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讯校招在线模拟考:在鲁院建院60周年座谈会上的发言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8 00:55:55
在鲁院建院60周年座谈会上的发言
(2010-12-26 12:33:37)转载 标签:鲁院
高研班
60周年
新世纪
八里庄
责任
使命
丁玲
铁凝
文化
分类: 随笔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嘉宾、各位老师、各位同学:
大家上午好!
非常荣幸,今天我能在这里,代表新世纪鲁院高研班全体学员发言,庆贺母校60周年华诞,并借此机会汇报我们在鲁院的学习体会。
我汇报的题目是:《与人民同歌,与时代同行》。
我们这拨新世纪鲁院中青年作家高级研讨班,是在党和政府大力发展繁荣文艺方针的指引下,在中宣部丁关根部长、刘云山部长的亲切关怀下,在中国作家协会党组、书记处的精心领导和安排部署下,于2002年秋季开始举办的。从那时起到现在,八年的时间,总共培训了十四届高研班、七百多位学员。如今,这些人都成为中国文坛的精英和骨干力量,成为文学事业薪火相传的火种和继往开来的接班人。
在人才济济、英雄辈出的高研班队伍中,之所以选择我来作为代表发言,我想,不仅仅是因为,我是首届高研班的学员,坊间称为“黄埔一期”的,从辈分上说,属于是老大和“学姐”“学兄”的地位;也许还因为,在总共十四届七百多位学员里,我算是个比较有“故事”的人。这个“故事”,不是别的,而是说,在进入鲁院学习之前和从鲁院毕业之后,我个人的人生定向、事业发展、创作轨迹、甚至脾气秉性,都发生了巨大变化。之前和之后,不说判若两人,也是今非昔比。
我明白,她这话,一方面是讽刺打击我说,我已经老啦,看不得啦;另一方面,也是表扬我说,这人现在已经改造好,懂得含辛茹苦、忍辱负重,知道上有老下有小的伺候一大家子人。
的确,我记得,当年,在进鲁院学习之初,周围的人听说我也去了,都表示不理解,撇撇嘴,说:她还用去吗?她去干嘛?白白占了人家一个名额。
嗯,是的,在2002年进入首届高研班学习的时候,我的头上是带着一点小光环的,在全班52名学员里履历稍显特殊:我是那个班里学历最高和得奖最多的学员,是社科院的文学博士、第二届鲁迅文学奖的得主,首届冯牧文学奖和首届女性文学奖的获奖者,同时也得遍了中国作协的机关刊物《人民文学》《中国作家》《小说选刊》的优秀小说奖。同一年龄段的年轻作家所获得的荣誉,我几乎全获过了。这样的人,还用得着再到鲁院来学习吗?
说老实话,我自己,当时进鲁院目的也不是十分明确,除了被选拔、被推荐上来的虚荣心和光荣感外,再就是对“鲁迅文学院”这个院校有一点点好奇心。别的,真还没来得及想,也无从想起。我那时虽然逢人表面还做出谦虚状,但是内心里,已难免有一点点成功者的小得意和舞台花旦们常有的自负和轻狂。非得等到哪天狠狠摔一跤才能醒过来。
这一天终于来了。来的很不是时候,就在来鲁院报道的第一天,还没等到第二天正式开学呢,我就人来疯和相见欢,给外地来的几个作家朋友接风喝酒,两瓶二锅头下肚,一家伙就把自己干到朝阳路医院去了。唉!真是难以启齿啊!酒精中毒啦!深更半夜打120,急救车闪着贼亮的蓝光停在鲁院大门口,上了车就给插上针头输液洗胃。
让我终生铭记的是2002年的9月9日上午,新世纪鲁院高研班正式开学的第一天,当中宣部领导以及金炳华书记等各级领导,与鲁院师生举行盛大隆重的开学典礼时,我却正见不得人的躺在朝阳路医院急诊室病床上打针输液呢!陪伴在我身边的是我多年的好友、来自辽宁大连的孙惠芬同学。亲爱的惠芬还打电话回去替我遮,说是“徐坤感冒发烧住院”了,以此为理由替我请了假。
不一会儿,就见急诊室的门开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和一个怀抱鲜花的少女,出现在病房门口。那是我的班主任老师,领着学院的一位小老师,在院长的指派下,前来探望。班主任老师也不揭穿我的谎言,只吩咐好好休息养病,有什么需要就跟学校说。当时我的那个心情啊,真是生不如死,羞愧难当,恨不能眼前有个地缝能钻进去。
这就是我的鲁院,我的开场白,我的高研班的学习生涯,是以一场盲目冲动的酒醉开始的。是鲁院,鲁院的院长和老师们,以春风化雨的形式,给我上了进校以后最为生动的为人处事的第一课。那一束怒放的鲜花,胜过一切责怪和批评的言语。我被感动醒了,给羞愧醒了,从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四个月里,我成为班里最认真最守规的学员。四个月后,又以彻底的清醒、宁静、端庄、严肃的姿态结束学习,成为一名懂得节制、禁欲、有所为而又有所不为的职业作家。
我要终生记住当时的常务副院长雷抒雁、副院长胡平、副院长白描的名字,记住我们的班主任老师高深,记住怀抱鲜花的刚刚毕业分来的小老师张晓峰。八年来,出于一个女性的自尊和矜持,我总是回避这段不堪回首的经历,总是没好意思就这件事请院长和老师吃过一顿饭、说过一句谢。今天,终于有机会,让我站在这个讲台上,向当年的老师们、向同学阿芬鞠上一躬,向你们真诚的说上一声:对不起,并由衷的道上一声:谢谢!(鞠躬)
同时,我也愿意,按照鲁院高研班的规矩,给在座的各位尊长行一次女弟子的感激大礼。(行礼)
鲁院给我们的培养,第一,是帮助我们“归心”和“鼓劲”,帮助我们树立和稳固起强大的世界观,坚信文学是心灵的事业。要知道,新世纪开始以后,鲁迅文学院面临的教学形势,已经不是50年代新中国成立之初,中央文学研究所所面临的、诗人胡风由衷赞叹的“时间开始了!”那样的激越和跳动;也不是70年代末80年代初,中国作协文学讲习所恢复之后,那种劫后余生、百废待兴、伤花重放的慷慨豪情;今天的鲁院教学任务,更多的是教写作者如何坚守,如何克服和抵挡二十一世纪市场经济大潮中红尘滚滚、物欲横流的诱惑。
从2002年秋天开始,在北京东四环朝阳路八里庄那个臭水沟环绕、周围地铁线路修得冒烟儿、门前总共被三家性用品商店包围的、那个清洁的小院子里,全国各地,中华民族一群优秀子孙、各省文坛小有成就的年轻作家,聚集到这里,担当起文学拯救和传承的重任。
推开门,十里堡小街灯红酒绿,尘嚣甚上;关上窗,清风明月,鲁院师生谈经论道,静思养心。前来授课的一个个白发长者,文坛耆宿,从容淡定,高贵善良。从他们身上,我们体会到文坛的风雨世相,体会高尚和感动,体会文学带给人的无限悲悯和高远的理想。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好的教科书,是镜子,照见我们自己的渺小和稚嫩,也照见我们必须担负起的责任。
鲁院的一次次授课、讲座、研讨、社会实践,让我们坚定了信心,坚定了对文学的信仰。我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是一群人,一批人,一代人,几代人,在共同奋斗。从上级的关怀、导师的教诲、读者的景仰中,我们重新体会了文学的光荣,也同时感到了使命的重大。
以鲁迅先生之名命名的学院,就是要将鲁迅精神发扬光大。借用先生在为白莽作《孩儿塔》序中的话说,在新世纪的薄云浮日里,鲁院高研班的招生培养,并非要和别的院校争一日之长,是有别一种意义在。“它是东方的微光,是林中的响箭,是冬末的萌芽,是进军的第一步,是对于前驱者的爱的大纛,也是对于摧残者的憎的丰碑。”一切所谓圆熟简练,静穆幽远之作,都无须来作比方,因为这院校属于别一世界。
第二,鲁院培养起我们谦虚的美德。鲁院是激励,是鞭策,是照见我们的卑微和不足的地方。鲁院让我们知道自己是谁,让人见贤思齐。有人说鲁院是新一代作家们的党校,也有人说鲁院就是文艺学科建设中的北大和清华。我想,这些比喻都不为过。即使你不了解鲁院的辉煌历史,不知道先贤先哲多少文坛前辈皆出自于鲁院,但是,当现实中的全中国最优秀的青年作家、各省文坛的状元、进士、榜眼、探花、群集鲁院时,每人都感受到了压力,才知道什么是“山外有山楼外楼”。刚开始来时还显得相当自负的个别作家,没出几日,便低下了他们牛皮哄哄的高傲的头。当然,首先低下头的,就是我自己。
第三,鲁院开门办学的方向,培养起我们跨学科的视野。各行各业的专家学者都被请来讲课,这在平常是难有这种机会的。像李肇星,秦大河,流行乐坛评论家金兆钧、舞蹈理论家欧建平,还有基层的民众,写底层的作家,都曾给我们授课,让我们学然后知不足,不再坐井观天,既有君临天下的气度,又有溶入草根民众的宽广情怀。
我自己,也从那样一个进鲁院第一天就狂醉的酒徒,变成一名心存敬畏、爱岗敬业的职业作家。2003年毕业当年,我就主动申请从社科院出来,进入北京作协成为一名专业作家,站在新的起跑线上,重新出发了。
离开鲁院的八年里,我的创作取得了丰硕成果,三部长篇小说,两部话剧,以及百多万字的中短篇小说和评论文字,都获得良好的反响。我用四年时间书写的弘扬奥运的长篇小说《八月狂想曲》,获得中宣部第十一届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奖;长篇小说《野草根》获香港《亚洲周刊》评选的2007年中文十大好书;话剧《性情男女》由北京人民艺术剧院搬上舞台,在北京和上海连演50多场。同时我还获得了中国作协“庄重文文学奖” 、北京市文学艺术政府奖等诸多奖项。
与此同时,我也牢记一个作家的职责,参加到伟大的变革实践中去,弘扬文学的精神理想,不断下到基层农村、厂矿、学校,给文学爱好者辅导讲课,参加各种慈善捐助活动,灾难面前冲在前,困难面前走在先。在2008年“512”汶川大地震中,我主动要求跟随中国作家采访团深入前线采访,冒着余震危险连夜发回采访稿子,并将自己的十万元稿费捐献给采访过的灾区小学。这一切行动得到读者的首肯和上级领导的肯定,刘云山部长在《文艺报》的报道中批示,号召作家要与时代同行。八年中我本人也多次被授予各种荣誉,被评为北京市优秀共产党员,北京市文艺系统德艺双馨模范、三八红旗手和北京奥运先进个人等等。
同学们,老师们,如今,当北京朝阳区八里庄南里的一切都已成回忆,当母校建院60周年之际,亲爱的院长,亲爱的导师,我要真诚的感谢你们!是你们,以辛勤的耕耘,在浮躁的年代里培育真情;是你们,以真切的努力,在三尺围墙中播撒寥廓。莘莘学子,当加倍努力,以创作实绩,奉还和报答。
我们深知,优秀作家未必都出自于鲁院,但是,鲁院对于一个人能否成为优秀作家,却是至关重要的。
最后,我想借用开国领袖毛泽东主席1936年在延安赠送给我们鲁院第一任院长丁玲女士的诗句,来结束我今天的发言,并以此与在座的诸位女性同仁、师姐师妹、与今天未能到场的亲爱的铁凝女主席共勉:
诗曰:
昨天文小姐,
今日武将军。
纤笔一枝谁与似?
三千毛瑟精兵。
写死他们狗日的!
我的发言完了。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