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讨硕鼠更要声讨华尔街(国金时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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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惠建《 国际金融报 》( 2011年10月14日   第 01 版)
“占领华尔街”活动继续深入。10月11日,纽约近千名市民组成的游行队伍,前往位于曼哈顿的多位亿万富翁家门前示威。这是“占领华尔街”运动开始25天以来,示威者的目标首次指向有名有姓的超级富豪。
美国民众的抗议活动,表达了对目前美国社会贫富悬殊进一步拉大的不满。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爆发,美国经济陷入持续低迷,失业率居高不下。尽管如此,作为这轮国际金融危机始作俑者的华尔街金融寡头们,却靠着纳税人的救助挥霍依旧。对这些寄生虫的声讨成为“占领华尔街”活动爆发以来最直接、最明确的诉求。
中国古代《诗经》有云: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这句诗用来形容目前的华尔街社会生态是最恰当不过了。当然,如果我们把这些超级富豪们比喻成华尔街的“硕鼠”的话,那么,放眼全球,华尔街就堪称是全球金融业的“硕鼠”。进一步说,不整治超级富豪这些“硕鼠”,就无法净化华尔街;不整治华尔街这只“硕鼠”,就无法净化全球金融业。
先来说说华尔街的“硕鼠”。他们到底有多“硕”?我们不妨听听哥伦比亚大学政治学教授利伯曼的一番表述。他透露,上世纪60年代,全美国最有钱的1%人口掌握了全美国8%的财富,今天这1%的人口掌握的全美国财富高达20%。这两年经济不景气,可是收入最高的5%美国人,他们的所得却继续增加。美国的一项调查甚至显示,长期以来,社会财富高度向以华尔街为代表的少数富有的美国人集中。最富有的5%美国人拥有全国72%的财富。
人们一般都认为,仇富是一种不健康心态。用中国人的俗话说,就是得了“红眼病”了,看不得别人发财。其实,这仇富也得一分为二地看。如果有仇富心态的人是个懒汉,整天好吃懒做,却眼红有人靠辛勤劳动挣得丰厚家产,那这样的仇富心理的确应该唾弃,为人不齿。
但问题来了,现在的情形是,辛苦的不挣钱,挣钱的不辛苦。勤勤恳恳劳作的人们并没有“勤劳致富”,而那些懒懒散散的人却利用垄断资源、垄断价格,大肆敛财,富可敌国,更令人可气的是,他们通过游说影响上层建筑,左右美国国家政策,将美国国家经济玩弄于股掌之间。
从这个层面看,华尔街抗议人群对这些金融寡头的仇富心理,其实并没有什么错,应该是可以理解的。甚至可以说,这样的仇富心理是草根力量推进美国社会平等均富的潜在动力。当然,整治这些华尔街的“硕鼠”,不可能毕其功于一役,靠一两次抗议只能是隔靴搔痒,要想根治必须从法律制度上对华尔街高管薪酬加以规范,严格约束。
再来说说“硕鼠”的华尔街。对于全球经济而言,华尔街是一只不折不扣的“硕鼠”。而美国联邦政府则堪称是这只“硕鼠”的主人。华尔街是美国主宰国际经济的操盘手。靠着大型投资银行、大型交易所、三大评级机构和四大会计师事务所,加之美国政府背后的推波助澜,华尔街几乎可以玩转整个地球。先玩日本:上世纪80年代,日本经济迅猛发展,美国通过政治、金融多方施压,一纸广场协议将日本经济打入地狱,直到今天日本经济仍然没能缓过神来。再玩欧洲:新世纪以来,欧洲经济逐渐起色,欧洲人妄图用大欧洲与美国人在国际经济舞台上分庭抗礼,华尔街放出三大评级机构四处咬人,利用对冲基金精确狙击,最终令欧洲经济哀鸿遍野,欧元区岌岌可危。
近些年来,中国经济强劲增长,GDP总量坐上第二把交椅,感受到威胁的美国人又开始对中国出手。尽管中国是美国最大债主,且在国际金融危机期间,中国通过持续增持美国国债给予了国际主义的援助,然而,美国人却恩将仇报,对正在迈步国际化的人民币频频施压。在人民币汇率问题上,美国从以前的嘴上说说演变成现在的真刀真枪,最近甚至动用美国会参议院不顾外界的质疑和反对,通过了旨在逼迫人民币加速升值的《2011年货币汇率监督改革法案》。不管这项法案最终能否在美国国会众议院获得通过,此事终将在中美经贸关系留下难以磨灭的裂痕。
惩治华尔街“硕鼠”固然必要,惩治“硕鼠”华尔街同样重要。美国民众可以通过“占领华尔街”抗议活动,表达对华尔街“硕鼠”的强烈不满,对于美国以外的全球其他国家而言,要想惩治“硕鼠”华尔街,应该通过什么样的方式来“占领华尔街”呢?也许两千多年前智慧的中国人已经用《诗经》给出了答案:逝将去女,适彼乐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