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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念一个人
(2006-08-28 14:13:46)
转载 分类： 我的假期 这几年煤矿经常出事，不是把人压死淹死就是毒死炸死。每次听见山西煤矿出事，我都会突然想到一个叫苏晋的年轻人。他就在山西阳泉的一家煤矿下井，我搞不清楚那个煤矿是公家开的还是私人开的。在我看来都差不多，工人的命总是没有当官的政迹或者煤老板发财重要的。我能产生的唯一希望就是那个叫苏晋的年轻人能平安无事。
作了许多年文学期刊的编辑，和许多写作者打交道，这个山西阳泉的青年给我的记忆最漫长和深刻：记忆中那时侯小伙子叫了一个很女性的名字：王凤（桂？）容．他说他自小就给妈妈当女子养，这个名字估计是为了他能健康成长．就像东北人给孩子起个狗剩之类的名字，狗吃剩下的好养活了。他的身体似乎不太强壮，但也还是慢慢长大了。他现在的笔名叫苏晋，取意江苏山西的别称，大概是和爱情有关的选择。
小王属于那种不安于本职工作的青年：他读书和写作，还自己花钱去北京的鲁迅文学院进修。那一年我刚好也在北京，我不喜欢上班，到鲁迅文学院属于给别人腾地方和自由自由，双赢。我读过小王的很多作品，也试图把他的小说在自己工作的杂志发表，但都没有成功。具体原因想不起来的，大概是编辑部开始缩减我的编稿数量吧。文化人扎堆的地方，勾心斗角的事情总能做得冠冕堂皇：老话讲文无第一武没有第二，他那里说好的就发表，说不好的就不发表，只是害了辛苦写作的人。一直觉得有愧于小王，但我在争夺权利方面一直没有热情，要论打架还行，问题是文化人不打架。这种时候是怀念决斗时代的，一把剑或者一把火药枪，两个人面对面站好，有本事的眼睛对眼睛。你打不着我打不中，握手言和。
我能记得的是小王写东西不会控制抒情，叙述文字缺少克制。相当于哇哇哇的，自己激动半天别人没感觉的那种表达。不知道这么多年之后小王的写作是不是不那么张扬了，我希望能多出一些平静的讲述，关键是内心的克制。
小王个头不小，有点口吃，激动的时候口吃就厉害些。他在北京进修的的时候和他的一个同学恋爱，后来他们结婚了。我还收到了他们两人共同制作的明信片，红色的、充满了喜气。记忆中那个女孩是内蒙古的，也姓王。胖胖的圆脸，颧骨有一点点高原红；人也胖胖的，笑起来很明朗还有点憨憨的样子。他们后来怎么样我不怎么清楚，离开北京之后就渐渐没有了消息。我当时有点替他们的未来担心，主要是觉得他们除了爱情更需要生存，阳泉小王下井内蒙小王还没有工作，我担心他们在养活自己和家人的过程中把爱情弄光了。这些担心只能是想想，说出来不吉利了。更主要的是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至于自由和生命之间的分级，老了再讨论吧。如今已经过去十几年，爱情在不在生活好不好也应该会有阶段性结论了。
但愿人长久。
小王对写作的热情是非常动人的，他写在稿纸上的字每一个都能看出使了力气。从开始到结束，你看不见哪个字会毛草，更看不见钩钩抹抹，错字的地方都精心剪好修补了。他后来在一些刊物上发表过一些小说，我收到过刊载小王作品的杂志。说实话我的感觉很奇怪，高兴还有点伤感。一直弄不清楚为什么是这样的感觉，今天也没有。
我一直看好这个青年，但也一直提醒他必须要把自己的内心情绪很好地控制在叙述中。直觉告诉我小王一旦解决了这个问题，他一定是一个很好的作家。
希望小王已经成功了：不一定要写作，哪个领域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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