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政23年总统流亡沙国

北非国家突尼斯的独裁总统宾阿里，因失业率飙高与涉贪引发庞大民怨与长达一个月的街头抗议活动后，十四日仓皇流亡海外，结束其长达二十三年的铁腕统治，这也是现代阿拉伯世界史上，首度有政权因群众示威而垮台。国会下院议长米巴萨依宪法十五日宣誓就任临时总统，并随即要求总理甘诺奇筹组联合政府。但突国情势并未因此缓和，首都突尼斯枪声不断，暴力有恶化趋势。

阿拉伯世界现代史首次人民革命

沙特阿拉伯国王阿布杜拉的王宫十五日清晨证实，宾阿里及其家人的专机已降落沙国，阿布杜拉表示欢迎，并祝福“突尼斯人民恢复和平与安全”。宾阿里和家人暂时在吉达一处王宫落脚，这座沙国用来招待来访国家元首贵宾的王宫，外面有士兵戒备，严格禁止任何人打扰。

当宾阿里流亡时，长期效忠他的总理甘诺奇很快接掌政权，担任临时总统。因此外界猜测宾阿里有可能东山再起。不过，突国宪法法院十五日宣布，宾阿里再也无法复职，由国会下议院议长米巴萨暂代职权，米巴萨最多有六十天可以筹办新选举。

宾阿里流亡后，群众仍纵火烧突尼斯的火车总站，并劫掠商家。十五日上午都还听得到枪响，市郊的居民也打电话叩应公共电视台，详述暴徒如何持刀攻击他们的房子。内政部外有军警和不明枪手爆发枪战，街上有枪手乘车随意开枪攻击。军方高层人士说，这些枪手可能是支持宾阿里的势力所鼓动。

此外，突国有两间监狱十五日发生大火，这是因为受刑人想趁乱集体越狱，至少四十二名囚犯被活活烧死或缺氧窒息而死。

突国动乱令成千上万外国人士急着离开，单是英国游客就有三千人；他们在突国民航局宣布重新开放所有机场和领空后，纷纷涌向机场等候班机。

年轻人五成失业率动乱源头

这次的示威源头，就是一名受过高等教育却失业的二十六岁青年，因为无照摆摊卖蔬果却遭警方没收，于去年十二月中旬自焚。由于突国失业率高达十四％，年轻族群失业率甚至高达五十二％，这起事件挑动了集体民怨，最后化为如野火燎原般的暴动。宾阿里十三日晚间上电视承诺不竞选连任，并调降糖、面包与牛奶等民生物资价格，试图力挽狂澜，最后仍告失败。

事实上，宾阿里在提升国家竞争力与招商等方面的政绩，胜过其他许多中东国家。虽然突尼斯缺乏公民权的保障，也无言论自由，但生活品质比起阿尔及利亚与利比亚邻国已算差强人意。

维基解密爆第一家庭贪腐推高民怨

此外，这次的民间示威能够一气呵成，也被归因与“维基解密”网站公布的美国大使馆外交电文揭开第一家庭贪腐内幕有关。大使馆二○○九年六月所发、去年十二月公开的一份电文，指称宾阿里及其兄弟手足与掌管该国经济的一名黑道份子勾结。该电文也宣称宾阿里的妻子靠兴建贵族学校牟取暴利。另一份详述第一家庭卑鄙伎俩的电文，则遭到当局封锁。短短数周内，这些耳语让愤怒的群众走上街头，进而促成十四日的革命。

前宗主国法国总统萨科兹办公室表示，已经采取行动冻结突尼斯在法国的可疑资产。美国总统欧巴马则对突国人民的勇气表示敬意。

延伸阅读：

庄礼伟专栏:突尼斯变天，原因何在？

     美国《商业周刊》的消息说，美国驻突尼斯大使早在2008年6月就向国务院汇报说：本·阿里的庞大家族经常卷入突尼斯的腐败丑闻，他们的炫耀性消费激怒了突尼斯人民。美国大使还说，本·阿里已经很老了，他的政权也硬化了，但他仍然没有指定明确的接班人。缺乏政治自由、第一家庭的腐败、高企的失业率和地区发展不平衡，使许多突尼斯人深感失望。而政府的回应是更频繁地动用警力来强化控制。美国大使在发回国内的另一份小报告中还描述了本·阿里的女儿和女婿在海滨豪宅中的奢华晚宴，这对夫妇的宠物也非常炫——— 一只老虎。

    2010年12月一位受过大学教育的商贩在其货物被警察没收后选择了自焚，从而引发了突尼斯人民的反本·阿里运动，并最终导致本·阿里长达23年的统治垮台，他逃到了沙特阿拉伯。很巧的是，乌干达前独裁者阿明垮台后也是逃到了那里。

    不过，这位阿里并不像有“食人魔王”之称的那位阿明那样一贯恶名昭著。1987年，本·阿里和奥巴马一样，也是以“Change”(改变)之名登台执政，并且在任内取得了较好的经济发展成绩，领导突尼斯走进了“新时代”。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本·阿里还把捍卫人权、扩大民主作为优先的执政目标。

    突尼斯政府的官网介绍说，本·阿里扩大了宪法委员会的权限以监督总统(即他自己)和立法机构选举，他还将立法机构的一院制改为两院制；他宣布废除了多项对新闻出版的管制法令，废除了“诽谤公共权威罪”，突尼斯民众可以通过因特网、卫星电视和外国报刊接触外部资讯，国内的报刊也多为私人所有，此外还有多家私营电视台；他允许多党制，欢迎它们参与政治讨论和政治竞争，政府甚至为反对党的正常活动提供资助(2009年朝野在众议院的议席分配是161席对53席)；他支持工人自由组织工会的权利，他的政府没有禁止工人的罢工权。这位总统仁兄，还在1993年设立“总统人权奖”来激励人权事业。从1987-2004年，由于实行积极的对外开放、向跨国公司提供优惠政策，突尼斯的GDP年均增长率为4.5%，这个成绩和其他非洲国家相比，也很耀眼。突尼斯政府的官网说：大约3/4的突尼斯人自认为是中等阶层，约80%的突尼斯家庭拥有自购住宅，贫困率下降到了4%。另据统计，突尼斯的人均收入大约有4000美元。2009年，本·阿里以接近90%的得票率连任总统，任期到2014年。

    那么，自2010年年底以来短短一个月的群众示威就把本·阿里赶下台，该如何来解释呢？和在罗马尼亚、菲律宾曾经发生过的政治形势急转直下一样，本·阿里头一天还在说他到2014年总统选举时不会再谋求连任(这似乎在说他还想干到2014年)，但第二天他就仓皇坐专机逃跑了。由于日常食品价格的暴涨和失业率的居高不下(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预测突尼斯2011年的失业率将达到13.1%，尽管其经济增长率达到了4.8%)，于是，人民就和平地请他，或逼他下台。本·阿里在逃跑前，承诺要把日常食品价格降下来，要给予媒体和因特网更多的言论自由，在已有数十人被打死后，他还下令要求安全部队除了必要的自卫之外不得使用实弹射击。他被迫下令不让子弹飞之后，突尼斯人民选择了让总统飞；对本·阿里来说，根据一些前车之鉴，及时地流亡海外不失为明智之举。

    1975年，本·阿里的前任布尔吉巴经议会批准成为终身总统。12年后，终身总统被本·阿里赶下台。2011年1月，已4次连任总统的74岁的本·阿里说：“(突尼斯)不会有终身总统。”但是如果没有从星星之火变成燎原大火的群众抗议，说不定2014年他还会修改宪法谋求连任。看来，本·阿里垮台的一个重大原因，就是他幻想着能恒久执政。他执政越久，他的家族、朋党、走卒获得了垄断利益、不当得利就越多，执政的合法性就越要靠暴力来维持，其结果就是合法性流失得更快，这简直是在和历史规律较劲。

    此外，突尼斯这场群众抗议运动也是突尼斯社会中等阶层日益扩大的结果(受过大学教育人群的高失业率是此次运动的一个重要原因)。中等阶层在政治上的一个重要主张就是要对社会公共资源及时进行调整，因此更倾向于竞争型、轮替型的政治生态，通常来说他们也极为反感政治专断和一人长期执政。亨廷顿在《第三波》一书中观察到1990年本·阿里执政下的突尼斯出现了某种程度的政治自由化，但20年过去了，亨廷顿都已去世了，1987年上台的本·阿里仍在台上，这就使得突尼斯的政局看上去有序，但从宪政角度来看，这种长年不换总统就意味着无序、失序，这正是社会中等阶层最为反感的。依靠让人恐惧来统治的政权一旦在恐惧之墙倒塌之后，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目前在非洲及中东一带，还有一些强人政权存在，我们或许可以假设一下：会不会有一个“第四波”政治变革浪潮拍击到那些地方？

    (作者系暨南大学东南亚研究所教授)

“突尼斯政治发展长期滞后形势失控”

——— 南都专访中国社科院西亚非洲研究所研究员贺文萍

    突尼斯政局风云突变，前总统本·阿里流亡海外，一个北非小国的动荡局势引起全球关注。突尼斯事件的背后有怎样的根源？突尼斯局势将如何发展？本报为此专访了中国社科院西亚非洲研究所的两名研究员。

    南都：突尼斯政局为何发生突变？

    贺文萍：我认为经济危机是一个诱因。在经济危机的冲击下，很多国家都出现物价上涨，失业率居高不下。前段时间阿尔及利亚也有类似的情况，但比突尼斯稍微好一些。突尼斯的失业率非常高，就连大学生也失业找不到工作。

    突尼斯当局使用暴力执法，失业青年摆个摊也要强行没收，这引起了民众的公愤，这名青年的死是一个导火索。本来结局不会这样，但突尼斯当局的应对存在问题，不仅没能缓解危机，反而激化了矛盾。事情刚开始发生时，官方媒体都不报道，当局捂着不报道，结果盖不住，现在网络、社会媒体这么发达，结果越闹越大，形势失控。后来当局又采取强硬措施，用军警去镇压，死了一些人，抓了一些人。

    南都：我看了一些报道称突尼斯的经济在非洲算是不错，为什么经济问题成为了政局动荡的诱因？

    贺文萍：不像某些非洲国家那样，突尼斯并没有油气资源，它的经济比较脆弱。旅游业是突尼斯的主要产业，过去欧洲人去突尼斯旅游，经济危机之后，欧洲游客少了，它反倒是受经济危机打击比较严重的国家。

    南都：亨廷顿在《变化社会中的政治秩序》一书中指出，是什么原因造成这种暴乱和动荡的呢？这是社会急剧变革、新的社会集团被迅速动员起来卷入政治，而同时政治体制的发展却又步伐缓慢所造成的。亨廷顿的这种观点是否适用于突尼斯事件？

    贺文萍：这种观点适用于突尼斯，突尼斯事件暴露了该国在体制上存在的问题，本·阿里在台上呆了23年，虽看上去像民主体制，但事实上他长期执政，高度集权。突尼斯的政治发展长期滞后，人民的民主权利和社会自由长期受到限制。经济发展的成果没有惠及老百姓，贫富差距越来越大，老百姓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但对特权阶层却没有什么影响。再加上腐败问题、经济危机，民众多年的积怨、被掩盖了多年的矛盾最后一发不可收。

    南都：有人说一名青年的自焚引发一场“天鹅绒革命”，你同意这种说法吗？

    贺文萍：“天鹅绒革命”是一种颠覆性的革命，突尼斯的情况不一样。本·阿里流亡海外之前，他与总理有过一次见面，会面的结果是本·阿里出走，以缓和矛盾。首都地区发生大规模的骚乱，人们喊的口号都是让本·阿里下台，是针对总统，而不是针对执政党。这和“天鹅绒革命”不一样，突尼斯政府并非换了另一套班子。

    南都：此前突尼斯总理曾宣布接替本·阿里管理国家，但据美联社消息，突尼斯宪法法院宣布让众议院议长担任临时总统，直到2个月后举行全国大选。你怎样看突尼斯24小时内权力两度易手？

    贺文萍：这说明突尼斯政府内部存在权力的博弈，存在激烈的权力斗争。本·阿里在一天内就作出了这种仓皇离开的决定，而民众在街头的斗争还不足以让总统这么快就出走。

    南都：接下来突尼斯的政局会如何发展？

    贺文萍：本·阿里已经出局，这在一定程度上会缓和突尼斯的紧张局势，街头暴力也会缓和下去，因为原来人们的矛头是指向他本人，现在导致矛盾的焦点人物离开了。

    南都：本·阿里是突尼斯脱离法国殖民统治独立以来的第二位总统，其流亡标志是否标志着突尼斯一个时代的结束？

    贺文萍：应该说是本·阿里时代的结束，而且是以一种戏剧化的、突如其来的方式结束。这的确是出乎很多人的意料，就在一两天前，人们关注的焦点还在苏丹，即使突尼斯发生了一些骚乱，但没有人会料到骚乱会蔓延到全国，使政局出现这么大的变数。

    南都：突尼斯一度被认为是非洲经济恢复得最好、政治最稳定的明星国家，一次达沃斯论坛上列举非洲政局稳定的国家，突尼斯榜上有名。这说明有些看似稳定的国家却暗藏危机？

    贺文萍：就如同肯尼亚，这个国家过去在非洲一直以稳定、民主著称。2008年肯尼亚发生动荡也让很多观察家大跌眼镜。反而，原来动荡的国家，现在变得平稳了。如苏丹，以前人们总觉得这个国家乱，现在搞大选公投也没有出乱子。

暴力执法激起革命 总统仓皇流亡沙特

    突尼斯总统扎因·阿比丁·本·阿里14日晚突然离境，携家人于15日飞抵沙特阿拉伯。

    总理穆罕默德·加努希14日晚宣誓就任临时总统。不过，宪法委员会15日宣布，根据宪法规定，应由议长福阿德·迈巴扎出任临时总统，60天内举行选举。

    首都突尼斯市14晚至15日晨发生暴力事件，火车站遭焚毁，商店遭抢劫。军队进入市区，维持秩序。

    抗议冲破紧急状态

    突尼斯市14日发生大规模抗议活动，示威者要求本·阿里立即下台。一些示威者包围内政部大楼，与维持秩序的警察发生冲突。

    本·阿里当天下午与加努希紧急磋商。加努希会后宣布，本·阿里决定解散政府和议会，6个月内举行议会选举。本·阿里前一天承诺不参加2014年总统选举。

    突尼斯官方通讯社稍后受权宣布，为保护公民安全，“决定立即在全国所有领土上实施紧急状态法”，包括禁止公共场所3人以上聚会，每晚6时至次日早6时严禁人员和车辆通行，警察和士兵可以对违抗命令的可疑人员使用武器等。

    当天晚些时候，西方媒体报道，本·阿里携家人已经乘飞机离境。

    法国拒绝流亡总统

    法新社援引马耳他官员的话报道，本·阿里所乘飞机飞越马耳他领空，向北飞去，“飞机与地面控制中心取得联系，要求获许进入马耳他领空”。

    法国宣布，无意接纳本·阿里。法国外交部证实，没有接到本·阿里申请避难的请求。

    沙特王室15日凌晨发表声明说，本·阿里和家人已经飞抵沙特，沙特政府欢迎他们到来。一名不愿公开姓名的沙特官员告诉路透社记者，飞机降落在红海港口城市吉达。

    “考虑到突尼斯人民面临的异常局面，为突尼斯恢复安全和稳定……沙特政府欢迎本·阿里和他的家人来沙特。”声明说，“沙特完全与突尼斯人民站在一起，希望他们团结一致，度过这段艰难时期。”

    一日之内两易其主

    14-15日，突尼斯上演戏剧性一幕。不到24个小时内，总统职权两易其主。

    先是加努希14日晚宣誓就任临时总统，接着宪法委员会15日宣布临时总统应由议长迈巴扎出任。

    加努希14日说，鉴于国内局势，本·阿里暂时无法回国，他将行使总统职权，成立过渡政府，直至举行议会选举。

    加努希承诺遵守宪法，与各方协商，成立联合政府，以度过危机。

    “在这个艰难时刻，我暂时行使国家领导人权力，以恢复安全和稳定。我承诺，遵守宪法，谨慎实施经济和社会改革，与各方协商。”加努希说，眼下的混乱不应该发生，政府将努力重新获得人民信任。

    突尼斯宪法第56条规定，总统无法行使职权时，可以把总统职权转交给政府总理。但如果执行这一规定，也表明存在本·阿里返回国内、重掌权力的可能。

    反对派知名人物纳吉布·谢比14日接受法国一家电视台采访时说，突尼斯处于政权更替的紧要关头，必须实施重大改革，革新法律。

    新华社特稿

    人物特写

    前总统本·阿里出身行伍四连任

    扎因·阿比丁·本·阿里1936年9月3日出生于突尼斯第三大城市苏塞市郊的哈马姆-苏塞镇。他早年先后在法国圣-西尔军械学校、炮兵学校和美国的情报与安全高等学校、野战与防空炮兵学校就读，曾获电子工程师文凭。

    1958-1986年，本·阿里先后任突尼斯军事安全局局长、驻摩洛哥武官、国家安全总局局长、驻波兰大使、内政部国务秘书、总理府负责国家安全的部长级代表、内政部长等职。1987年5月，他出任突尼斯内政国务部长。同年10月，他被任命为总理，兼任内政部长。

    本·阿里于1987年11月7日接任总统，于1989年4月正式当选。此后，他在1994年、1999年、2004年和2009年四次连选连任突尼斯总统。

    本·阿里同时一直担任突尼斯执政党宪政民主联盟主席。

    本·阿里执政期间，突尼斯经济发展平稳，社会稳定，旅游业发达。但一些政治分析人士说，突尼斯失业率高，埋下动荡隐患。突尼斯失业率大约14%，其中青年人失业率高达52%。 新华

    变局导火索

    自焚抗议暴力执法

    这场动荡起于去年12月。当月17日，南部地区西迪布吉德一名26岁青年在街头售卖水果和蔬菜，遭到执法人员粗暴对待。这名青年自焚抗议，被送至一家医院抢救，但终因伤势严重不治身亡。事发后，当地居民与国民卫队发生流血冲突，造成一人死亡。

    此后，突尼斯全国各地相继发生大规模社会骚乱，并不断引发流血冲突，造成多人死伤。

    突尼斯内政和地方发展部本月12日宣布从当晚开始，在首都突尼斯市及周边地区实行宵禁，宵禁时间从每晚8时到次日晨5时30分，宵禁范围包括首都突尼斯市及其周边的阿里亚纳、本阿鲁斯和马努巴三省市。但实行宵禁当晚，首都周边城镇依然发生了集会和骚乱。

    突尼斯许多城市陷入无政府状态，接连发生严重的打砸抢犯罪事件，普通居民的生命和财产安全受到严重威胁。

    突尼斯官方数字显示，至少23人在冲突中死亡。 韩建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