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哑铃飞鸟动作要领:成本的社会性与社会成本 - molmo的日志 - 网易博客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7 17:53:36

成本的社会性与社会成本 

默认分类 2011-01-03 00:32:50 阅读592 评论3   字号: 订阅

奥地利学派经济学一直非常强调成本这个概念。尤其是,强调成本的主观性质。对此很多人不理解,或者说,很多人自以为很理解却并没有真正理解。本质上讲,强调成本,以及成本的主观性质,无非是强调成本是当事人,而非外在观察者的思维工具而已,进一步,之所以要强调成本作为当事人的思维工具,并不是为了强调当事人作为决策主体本身的理性,而是为了强调当事人在多人竞争的环境中这种理性算计所具有的社会含义:一方面,成本,在一个竞争性的环境中,它首先意味着其他主体愿意为使用特定资源支付的价钱,另一方面,特定主体将资源竞争到手、并按照自己的意图使用,这本身又会对其他人使用这种资源产生影响。

当事人在多人竞争的环境中的理性算计其实就是米塞斯讲的“经济算计”。米塞斯之所以认为社会主义不可性,就是因为,他认识到,社会主义条件下没有个体的经济算计(因为多人竞争的条件已经被事前取消了),而没有个体的经济算计,一个社会到底应该将资源在什么方向上使用就只能“在黑暗中摸索”了。不过,由于米塞斯使用的“经济算计”这个概念并不为很多人理解,这一定程度上造成了他的观点传播的困难。

“经济算计”牵连着不同主体之间就同一资源在不同用途之间使用的竞争,它是一种社会性的算计,而不是简单的鲁滨逊意义上的理性算计,而个体理性算计所基于的那个成本,不单纯的个体想象的成本,而是具有社会含义的机会成本(它反映了社会上其他主体对于资源用途的竞争性出价)。

当人们不理解这一点时,很容易犯的一个错误就是,把个体在多人经济中的理性算计同鲁滨逊意义上的理性算计不加区分,以为前者在性质上与后者没有什么两样,并因此抹杀掉前者的社会性。这样导致的一个结果就是,哈耶克所说的“一个社会的经济问题”——它以存在着不同的主体对同样资源的不同方向上的利用为前提(plurality of the ends)——不能得到正确地理解,而是被扭曲地理解成个体的决策问题,或者最大化目标的实现问题。当这种情况发生时,我们往往看到,经济学家会在社会的法律、政策这个层面大谈特谈所谓的成本-收益分析之类的事情。

经济学的语言取自于日常语言,而日常语言往往具有极高程度的柔韧性,使之可以适用于相似但并不严格相同的各个场合。像成本这样的概念,它一方面适用于鲁滨逊决策这样的场合,但另一方面,它对于市场经济中的个体决策又有特别的意义。作为决策者个体,如果不是特别具有反思性,他不会觉得自己单独决策和自己在一个竞争性的市场中的决策有什么特别的不同,以及两种情形中“成本”这个概念的意指有什么不同。但是,对于经济学这个行当的研究者而言,对这两种情形下的个体决策所基于的成本考虑的性质加以反思,却是必须的。如果一个经济学研究者甚至认识不到在竞争性的市场条件下个体决策的成本算计是具有社会性的、是需要和鲁滨逊决策语境下使用的成本概念严格区分的,那么,这说明他对问题的认识还停留在具体、直观的层次。在一定的意义上,我们可以说,正像鲁滨逊世界中的“权利”这个概念是没有意义的一样,在鲁滨逊的世界中“成本”这个概念也是多余的,因为,不管是“权利”还是“成本”这样的概念,如果不是因为权利或成本的主体身处于一个社会性的场域,个体如何行为、如何理性算计,都无非是一个自己与周遭的环境的关系问题,而不涉及人与人之间的协调问题。从这个角度反观“权利”“成本”这样的概念,就可以更清楚地明白,虽然它们直观上是作为“个体理性地算计或行为所需要的思考工具”而有价值的,但它们作为个体的思考工具,本身又是内置了社会协调机制的。也就是说,个体的理性算计或行为不是在任意的选择集中进行的,而是在客观的社会性约束条件——它们表现为个体的权利或个体必须接受的某种资源的成本——下进行的。如果把个体决策作为黑箱的话,那么,我们可以说,正是因为它的“输入”是有社会成分的,因此,“输出”才也是这种性质的。

是把个体算计所需要考虑的成本作直观的理解,还是充分认识到这个概念的社会性性质,这是个问题。不过,今天经济学界的现状是,很多经济学家包括科斯在内其实是仍然在前者的意义广泛地使用成本、边际成本、机会成本等这样的概念。这种做法不能说是对成本概念的滥用(因为这些成本概念确实可以用于鲁滨逊决策的场合、确实可以做直观的理解),但是,对于经济学家真正应该面对的问题——即:一个社会的经济问题而非个体的决策问题——而言,这样的用法却很有可能误导我们的思维。

今天大家都知道了“社会成本”是对成本概念的滥用,但是,还需要进一步知道的是,“成本”不是鲁滨逊的决策成本,而是反映了资源的在不同目的间的冲突性用途的成本、具有社会性内涵的成本。总之,我们在拒绝“社会成本”这样的概念的同时,不能走到另外一个极端,否认成本概念的社会性性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