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接骨木糖浆儿童能吃:明代王铎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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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王铎史料

(2011-07-12 13:42:17)转载 标签:

王铎

投语谷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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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铎《投语谷上人诗卷》 

 

   




















    王铎楷书《一觉庵铭》,1646年作,拓本。现存河南孟津县王铎故居。

 

    王铎(1592-1652),字觉斯,一字觉之。号嵩樵、十樵、石樵、痴庵、东皋长、痴庵道人、烟潭渔叟、雪塘渔隐、痴仙道人、兰台外史、雪山道人、二室山人、白雪道人、云岩漫士等。河南孟津人,世称“王孟津”,有“神笔王铎”之誉,明末清初时的著名书法家。明天启二年(1622),三十岁的王铎举进士及第,先后任翰林院庶吉士、编修、少詹事。弘光元年(1644),南明弘光帝任王铎为东阁大学士、次辅(副丞相)之职。次年入清,授礼部尚书。顺治九年(1652)病逝于孟津,享年六十一岁,赠太保,谥曰“文安”。

    王铎博学好古,工诗文。王铎的书法笔力雄健,长于布白,楷、行、隶、草,无不精妙,主要得力于钟繇、王羲之、王献之、颜真卿、米芾等各家,学米芾有乱真之誉,展现出其坚实的“学古”功底,学古且能自出胸臆,梁巘评其“书得执笔法,学米南宫之苍老劲健,全以力胜”。姜绍书《无声诗史》称其“行草书宗山阴父子(王羲之、王献之),正书出钟元常,虽模范钟王,亦能自出胸臆”。其传世作品主要有《拟山园帖》和《琅华馆帖》等,诸体悉备,名重当代,学者宗之。

    在我国书法史上,董其昌一派的严谨秀逸之风曾在明末清初盛行,而王铎取法高古,与拘谨乏趣、滑弱无力的书风相抗衡,大胆创新,开创一代书风。他是书法史上一位杰出的革新人物。青年时代的王铎受时代思潮的影响,很早就有了反思潮的奇倔胸怀,在他的《拟山园选集》中的《文丹》中,集中表露了他惊世骇俗的审美观。他最大的成就是在于他超迈雄奇的行草书。他的行草书,恣肆狂野,挥洒自如,用笔沉着痛快,纵横跌宕,自然出奇,表现了撼人心魄的雄浑气势,极富感染力。马宗霍称“明人草,无不纵笔以取势者,觉斯则拟而能敛,故不极势而势如不尽,非力有余者未易语此。”林散之称其草书为“自唐怀素后第一人。”并不为过。有人以他的线条与明代另两位草书家徐渭、祝枝山作比:则他的遒劲既有异于徐渭的粗放,也有别于祝枝山的生辣,至于文征明、董其昌则更不在话下。此外,他在结构处理上的构成意识也是前所未有的。空间的切割完全具有次序观念,具有强有力的理性处置效果——在如此狂放变幻的草书中锤炼出如此冷静、有条不紊的效果,实在是出人意外同时又使人对他的能力敬佩不已。如果说从张芝、张旭、怀素、黄山谷直到徐渭,草书的发展是以用笔的丰富顿挫为准矩,而在结构处理上则一放再放,抒泄无遗的话,那么王铎则成功地阻遏住这种一发不可收拾的洪流,他用冷静的理性把这匹脱缰的野马笼住,纵横取势,变化多姿,不落俗套,出新意于法度之中,收奇效于意想之外。

    他在笔墨上的创新也是具有开拓性的,他的线条遒劲苍老,含蓄多变,于不经意的飞腾跳掷中表现出特殊个性,时而以浓、淡甚至宿墨,大胆制造线条与块面的强烈对比,形成一种强烈的节奏,不能不说他这有意无意之中的创举是对书法形式夸张对比的一大功绩。在他以前,还没有人能象他那样主动地追求“涨墨”效果。

    王铎的书法对中国书法后来的发展产生过巨大影响,甚至也波及到海外书坛,特别给东瀛书法影响颇深。

    王铎亦擅画,山水宗荆(浩)、关(仝),丘壑伟俊,皴擦不多,以晕染作气,傅以淡色,沉沉丰蕴,意趣自别。山水花木竹石,皆用书中关纽。间作兰、竹、梅、石,洒然有物外趣。尝与人云“画寂寂无余清,如倪云林一派,虽有淡致,不免枯乾赢,病夫奄奄气息,即谓之轻秀,薄弱甚矣,大家弗然。”又云“以境界奇创,然后生以气晕,乃为胜,可奈造化。”

    王铎因他在明亡之后降清,在气节上颇多可疵之处,故许多人对他的人品常有微词。但其书法在日本、韩国、新加坡等地深受欢迎。日本人对王铎的书法极其欣赏,还因此衍发成一派別,称为“明清调”。他的《拟山园帖》传入日本,曾轰动一时。日本把王铎列为第一流的书法家。

                                                                                                  

 

     王铎临《禇摹兰亭》(点击图片可放大)

 

延伸阅读(一)
王铎论艺摘录

   书法贵得古人结构。近观学书者,动效时流。古难今易,古深奥奇变,今嫩弱俗雅,易学故也。呜呼!诗与古文皆然,宁独字法也。
   ——《琼蕊庐帖》临《淳化阁帖第五·古法帖》后。《琼蕊庐帖》,现藏日本京都,刊于日本村上三岛氏主编之《王铎的书法·册篇》

  怀素独此帖可观,他书野道,不愿临,不欲观矣。
   ——《琼蕊庐帖》临《唐僧怀素帖》后

  吾临帖善于使转,虽无他长,能转则不落野道矣。学书三十年,手画心摹,海内必有知我者耳。
   ——临《淳化阁帖·褚遂良帖》后,浙江省博物馆藏

  每书当于谭兵说剑,时或不平感慨,十指下发出意气,辄有椎晋鄙之快。
   ——临《为啬道兄书诗卷》后,荣宝斋藏

  予书何足重,但从事此道数千年,皆本古人,不敢妄为。故书古帖,瞻彼在前,瞠乎自惕。譬如登霍华,自觉力有不逮,假年苦学,或有进步耳。他日当为亲家再书,以验所造如何。
   ——《琅华馆帖》(张翱刻本)之《仿古帖》后

  吾书学之四十年,颇有所从来,必有深于爱吾书者。不知者则谓为高闲、张旭、怀素野道,吾不服、不服、不服!
   ——《草书杜诗卷》末,上海博物馆藏 (参见文物出版社《书法丛刊》第五辑)

  书不师古,便落野俗一路,如作诗文,有法而后合。所谓不以六律,不能正五音也。如琴棋之有谱。然观诗之《风》、《雅》、《颂》,文之夏、商、周、秦、汉,亦可知矣。故善师古者不离古、不泥古。必置古不言者,不过文其不学耳。
   ——《琅华馆帖册》后,香港虚白斋藏

  丙戍三月初五,夜二更,带酒,微醺不能醉,书于北都琅华馆。用张芝、柳、虞草法,拓而为大,非怀素恶札一路。观者谛辨之,忽忘。
   ——《草书杜甫秦州杂诗卷》后 (参见村上三岛氏编《王铎的书法·卷子篇二》

  予书独宗羲、献。即唐宋诸家皆发源羲、献,人自不察耳。动曰:某学米,某学蔡。又溯而上之曰:某虞、某柳、某欧。寓此道将五十年,辄强项不肯屈服。古人字画诗文,咸有萭*(寻获)。匪深造博闻,难言之矣。
   ——临《淳化阁帖》与山水合卷尾 (参见村上三岛氏编《王铎的书法·卷子篇二》)

  辛巳初一日,披览是册,忽已四载。苦庐无佳,况墨事都废,偶披览辄觉稍快然。此予四十六岁笔,五十以后,更加淬砺,仍安于斯乎?譬之登山,所跻愈进,愈峻以旷。已经崇峰,顿俯于下。凡画以自足,皆为河伯一流。
   ——《琼蕊庐帖》后

  余于书、于诗、于文、于字、沉心驱智,割情断欲,直思(足支)彼室奥。恨古人不见我,故饮食梦寐以之。今再审观,亦觉有所证。(至至)不知于堂奥殹!归之二弟仲和,则余三十年于书、于诗、于文、于字其敝精凝神,亦可概见矣。
   ——《琼蕊庐帖》后

  徽之书法,温润绵密,有远水流烟之致。惜不多见,载之古今,寥寥数行耳。极力摹写,瞠乎其后,始信书法非易事也。
   ——《琼蕊庐帖》临《晋黄门郎王徽之书》后
 

  书时,二稚子戏于前,叽啼声乱,遂落(如)龙、形、万、壑等字,亦可噱也。书画事,须深山中,松涛云影中挥洒,乃为愉快,安可得乎?
   ——《拟山园选集》(诗集·台湾学生书局)卷一

  盖字必先有成局于胸中,……。至临写之时,神气挥洒而出,不主故常,无一定法,乃极势耳。
   ——《王烟客先生集》

  今观公书法,根本二王变化如龙,楷之精,行之神,书所造深且如此,呜呼!公书即不深造,独足令人想见忠愤,况艺文又若斯乎。探它书,补公遗事于唐书,能无忘于后之苦心者欤?
   ——《拟山园选集》(王鑨刻本)卷三九之题跋二

  《圣教》之断者,余年十五,钻精习之。今入都,觌今础所有与予所得者,予册更胜也。将历三十年,如天宫星缠,起止次舍,时晷日眯,殆杖而后行,转以自轵。可见逸少之书与淳化帖玄微浑化,信学书者之潭奥矣。其珍摹灵林,勿亵此宝。昔人云,仙芝烦弱,既匪足雠虫虎琐碎,又安能匹时,取而味之终身焉。以测天者,步此册可也。
   ——《拟山园选集》(王鑨刻本)卷三九之题跋二

  米芾书本羲、献,纵横飘忽,飞仙哉。深得《兰亭》法,不规规摹拟,予为焚香寝卧其下。
   ——跋《米芾吴江舟中诗卷》后,美国纽约某收藏家藏。

  刻仆字者,钩多渐灭,随其浸润,踵之讹也。大作笯鸾囚龙,异状纷披,不区区袭开元、大历之法矣。野火都离,枝叶渐脱。又带夫然幽冷之致,真古人不及。尝论之古“(上禾下皿)老*(左王右献),止能华人目,《钧乐》、《广散》,止能爽人耳。若能悦人神,则足下之作欤!邴原之从孙嵩,独推郑康成,仆今亦如是。
   ——《拟山园选集》(王鑨刻本)卷五十之《书牍·与石斋》

  山东五弦李群得善书《兰亭》,纸故墨劳,似数百年物。或以为双钩廓填,予观之曰:其不然乎,斯褚登善之为乎!临昭陵原书,世不易有也。予足迹江南北,几遍天下,惟此与颍州为第一腕所书。飞越无心,别有仙趣,若一母子而孪焉,超定武刻汴中本而止之。时虞山钱牧斋在席,亦极惊赏,且未有柳贯、邓文原诸跋在。夫世远欤,倾圯同归于尽,何物不尔,独此书特出于煤尘,岂偶然哉! 观书犹观山升岳,嫌众山之*(上山下列)*(上山下施)也。后之君子,欲见昭陵帖,观此帖斯过半矣。
   ——《拟山园选集》(王鑨刻本)卷三八之题二

  柳诚悬用《曹娥》、《黄庭》小楷法拓为大,力劲气完。矩阴阳于羲于献,但以刀割涂加四隅耳。兹帖与《沂州》皆其特达者,谓为国工不虚。
   ——《拟山园选集》(王鑨刻本)卷三八之跋二

  丙戍春,过北海斋,观米海岳书,矫矫沉雄,变化于献之,柳、虞自为伸缩,观之不忍去。噫!兵燹之余,一时文献凋剥,乃仅存此卷,光怪陆离,不灭没于瓦砾。物之遇,由蹇遇亨,可胜叹耶。
   ——此文补刻于《停云馆帖》帖尾

 

    王铎《意临王羲之行草书轴》

 

    纵横飘忽而奇崛恣肆的行草书轴为王铎意临王羲之书作,书作于1647年,即清顺治四年,此时的王铎已56岁,虽在朝廷身居高位,但其内心是痛苦的。就是在这种失意、空虚、悲哀、颓丧中,他以书法为寄托。从该行草书中,可见其书宗唐、宋诸家,而又大胆创新,藉书法来肆意宣泄自己的真实情感。从而创作出这纵横飘忽、奇崛恣肆、大起大落、笔力惊人的作品。在审美形式上,造成流动、明快的视觉效果,给人以强烈的写意感受。

 

    王铎《临王昙首昨服散帖》

   

     王铎《临王昙首昨服散帖》(55岁作),自署书于丙戌年(清顺治三年,1646年),草书绢本,文语一则。凡四行,共68字。纵227cm,横47cm。广州美术馆藏。

释文:

  如昨服散差耳然不过佳请示所宜如更增剧恐难为力耳未能令遣犹有余念故耳王昙首和南仲阶亲丈丙三月心昼不得暇夜挑灯书于琅华馆中时年五十有五云樵王铎。

 


    王铎《赠今础先生扇面》

 


    王铎《枯兰复花图跋帖》,舒卷而精致,纵逸而蕴藉,为王铎晚年行草书之精品。

   

     王铎《书画虽遣怀文语轴》

 

    王铎《书画虽遣怀文语轴》(59岁作),自署书于庚寅年(清顺治七年,1650年),行书绢本,文语一则。凡五行,共70字。纵203cm,横5lcm。首都博物馆藏。

释文:

    书画虽遣怀真无益事不如无俗事时焚香一室取古书一披或吟啸数悟书下稿本白发(**)转(日寅)即是七帙将欲撰书臂痛筋缩多哕欠伸必不能从事矣庚寅二月夜王铎偶书。

                                                                                                 

 

















    《王铎书唐人诗册》

                                                                                                 






























    王铎常用印

                                                                                                

延伸阅读(二)

王铎及其书法艺术
    王铎书法风格的形成,是有一个发展过程的,正如孙过庭所说:“初学分布,但求平书正,既知平正,务追险绝,复赶归平正。初谓未及,中则过之,勺后乃通会。通会之际,人书俱陪老。”王铎曾言:“余于书、于诗、于文、于字,沉心驱智,割情断欲,直思跤彼室奥,恨古人不见我,故饮食梦寐以之。”只我们由此知道王铎对书学的痴迷达到何等程度。王铎出生在一个中小地主家庭,少时家道中落,苦读寒窗,自幼酷爱书三法,十三岁始专攻王羲之《圣教序》,自言“临之三年,字字逼肖”。十五岁时他能钻精《兰亭》,对“二王”“饮食梦寐之”,甚至做到临“二王”“如灯下取言影,不失毫发”。以后也始终以“二王”为其书法渊源。18时,己进河东书院就学28岁书写的《吴养充先生并孺人张氏墓若表》,即一本右军行楷的规范,三是目前所见王铎最早的书法作品,用笔圆厚遒劲,楚楚可观。如29岁作行书《唐诗轴));31岁经殿试而获仕进,至京师供奉翰林。内府秘藏多所阅研,他独宗羲献,推崇颜米,从“二王”的神韵和创造精神中得到了极大的启悟。青年时代的王铎,由于受到明末个性解放思潮的影响,很早就表露出惊世骇俗的审美意识。其美学著作《文丹》,虽不是一部专门探讨书风的著作,然其书法见解却从此书中曲折反映出来。王铎提出作文即作字的审美标准与当时文坛和书坛的要求大相径庭。如他赞誉“怪”、“狠”、钉截铁”等。在明末众多大书家中,他是最有个性的一位。他认为创新应立足于继承古法,否则就会成为无本之木、无源之水。王铎所学“二王”诸体,并非今人所见各种墨迹摹本,而是“阁贴”中之“二王”。
    在34岁至36岁时,他为思玄先生《书王羲之瞻近帜轴》及一些草书帖轴。这个时期,王铎以忠实原作,学习博览为主。崇祯元年(1628),王铎37岁,他的拟山园建成,作《成拟山园》五言律诗一首;又自作行书《五律诗轴》。从王铎40岁书写的《手启》墨迹看,已稍有个人面目。矫若游龙,翩若惊鸿。如43岁行书《郑谷华)山作》条幅,锋芒毕露,酣畅淋漓。正如傅山先生论其书谓“王铎四十年前,字极力造怅四十年后,无意合拍,遂成大家。”王铎的书法创作,正是在48岁至50岁这段艰难失意的时期,完成了“五十自化”(黄道周语)的重要变革,铸成了自己突崛而成熟的个人风格。
    王铎在54岁降清之后,自然要被世人轻视甚或唾弃。然而,虽然他身为贰臣,政治上“大节有亏”,但书法声誉却未减。清吴德旋《初月楼论书随笔》云“王觉斯人品颓丧,而作字居然有北宋大家之风。”也就是说他在中国书法艺术方面的成就,是无法抹杀的。此实为中肯之祠。政治上的无所事事与物质生活条件的大为改善,伴随着王铎七年的余生,同时也使他得以有充裕的时间集中精力投人他所酷爱的书法艺术中。一系列气吞千里、前无古人的巨幅立轴就产生于这一时期,优秀的横卷也不乏其数,其创作仍以前述个人艺术风格为基质,但更为酣畅、自如、精粹、超拔。如行书作品《书画遣怀文语轴、》《题画三首之一轴》、《为宿松书诗轴》等,草书作品(王羲之蔡家宾贴)、(王献之省前书帖)、(陆阁帖)、((王昙首昨服散帖)与王铎五言律诗草书轴等,便是这一时期的作品。其书法纵而能敛,大巧若拙,以使转纵横为形质,以点画狼藉为性情,潇洒流落,翰逸神飞。
    清代是中国书法史上的一个重要时期,被称为“书道中兴”的一代。清代书法在其前期完全是沿袭明代摹古的“帖学”道路。书家出于对故国的眷恋和身世的哀痛,有倾池积悻的要求,这便决定了他们在艺术旨趣上要走与清统治者不同的道路。他们崇尚表现,追求独特、倔强的意趣。因此,作品个性强烈,笔法、结构都很奇崛。他们的革新,在明末至清代300年间影响虽然有限,但从今天来看,其在中国书法艺术领域中仍是很有生命力的。
    王铎的传世书法作品,散见于国内外著名博物馆以及个人手中,数量众多。这些作品大致可以分为两大部分:一是临帖,一是诗文应酬。但临帖与创作贯穿在王铎书法艺术发展变化的整个过程中。王铎所临之帖,绝大部分是《淳化阁帖》中的羲、献诸帖。上及张芝、钟繇、下至南北朝诸名家,以及唐、宋诸家法帖。王铎与《阁帖》可谓是朝夕相处,爱不释手,形影相随。他自己曾说“《淳化》、《圣教》、《褚兰亭》,予寝处焉”(《宋拓《圣教序》笺跋)))。顾复《平生壮观》亦载:“闻其临《淳化阁》数部,非功力如此焉能精妙如此。”可见《淳化阁帖》对他一生之影响。王铎自定日课,“一日临帖,一日应请索。以此相间,终身不易”。他能继承传统,又能博取众长,取精用宏,其草书在不失“二王”法度的同时又渗人张旭、怀素的气象,把个性发挥得淋漓尽致,在临帖中加上创作的发挥,每一件临帖都不失为一件好作品。从中可见其用功之  勤,也可见其学书主张师承来自临古。
    明代书法家黄道周曾称赞道:“行草近推王觉斯。觉斯方盛年,看其五十自化。”康有为也给他以决很高的评价“宋人讲意态,故行草甚工,米芾得之,写后世能学之者,惟王觉斯耳。”王铎临《阁帖》的显赶著特点,便是好以连绵草形式临习张芝、二王法书,如临王羲之《秋月帖轴》、《不审清和帖轴》与天启七七年(1627)《参朝、瞻帖轴》及顺治二年(1645)((l喻久古法帖轴》等。这批作品纵横挥洒,一气书来,极为精熟,大有“气吞山河如虎”之势,将张芝《冠军帖》、王献之《中秋帖》以来的“一笔书”形式法则发挥到极致,为他“五十自化”以后的草书创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同时这种连绵草书“一笔书”式的临摹也是书一法史上的一大创举。可见其对《阁帖》精熟到何等地从步。我们从王铎34岁时〈王羲之修载帜》到60岁临王羲之的《润别帖》、《秋月帖》、《蔡家宾帖》,王勺献之《敬祖帖》、《省前帖》等,都属临习《阁帖》中赛的“二王”法书。对于宗晋学古,王铎是有自己独特泊的见解的。他在((f良华馆帖》中云:“今易古难,今生浅古深,今平古奇,今易晓古难喻,皆不学之故也。”荀“予从事此道数十年,皆本古人,不敢妄为。”王铎书法之所以得以大成,正是抓住了《阁帖》中之“二王”—这一文人书法流派的源头,深人钻研,再广博历艺代诸家法书,遗貌取神,刻意求新的。沙孟海先生亦风趣地称其“一生吃着‘二王’帖,天分又高,功力又深,结果居然能够得其正传,矫正赵孟颇、董其昌的末流之失,于明季书坛可谓中兴之主”(沙孟海《近三百年的书学》)。王铎是一位卓有才华的书法家,他以数十年辛勤的探索,创作出了大量的在形式上既饶有意味又浪、十分优美的佳作。他的书法无论是伟岸豪遒的大楷阁书、高古朴厚的小楷书,还是他那飞腾跳哪的行草己书,置之于晚明清初的书苑中,都应是当仁不让的第宋一流精品之作。王铎楷书作品不多见,书法崇魏晋,源于唐人而能自出胸襟。其楷书主要吸收了颜柳风骨,表现出古拙的风格,用笔劲健而利落,显现出大方、洒脱、铁骨铮铮,把自我的个性融会于其书作之中,形成自家的风貌。如王铎大楷《善建城碑》雄强宽博,丰筋多骨,出自颜真卿、柳公权之法。清张庚评其楷书“觉斯为袁石愚写大楷一卷,法兼篆隶,笔笔可喜,险劲沉着,有锥沙、印泥之妙,文敏当逊一筹。”王铎《李成小寒林图楷书跋》凡5行,共30多字,前三行,楷觉书字迹稍大,楷法与运笔出自于唐颜鲁公之法。其势旅浑,如巨石当空,大气磅礴,刚毅之气照人。此题作于清顺治三年(1646),王铎时年55岁,当是其晚期楷书少见之佳作。如王铎小楷《跋宋拓淳化》,清劲秀润,古朴典雅,大巧若拙,具有篆隶笔意,实出自钟太傅的《贺捷》诸表。小楷《题画诗》作品,给人一种苍郁雄畅的韵趣。此为顺治七年(1650),属王铎59岁时跋自作山水册页。凡12行,共160字。此作运笔不求其温润、精粹。其整篇多为楷书结构,又间以行书笔,顿挫分明,结体严整,时而杂以敬侧;字形以瘦长为主,又偶以扁平参与其中其用墨不类于明人小楷那种润泽,而是偏于浓墨枯笔,但行笔涩而不滞,表现出一种苍劲老辣的墨韵来。又如《王维五言诗楷书卷》,此诗卷无论是字形的大小、结构、字画、字距,皆给人一种奇特的感受。字迹看似生涩笨拙,然细观却又觉涉笔成趣。结体多险劲奇古,笔既有颜的浑厚,又有汉碑和篆书的刚健古朴,这正是王铎大胆创新的体现。
    行书,相传为汉末刘德升所创。早在一千三百年前孙过庭曾在书谱中告诫人们“趋变适时,行书为要”,真是一项震古烁今的预见。南宋姜夔认为行书“以笔老为贵,少有误失,亦可晖映”。被书坛誉为“书圣”的王羲之,在王铎先生心目中有着崇高的地位。他对王羲之仰其人,更慕其书。王铎的行书,径取天下第一行书的《兰亭序》与专攻王羲之《圣教序》,同时也学习王献之。我们认为王铎行书可以说是“二王”的正宗遗绪。王铎行书浸润“二王”、米芾,既有“二王”的秀逸,又有米芾的洒脱跌宕,其书法纵横驰骋,笔力雄健,线条方圆兼备,墨色由浓及淡到枯,层次丰富,行笔走势连贯,字忽大忽小,笔画忽粗忽细,自然率意,无做作之态。起笔、收笔及运行中,轻重、顿挫、起伏变化较大。结体连笔较多,章法错落有致,具有苍郁雄畅之态。王铎一生临帖与创作的行书作品传世较多,其优秀作品有长幅立轴与手卷、扇面及碑帖等。如首都博物馆珍藏的王铎《书画虽遣怀文语》行书轴作于顺治七年(1650),观此幅作品首先感受到的是悠肆跌宕的强烈风采。字形大小错落,缀连成行,在跳跃的节奏中,左右起伏,犹如醉仙舞剑。尤其值得玩味的是行款的疏密排列,虽不垂直,但仍纵势流贯,通篇行、草参半,其行、草相杂的体式,略有变异。整幅章法安排随心所欲,在相当随意的布白中,表现出奇特的艺术效果。作品中的行距有宽有窄,字距有松有紧,试看第一、二行之间空白甚大,第三、四行相比较之下,就显得非常紧密,这样就呈现出了上空而下密的变化。这种行与行之间的造白本领,确实为王铎所擅长。王铎在晚年以他扎实的功力,创作出了自成一家的艺术佳作。如王铎《五律诗行书轴》(开封高氏藏),书于顺治四年(1647)。从此件作品可见王铎行书少有游丝连绵之处,即或二三字一笔而下,也是字字独立,点画分明。线条走向呈多种姿态,但不失其所。字势跌宕起伏,笔沉墨饱,枯湿互见。他善于在参差错落中表现通幅连贯的气势,真可谓神贯、气足、韵厚。再如王铎顺治八年(1651)60岁时所作的行书《题画三首之一》条幅(河南博物馆藏)。此幅为王铎逝世前一年所作,可谓王铎一生的精品之作。其作品笔酣意足,雍容大雅。运笔如熔金出冶,随地流走,元气浑然;转折之处,泯规矩于方圆,遁钩绳之曲直,形成外圆内方的妙用;在运用墨法上,根据书写点画的疏密,来灵活掌握墨的浓淡与字笔画的粗细,给人以气韵洞达、灵动爽朗的美感。他通过流畅的节奏把一些独立的字结构融为整体,使其整篇作品通达豪放、神奇浑朴、气势磅礴,并集中地体现了王铎的书法艺术风格。此件作品真正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还如王铎的大字行书轴,不多见,也可谓是对联。此件作品,自署书于庚寅年,为清顺治七年(1 650)他59岁时作。王铎此幅作品,他的笔有如神力遣使,正、侧、顺、逆、轻、重、虚、实、无不如意。在用笔上粗劲、迟重、圆活、劲健苍老;在用墨上,墨汁淋漓,温润酣畅。他由于笔墨饱满,中锋行笔,故其点画圆润,意境深厚,显现出温润中见老辣的艺术效果。山西省博物馆珍藏的王铎“七律诗轴”,此作品书于明崇祯十四年(1641)王铎50岁时所作的行书条幅,署款“洪洞王铎”。其书用笔沉着凝重,意态含蓄。时而纵笔飞动,气息清畅而潇洒。笔力遒劲老辣,线条方圆兼备,神态各异,笔画刚柔相济,自出新意。他用自己精工独到的功力表现了一个书法大家的非凡气度。同时还有晋祠博物馆珍藏的王铎《五言诗行书轴》与王铎其他行书作品《望白雁潭作》、《I嘀王僧虔帖轴》、《杜子美赠陈补阀诗》、《为宿松书诗轴》等。
    中国草书艺术经历了不断发展变化的两千多年。行草书的发展至明清之际,各种创作表现技法均得到了充分的发挥。王铎正是这种具有创造性的古典草书的集大成人物。其行草初学“二王”,甚得笔意,后又受米莆、颜真卿、张旭等人的影响,终于人古而出新,形成了自己的风格。在明代中叶后浪漫主义书风的影响下,他以自己的胸臆化古法于笔端,线条遒劲苍老,艺术风格具有个性特征。以他的线条与明代另两位草书家徐渭、祝枝山作比,则他的遒劲既有异于徐渭的粗放,也有别于祝枝山的生辣。明末清初的草书,大都纵笔以取势,可是王铎运笔,却是纵而能敛。因此,他的草书,既痛快,又沉着,以沉雄顿挫为主体,以飞动变化为用,达到较高的艺术境界。当时,在书坛上涌现出张瑞图、黄道周、倪元璐、王铎、傅山等变古出新的书法家。他们以行草彪炳书史,把行草书推向一个新的高峰。而其中艺术成就最为卓著者,又对后世产生深远影响的,则首推王铎。王铎书法以排山倒海之力、横扫千军之势、雄强豪迈之书风,总领群芳,名重朝野。
    王铎的草书对国内外书法艺术的发展起到了极其重大的作用。在他的草书中有一个独特的“一笔书”,即连绵草。王铎的连绵草书在排比与穿插中,在左揖右让的关照与回护中,他的力度表现与气势表现是第一流的。当然,力与势都指向作品的大趋向、大感觉。王铎连绵草书适宜于六尺以上至丈二的长条巨幅立轴,一般不适宜为斗方册页与手卷、扇面,但他却能坦然作草书于手卷、扇面等,在每个连绵节奏中,都展示出一种精妙的节奏,还有变化多端绝不雷同的运锋,干枯浓润、迅捷迟缓、方折圆转的变化。每个变化的线条似乎都极为有序。他的技巧已经达到了炉火纯清的地步。我们看王铎的大幅连绵草书有一种气势磅礴之感,有如我们看徐渭或傅山的大狂草一样。如((临王羲之秋月帖轴》为右军变法后的典型书体“今草”。王铎却运用唐代张旭、怀素以后才出现的狂草笔法临写,除了草法基本相同外,其笔势一落千丈,运笔悠肆而起伏。他在临帖时注意墨法,他蘸墨往往很饱满,一经落纸,墨向四周自然晕化。每个字用墨很重,渐次枯燥,直至墨尽,重新蘸墨。通篇墨色浓淡参差,燥润相映,很有韵致。王铎写狂草,显然是时代使然。他说:“凡作草,须有登吾篙山绝顶之意。”所以,王铎在临王帖之时,几乎也在用自家之法,但在艺术上能不随时俗,在赵、董书法风靡之时,自创一格。这正是王铎学古人而不拘泥于古人,勇于创新的精神所在。    我们从开封市博物馆珍藏的《临王献之省前帖草书轴》来看,此幅作于清顺治四年(1647),为王铎56岁所作之精品。这里所谓的“临”,实际是一次再创造。王铎草书方面的创作,很多传世之作是临摹  古人的作品。但是,他临古人,并不是一味照着临,  而是把自己对书法艺术的理解和认识融于作品中,  使作品得到艺术的升华。此幅草书取法于山阴父子,  又能人南宫之室。通篇运笔用墨浑莽淋漓,魄力雄迈,纵横跌宕,自然出奇,充满了狂放不羁的浪漫色  彩和刚健恢弘的气概,不愧为王铎具有代表性的杰作。又如王铎((I临帖草书轴》,此作品宗法“二王”,得米带之笔意,以中锋为主。用圆转的篆书笔意来写转折,显得沉着含蓄,又时用折锋增添刚健之数起笔、转折处又多圆笔,提按顿挫变化较大时出颤动之笔,墨色由浓到淡及枯,层次丰富,呈现出奇肆的风骨结体疏密相间,章法大小错落有致,线条分外随意,自由奔放,却得敬侧优美,浑然天成,通篇气势雄浑,笔力劲健,大气磅礴,跌宕起伏。此作品于顺治三年(1646)王铎55岁时所书,是王铎写意书风的精品之作,至今还影响极大。
    在王铎草书中有自创作品如《书商丘道诗》(开封市博物馆藏),此草书运笔为重,一点一画力求坚而浑。其宗法颜鲁公,得厚重沉雄腕力,学米莆则能摇曳生发奇姿异态,且将“二王”流荡优美的韵致贯彻始终,取法既高,出手亦不凡。他起笔陡峻,行笔充实,转笔畅达,落笔大胆果断,方圆尖诸法兼备,刚柔互济,自然生韵,收笔时更是一种力量的表现。此轴是王铎学识、功力、胆识、气魄相结合的艺术结晶。又如山西省博物馆珍藏的《游房山寺诗》。此草书轴风格独特,其运笔以方、圆两种笔法挥洒,行笔节奏明快,字与字连断自如,用墨浓淡相间,墨色富有层次变化,枯实互应,点画错综,结体长于易位,险峻挺拔。章法或东倒西歪,或头重脚轻,大小错落,笔势稳健,放而能收,纵而能敛。行间的呼应更为精彩,就此幅而论,第一、二行留白较大,显得疏朗,第三行与第二行之间较紧些,加之款跋密集,整幅气势以中偏左,给人的感受却疏不见疏、密不见密。此类作品在他众多的草书条幅中屡见不鲜,亦是他独有的风格。王铎草书还有在河南博物院、上海博物馆、青岛市博物馆等珍藏的((王羲之蔡家宾帖)、《节临玄度帖》、《临阁帖》、《不审定何日帖》等。草书条幅,多为55岁后所临帖,可谓人书俱老,故能自出胸臆,在撷取张芝、“二王”的纵放、狂逸的写意书风与受唐宋之笔煮影响的同时以不经意的急速书写为契机,以求意料之外的视觉效果。这些作品蒸首先给人的深刻印象是其连绵不断、一气流注的强烈运动感。王铎行笔素有“茂密”之称,大多数字笔画相连,字与字之间联结紧密,每三字或五字、十字可连在一起,甚至每一行仿佛一笔到底。其书法采用佳连绵大草,笔走龙蛇,飘忽多变。其笔力雄健,悠肆酣畅,神完气足,犹如江河奔腾巨浪,浩浩荡荡,其卜势实不可遏。这些作品堪称王铎晚年得意之作。
    王铎的书法不仅在中国出现了“王铎热”,而且手在日本与南亚“王铎热”也越来越高涨。日本有的书旦家甚至提出了“后王(铎)胜先王(羲之)”的看法。王铎书法对日本影响较大。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又后,在日本流行着一个现代日本书法派系“明清调”。这个派系以宗法王铎等明末清初的书风而得名。在日本明治、大正期间,王铎等书家被《书道及画道》岌杂志以及吉田苞竹的《碑帖大观》等出版物屡次介绍宣传,使他们在日本书法家的心目中地位甚高。日本的过本史邑、广津云仙、村上三岛、木村知石等书法家们都对王铎、张瑞图等人的作品进行认真研究,至同时进行临摹。有时他们以试验的心情进行创作。一次,村上三岛在日本书道报国会展上把取法于王铎书风的作品展出时,得到日本书坛权威人士迁本史邑的鼓励。在王铎大幅书法作品的影响下,由用原对裁的四尺宣纸写条幅变为用九尺长条幅作书。以“明清调”为首的新时代的书法运动在日本得到迅猛发展,成为统领日本书坛的主流。
    王铎所流传下来的数百件书法作品,既是中华;民族珍贵的文化遗产,又是人类共同的财富,有着非常重要的历史文物价值,同时为中华民族书法艺术宝库书写了辉煌的一页。

                                                                             (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