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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雪
雷隆隆
 
2011年02月14日08:12  来源:人民网-《人民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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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是多么美妙的物象啊,它是寒冷的标志,也是温暖的信使,更是快乐的童话。我从小就酷爱雪!
我见过许多雪,见过寒流搅天的北方雪,见过轻柔如纱的南国雪,曾见过晶莹剔透的高山雪,也见过浩荡千里的平原雪,还见过乾坤混沌的海涛之上的雪。
雪,我爱它什么呢?我想,与其说爱它一种银装素裹、圣洁至极的美丽外表,不如说更爱这种外表所渲染出的另一种内在的空灵、温润意境。古往今来,为雪作唱者,何止千万,“终南阴岭秀,积雪浮云端”、“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云云,好是好,但将雪的意境,写得精妙绝伦者,可谓凤毛麟角。“画虎容易画骨难”,因为,意境最难写、最难攀。意境,往往是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许多事儿,心感受到了,却莫名与无奈,难以准确地将它倾诉出来,雪,本没有颜色,却偏要写出五颜六色的风致来——雪的意境。正因如此,我不敢写意境,只想吐一点心灵的感觉。
新年初始的第二天,清晨早起,启开窗棂,啊,我居住的这个城市突然下雪了,而且是昨夜积蓄起来的厚厚的雪。“房子白了,树木白了,道路白了,整个世界变了银色的世界……”我又一次默诵40多年前小学课本里那段既浅显如话而又直接的文字,体量那初识雪的异样感觉。我爱的就是这个悄然而至的雪,我毫无准备,它无声无息地来了。南方的雪,总是那样的温柔、细软而又轻盈。一片片不大不小的雪花儿,仍在空中翩翩起舞,上下地飘着、飞着、旋着……
有了雪,城市的空气格外清新。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平时有些污浊的地方,也被雪遮盖了,虽然是暂时的,但感觉真好。难得的好心情,与妻不谋而合,到南郊公园踏雪去!
公园里,水硬山瘦,雕栏玉砌,弯弯曲曲的小桥,铺满了积雪,桥下的流水结了一层层亮如蝉翼的薄冰。溪边一尊尊顽石被积雪冷瑟地包裹着,萧萧落木下的几簇茶花,在霜欺雪压之下,开得愈发红艳,显得更加可爱。园内,风恬林静,几无游人,仿佛这片天地为我们单独所开。我与妻异常地兴奋,在南方城市难得有这么好的雪。妻近日劳累,脸上还挂着倦容。我想,这雪,应该算作一个里程,这里是一个被凝固了的人生驿站,需要静下心里来,小憩一阵,待雪融化了,流水解动了,再开始涌向下一站的风火劳碌。
愈是寒冷,愈是感到它温暖,正是这个雪的意境,再现了当年许多的柔情与美意。妻依偎在我身边那一刻,我是多么温暖,多么感动啊,尽管当时寒风彻骨!我们带着小娜这个不是女儿的女儿,她像一头初涉世的小鹿,欢快地蹦跳在我们的前方。我与妻子也变成了小孩子,轮流躺在大雪地里打起滚来,把雪捧在手上,抹在脸上,撒向空中,照相机留下一张张滑稽逗笑的照片。
妻心情好,我更好,难得妻这样地开心,而且是发自内心的、自由的、会心快乐的笑。妻这许多年很累,工作压力大,每天总是装着心事,她把工作看得太重。尽管下班时也会有笑,可那是工作负荷下的笑,是一种烦恼的笑。麾下有几十号人要生存、要发展,不进则退。日子好了些,许多人会来要求关心照顾,挠心的事一个接一个,又要一个个去斡旋应酬!
只有在雪中,仿佛年轻了许多,仿佛又回归到了原始的心地,像雪那样的洁白,像冰凌那样透明。那日,妻着一身粉红色棉外套,系一条枣红色的围巾,在雪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静雅、端庄、美丽。她的眼睛又放射出青春少女时迷人的光泽。别动,就这样,非常的好!
我们回家,照片清理出来了。我把它制作成相册,立在桌面上,不时去反复回忆那美好的时刻。时间流动得多快,刚刚过去的一秒钟,就毫不留情地成为了历史,化为了记忆。南郊踏雪,是意境,是留恋,是温暖,也是伤感,我在大彻大悟。爱妻,人生不易,珍惜时光,保重自己,咱们一道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