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炎后遗症能不能治好:你幸福吗?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7 04:42:59
         送走了五月,天晴了。朋友自远方来,聚首饮酿叙旧,我给自己点了红酒。
  一段时间无这份闲暇,也全没这份心情,这会儿我屏住呼吸,深深地吸一口微醺的芳香,再轻轻地啜上一小口含在嘴里,让细腻滑爽的甘露在唇齿和舌间浸润,心身才从郁闷里挣扎出来,感到了解脱。
  红酒的神奇,且不论它饱含了鲜活生命的原汁、蕴藏的内涵、绵延的文化,那是推销者赋予它的含义。喝支红酒,更多的是放松一下心情,沉醉于那种释放的感觉。
  当我拿起状如郁金香的玻璃杯轻轻摇曳,听着晶莹的冰块与杯体撞击发出的声音,凝视着酒汁折射出的玫瑰琥珀色的光泽,心是那么的怡然、宁静,那一刻似乎就有了一种不可言说的幸福。
  “你幸福吗?”
  朋友打断了我的沉默。我抬头看她,反问一句。她笑着摇头,又点头。文人经常问诸如此类的问题,通常自己也闹不明白究竟。
  接着她递给我一个精美的护身香袋,那是她从西藏专程带来给我祝福的,并说开过光了。我道了谢,欣然收下。朋友知我不喜重礼缛节的。
  突然就想起有人说过,如果把幸福比作一只口袋,那口袋里装的一定是成功、财富、爱情和运气。而这样的幸福口袋人们常常不觉得拥有,匆匆而过的岁月,装进记忆的多是失败和受挫的痛苦,像许多毒瘤隐性地蔓延在人的心间,把生活吞噬得没有了生机和快乐。
  我想着这些的那会儿,扬声器正在播放一首歌,隐隐约约可听见歌词:
   云被风吹散了
   我还是不快乐
   也许是一片空白
   才会觉得咖啡淡了
   雨一直下不停
   听钢琴的哭泣
   让我忘了时间还在忙碌
   真的很想求它放慢脚步
   ……
   我听着听着,心有些空荡起来,不经意地把视线移向了室外。而就在我把头偏向窗外的时候,在靠近酒店不足五米外的走廊处,我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拾荒人在掏垃圾桶。
  没来由地这个拾荒人吸引住了我的眼睛。他拱着的脊梁弯如虾米,肩上背负着一个硕大的化纤编织口袋。我甚至看到他瘦骨嶙峋的手,青筋暴露,似乎还裂了一个口子。我的心突然有些哆嗦,感到他的手一定很痛,他的心一定很麻木、很冷。他这样的生活实在太糟糕,只比乞丐稍微多了一点尊严,他一定是疲惫不堪,满脸愁容。
  就在我呆望着的时候,那拾荒人像有重大收获把一大件东西拖出,迅速地把他的口袋放下,继而小心翼翼地把战利品放置进去。在完成这一系列动作之后,像是担心节外生枝似的他把头抬了起来环顾四周,就在他扭头望向这边的一瞬间,我看见了他的笑容!
  这个蓬头垢面的中年男子令人不可置信地在裂着嘴笑,而且那笑很自然,是发自内心的笑颜,很幸福。看来刚才的战利品足够让他满足的了。我不由怔住了。幸福的口袋原来是这么容易被装满啊!
  五月我读杜拉斯的《长别离》几乎走火入魔。此刻我的脑海仍浮现出那个渴望冬天的女人,她注视着失忆后沦为拾荒人的阿尔贝,她的眼睛是多么的忧郁!读的时候我觉得阿尔贝是多么的不幸,失忆就意味着失去了他的一切。而现在我觉得阿尔贝远比黛莱丝幸福,在他的幸福口袋里装的只是生存的取现,他绝对没有黛莱丝精神上的苦痛,那种千呼万唤、肝肠寸断的渴盼、焦虑和绝望。
  眼前这个拾荒人的笑告诉了我一个真相,让我们从精神苦痛中间离回到现实生活中吧!幸福只是心灵的感觉,无关喧嚣的浮华,它没有华丽的外衣,也不需长长久久。相反,它往往自然地朴素地温暖地悄悄地萦绕在我们身边,默默无言地渗透于我们平淡生活的点点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