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乡新闻网色情动画之母亲的感情:当娘那年她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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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娘那年她十四
【情感天地】 2009-02-19 14:07:26 人间的事，不知老天爷怎么安排的,厄运总在自家打转转，一场接一场，一场比一场残酷！父亲没了，母亲也没了，只剩下她和弟弟两个，孤独，冷清，无依无靠。
从地里回来，喂过猪，挡好鸡窝，然后生火做饭，照顾5岁的弟弟吃过，把他哄睡了，躺在吱呀作响的柴床上，望着烟熏火燎变得黑黝黝的屋顶，杏妹总要禁不住这么感慨一番。
杏妹记得很清楚，那天是腊月二十五，天晴得洗过一样，蓝蓝的，净净的，不挂一丝云彩。吃过早饭，父亲和母亲收拾了一番，搭二孩家用的三轮去湖桥镇赶集。割点肉，买点萝卜白菜、青葱韭黄啥的。该过年了，这些东西是一样也不能少的。爹妈上车前，杏妹特意提醒母亲，到了集上，别忘了给她捎一条丝巾。杏妹说，买那种白底红花的，我们班女同学都有，佩上特好看。父亲和母亲相视一笑，在她头上抚了一下，说，这妮子，知道臭美了。这是父母留给她最后的爱抚和留言。二孩家的车在冬日的冷清中冒出一股黑烟，突突突开上了一条死亡之路。一辆拉煤的大货车，跑得好好的，车头却突然拐了那么一下，父亲和母亲乘坐的农用三轮偏被挤进深沟里……
天塌了，地陷了，杏妹人也傻了。二姨二姨夫帮着料理完丧事，把她接到家里来住。她在二姨家躺了整整三天才醒过神来，忙问守在一边的二姨：我弟弟呢？二姨眼圈一红，泪珠子扑扑嗒嗒掉了下来。二姨说，你爹妈没了，我把他送给了张村一户姓许的人家。杏妹翻身下地，冲二姨发了一通火：二姨，你可真糊涂啊，我家的不是还没死净死绝吗，爹妈没了，他还有姐！二姨说，不是二姨心狠，你自己还是个孩子呀，咋养活得了弟弟？
杏妹冒雪赶到张村，早已成了一个雪人。二姨没说哪家收养了弟弟，杏妹从村头开始，一家一家打问。直到晚上九点，才找到收养弟弟的许家。弟弟穿戴一新，蜷缩在沙发一角看电视。杏妹一进门，直奔弟弟，把他紧紧地搂在怀里，说，姐可找到你了，姐可找到你了！许家夫妇不知怎么回事，把孩子夺了下来，斥责杏妹，你干什么？干什么？杏妹扑嗵一声跪下了，哭着央求许家夫妇：他是我弟弟，求你们把他还给我吧。弄明白了咋回事，许家夫妇的眼圈也红了，说，闺女，你起来，咱再商量商量。杏妹跪着没动，她说，你们要不把弟弟还给我，我就跪死在你家！
许家夫妇犹豫着说，闺女，看样子你也不过十三四岁，自己照顾自己都难，咋养活孩子呢。
我能养活！杏妹说，我能！哪怕拉棍要饭，我也要把弟弟养大成人！许家夫妇抹了一阵眼泪，恋恋不舍地把弟弟交给了杏妹。临走，杏妹掏空所有口袋，要给许家留下30块钱，把许家给弟弟新买的棉衣棉鞋留下。许家夫妇说，你这是干什么？寒冬腊月天，想让孩子冻病不是？
回到家里，杏妹把弟弟放在被窝里捂着，她在一边躺下来，搂着弟弟。杏妹说，杏林，你喊我一声娘吧！弟弟摇摇头，不喊。弟弟说，你不是娘，你是姐。杏妹说，不错，过去我是你姐，可从今天起，我就是娘！你知道娘是啥？娘是责任，比天还大的责任啊！
她知道弟弟不懂这些，可她还是要说。她说给自己，说给自己那颗和弟弟一样稚嫩的心脏。
杏林小嘴紧紧抿着，憋了许久，怯怯地唤了声：娘——
杏妹也轻轻答应一声，把弟弟搂紧，泪脸贴了上去。
杏妹那年14岁。
（转载《小说界》 2008年第5期 李培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