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空公司收入结算:痛苦,也是种幸福.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9 07:53:59
    夜,

    风轻轻的吹过,芦苇便像波浪般一波波涌向远方;

    芦苇很高,风激起的波浪更高,仿佛再高一点就能把天上的夜云冲散.天地间好似什么也没有.空荡荡,就只有这片芦苇地,风吹,芦波,除了这俩样,再也找不到别的东西.

    静,

    这本来是夜的特性,但现在却静得出奇.这是种天地间的静,天地间的寂寞.难道?天地也会寂寞?

    没有人知道,当然也没有人能够回答.

    除了风吹芦苇形成的一波波滚浪,就只剩下一种东西.寂寞,一种千年也无法融化的寂寞.

    芦苇连着天,天连着芦苇.仅此而以.

    难道?真的什么也没有了吗?不是的.

    芦苇很密,如果去不注意,谁也不会发现芦苇里竟有条弯曲婉转的路伸延向芦苇的最深处.

    宇此时正走在这条路上,他走得很慢很慢.仿佛每天一步他都要用尽全身力气.又像是在下着重大的决定和勇气.

    是的,他需要勇气.

    风吹来时,宇正走在这条路上.他头低得很低,一道道岁月留下的长长的皱痕爬满了他的额头.脸上,也爬满了忧郁.风很大,但无法吹走他心中的愁绪,就连表面上的忧郁也不行.是风无能呢?还是,他的悲哀!

    他走得很慢,但却一直固执的往前走,路的尽头,是芦苇的最深处,他知道.他也正是要往那里去.并且,他必须要去,他知道,那里!正有人在等他.一个,错过了会让他痛苦一生的人.

    芦苇的深处,有一块空地.空地上种有很多花,什么花都有,甚至连牵牛花也有.只不过,现在它却凋谢了.

    花间,有间小木房.木房很简陋,里面很黑.

    心躺在木床上,房里很黑,什么也看不到.也许,她什么也不想看到.

    父亲,姐姐,哥哥,都因为遗传病相续去逝了.

    去逝那年,

    父亲30岁.

    瘫痪的躺在床上三个月后,在一个月光淡淡的晚上!去了一个她不知道的地方.

    去逝那年;

    姐姐30岁.

    瘫痪的在躺在床上三个月后,在一个月光如水的晚上!去了一个她渐渐明白的地方.

    去逝那年;

    哥哥30岁.

    瘫痪的躺在床上三个月后,在一个月光如刀的晚上!去了一个她害怕的地方.

    现在,

    心30岁了,她已瘫痪的躺在床上,算上今天,刚好整整是三个月了.她轻轻的转头望身窗外.三个月来,她除了一颗脑袋加上脖子和一双手外,任何地方都不能动.她已失去了她从一出生就拥有的东西,最基本的.是每天个人在一出生,甚至还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时就拥有了的.但现在,她却失去了.甚至有可能,她还会失去更多.失去所有.

    窗外的天边,已挂起了一轮明月,圆圆的,像个圆盘.它挥散着淡淡如水的光.它的里面,仿佛正有水银在缓缓流动.美丽,也只能想到这个词,但这个词已足够了.世上的美丽,原本就不是语言所能够表达的.

    眼泪消无声无息的滑下脸庞.月光真美,美得圣洁.却,也美得残忍.轻轻的叹口气,该来的总是要来.你躲也躲不掉!更何况,她已无力再躲.

    房里很黑,什么也看不到,黑暗中她眼睛却在发光,那不是她的眼睛.是她眼睛里的泪在发光,是泪光.是的,让人心碎的泪光.它足以让黑夜也染上一种美,是凄美.

    心又轻轻的转头,这次是看着破烂的门口.眼里发着光,不是泪光.的确是眼在发光,像在等什么东西.她不否认,她是在等.

    宇站在小木房前,站得笔直.双眼直望着小木房,仿佛里面有什么宝贝.当然,房子里很黑,他什么也没有看见.但他却好像什么也看得见.

    他已经站在这里一会了,可他始终没有勇气推门走进去.尽管在路上他已做了最大的努力.现在,他知道!他失败了.他很少失败,但这次他的确失败了,只因为,这对他太重要.

    风还在吹着,它不会累,永远都不会累.也许,这也是种幸福.他抬头深深的凝视着星空上的明月.可是人呢?难道.人就注定是种悲哀吗?

    叹了口气,该来的总是要来,你躲也躲不掉.既然躲不掉,那又为何要躲?至少在走时,留有快乐.

    宇抬起腿,推开破烂的木门,走进去.点起灯.

    心看着他,说道:"我在等你?"

    宇说道:"我知道?所以我没有让你失望."

    心不再说话,就这样看着宇,深深的,久久的,,一动不动,仿佛亘古以来她就这样看这他.也似要看要世界毁灭为止.

    宇走过去,把她抱到妆台前轻轻的放下,很轻很轻,一点声音也没有响起.

    他解开她的发丝.

    头发便散在心背上,直披到腰间.

    宇拿起把木梳从上到下为心梳发.他梳得很轻很轻,好像深怕多加些力,发丝就会被他梳断.他梳得很仔细,每个地方他都要梳过.绝没有例外.他梳得很认真,仿佛只要他一分神,就会失去什么宝贵的东西.所以,他一刻也没有分神,哪怕一秒.只不过,每梳下一次,他的脸上便多一分忧郁.看着眼前的发丝,我的心就在收缩,滴血.以前,这是一头如流水般乌黑光亮般柔顺的秀发,美到极点.可是现在,这一头秀发却变得干燥枯黄,还有了白发.岁月真是无情的啊!病魔更是残忍.一个人的青春,无力与它们抗横.所以它们更放肆的随意夺走一个人的青春.也许,这就是世间最原始残酷之一吧!

    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笑了.那笑是苦涩的.那笑包含着太多太复杂的东西.那是种无奈,无肋,孤独,恐惧的笑.宇看到,心里更痛,可却没有办法,人世间最通苦的也许就是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在自己面前受苦.自己却无能为力来得的痛苦.深入内心的痛苦.

    宇梳完头,又仔仔细细的为心把头发束起.直到一切完成之后,他才长长地舒出口气.像是完成了一件伟大工程一般.的确,没有事比为自己心爱的女人梳头更重要.

    这时,月光透过窗台射进来,正好照在心的脸上.她抬头看了看.眼中既是欣喜也是痛苦.

    她静静的道:"已经多久的事了."

    宇道:"不久."

    心道"什么时候的事?"

    宇道:"今晚"

    他抱起心走出去.月光如水,照在他们身上有种银白的圣洁.地上仿佛有水银在流动.

    宇抱着心在万花丛中相依而坐.

    心头枕着宇的肩膀,双眼痴痴地望着天上的明月.说道:"月亮真漂亮."

    宇道:"嗯"

    心道:"不知道月亮里是不是真的有月宫.有嫦娥存在?"

    宇在听

    心道:"如果真的有的话,我想嫦娥一定很可怜."

    宇道:"她应该痛苦."

    心道:"是啊!世上又有什么能够比得上承受着孤独和思念痛苦呢?"

    宇道:"也许她只是孤独."

    心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倒也是种幸福."

    宇道:"痛苦也是吗?"

    心道:"也许吧!就看她如何对待了."

    宇道:"你呢?"

    心道:"假如是为了你,就算是痛苦,我也会当种幸福去享受."

    情感是最奇妙的东西.它可以让一个人觉得幸福是种痛苦.也可以让一个人觉得痛苦是种幸福.这究竟是幸福还是悲哀呢?没有人能够回答.就连神也不可以.更何况,世上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神.而神,只是人们在某时候因某事而痛苦到不能忍受的时候,用来欺骗和安慰自己的一种方法.

    宇轻轻的抚摸着心的头发,眼里充满温柔.温柔得可以融化冰雪.他紧紧地握住心的手.紧紧的,好像只要一松手,他就再也无法抓住这只手.

    心道:"当初有很多很有钱很帅的男孩来追我."

    宇道:"我也是其中一个."

    心道:"在他们当中,你没有钱,长得也不帅."

    宇道:"也许,我是最差的一个."

    心道:"但我却选择了你."

    宇道:"嗯!"

    心道:"因为我知道,你是真心的."

    宇道:"可我却什么也不能给你."

    心道:"你给了我时间,给了我幸福.这就足够了.你知道吗?."

    宇在听.

    心道:"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宇道:"我一直觉得能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心道:"如果我一直这样,一直不能恢复.你也会一直这样照顾我吗?"

    宇道:"嗯"

    心道:"你不会累吗?你不会觉得痛苦吗?"

    宇道:"我一直觉得,这是我的幸福."

    心道:"你会忘记我吗?"

    宇道:"你该知道,我离不开你."

    心乖顺的依着宇的肩膀.眼里被一层淡淡的水银覆盖,那是泪水.泪水通常都是种痛苦的象征.但此时,却满是幸福.眼前,一片模糊,心什么也看不见,只能从泪光闪烁间看到宇温柔疼惜的笑脸.好美好美.她从没想到过,原来,男人也可以有这么美的笑容.甚至连天上的明月也无法与之相比.她痴了,她笑了,真的笑了.没有忧郁,没有痛苦.笑得很灿烂.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那么圣洁.

    心深深的看了一眼宇后,轻轻的闭上双眼.两滴泪从眼角慢慢的流下,像流星一样,留下两道长长的泪痕.

    手变得无力,变得冰冷.轻轻的从宇的手里滑脱下来.宇再次抓起,却怎么也抓不紧.心的手又滑落.又抓起,又没落.

    宇把心抱得很紧很紧,好像要把她融为自己身体的一部份.闭上眼,泪滑落.

    "假如是为了你,就算是痛苦,我也会当做是种幸福去享受."

    宇睁开眼,凝视着天上的那轮明月.

    说道:"为了你,就算是痛苦,我也会当做是种幸福去享受."

    夜,是冰冷的.

    月,是冰冷的.

    光,是冰冷的.

    人,是冰冷的.

    泪,是冰冷的.

    风,是冰冷的.

    心,却是热的.

    俩人就这样相依而坐着,一动不动,仿佛亘古以来他们就是这样相依相畏着.也将这样,直到世间毁灭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