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承诺面膜价格表:闲话苏东坡的“能吃”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9 22:45:58
        陆游曾说自己“老馋自觉气力短”,所以他的《老学庵笔记》中也记载了不少有关吃的趣闻。其中一则说:苏东坡与黄庭坚相遇于梧州与藤县之间,于是二人在路旁小摊吃“汤饼”,面对“粗恶不可食”的面条,黄庭坚还在“置箸而叹”之间,苏东坡却已经毫不在意地吃完了。于是对这个二十七岁中进士的黄庭坚道:“九三郎,尔尚欲咀嚼耶?”陆游还很佩服苏东坡的能吃甜食,他记载说:“僧仲殊肴馔中皆有蜜,诸客不能下莇,惟苏轼嗜蜜,得与共食。”这个与苏轼交往的仲殊和尚,他年轻时游荡不羁,几乎被妻子毒死,弃家为僧后,常食蜜以解毒,人称“蜜殊”,苏东坡还为他做了一首《安州老人食蜜歌》。但苏东坡之所以这么能吃甜食,据《管锥编》的说法:是与他的吃惯了当时家乡偏甜的蜀菜有关。《瓮牖闲评》中记载说苏轼不止一次地说自己“嗜甘”,并有“想见冰盘中,石蜜与糖霜”等诗句作证。

  其实对于吃的态度,往往反映了这个人物的性格,同样是吃荔枝,杨贵妃是在吃的同时,体会到的是权势的显赫,君王的专宠。与此相反,苏东坡的“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之意,却是藉以表达自己苦中作乐的不屈和对权势、小人的蔑视,所以他被发配到更远的儋州后,又写了《食蚝》一文,称赞蚝的美味,还诙谐地写信给弟弟说:“毋令中朝士大夫知,恐争谋南徙,以分其味。”每次被贬,苏东坡都有发现美食的篇章,在黄州时,他的《仇池笔记》说:“净洗锅,浅着水,深压柴头莫教起。黄豕贱如土,富者不肯吃,贫者不解煮,有时自家打一碗,自饱自知君莫管。”到岭南则说:“秋来霜露满园东,芦菔生儿芥生孙。”而且“丰湖有藤菜,似可敌莼羹。”到了儋州,又说:“以山芋作玉糁羹,色味皆奇绝。”

  然而也有令人心酸的一面,比如他与刘贡父交谈起读书时每天吃的白盐、白萝卜、白米饭的“三白饭”;当官后仍然“斋厨索然,不堪其忧”,只好和部下“循古城废圃,求杞菊食之”。他的《后杞菊赋并序》中还说:“仕宦十有九年,家日益贫,衣食不奉”,《送乔全寄贺君》诗中则说:“狂吟醉舞知无益,粟饭藜羹间养神。”《萍洲可谈》中说:唯一跟着东坡的小妾朝云,在惠州吃了所谓的海鲜,事后知道是蛇,竟然大吐一场后病死了!到了儋州更是:“土人顿顿食薯芋,荐以熏鼠烧蝙蝠;初闻蜜唧尝呕吐,稍近蛤蟆缘习俗。”老鼠、蛤蟆都得吃!

  但苏东坡毕竟是豪放的,也是懂得享受的。《曲洧旧闻》记载了他渲染吃喝的豪情:“东坡与客论食次,取纸一幅,书以示客云:‘烂蒸同州羊羔,灌以杏酪食之,以匕不以筷。南都麦心面,作槐芽温淘。糁襄邑抹猪,炊共城香粳,荐以蒸子鹅。吴兴庖人斫松江鲙,既饱,以庐山康王谷帘泉,烹曾坑斗品茶。少焉,解衣仰卧,使人诵东坡先生《赤壁前、后赋》,亦足以一笑也。’”他还对苦笋念念不忘,说:“久抛松菊犹细事,苦笋江豚那忍说,明年投劾径须归,莫待齿摇并发脱。”所以黄庭坚调侃他:“公如端为苦笋归,明日春衫诚可脱。”

  有人做过统计,北方冬天蹲炕头时,食物的消费量反而比农忙时多,说明食物的消费并不一定与体力的消耗成正比;陆游说年老无力后反而变馋了,这都说明:吃可以用来填补某些没能得到的满足。苏东坡的《老馋赋》也说:“盖聚物之夭美,以养吾之老饕。”但他虽然写了不少有关食物的诗文,从他身上也引发出了“东坡肉”、“东坡豆腐”等等名菜,但纵观他的一生,却并没有对吃有过太多的注重,只是“鸡猪鱼蒜,逢着则吃”而已。

  (摘自香港《文汇报》 文/龚敏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