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形风筝的制作方法:辩马未都先生的“睾丸说”
因为受马先生博文的启示,我重温了自己今年8月在大英博物馆拍摄的这件大理石浮雕的照片,我为之震惊的是:激战中的拉比泰的左右两个睾丸如上帝的天平一样平衡!--肖鹰
近日读到马未都先生一篇谈希腊艺术观感的博客文章。在文中,马先生称在希腊德尔菲考古博物馆看到一件男性躯干雕像(无头雕塑),这件雕像“忠实地再现”了男性两个睾丸“左低右高”的“生理细节”。马先生在文中表示,这个男性生理细节,“大部分男性都未必知晓”、“夫妻结婚几十年,妻子也未必观察到这一点”。因此,他为古希腊艺术家在2500前的雕塑中对这个生理细节“准确无误的表现”而震惊。在文末,马先生还造出一警句:“不仅艺术有高低,睾丸亦有高低”。(“马未都_新浪博客”,第六百五十二篇•艺术细节)
我手头的两部英文原版艺术通史均未有涉及“睾丸细节”的言论。贡布利希《艺术的故事》和《艺术与幻觉》两大名著,专章讨论希腊艺术的“革命”与“觉醒”,
值得注意的是,在帕台农神庙的装饰浮雕《拉比泰与半人马兽之战》中,正在与半人马兽搏斗的拉比泰的左右两个睾丸的高低大小也是一致的。因为受马先生博文的启示,我重温了自己今年8月在大英博物馆拍摄的这件大理石浮雕的照片,我为之震惊的是:激战中的拉比泰的左右两个睾丸如上帝的天平一样平衡!这令我极度痛悔去年8月连续数天在大英博物馆观赏、玩味帕台农神庙装饰雕刻,竟然对这个细节无知无觉。帕台农神庙雕刻是希腊最伟大的雕塑家菲迪亚斯设计和监督制作的,是希腊古典艺术的黄金时期的代表作。因此,当我用“震
据我掌握的有限资料揣测,马先生所说的“两个睾丸左低右高”(亦即温氏所说的“左边的睾丸总要大一些”),作为“普遍情况”,主要出现在后期希腊古典艺术和泛希腊化时期的男性雕塑作品中。其中,代表作当推开此先河的波利克里托斯的《持矛者》(前450-440年),将之发扬光大的普拉克西特利斯的《赫尔墨斯与婴儿狄俄尼索斯》(前340年),以及使之登峰造极的、无名作者的《贝尔维德里的阿波罗》(前350年)。现在我们能看到的,这三件作品全是罗马复制品,在造型上的共同特点是以右胯提起、身体右倾,构成S形造型为特征,与此相应,形成了“两个睾丸左低右高”的景象。
依上考察,我们可以得出的结论是,古希腊艺术家并不是依据解剖学知识、忠实
就艺术史发展而言,欣赏古典希腊雕塑,应当具有两个视角:其一,贡布利希指出,作为古代埃及艺术的学习者,希腊雕塑经历了从完整地再现形体(What)到生动的表现姿态(How)的革命性转换,因此,希腊雕塑再现的不是解剖学形体(细节)
希腊古典艺术所本的奥林波斯神话,不是男性生殖崇拜文化;相反,据古希腊诗人赫希俄德的《神谱》所述,天地间第一个男性、天神乌兰诺斯的阴茎,被他的儿子之一、宙斯之父克洛诺斯用燧石镰刀割掉,抛掷到大海中,在浪花上诞生了爱和美之神维纳斯,才有了未来的人类。因此,希腊雕塑家出于完整性原则,虽然不忽略这个“男性睾丸”细节,但是并不张扬它,而是在不失雕像整体效果的前提下,尽可能降低它的表现力和关注度。这可以说是天神乌兰诺斯的“镰刀之伤”的艺术无意识。这也许是历来艺术史大师们几乎不述及这个“睾丸细节”的原因吧。
马未都先生对于希腊雕塑的“睾丸细节”的震惊感,应当是本于他的鉴宝慧眼专注于细节的敏锐。虽然从艺术史来看,马先生这一发现并非恰当其分,但是,他由此延伸到我们常人(“非医学生理人士”)多忽视的一个生理细节,指出“夫妻结婚几十年,妻子也未必观察到这一点”,是一个颇有意味的提示。这个提示,直接的意义是让我们更细心于贴近的观察和关注,“近取诸身”,丰富我们日常生活的情趣和相互关爱――这一点在当今的汲汲于向外贪求的时风下,特别具有警策意义。
(载《中华读书报》“家园版”,2011-02-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