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切缅怀敬爱的周总理 一一一一摘一段有我的故事的小说片段纪念周恩来总理逝世35周年
一月九日清晨，没有太阳，没有朝霞，天空死一般的苍白。街上的路灯还亮着，光束暗淡、昏黄，只有那漫山遍野的积雪散放着眩人眼目的白光。白光一望无垠，没有起点，设有终点。
这天，玖成文和往常一样坚持每天早起的散步。他从家里出来，沿街走到人民公园，活动一下腿脚，观望一阵雪景。那杏花林比春天的时节还白，积雪象杏花一样，一枝接着一枝，一串接着一串，一棵树挨着一棵树，全是那样洁白。不知什么缘故，玖成文觉得今天的心情很不好。是因为马龙泉走了？还是因为刘濞在职工大会上作了一个反击右倾翻案风的报告？或者是他的心脏有了病变？反正这些因素都有，但又都不是那么严重影响情绪的。难道和这苍白的天气、漫天的积雪有关系？为了驱散这种无端的愁怅，他背起英文单词来，单调的音阶使玖成文的愁怅消失了一些。他背诵着，直到瞥一眼那几个打太极拳的人不见了，才感到自己呆了很长时间，抬手看表，六点二十分，便急忙往回走来。
当他走到市警备区司令部楼前的时候，头顶上突然响起了哀乐声。他停下脚步倾听，东西南北，整个山城、整个天地之间都是哀乐声。播音员缓慢而悲痛地念着周恩来总理逝世的讣告。警备区司令部的警卫战士正往胳膊上佩戴黑纱，他的脊梁一阵冷颤，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了，他垂下头，垂得很低很低。总理呀总理！您昨天上午就离开了我们，我们咋一点不知道啊！党中央啊，你们为什么不事先发出一个通知，报告总理的病情，让我们的思想上有点准备呀？一串泪珠滚落在衣襟上，他欷歔着，木然地站在人行道旁，泪花一朵朵凝结在眼睑周围。静默了一分钟后，他挣扎着双腿，伴着撕心裂胆的哀乐，步履艰难地向前走动。低着头的他撞在一棵松树上，积雪抖落了一身，他不知道疼痛，不抬头，也不打扫落在身上的白雪，绕过树干依然缓步走着，任噩耗绞杀着自己的五脏六腑。
他像是扛着双腿上的二楼。在走廊里听见妻儿在屋内哭泣。打开屋门，妻子和儿女望着像雪人、泪人一样的玖成文，放声大哭起来。
玖成文牙齿打颤地哭诉着：“巨星陨落了，巨星陨落了！让我去顶替吧，我们不能没有总理呀！”
李淑云一面哭着，一面拿扫帚给玖成文扫雪，又拿毛巾给玖成文擦脸，然后搂抱着玖成文晃动着：“成文！成文！你把眼珠儿转一转哪！转一转哪！怎么这样发直啊！”她又回头招呼着：“小刚，小岚，快把你爸爸搀到床上去！”
玖成文躺在床上，看着妻子、儿子和女儿都围坐在他的身边。妻子的白发增多了，挂满泪痕的面容也显得憔悴了；儿子的脸色灰白，眼睛里布满了缕缕红丝；女儿不停地用手绢擦着桃尖一样红肿的眼睛，抽噎着身子。他坐起来，呼出一口长气，拿起床头的药瓶倒出两片白药片扔进嘴里，镇静地说：“都坐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吃饭去？我也要上班了。”
李淑云含泪说：“成文，你今天气色特别不好，别去了。我让范杰给你请个假。”
玖成文摇摇头，下地洗脸去了。洗完脸，玖岚给他胸前别了一朵白花，在左臂上系了一条黑纱。他看看桌上的饭菜，谁也没动一口，叹了一口气说：“吃不下去就不要吃了。我得赶紧走，班上可能有集体活动。”
这回再走到街上，积雪仿佛变成了各种白花、挽联、孝服，天地都在披孝！各式围墙上、房屋的外墙上贴出一条条悼念周总理的标语口号。市委大楼和警备司令部的大楼，从顶尖垂下二十几米长的黑布，上面用白色隶书写着人民和战士的深切悼念。高山穿着白衣肃立，朔风吹着长箫哭泣，山城市处于严酷的寒流之中，每个人都感到异常的寒冷和悲痛。玖成文用恹恹小步捱到了办公楼，他见到机关总书记忙问道：“咱们什么时候搞悼念活动？”
悲哀的总支书记说：“一会儿准备搞。我正在请示公司党委。”
玖成文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坐在桌前心如刀剐。他是多么想再见一见周总理啊！可是总理匆匆地离去了。啊，周总理根本不能离开人民！周总理是不死的！玖成文啜泣着拿起毛笔，饱蘸墨汁，在一张白纸上写起来：
天地披素，
朔风吹箫。
万里恸哭情如潮，
几亿人哀悼！
总理仍在，
大树不倒。
任凭风浪掀千丈，
善恶终有报！
贺英进来了，穿着素色梅花袄罩，系着一条黑纱，手里拿着一幅周总理的绣像和两朵精心剪制的塑料白花。她望着伏案书写的玖成文低声说：“玖叔，我给您带来一幅总理的绣像和一朵白花。”
“啊，总理的像？快拿过来！”玖成文哽咽着接过绣像。他鼻翼抖动，热泪夺眶而出，滴在刚写完诗文的纸上，洇出一汪淡黄色的泪渍。他轻声自述：“敬爱的周总理，您可曾听得见亿万人把您的英名呼唤？您可曾看得见亿万人用泪水洗面把您悼念？九千个霹雳比不过您的英名威震茫茫山川，九万顷波涛书不尽您一生的丰功伟绩。您名垂青史，功满宇宙，如日月经天、江河行地。您一生磊落，英灵永存！”
（摘自《玖成文一家人》第10章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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