,不过是“广州森林”中的小建筑,与周边不和谐但是达成了实质的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