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吻在上ova无修在线:.甘露

甘露

中篇科幻小说 

龚立人/文

（一）

十月六日上午，后土集团生物工程研究所会议室。

椭圆型的会议桌旁坐着八个人。大家都溶入一种浓烈的兴奋和胜利的喜悦气氛之中。

发言的是一位三十一、二岁的年轻人。他就是甘露工程的项目主持人博士后仲悦。他左面是助手林森博士，一位二十五、六岁的小伙子；右面是他的学生博士研究生夏芳，一位二十三、四岁的漂亮姑娘。

仲悦说：“总裁们知道。伊蚊Y13型的甘露虽然比Y12型增加了很多，但用于治疗还是远远不够。我们在反复研究和用电脑多次测算的基础上又进行了DNA手术，形成的Y14型出现了可喜的进展。Y14产生的甘露可以无限分裂再生。所以只要一只伊蚊Y14就足可以治好病情十分严重的心脑血管病人，但同时一个负作用也将在人体血液中遗留下来；甘露将在病人血液中无限制地分裂下去，以至最后当病人原来的血液、血管病痊愈后，不出三年时间，就会患一种新型的类似血癌的病，而且目前无法医治。其实，当时在改进Y13的方案中，我们也感到除进行DNA手术之外，还应在外部条件上进行某种处理，但没有切实可行的方案和办法。整个事态发生戏剧性的变化，完全靠了三个月前的那个球型闪电。”

坐在仲悦对面的一个年近五十岁的透着一脸睿智和精明的人就是后土集团的总裁方哲，这时风趣地接过话头：“噢，真的有神灵佑助，看来你当初以观世音菩萨手中净瓶的甘露水来命名这种物质太对了。我原以为那个球型闪电袭击之后，你的研究要推迟三至四年，没想到反而提前了两年时间。”他想起三个月前看过仲悦实验室被雷击录像的情景：

七月四日上午，海滨城市D市被阴云笼罩，气象台预报有雷雨，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到十点钟时，天色黑得仿佛夜晚，狂风大作，街道上绝无行人，偶尔驶过的车辆都开着大灯；一幢幢楼房的窗口都透着明亮的灯光。一个闪电长长地撕裂了整个天空，紧接着是一声乍雷，仿佛震得楼房都在摇曳，滂沱大雨随雷而至；天空中雷声隆隆，一个接一个此起彼伏。突然，一个闪电的末稍甩出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极亮火球，这个球型闪电竟然穿过仲悦实验室的窗户滚进了Y14那20平米的玻璃培育室内，一声巨响，电弧光没有了，球型闪电消失了。Y14培育室内充满了极浓的白烟或白雾。仲悦、林森、夏芳被这突然闯进来的球型闪电惊呆了。还未等他们回过神来就被那一声巨响震昏。

大约十分钟后，离得稍远的林森先醒过来，他站起来活动一下觉得没什么大事，只是耳中还存留着隆隆的声音。他过去把仲悦和夏芳摇醒。彼此大声喊话，可谁都听不见。仲悦用笔在纸上写出指令：“分头检查实验室的破坏程度。”

林森去察看整座楼房和全部电器设备；夏芳检查全部电脑；仲悦检查实验室内Y1~Y13的状况。最后三人一起检查Y14。

很快三人汇齐，由于电器和电脑的电路上都有保护装置，所以除直接连在Y14培育室的电器、电脑外均无损坏，Y1~Y13的情况也都正常。仲悦长长地舒了口气，心想还好。他们另外搬来设备，给Y14室换气，很快Y14室中的烟雾没有了。只见地上池中落了约3厘米厚烧焦的Y14的尸体，池中的水已经汽化，在一层Y14的尸体下是厚厚一层烧干的幼虫的炭粒。仲悦和他的助手们神情沮丧。

当时的录像到此结束。仲悦当时报告，与Y14室相连的所有设备全部损坏，直接的损失几十万元。如果加上死去的Y14，那损失就无法估算。

想到这里方哲说：“我有些不明白。”

仲悦笑了笑说：“当时我们留了一手。”并向夏芳示意。

夏芳拿着一张光盘走到会议室一头，一会大屏幕上出现下面的情景：

仲悦三人在Y14室前呆站了良久。突然夏芳拉开Y14的密封门，还未等仲悦阻止，她已经进去了，脚踩下去就如踩地黑雪上，留下一个个三厘米深的清晰的脚印，她从水池旁那株烧枯的小树上折下一根约50厘米长的树枝，在地上进行地毯式搜索，约半小时过去。突然在一个角落里，在厚厚的Y14尸体下，发现有一些奄奄一息的Y14，她惊喜地喊道：“老师，快看，还有活的！”于是他们三人开始在死的Y14下面仔细寻找，只是在夏芳发现活Y14那个角的对角也发现了一些，一共54只，7只雄的47只雌的。他们小心地把找到的Y14放进一个小的培育箱。

录像到此又结束了。

这时坐在方哲左边的一个与仲悦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后土集团的副总裁兼生物工程研究所所长的章士伦打破会场的安静说话：“看来那个球型闪电就是你对Y13改造所需要的外部条件，是对你的方案的补充。”

“是这样的。”仲悦接着说：“通过我们精心救护，那54只Y14全部活了过来，而且繁殖能力极强。我们重建了Y14室，把救活及新繁殖的出来的Y14又移了进去。两个多月前，我们用这批Y14进行实验，结果令我们惊喜得简直不敢相信。通过实验，我们发现只要一只Y14所分泌的‘甘露’，就可以在四个小时之内在人体的血液中，分裂再生达到最理想、最佳的浓度，而且会永远维持这个浓度。这就是说，只要一只Y14就可以令一位患心脑血管疾病、患高血压病、患各类血管硬化疾病的人，终生痊愈。因为是在Y14基础上发生突变的，我们就把这批伊蚊命名为Y15。近两个月来，我们对动物和模拟人体进行了3000次的实验，每次实验的结果都证实这一点。我们想再用一个半月时间，再实验7000次，就可以进行人体实验了。”

“太好了！只要通过人体实验，后土集团的‘甘露’就可以面世了。”方哲兴奋得有些激动。

“仲悦，恭喜你。这真是因祸得福。不过给人治病总不能用蚊子去咬人吧。这方面的研究，再上人体实验，工作量还是不小呀，时间可能会长一点。”说到这里，这位副总裁安石思考着：“再有一年的时间够了吧？”

仲悦想了想：“一年时间足够了。”

此时集团保安部部长关海说：“仲博士，年初一篇关于Y14的报道带来了不小的麻烦，来人来信求药的太多了。一段时间你也在躲避高薪聘你和出资收买你的人。有的集团和组织还不择手段。三个月前的一篇报道《一个闪电令‘甘露’毁于一旦》发表后到是清静了。希望你们继续严格保密，抓住这难得的清静，加紧研究。”

“不错，那个球型闪电之后，我们三个人整天神情沮丧，加上报道说这项工程至少要倒退四、五年时间，我们到真是清静下来了。两个多月前，当我们有了惊人的发现，在实验室欣喜若狂时，我们仍然在公众面前装出沮丧的样子，我们叫这为‘内喜外忧’。所以这一段时间我们对老总们都没说真话。”

方哲笑着说：“哈哈，原来你也会骗人，难怪几次在电话中你都说进展不太。你今天给我们这个惊喜还真不小。骗得好，骗得好！”

这时一个小姐走进会议室，把一个纸条交给坐在关海旁的总裁秘书王媚。王媚看了一眼让那位小姐把纸条交给总裁。方哲看过，怒形于色，眉头紧锁：“真是岂有此理！关海，半年前那篇报道还没查清原因，这次的风怎么又走得这么快？诸位，现在有几十位记者在接待室等着采访。他们的理由是听说甘露工程喜获重大突破。你刚才还说让他们利用清静加紧研究，这下可热闹了。”

大家面面相觑，谁也没说什么，沉默了一会之后，总裁方哲说：“这样吧，仲悦，你们三人继续全力投入研究，有什么需要，资金、物资，以及一切外部事物都由章士伦另外组织班子保证。仲悦你随时用热线与我联系。关海要进一步做好保安和保密工作。散会后你与仲悦留一下。现在来说说这帮记者的事，这些人得罪不起，既然他们已经得到了风声，就没有必要瞒他们了。现在快中午12点了，王媚，你去通知他们下午3点在咱们集团会议厅举行记者招待会。下午章士伦、仲悦、关海参加，林森、夏芳也出席，让人们看看我们集团年轻的研究人员。仲悦主讲，讲得既要有度，又要让记者们满意。这次记者招待会也必将对集团的其他产品的销售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最后一件事，今晚六点半，我做东在琼楼酒家宴请我们的功臣，在座的全都参加。”

（二）

方哲还真有预见性，集团那能容纳800多人的会议厅在下午两点半时就挤满了人，当然不全是记者。全市各新闻媒体全都派了记者出席招待会，许多生物工程研究单位、大学、药厂、药业公司都派了人参加，驻本市和来本市的中、外记者全都来了。甚至有几十位中午乘飞机、高速火车或开车从外地赶来的记者。

集团公关部经理李华奉方哲之命，一面指挥集团的服务小姐热情地招待各界的朋友；一面耐心地向大家解释会议定在三点钟，到时仲博士一定会来。

差两分钟三点仲悦一行出现在会议厅。会议厅立即掀起了一阵兴奋、喧腾、热烈的浪潮，闪光灯不停地闪烁。当李华把仲悦一行人一一向记者介绍完之后，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章士伦致完开场白后由仲悦解答记者的提问。

记者：“仲博士，请您用通俗的话，简要地对我们说明一下您正在研究的项目好吗？”

仲悦：“大家知道人到四十多岁之后，就开始出现动脉硬化。所谓动脉硬化就是动脉血管失去弹性，失去弹性的原因又是因为血液中的一些物质附着和沉淀在血管壁上；动脉硬化引发高血压、心脏病、脑血管病等多种疾病。那些物质除了可能附着和沉淀在血管壁上外，还可以引起血液的粘度和血脂增高方面的病变，引发各类血管的栓塞等等。我们进行的项目的终极目的，就是使人体的血液中的那物质稀释掉，永远也不会附着和沉淀在血管壁上，又不会引起血液的粘度、血脂增高；从而使一个老年即使因其它疾病垂危的人，他的血管仍像二十岁的人一样有弹性，他的血液仍像二十岁人一样流畅，也就说可以使一个人终生不得上述那些方面的疾病。”

记者：“您的这个目标真称得上是人类的福音啊，也是当今人类百分之三十以上的人所翘首企盼的。您是怎样把这样一个伟大目标和蚊子联系上的呢？”

仲悦说：“这正是辩证法的一个规律，世界上万物都是有联系的，一个微小的钥匙可以开启圣殿的大门。大家都被蚊子咬过，身上起过包，奇痒无比。其原因是蚊子在咬人时，为了保障它能顺畅地吸血，在它吸血前，先向人体内注入一种它分泌的液体。是这种物质使被它咬的地方周围的血液不会凝固而保持一种正适合它吸吮的粘稠度。这种物质又在它咬完人后造成人体的不适，令皮肤红肿和痛痒。那么，我们能否去掉这种物质使人体不适的作用，而把那防止血液凝固的功用通过人类的科技手段，改造成符合我刚才讲到的终极目标的物质，这就是我们的项目，以及其与蚊子的关系。”

记者：“这么说您选择的这条路真是艰难无比的了。”

仲悦：“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以求索。”

记者：“那么您都闯过了哪些难关？运用了些什么技术？”

仲悦：“关于技术，我只能告诉大家，是分子生物学或说生物工程技术。至于难关实在太多了，很难在几个小时内说清。这么说吧，第一步，我们要选用一种不传染疾病的蚊子，把那些物质分离出来；第二步，要分析这种物质哪方面有用，哪方面有害，或者说这物质的哪些成分有用，哪些成分有害；第三步，要萃取出纯正的有用物质；第四步，要使这种物质的量达到可以治病的量；第五步，就是用我们的技术手段保证这些物质永远适合人体；第六步，就是最简单的最后一步，也是一般药物都有的，通过人体实验证实确无毒副作用。这前面五步都是非常艰难的。”

记者：“请问，目前你的项目已经达到哪一步了？”

仲悦：“只差第六步没有进行了。”

大厅中突然爆发了一阵长时间的热烈的掌声。

记者：“请问仲博士，您为什么把项目命名为‘甘露工程’？这甘露是否取观音菩萨手中净瓶中的甘露之意？”

仲悦看着这位记者，意味深长的微笑了。大厅中立即显得格外宁静，仿佛出现了佛堂中虔诚的香客静心祈祷的那种肃穆氛围。他沉默了一会说：“你猜得不错。古代先人留下的美妙的神话中，寄托着人们许多美好和善良的期望，只要正确理解，便会给凡世间的人们以创造美好事物的动力。五年前的农历二月十九日，我到浙江普陀县舟山群岛的一个小岛，普陀洛迦山去瞻仰观音菩萨的道场，那天据说正好是观音菩萨的诞辰，香火鼎盛，各地信徒纷纷赶来，朝圣者人头躜动，热闹非凡。观音菩萨那大慈大悲、救苦救难、普济众生的精神感动了我，使我决心用自己的学识为人类做点什么。所以四年前的农历二月十九日，我的项目正式开始工作，并命名为‘甘露工程’。”

记者：“三个月前一篇关于您的项目毁于闪电的报道说Y14室被毁灭，这Y14是什么意思？”

仲悦：“我们选用的研究对象是我国常见的伊蚊类中不传染疾病而又十凶悍的一种，当我们运用生物工程技术，令其生理和习性发生一次突变时，我们就用Y后面加一个阿拉伯数字表示。Y14，说明是发生过14次突变后的一个种类。”

记者：“我刚才在赶往会场的途中，听市民议论说，一个闪电为甘露工程敲开了成功的大门，说闪电是观音菩萨特意派雷公送来的。难道真的和闪电有什么关系吗？”

仲悦迅速和关海交换了一下眼神说：“我说过神话中寄托着人们善良的愿望，而民间传说又是神话的原料和土壤。你在途中听到的既是民间传说又是现代神话。大家知道生物在进化过程中，几乎绝大部分的变异都不是有人对它的DNA做了手脚，其中有相当一部分变异是由于外部环境发生了严重、严峻而又严格的突变，而诱发了生物的突变。只有掌握了分子生物学诀窍的现代人才可能通过DNA来令生物发生突变。当我们的项目进行到Y13时，已经接近成功。我们要运用生物工程技术把Y13改造成Y14时，曾意识到还差些外部条件变化的促成。我想到过用高压电弧的刺激，但电压多高，是几百万千瓦还是几千万，多大的压力、多高的温度、多强的磁场、多远的距离、多大的范围、多长的时间等等都是一个未知数。这些问题要解决，我们确实还要投入大量的资金、时间和人力，经过成千上万次的实验。也许真是观音菩萨看我虔诚帮了一把。但是如果没有Y1~Y14的过程，一万个闪电也是无济于事的。”

记者招待会使后土集团的名声大振。当天晚上所有的新闻媒体上都有关于后土集团和甘露工程的报道。

十月七日早上七点十分，林森和夏芳照例在两人的公寓门口见面，这已是四年来，他们共同养成的的习惯，步行上班，以取代体能的锻炼，也是从仲悦那学来的。他俩与舒仲悦同住一个楼层，仲悦住那个大单元，他俩各住一个小单元。仲悦每天七点半之前就到了实验室，虽然是八点开始工作，但他习惯于早来一点，考虑一下一天的工作。林森和夏芳一边步行，一边议论着昨天晚上总裁请客吃饭后的娱乐活动。的确，四年来，他们紧张得没有好好玩过，昨天晚上真过瘾，所以玩到凌晨两点才回到公寓。夏芳说：“仲老师昨晚真潇洒。没想到他的歌唱得那么好，舞跳得那么棒。”

“那你还不赶快嫁给他，小心明儿有人把他从你手里夺走。”

“讨厌，我不理你啦。”说着夏芳捶了林森一下，但露出甜甜的幸福的笑容。夏芳心想，林森说得对，是要找个机会表白自己的心意，但她又有一种忧虑，她似乎觉得仲悦的情感之门是关闭的。自己爱他有多深，连林森早在两年前就看出来了，凭他那么聪明，那么敏感的人能没有感觉到吗？尽管他对自己也很好，可那种关怀和呵护仿佛都是对一个心爱的小妹妹的感情，而不是对情人的爱。夏芳决定最近一定要向仲悦明白表达自己的爱，表白要嫁给他，现代的女孩子主动一点是很正常的事。

七点五十分，他们已了实验室基地的大门，林森把拇指按在电子识纹器上，大门打开了。他们走进了实验楼，当他们在一楼，打开主实验室的第三道大门时，两人都惊呆了，发现在他们前方两米的地上躺着一个男人。夏芳吓得不敢动，林森过去摸了一下脉，又在鼻子下试了一下呼吸，又翻开眼皮观看了一下瞳孔，站起来说：“死了。”便走去接通关海的电话：“关部长，我是林森，主实验室的地上躺着一具男尸。”

电话中：“仲悦在吗？他知道了吗/”

“我们还没有见到他，我们马上去告诉他。是，我们会保护好现场的。”

林森拉着夏芳关好三道门退出主实验室，两人在楼内找仲悦，但楼里只有他俩和那具男尸，夏芳又拨通仲悦公寓的电话，没人接。

这时大门铃响，屏幕上显示是关海和他的一个助手。林森按了一下电钮，大门打开，关海把车开进院内。当他听说找不到仲悦时又吃了一惊。关海观察了一下现场就退出来。

“这么办，”关海说：“林森，你留在这里，并和仲悦可能去的地方联系，继续找他。看得出夏芳有些害怕，我带她去市公安局报案。”关海又把助手留下协助林森一起保护现场。

（三）

市公安局刑侦处长耿坚的办公室。

耿坚听关海简要说明情况后说：“关部长，此事非同小可，甘露工程早已列入国家机密。实际上我们已在暗中保护两年多了，只是为了让仲悦潜心研究，我们始终没告诉你们。这事必须对我们局长直接汇报。”说着又扭头对一个精明的年轻人说：“田新，你马上做两件事，一是通告左教授，请他立即到局里来；二是把昨晚监视的资料找来后，你也去局长办公室。”

耿坚的助手田新起身去办。

在局长办公室内，关海把早晨发现的情况说完。田新就进来了，他汇报说：“左教授今天下午四点才能从北京回本市。”另外递给耿坚一张照片。又说：“这是咱们的人昨晚十一点五分时拍摄的，这个人进去后就一直没有出来。他是按电脑指纹锁开门进门的，本来没想拍照，但因为此人与平时能用指纹开门的任何人的身影都不同，所以就拍摄下来了。”

“对，你们做得很好。”王局长从耿坚手里接过照片时说，他看了一下把照片递给关海：“关部长，你看看这是死者吗？”

关海接过照片：“就是他。”他又让夏芳看照片。夏芳也说：“对，就是他。”

王局长说：“田新，你立即去安排，一是迅速查清此人身份；二是寻找仲悦下落。关部长，请你介绍一下实验基地的内部保安设施。”

“基地内部有着极为先进的保安设施，全部是仲悦设计，由电脑昼夜监控，打不开指纹锁，或不是由内部人员允许进入者，电脑会立即分辨出来，不论你从何处进去，不论你在什么时间，也不论在院内楼内的任何地方和房间，只要非法进入者活动一到两米的距离，就会立即被激光麻醉枪击倒，昏睡24小时，如果24小时之内没有人来解救，只要他醒来一动，又会被补上一枪。仲悦的本意怕院内的动物，因基因的改变而形成劣性突变，万一跑出去会形成人类的公害，他的罪过就大了。而我是从这个项目的安全出发也全力支持他的。”

“哦，这样的保安设施到很新颖。”局长说：“会不会因为麻醉剂量大而使被射中的人或动物中毒死去呢？”

“不会。因为麻醉剂量是由电脑测出人或动物体重，精确计算的，一头大象和一只老鼠在同时中一枪后，会同时昏睡和同时醒来。我们曾在不同地方放过一批狗、猫和老鼠，无一漏网，全部被麻醉。”

耿坚笑着说：“我说你们平时怎么那么大胆，天天晚上那么大个院子一个人也不留。到是害得我的人在外提心吊胆的。大门的指纹锁有几个人能开？”

关海：“只有仲悦、林森和夏芳能开。”

“不，还有章士伦能开。”夏芳说。

关海感到意外：“噢。这事仲悦怎么没告诉我？这是什么时的事？”

夏芳说：“这事有两年了。两年前，当项目进展较大时，他时常来。因为他是所长，又是负责这一项目的副总裁，被允许随时掌握一些次要机密。那时他几乎天天来，有时一天来两三趟。我们本来人手就特别紧，他一来又要为他去按键开门，又要有人放下手头的工作陪他。仲老师很烦他，又不好拒绝他来，于是跟他定了两条：一是把他的指纹输入电脑，他再来可以自己开门；二是他来后，只能看，不能动手，也不要问，我们三人谁高兴和他说话就说，三人都不理他也别怪，需要问，我们去他办公室，他可以随便问。但是那以后仲老师采取了一项措施，就是从那时起，任何时候，任何人开门的指纹都会在电脑中存储下来。只要打开电脑，可以查出任一时间开门的指纹，旁边会标明进出的年月日时分。”

“这一措施章士伦知道吗？”关海问。

“他不知道。死者用谁的指纹进去的，从电脑中可以查出来。不过这必须找到仲老师。”说着夏芳的声音都有些抽咽了。

“别伤心，姑娘。你的仲老师是不会有危险的，这个人死了，他更是有惊无险了。”局长说：“为什么你说必须等仲悦来查指纹？”

“我们大院内的所有电脑，都与仲老师的那台主电脑连通，其它电脑凡是要存储的信息都先接通主电脑，主电脑自动加密。但是提取这些信息必须仲老师亲自解密后才能提出，密码只有他一人知道。我和林森使用的电脑有我们平时工作的的信息，如果不人为删除，也只保存八小时。还有一件事，那个死者进入大院后的一切活动也应该有录像。”

耿坚高兴地问：“哦，为什么？”

夏芳说：“自那次仲老师决定将进门者的指纹存储起来的同时，又设计了不正常访问下对用指纹开锁者的行为录像。设计了多少种不正常访问，我不知道，但相貌身材与指纹持有人不符一定是不正常之列。”

“太好了，这又为我们保存下来了极有用的线索。”耿坚又问：“还有一件事，你们的楼门和实验室门都有锁吗？”

“夏芳：”每一道门都有锁，都受电脑控制，凡用指纹能开大门的人，电脑就下达指令给每一道门，一律通行无阻；否则除非接受人为的指令，允许何人何时进哪几道门。”

“现在情况比较清楚了。”局长说：“耿坚，你亲自来抓此案。一是要把死者与仲悦失踪的事情并做一个案子来抓；二是进入实验室的人尽可能少。在我这已经用了近半个小时，出现场的人早准备好了，你马上带他们到现场去；三是左教授回来后立即请他协助；四是有重要情况随时向我报告。”

不到上午十点，耿坚带人来到现场。他带来了田新、一名法医和两名刑警。迅速投入工作。由于一时还不能看到死者的录像，他让夏芳领田新一起去察看其它地方是否有人进去过或丢失了什么东西没有。林森留在主实验室协助刑警们工作。他与关海来到夏芳打开的一间接待室。

耿坚：“关部长，谈谈你的想法。”

“我们集团中出了内奸，但我对所怀疑的人还没有拿到有力的证据。另外，这个死者与仲悦的失踪是否是同一伙人所为就不清楚了。”

“刚才在局长那儿，我们给你只看了那人开门的照片，其实我们还拍到了另外三个人的，都是想进院子，也都是看到有人进去，而没有贸然再进。看上去这四个人不是同一伙的。”

“这次也是浑水摸鱼。半年前，当仲悦发现Y14的甘露可以无限分裂，但还没发现其毒副作用时，突然有人将甘露工程获重大突破的消息泄露出去。紧接着仲悦他们就不能安宁。这次又是有人有意把消息泄露出去，引来了那些对甘露机密垂涎欲滴的人，而他却从中取事。昨晚这个入侵者如果不是突然死在这里，他凭着指纹可以通行无阻，只要走掉，我们绝不会在短期内发现失窃，真是计划得天衣无缝。”

“你怀疑章士伦？”

“是的。昨天上午开会的八个人中，安石、我与王媚三人会前不知道内容的。开会时，八人谁也没有离开过会议室。消息的泄露只能在开会之前。仲悦三人不会，我们的老总方哲不会，只剩下章士伦了。”

“方哲的看法呢？”

“昨天上午会后，他把我和仲悦留下，明确告诉仲悦不要让章士伦接近机密，并要我加紧对他的调查。仲悦告诉我们他是前天上午十点打电话让章士伦安排向方哲的汇报会，只告诉章士伦甘露工程获得关键性突破，当时章士伦也很吃惊。因为自半年前那篇报道出现后，仲悦也对章士伦存有戒心，加上当时方哲也告诉他要提防章士伦。所以闪电事件后，他对章士伦甚至方哲都说是用Y13进行手术，生产一批新的Y14，并用新生产的Y14继续进行研究。到昨天上午，我们才知道闪电已使Y14变成Y15了。而偏偏下午的记者招待会上就有人问到此事。仲悦还和我对一下眼神。”

“对，昨天的招待会我也参加了，我听到了那段话，方哲为什么在半年前告诫仲悦提防章士伦？”

“因为那之前一个偶然的机会，方哲知道了仲悦、章士伦与M国NBM集团的总裁海德三人在攻读博士时是同学，是密友。使他想起了五年前的事。五年前，仲悦是我们集团生物工程研究所的所长。当时发生了一件事，研究所正在进行的一个接近成功的项目的技术和经济情报被M国NBM集团获得。该集团利用其比我们先进的设备抢先成功，并在许多国家申请了专利，使我们集团造成惨重的损失。当时也怀疑过章士伦，因为他负责技术开发，也能接近机密。但他一天主动找方哲，说他偶然在仲悦处发现了一张照片。原来是仲悦和海德相互搂抱肩膀照的，那神态极亲密、极开心。于是仲悦的所长之职被撤，由章士伦兼任。其实方哲并不是真的怀疑仲悦，他很器重仲悦这难得的奇才，只是认为不让他担任所长之职，而全力投入研究工作，会为集团创造更大的价值。但毕竟是在失密事件之后的组织调整。仲悦十分不快。他放下工作在全国旅游了四个月后，回来与方哲签了一份关于甘露工程的合同。”

“为什么要签合同？”

“主要是仲悦怕搞到半截，被集团用组织手段把他这个项目主持人撤掉，而方哲也一定要搞成这个项目。于是就以仲悦个人项目的形式与集团签了合同。其中最主要的条款是：由集团提供经费、实验基地和全部必备条件。项目成功后的专利收益归仲悦，而技术独占权归集团。成功后集团奖励仲悦500万元，仲悦使用的实验基地和全部设备归仲悦个人所有。若集团在项目未成功之前单方终止合同，需赔偿仲悦500万元和把基地赔偿给仲悦。如果在未成功之前仲悦单方终止合同，他必须赔偿集团500万元，并将他此后研究的第一个项目的专利无偿交给集团。”

“看得出方哲和仲悦都下决心了。”

“我的调查证实仲悦、章士伦、海德确实是同学，是密友。但他为了洗清自己，把仲悦的照片交了出去。后来方哲曾问过仲悦是否认识海德，仲悦很坦然地告诉方哲，他们不但认识而且是密友。所以方哲才叫他提防章士伦的。”

“我们必须马上布置对章士伦的24小时监控。”沉默了一会耿坚继续说：“昨晚仲悦为什么没有和林森、夏芳一起回公寓？”

“这事说来奇巧，昨晚正在我们要回去时，突然从M国打来一个国际长途，一位叫凯瑟琳的小姐找仲悦。仲悦听后脸上透出惊喜，把车钥匙给了林森，叫他俩先开车回去，就去接电话了。”

“你们平时怎么不派人保护仲悦？”

“你不知道，仲悦武功了得，七、八个人近不了他。”

“有没有这种可能，仲悦带人进实验室，杀死了他，自己取走机密逃跑了？”

“绝对不会！你们的人也没发现他进去呀。”

（四）

下午，许多情况出来了。

除了死者身旁的一只塑料口袋中有几十只Y15外，没有发现丢失任何东西。

法医鉴定，死者死于脑栓塞，但又十分奇怪，脑栓塞造成他死亡之后，血管中的栓塞还扩展了一会。死亡时间在半夜十二点到一点之间。

死者身上没有任何证明身份的东西，值得注意的是，他带一极薄的白手套，右手中指部位有一点血迹，像是拍死一只吸过血的蚊子后留下的。林森发现血迹边粘着一只蚊子腿，，他认出是Y15的，他又检验证实手套上的血是死者本人的。死者右手拇指上粘一条透明胶带。林森估计是仿造某人的指纹，这种指纹在空气中四个小时就消退了。

在明月宾馆查得死者的身份，持有M国护照，名叫约翰刘。昨天下午六点登记并结清一天的住宿费。在他的房间中只发现一只手提箱。箱中几件衣物，一个钱包，一本护照，一张从广州到D市的往返机票。班机昨天下午四时到D市机场，返回的航班是十月七日上午九时飞往广州的。钱包中还有几千美元。

田新请林森破译密码，以便提取录像资料，但毫无进展。

仲悦失踪的线索不多。半年前那篇报道后，耿坚就派人暗中保护仲悦，闪电事件后，撤过一段，昨天下午招待会后又恢复了。两名刑警说：半夜二点二十分仲悦从琼楼酒家出来，乘一辆“的士”回公寓，他们看着他走进公寓大门。只是两三分钟后，一辆急救车驶近那大门，下来两个穿白大褂的人拿着担架进了大门。又几分钟后，那两个穿白大褂的人和另外两个人一起用担架抬着一个人上了急救车开走了。因为那大门内有几十个单元公寓，他们没有跟踪急救车。

主实验室内。林森与夏芳还在用他们日常用的电脑破译密码，但仍无头绪。田新干着急，帮不上忙，又急于想看到录像资料。

已经是下午六点半了，这时耿坚与关海陪着两个人进来。一个看上去只有四十多岁的人正是公安局的科学顾问，他的实际年龄已经五十五岁了，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科学院院士、教授、博士生导师左湘农。他是当今科学界的一位奇才，在分子生物学方面，他是当代的主导，他同时获得过其它学科的多个博士学位，曾协助耿坚破获过许多大案。随来的那位小姐只有三十二、三岁的样子，是左湘农的学生、助手杜碧娜士博士。

左湘农刚才已经听耿坚把情况介绍过了。一见他进来，林森与夏芳急忙一齐过去打招呼：“左老，您好。”这话一说出来，夏芳也快哭出来了。左湘农慈爱地向他们点点头说：“小芳，不用担心，你的仲老师不会有事的。”杜碧娜伸手把夏芳拉到自己跟前，夏芳一下子扑到她怀里哭出声来了。

耿坚说：“原来你们都认识啊。”

“岂止认识，”林森说：“左老是仲老师的老师和叔叔，娜姐待我俩胜如亲姐姐。耿处长，左老来了，密码很快就能破译出来了。”

左湘农点点头：“对，当务之急是立即把密码破译出来，好了解昨晚都发生了什么情况。碧娜，你与小森小芳打开电脑，观察Y15的情况，一定要仔细。我记得小悦说过，为了白天研究观察方便，他特意选用白天咬人的伊蚊作为研究对象，约翰刘半夜十一点多进来，十二点多就死了，这段时间内被蚊子咬过，照道理不应当是你们实验的蚊子咬的，这是个疑问。你们马上动手吧。”

耿坚让田新继续留在主实验室。他和关海为了不干扰左教授思考，又回到楼上接待室。

左湘农太了解仲悦了，只有十分熟悉和了解的人，才有可能在极短时间内破译他的密码。他坐进仲悦的大转椅中闭目思考起来。

左湘农与仲悦的父母是大学时的同学和好友，两个小伙子同时恋着一朵校花，但他失败了。仲悦的父母结婚了，但他们仍然是最好的朋友，他依然在心中恋着心爱的人，直到如今都再没有恋爱过。但仲悦的父母都很不幸。仲悦两岁时，他父亲在空难中去世；他九岁时母亲又身患绝症，在弥留之际，她把仲悦托付给左湘农，，希望他能把她的儿子抚养成人。那之后，左湘农又当父亲又当母亲，终于把仲悦培养成为现在这样一位中外驰名的分子生物学家。他记得，除了仲悦在国外留学那几年，每年农历二月十九日，仲悦都要左湘农与他一起为他妈妈过生日。他说他妈妈长得像观音菩萨，他说他妈妈的生日是观音菩萨的诞辰，所以他从来不按公历为他妈妈过生日。……真是往事如烟，那一幕幕的情景简直挡不住似地拥进了左湘农的脑海。他强迫自己不要再想：“密码，密码……”他轻轻叨念着。

快半个小时了，左湘农在转椅中一动不动地想着。突然，他觉得眼睛一亮。生日，一定是生日，这个实验室开张不也是他妈妈的生日吗？对！他站起来，伸了伸胳膊，又坐下，打开电脑。当屏幕上提示在输入密码时，他把心中恋人的生日输了进去。但屏幕出现一行字“密码不符合”！他愣住了。不是她的生日是什么呢？不，一定是她的生日！于是决定用美国书写年月日的顺序，把月日提到年的前面，他再次输入八位数，果然对了。屏幕出现四个字“密码符合”。他情不自禁地大声说：“成功了！”

那四位年轻人听到这句话齐呼：“太棒了！”

左湘农高兴地说：“田新，快去请耿处长他们来，这儿墙上的屏幕大。”

当耿坚与关海进来时，墙上大屏幕上已经出现搜索存储的指纹。一个十月六日晚上十一点五分开门的指纹显示出来，定住。左湘农又调出存储的四人的指纹，大家异口同声的说：“章士伦的指纹！”电脑打印出来。

耿坚让查查以前有没有非工作时间进入的指纹。又查出一个，是半年前那篇报道发表前两天晚上十一点，也是章士伦的。其余都是上班时间开门的指纹。

“仲悦的这一措施真不错。”耿坚说；“请左教授把录像调出来看看。”

章士伦进来那次的情景在屏幕上显现。他进大门后，直奔实验楼，又直接进了主实验室，他在林森和夏芳的电脑上没有提出什么东西。在仲悦用的电脑上摆弄了一会，当屏幕上提示：“请输入密码”，他试了几次都失败后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关上了电脑，在仲悦的写字台上翻了一会，他翻出一张白纸，上面有仲悦的笔迹：“是现在汇报还是确定有无毒副作用之后？”章士伦自言自语地说：“原来成功了。”于是把桌上的东西按原样放好就离开了。

昨天晚上十一点五分，约翰刘进大门后，带上一付白手套，也直奔主实验室。进了主实验室后他直接走到Y15室门前，观察了两分钟，从衣袋中掏出一只大透明塑料袋。他把门向一旁推开一条够他进去的缝，侧着进了Y15室，又把门关上，找一片Y15密集的玻璃墙，把塑料袋吹鼓，撑着口往墙上一按，塑料袋中就捕进了几十只Y15，他把口收紧，提到眼前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把袋子扎好。这时他突然用右手向右耳后侧拍了一下，又把手伸到眼前，一只死蚊子，和一点血迹在手套上。这时是十一点十五分。他走到门口，把门上的蚊子轰走，打开门迅速跳了出来，又把门关好。他在原地站了几分钟，观察是否留下什么痕迹，又好像是为了平复一下紧张和顺利成功的激动。他走到仲悦的工作间，在写字台上翻了一阵，能打开的抽屉也都拉开翻了一阵，一无所获。提着那只塑料袋离开仲悦的工作间。他此时走路已有点像醉汉了，到夏芳的工作间又翻了一阵，仍一无所获，这时他用右手捂着右边的后脑勺。他向林森的工作间走去，但进去后差点摔倒，靠抓住工作间那1.3 米高的玻璃钢墙，才勉强站住。他的脸上已经出现死后留下的那种痛苦的神态。他立即返回身，出了林森的工作间，向实验室大门走去，这时已经明显摇摇晃晃，显出走路十分艰难的样子，突然他摔倒在地上，时间是十一点四十五分。十二点时，他的手指伸了一下就再也没有动过了。

看过录像，时间已是晚上九点半了。耿坚说；“好在没有从这里失密，现在的关键是对章士伦监控。关部长，你刚才说章士伦明天要去广州吗？”

“刚才方总来电话说，集团广州基地的项目有些技术问题要章士伦去处理。”

“是他直接找方哲要求的吗？”

“是的，方总要我问你能不能让章士伦去。”

“让他去，只有让他活动我们才能找到仲悦的下落。”

田新报告，仲悦所住公寓的管理员说：昨天两点半左右，两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来公寓大门，说十七楼的赵长林妻子打电话向他们求助，赵突发心脏病，只有她和两岁的孙女在家，请他们过来帮忙，并告诉管理员他们已叫了急救车，一会儿来了，请管理员允许急救人员上去。这时仲悦回来，与他们一齐进了电梯。两三分钟后，果然急救车到了，两位急救人员拿出一付单架进了电梯，又过了几分钟，开始进去的两人和两位急救人员从电梯中用单架抬着一个男人出来，这时正好电话铃响，管理员接电话，就没看清是否确实是赵长林。刑警们就去赵长林家，赵长林开的门，他好好的，说他妻子昨晚住在女儿家没回来。刑警们又查了全市所有的医院，昨夜那一时段没有收过病人。

 “田新，你安排人陪好章士伦去广州。”耿坚看左湘农正在沉思就问：“左教授。您在考虑什么？”

“是有一个疑问，但一时还很难说清。为什么……”

左教授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与夏芳在一起转录刚才的录像资料的林森突然叫了一声：“哎呀，怎么会有蚊子。伊蚊！它怎么晚上咬人？”

左教授大惊失色，他迅速地看了一眼手表，九点四十分。说：“这正是我所担心的！快过去看看！”

大家围了过去，只见林森右手托着那只被拍死的伊蚊，左手背上被这只蚊子叮了一下。左教授果断地下令：“小芳，启动杀蚊系统，所有的人立即从这里撤离！”

夏芳一按电钮，电脑控制的室内杀蚊系统开启，两分钟内就会杀灭主实验室除四大玻璃室与十几个培养室外各个角落的蚊子和昆虫。虽然系统开动时人依然可以在其中工作，安然无害，但左教授怕再有人被咬，他心中有一个可怕的担心。他让杜碧娜把林森手中的那只蚊子收好。让她与夏芳一起陪林森到楼上的实验室，把林森作为研究对象，接通所有的设备。他与两位朋友，白、马两位医学教授联系，请他们迅速赶来。

耿坚与关海同时问：“左教授，有这么严重吗？”

“是的，但愿我的猜测是错的。”

（五）

二十分钟后白、马两位教授带着两个护士赶来。左湘农简单向他们说明一下情况后说：“看来我所担心的事真的发生了。林森现在的左手已经肿得不能动了，颜色有些暗红，这里的设备已测出从蚊子叮过的地方为中心，血液在凝结，血管中的栓塞正在扩展。先前我猜约翰刘可能是被蚊子叮咬致死，现在看这种可能性很大。二位请立即上楼，这里的设备和药品应有尽有，请你们尽量控制林森手上病变的发展，我要到实验室去证实一些事。”

关海说：“这怎么可能？仲悦的实验结果正好相反啊！”

左湘农：“可不可能要待实验之后再说。仲悦的实验全都是在白天做的呀。”

左湘农带领杜碧娜和夏芳到主实验室，耿坚让田新跟去好随时联络。左湘农让二位小姐各做十个摸拟人体从头到四肢各不同部位被Y15叮咬的实验，除用电脑检测记录各种资料数据外，还要把每个Y15叮咬摸拟人体的全过程拍摄放大出来。不同的是，杜碧娜的那组实验是对照组，当发现有林森手上症状出现时，立即向摸拟人体注射各种不同的阻抗药物。

一个半小时后，除两位护士在护理林森、杜碧娜和夏芳正在实验外，大家都来到接待室，人们的神情凝重。

白教授急不可待地说：“已知的各种药物都不能控制林森病情的发展，病灶已发展到肘关节，必须在两小时之内为他截肢，否则再过四小时，他的性命难保。”

“截肢是唯一办法，必须马上决定。”马教授赞同地说。

左湘农说：“我同意二位的看法，杜碧娜与夏芳各有一个Y15叮咬人头部的实验结果已经出来，都造成了死亡。杜碧娜的实验中对摸拟人体施用了各种阻抗药物也无济于事。二位是医学权威，这个手术请你们亲自进行，只是我请求你们把林森的左臂从肩关节处取下后立即冷冻起来，万一有办法救活这个手臂，再为他接上。”

耿坚与关海同时说；“对，这样好。”

白教授说：“那么我们这就把林森带到医院去。”

二十个Y15叮咬摸拟人体的实验过程在凌晨四时全都结束，有些数据要到上午十点才能出来。但从实验的情况看来，约翰刘的结局是这二十个实验的必然结果。

左湘农对关海说；“关部长，现在已经上午八时，这一晚的情况请你向方哲汇报。二十个实验的全部资料出来后夏芳会给你的，我把约翰刘窃取的Y15带回去再研究一下，三天后我将向方哲详细说明情况。”

“好吧，这结果真是不堪设想，我马上向总裁汇报。左教授，您千万要小心啊！”

左湘农点点头：“耿处长，寻找仲悦的事拜托了。”

“这是我们的责任。有什么情况我会随时与您沟通的。”

十月十一日早上八点，耿坚来到左湘农的办公室。

耿坚说：“章士伦太狡猾了，到广州后他化装消失了24小时，昨晚已回到本市，我们的人毫无收获。看来寻找仲悦真难啊！”

左湘农字台上的电话铃响了，他拿起话筒。电话筒中说：“左叔叔吗？我是仲悦。”

左湘农激动得站了起来：“小悦。真的是你，你在哪儿？”

“叔叔，我现在只能告诉你，请立即和公安局联系，把章士伦抓起来，我手里有他的罪证。凯瑟琳帮助了我。我明天上午将到达D市机场。再见。”

放下话筒，左湘农兴奋地说：“老耿啊，太好了！仲悦明天上午就回来了。有些情况咱俩再研究一下，我约了方哲，上午十点在他的办公室，咱俩一起去。”

下午两点在后土集团董事局的会议室，除董事局的成员外，还有集团的四位科学顾问，以及左湘农、耿坚和关海。

这个会议将决定甘露工程是否继续进行。方哲主持会议，他先讲了一下今天会议的宗旨，就让关海把约翰刘之死，仲悦的失踪及林森中毒的事汇报了一下。

因为章士伦也参加会议，所以没让关海提及电脑存储的指纹和录像资料。

接着请公安局的科学顾问左湘农发言。

“我作为公安局的科学顾问介入了此案。现在我就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及所进行的20个实验情况作个介绍，不加分析，不作任何结论，以免干扰贵董事局的决策。

“那天晚上，我到之后，听介绍死者约翰刘手套上有血迹，我的第一个猜测是他被蚊子叮咬，第二个猜测是他可能死于蚊子叮咬，因为他看上去只有三十岁左右，不可能突发大面积脑栓塞而死。所以当林森被蚊子叮咬后，我立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和危险性。这个实验室的封闭条件极好，窗户从来不开，大门三重，除了培养室的蚊子外，实验室绝对不可能有任何一只昆虫，他们又三天定时开启一次杀虫系统，出事的白天正好开动过。所以咬林森的蚊子只能是从Y15室跑出来的，因为约翰刘是打开门进去捕Y15的，而平时实验从来不开门，只是用设备捕捉确定的目标和数量的蚊子。

“当时，我想，是不是Y15过一段时间，它的习性和生理特征就会发生突变，会从原先的理想目标一下子变成一种致人死命的毒蚊？这个设想很可怕，但又不得不这么想。所以当即决定再开启一次杀蚊系统，以便人们可以安全进入从事实验。

“实验分两组各十个，从蚊子叮咬人的头、脸、躯干到四肢的各不同部位。用仲悦设计的仪器和电脑与摸拟人体连通。一组只观测分析而不采取措施；另一组除了观测分析外，在发现对人体不利的病变时，采用现有的医疗手段和药物进行阻抗，然而结果令人十分的沮丧和震惊。两组实验中的任何一个都导致人很快死去。只是时间有所区别。Y15叮咬人的头脸颈部以上和心脏的前后区，人会在15分钟时产生昏厥和休克，半小时假死，一小时内彻底死亡。咬了上肢，四到六小时，下肢六到八小时死亡。也就是说，被Y15叮咬后1~8小时之内，人必死无疑。目前世界上没有比这更凶更毒的蚊子了。”

他说到此处，只见会议室内，人人脸上露出惊疑的神色，仿佛死神已经来到会议室中。

左湘农继续说：“实验时，我让她们对Y15咬人的全过程拍摄放大和分析，发现：这些蚊子咬人比以往进行实验的所有蚊子咬人都多了一个程序，即是在吸完血之后，向人体再吐进一点液体。正是这些液体使人体血液凝固，并以凝固点为中心，向周边无限分裂扩张，致使血液凝固的体积迅速扩大，致人死亡。而这些蚊子在吸血之前吐出的液体经过检测分析后发现，它根本不是甘露，而是恢复为与原始伊蚊所分泌物质一丝不差的性状。

“所以我非常遗憾地告诉大家一个事实，就是咬约翰刘和林森，以及实验的那22只蚊子，已经成了非常可怕的杀手，而且人类目前尚无办法解救。”

左湘农说完后，会议室中沉寂了很久，董事局的所以成员几乎都有一个共同的想法，只是谁也不愿意最先说出来。

“还有一个事实也必须告诉大家。”左湘农又说：“我检查了仲悦他们所进行的2800多次实验和分析，其中300多次分析，2000多次对动物的实验，500多次对摸拟人体实验结果都证实仲悦向方哲总裁所汇报的情况属实，与我主持的20次实验的结果迥然相反。”他说完后与耿坚一齐起身走出了会议室。

董事局最后被迫做了三个决定：一是中止甘露工程；二是按合同实验基地归仲悦个人所有，待他回来后立即办理产权移交手续，并赔偿他500万元；三是十月十二日上午消灭实验基地所有的Y1~Y15，由章士伦、关海和夏芳具体执行，董事局派人参加，并请政府的公证执法部门和新闻界共同监督；绝不能遗漏一只蚊子，以造成人类的公害。

执行时，夏芳哭得十分伤心，实在下不了手，只好由关海在她的指导下操纵电脑和设备。三分钟内，进行了四年的甘露工程，从Y1~Y15的无计其数的蚊子，无一漏网，全部杀死。消息再一次震动了社会。

十月十二日上午在消灭基地的蚊子的同时，左湘农与耿坚却去到机场接仲悦。仲悦的回来只有极少数几个人知道。

随仲悦同来D市的还有凯瑟琳和玛丽诺。耿坚将他们一行三人接到公安局在市郊海滨的一个招待所，这里的条件和设施很好，又坐落在海滨，风景秀丽。耿坚说有些事与他们商定，办完后再回市区，并对凯瑟琳和玛丽诺表示遗憾，请她们暂时委屈一两天，根据事情的进展和需要在最合适的时候，把章士伦捉拿归案后，就让她们公开亮相。凯瑟琳表示，只要和仲悦在一起，多长时间都没问题。

仲悦向左湘农和耿坚讲述了这几天的经历……

（六）

十月六日晚上，仲悦接到凯瑟琳的电话，他们分别将近七年不通音讯了，但仲悦的心中始终都只有她，所以当听说她来电话时，首先是吃惊，她怎么知道自己在琼楼酒家呢？电话中凯瑟琳告诉仲悦，十分钟前她接到个电话，说她只要拨这个电话号码就可以马上找到仲悦。她奇怪，对方是谁？他怎么知道我正在找仲悦？的确，自从两年前贝琳达帮她解释了心中对仲悦的误会后，她始终在找仲悦，还让她哥哥海德帮她找。海德总是笑着说：“别着急，到时候我会帮你找到他的。当初我就告诉你，我未来的妹夫不是那种人，你不应当把他气走。看看，现在自己着急了吧。”今天突然接这么一个电话，起初她以为是因到处打听仲悦，有人就和她开个玩笑，但是她想，拨个电话试试也无妨。奇迹真的出现了，果真找到了仲悦。在电话里她承认自己错怪了仲悦，又诉说她确实不能没有他。

原来那个电话是章士伦打给凯瑟琳的。因为他知道只有凯瑟琳的电话才能把仲悦与别人分开，才能保证他一方面派人偷Y15，一方面绑架仲悦的整个计划的顺利实施。

仲悦跟着两个人进了电梯后就被麻醉了。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布置得很外国人味的房间里，一位年仅二十岁，美丽的黑皮肤小姐正在好奇而又全神贯注地盯着他看。

见他醒来小姐主动说：“我叫玛丽诺，是凯瑟琳的侍女，请问你是不是叫仲悦的中国人？”当她见仲悦点头承认时，高兴地拍着手跳了起来：“太好了，你真的是仲悦，我可帮凯瑟琳小姐找到你了。”

她看出仲悦奇怪的眼神就说：“对不起，让你奇怪了。这是太平洋中的一个小岛，这个别墅是凯瑟琳小姐母亲给她的遗产。凯瑟琳小姐到处托人找你的下落，没想到叫我碰上了。两年前凯瑟琳小姐心中很不愉快，来这个别墅住了半年多时间，我见她一天到晚总是拿着一个青年英俊的中国男子的照片看着出神。后来她终于说出了你们的爱情故事，还拿出好多你们俩人的照片给我看，所以今天我一眼就认出你是凯瑟琳的白马王子。

“另外，我告诉你，你是被绑架来的，有可能与海德先生有关。因为现在看管你的六个男人，是你到这前一小时拿着海德先生的信来的，海德先生还要我听他们的。他们刚才为你注射了一支‘四肢软’，你可以走动，但一点力气也没有，也跑不起来，好像他们很怕你的中国功夫，说这样他们就可能控制住你。

“你别着急，我会帮你搞清是怎么回顾事的，我一会就与凯瑟琳联系。你放心，这六个人不会怀疑我的，我就是这个岛上的人。你可以在这个院子内随便走，这院子很大，有很多热带植物，很美的。”

这天晚上（十月八日），玛丽诺来告诉仲悦，她已与凯瑟琳联系上了。她也怀疑与她哥哥海德有关，所以她让玛丽诺少与仲悦接触。她也不与仲悦通电话了，她会很快来救仲悦的。

十月九日早上，仲悦在别墅院内散步时，发现了两种植物，可以用来解“四肢软”的毒。为了掩监视他的人的耳目，他采了很多花，中间夹了足够解毒的那两样植物，拿回房间。到中午时，“四肢软”的毒已解，功力也完全恢复。如果不是为了等凯瑟琳来，他现在就可以打倒那六个人，离开这里。

午饭后，仲悦正在午睡，两个保镖来到房门口。一会儿，两架直升飞机降落在别墅院内。仲悦心想，对手要露面了。果然，半小时后，章士伦出现在仲悦的房子中。

仲悦盯着章士伦怒目而视，脸上露出一种我早知是你和蔑视的神情。章士伦脸上陪着笑，但笑得十分尴尬。

“仲悦，真对不起，让你受惊了。”

章士伦见仲悦不理他，又接着说：“其实我也是为你好。你想想看，这么有前景的项目，会给后土集团带来多大的经济效益，他们才给你多少，500万元的奖励。我帮你找的这家外国老板，愿出500万美元，光这就是后土集团奖励的八倍，还不算给你建基地、别墅、汽车等等。市场经济吗，你的货理当卖个好价钱。”

“没想到你对犹大的哲学理解得这么透彻，无耻！”

不论章士伦怎么说，仲悦坚决不予合作。半个小时后章士伦悻悻地走了。过了一个多小时，两架直升飞机都飞走了。仲悦心想，不管他们耍什么花样，绝不能出卖人格和国格。

整个别墅又恢复了平静。

只见玛丽诺兴奋地拿着一盒录像带进来：“仲悦先生，凯瑟琳小姐把每个房间都按了微型录像机，他们不知道 。刚才是海德和那个中国人来了。”

“海德？怎么真的是他。”

“是他，我已经把他们的谈话录下来了，你看后把它收好。我还要去与凯瑟琳联系。”

仲悦看后高兴极了，这回证据在手了。回国后就可以充分揭露这个叛徒。他从心眼里感激玛丽诺。

十月十一日上午八点，玛丽诺欣喜地跑过来，大声喊着：“仲悦先生，出来吧！现在是我们的天下了，那六个保镖全让我利用早餐麻倒了！要36个小时以后才会醒的。”

仲悦听了真是惊喜不已，走出自己的房间，向玛丽诺跑过去，握住她的手：“谢谢！玛丽诺，太谢谢你了！”

“咦，你的手怎么这么有力？”

“我前天就把毒解了。咱们什时候走？凯瑟琳什么时候来？”

“哦，你这个中国人太神奇了，难怪凯瑟琳那么爱你。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说，凯瑟琳小姐一个小时之内就到。你现在有力气了。快帮我把昏倒在各处的六个保镖弄到一个屋子锁起来。”

他俩用高尔夫球车，把分散在别墅各处的六个保镖拉到一个仓库内，放了些食物和水，加上锁。稍休息了一会儿，就听到空中有飞机的响声。他们跑到别墅前院的草坪上等着直升机的降落。直升机刚落稳，凯瑟琳就跳了下来，飞一样向仲悦扑过来，仲悦也迎了上去，两人拥抱在一起，一阵狂吻。经过挫折和长久的分离，使他们的恋情变得更深更醇。

凯瑟琳说：“我再也不让你离开我了，你不愿离开中国，我这次来就是跟你去中国的。我接到玛丽诺的电话后，做了两件事：一是安排我们三人去中国的事，咱们一会儿就动身，到关岛乘飞机去香港，明天上午就可以到你的D市了。第二件事，请我的律师把父母留给我的遗产处理好，据他估算，我近期至少可以拿出4000万美元到中国投资。咱们现在准备一下，这就离开此处，等到中国后，适当的时候我会通知海德来救他手下人的。”

仲悦说：“我给叔叔打个电话。”

耿坚说：“仲博士，请把章士伦的罪证拿出来咱们看看，然后我好安排拘捕他，凯瑟琳小姐也好公开露面了。”

玛丽诺制作的录像非常清晰：

章士伦与仲悦的谈话也录了下来。

章士伦离开仲悦的房间后，来到会客厅，那里海德和一个叫里奇的人正在等他。

章士伦一进去就对海德说：“仲悦太顽固了，死也不同意合作。是不是对他采取点措施？”

“不行！坚决不行！不准你们加害他！”海德生气地说：“这不仅仅是因为约翰刘死了，他变得更重要了。更主要的是我很喜欢他，很钦佩他，他是我真正的好朋友，我一直希望能与他真诚地合作。”

章士伦插话：“那是不是由您去和他谈谈，也许看在您的情份上，他会同意的。”

“这更不行！你们这次绑架他，我事先是不知道的。”说到这他瞪了里奇一眼：“你们两个已经陷我于不义，我没脸去见他。对朋友怎么能采用绑架的手段？我现在去风他，我无法向他解释，他也不会信这不是我安排的。我们的友谊将从此破灭，也谈不上合作了。

“这样办，不要再逼他，把他的生活起居照顾好，让他好好休息一阵，只是不准他外出，也不准他与外界联络。我回去找凯瑟琳帮帮我。你们中国有句话‘英雄难过美人关’吗，何况他俩真心相爱。“

“是，是，还是老板英明。“章士伦一味地点头哈腰。

“什么英明，你这个人总喜欢这么夸大其词，这正是叫我讨厌的地方。我们三人读博士时，被人们称为三剑客、密友，但我们三人各不相同。你只重利益，仲悦只重友谊，我是既重利益，又重友谊。所以我钦佩仲悦而看不起你，我和他才是真正的朋友。

“章士伦，你的悲剧就是太利欲熏心了。以至于为还200万元赌债而盗窃了公款，从而成了我的工具。我帮你堵上了那盗窃公款的窟窿，使你的罪行没有暴露，保住了你的位子。这几年你出卖后土集团的情报给我，又先后从我这里领走了200多万美元吧？”

“您怎么又提这些啦？”

“不！我要提！我说的这些是不是事实？”

“是事实。”

“我今天提这些，是想告诉你，对你这种人，我只能是利用。因为，你能出卖仲悦，出卖后土集团，将来为了利益你也会出卖我的。所以你的所作所为，我都留了证据，一旦你想出卖我，这些可都是你的罪证。”

看得出章士伦出了一头的冷汗，他掏出手绢擦拭了擦拭额头：“怎么会呢？我怎么会出卖您呢？我一定为你效忠，绝无二心。”

“那当然最好，我今天只不过给你打打预防针。仲悦的事你不要管了。你马上回去，如果你还没有暴露的话，你留在后土集团对我还是有用的。”

（七）

看完录像后，耿坚说：“玛丽诺小姐，真是太感谢您啦，您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凯瑟琳小姐，明天下午我市主管外事外经外贸的市长就可以公开接见您这位友好外商了。”

左湘农说：“凯瑟琳小姐，从明天下午开始，您先和玛丽诺小姐公开参加一周左右的活动，我暂借仲悦用几天，他的学生还等去救治。”

公安局监听到章士伦通知海德，甘露工程被彻底摧毁的电话后，就将他抓捕。

D 市新闻媒体报道了震惊市民的消息：《出卖国家机密的章士伦锒铛入狱》；《生物学奇才仲悦的绑架者难逃法网》。

又传来喜讯：《友好女外商垂青D市，将有大额投资活动》；《仲悦因祸得福——绑架中被美丽的外国小姐所救》；《被救奇才仍未露面——人们猜想他将再给世人一个惊喜》。

当左湘农、杜碧娜一起陪仲悦来到甘露工程基地，仲悦已成了这里的所有者，后土集团认真地履行了合同。仲悦百感交集。夏芳见到仲悦时心中的情感更是复杂。她已知道仲老师关闭了多年的情感大门已经打开，心中的恋人又回到了他的身旁，但是她依然那么爱他。她走过去叫了声：“老师……”就哭了。

杜碧娜知道她的心事，走过去安慰她：“傻姑娘，应当高兴才是，怎么到哭了呢？快，开辆电动车来，帮我把东西搬实验室去。”那天左湘农带走一只塑料袋，今天带回来的是一个大培育箱。杜碧娜又对夏芳说：“那天让你销毁实验室中的蚊子，你伤心透了，今天左教授把你们的甘露工程又送来啦！“

“真的？左老是真的吗？”夏芳简直不敢相信。

左湘农微笑地点点头。

实验基地接待室中，方哲、耿坚、关海和田新也来了，左湘农向人们公开他与方哲、耿坚一起商定的秘密：

“我发现的第一个疑点是：伊蚊的习性是白天咬人，为什么会在夜晚咬了约翰刘？当时我让林森与夏芳观测和拍摄了一些资料。我又发现了第二个疑点，其一，Y15室中有1/3的Y15，静态的姿势发生了变化。它们变得和按蚊一样，体轴与落面成一个角度，而不是应有的姿势——体轴与落面平行：其二，水池中的幼虫，也有近1/3静态姿势发生了变化，它们在水中静态姿势应当是身体由水面垂直地下挂，却变成了体轴与水面平行。

“后来林森又是在夜晚被Y15咬伤，我又让杜碧娜与夏芳做了二十个实验。从拍摄下来的照片看，这二十个咬人的Y15，全都是静态时体轴与落面成一角度的。我又用电脑复查了你们过去所进行的全部实验，那些Y15叮咬人的实验全都是在白天进行，而所有的Y15的静态时体轴与落面都是平行的。

“于是我的心中出现一个猜想：在球型闪电的袭击后获生的Y14是在成对角的两个角落中分别找到的，那能否说，当时形成那一强大磁场的两极，使Y14发生了两种突变。一极的Y14突变为你们梦寐以求的理想型，我们叫它为Y15~1型；而另一极的Y14变成 了凶恶的杀手蚊虫，我们叫它为Y15~2型。而科学是不能仅靠猜测，需要严格认真地证伪。所以我才要求把约翰刘盗捕的Y15带回去研究。

“我和杜碧娜回去后，首先将两种不同习性的Y15仔细地分开，然后进行了观察、实验、分析和研究。证实了我的那个猜想。并且发现了Y15~1型与Y15~2型的DNA分子链上的碱基对有一处不同，它们又与Y14不同。我们又证实了那些水中幼虫静态时与水面平行的是Y15~2型的后代。于是我们将杀手Y15~2型及它们的后代全部杀死。

“我的心中有数了，我和耿处长一起找方总裁商议：有了这样的结果，有了在我那儿的纯Y15~1型，仲悦实验基地的全部Y系列已经不重要了。加之当时我们并不清楚敌人和对手是谁，不如由董事局决定，公开销毁基地中的全部伊蚊。”

耿坚说：“这一着棋，效果很好，我们发现董事局的决定和销毁基地的情况，章士伦都向他的M国老板报告了。而且那以后，过去昼夜围绕着基地蠢蠢欲动的人影消失了。敌人和对手失望了，我们自己的人也很宛惜，但这为甘露的最后完成创造了真正清静的外部环境。”

方哲笑着对仲悦说：“仲博士，现在这个基地已归你所有，500万元也划到你的账上，不管是奖励还是赔偿都行，甘露工程完成后，后土集团还会对你和林森、夏芳以及左教授、杜博士给予重奖。下一步研究和实验中所需的一切条件，我已让关海做了认真的安排。现在你的第一项任务就是先把林森的左臂救活，而后才是完成甘露工程的扫尾工作。工程结束后，你的婚事一定得由后土集团来操办。”在场的人都开怀大笑起来。

方哲又接着说：“还告诉大家一个好好消息。由于最近发生了这一连串的事件，社会上都说后土集团不但生产最先进的分子生物产品，还不断生产重要新闻。这些新闻给集团带来了意想不到的经济效益。最近国内外与我们订货的合同激增，仅这些合同的完成，后土集团就可以增加利润2000多万元。我们决定将这增加的全部利润上缴市政府，用以奖励在实现甘露工程中的各个方面的有功、有贡献的人员。”

在场的人都鼓掌了。左湘农说：“方哲就是方哲！只有他才能在毫无希望的五年前，就下决心支持一个年轻人的幻想，又在即将成功时敢于这么重奖。这才叫远见卓识啊！”

仲悦激动地说：“没想到短短的几天中发生了这么多重大事件，一件件都令人吃惊和感到意外。若不是我亲身经历，简直不敢相信。我当时选用一种伊蚊作为研究对象，正是利用它白天咬人的习性，以符合我们白天工作的习惯，也便于白天在充足的光线中观察。闪电后新培育的Y15中，我偶尔也发现过有的蚊子体轴与落面成一角度，但我没有当作一个重要情况继续观察和研究；而且在后来的两千多次实验中，看到的叮咬摸拟人体或动物的Y15体轴都与落面平行，这就更把那偶尔的发现丢在脑后了。若不是老师的发现和纠正，几乎酿成大祸。我真是因祸得福，人虽被绑架了，我的项目却在老师的亲自主持下完成了。我一定尽快治好林森。并尽快让甘露面世，以普济人类。”

尾          声

市政府与后土集团共同为仲悦和凯瑟琳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夏芳当凯瑟琳的伴娘，林森当仲悦的伴郎，他特意用左手高擎着鲜花向人们致意。

这又是一次庆功会。市政府奖励与甘露工程有关的有功和有贡献的人员。

方哲宣布甘露将正式面世，并向全D市45岁以上的60万市民每人免费赠送一支甘露，让有病的康复，让没病的终生预防。

左教授解说了戏剧性变化的始末。

主管外经外贸的市长宣布，新娘子凯瑟琳将在她的新家乡投资4000万美元。

……………………

记者们提出一个要求，请仲悦和凯瑟琳亲吻，让每一位记者都照一张他们亲吻的照片。

最后，方哲宣读了一份海德发自M国，为仲悦和凯瑟琳祝福的贺电。

（全书完）

龚立人  1996年7月构思于天津 

        2005/10/6  写于一白书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