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问鸣 人才:我和后海(三)十三中,师范大学北校和涛贝勒府(II)<<浏览小夏的文章<<立方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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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后海(三)十三中,师范大学北校和涛贝勒府(II)

上学的时候,我们也知道我们的这所学校是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但方圆几里,什刹海这一带,哪座宅子不是文物?看惯了亭台楼阁,红门灰瓦,小桥流水和堂前飞燕,我自然地认为生活就是这样的,文物也没什么特别的,它只是生活里的一部分。倒是在加拿大的时候,生活里突然没有了这些,总有一阵子恍恍惚惚地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

我最喜欢的是学校一进门右手的一个小跨院,石台上几间贝勒府的老瓦房,非常安静。这里也是当时我们的图书馆所在地,和教学楼比起来实在简陋,但几棵苍天老树将这个小院儿和外面的摩登与喧嚣一下就分割开了,“为赋新辞强说愁”的时候我一般都喜欢来这儿。成长到了一定的年纪,我也开始模仿小说里的主人公坐在树下石阶上假模假式地看书,其实什么都没看进去,眼角余光处总在打量着过往的英俊少年有哪个注意到了我。那时候的日子可真长,夏天的时候知了叫得人心烦意乱的,看了许久书,阳光仿佛才在树叶间移了寸步。

我一直喜欢阳光照在那些掉了漆的红色柱子上的味道(纯正的用果木烤的全聚德烤鸭应该就有这种味道),干干涩涩的,我给这种味道起名叫“烘烤光荫”(真应该开间同名的cafe 和“雕刻时光cafePK 一下)。其实很多东西都是有味道的。阳光的味道最多变,有时候象杯热开水辣辣的,有时候像是纯正的cheese cake, 闻起来甜滑绵香…… 呵呵,坐在这么有故事的老院子里,我经常走神儿,但也经常灵感勃发。我曾经最著名的句子就是在这里想出来的:“无云的天空很蓝,蓝得一丝不挂”。我把它写在一篇周记的开头,老师觉得狗屁不通,但此句却得到了那些和偶一样年少轻狂的同学们的热烈追捧。

在后海边儿上学还是挺幸福的。体力好的时候,我们几个同学会趁午休骑车狂飚至王府井的东安市场吃奶油炸糕。放了学,偶尔也一路骑车穿景山过北海去美术馆不懂装懂地瞎溜溜。小学的时候老师组织我们总去地安门圆恩寺一带的剧场看儿艺的戏,上了中学儿艺剧场就搬到王府井了。那时候蔡国庆还在儿艺台上蹦蹦跳跳的,我们却都长大了,义无返顾地爱上了人艺的话剧。中午午休时间太短,课业太重,要不然我们肯定能在后海荡舟一个来回。偶尔上上晚自习,还和一大堆人偷跑出来,晚风习习,听听同班的大哥在河边上谈谈六弦琴,一个个故作成熟地闲扯,有时候一些不着边际的话竟也常惹得自己脸红心跳的…… 那个时候呀,总是月如钩,星如海,心事如波,“好么也么哥”!(元曲里老有这么一句表示感叹)

 后海也不都是我们风花雪月的场所。上学的时候不知道听说过多少起河中女尸(男尸)案,尤以后海南岸的街心小公园为甚。有一次,我们为了去观看女尸打捞,差点误了课。这可是我们了解社会阴暗面为数不多的机会之一。后海也不能满足我们所有的欲望。因为景山北海总在眼前晃,我们放假了就很少去这些地方了。我们更向往的是远方,那个能在银锭桥上“银锭观山”时看到的远方。从初中起,每年十一,我都会和几个契若金兰的兄弟姐妹骑车去西山八大处,谈人生,谈理想,顺便再八卦一下。如今几位金兰除了一位英俊大律师和一位生意人尚未婚配外,都已经娶的娶嫁的嫁,隐居于世界各地。出国念书前,曾和其中一位大法官金兰见了一面,当他知道当时我尚未在婚姻方面“上听”时无限惋惜地说,“唉,那你也太晚班车了,估计咱们班离婚那波儿你都赶不上了”。这才知道,我班诸多离婚同学都曾找他咨询来着。真是白云苍狗,世事难料啊,时值公元2003年,我们从十三中毕业已十一二载,没成想转眼间已经迎来了建国后第五次离婚高潮了。(注:“上听”为麻将术语,是指已经知道等什么牌就胡了的状态。不会有人不知道吧?)

图:现在十三中后院的教学楼和小操场上的同学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