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花梨的味道:老萨重读<钢铁是怎样练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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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老萨又读了一遍<钢铁是怎样练成的>,可能是年纪大了些,多了不少的新感受.

老萨在中学时期就读过这篇著名的文章.

当时老萨的感受和同龄人一样,主要是为保尔坚韧的革命意识所感动.

现在细细读了俄文的原著,又有了许多新的感受.

1.保尔的革命

苏联还有一部著名的巨作,也是老萨很喜欢的<日瓦戈医生>.

可以说,保尔和日瓦戈完全是二种不同的人,他们生活在二个不同阶层.

日瓦戈是一个破落的西伯利亚百万富翁的儿子,虽然很小的时候家就破败了.但是日瓦戈仍然在伯父等人的帮助下,衣食无忧的读完了医学院,并且成为了一个严谨的医生.

日瓦戈医生从没有见过下层社会,也从没有受到过保尔经历的各种屈辱.

用日瓦戈的朋友--政委斯特列尼尼科夫的话来说,我所说的一切对你都是无意义的话,你是不能理解的,你是另一个阶层的人.

保尔是不同的,他具有天生的反叛性.按照他的性格和经历,投身革命不是偶然的,而是是必然.

保尔家庭是一个乌克兰的普通小镇平民,爷爷是一个极为坚毅的沙俄老兵.战争夺取了他的一手一腿,他死的时候没有给家人留下任何财产,只有二枚十字勋章!

保尔的父亲是一个乌克兰传统的酒鬼,很年轻的时候就因为饮酒过度去世了.

保尔和他的哥哥阿尔青都由母亲一人做庸人养大,期间苦难可想而知.

保尔原本还有二个兄弟,但是由于家里贫穷都夭折了.

贫困的情况,让保尔的哥哥九岁就去做工厂小工,十一岁就在乌克兰各地漂泊找工作,吃尽了人世间的苦难.

保尔自己小学没有上完就被迫去酒店帮工.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就过早的看尽了下层社会的屈辱和阴暗面,一种无法忍受的怒火在心中雄雄燃烧.

在这里,老萨有必要介绍一下当时的背景.当时正是俄罗斯帝国陷入崩溃的时期,当时全欧洲的工人都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属于欧洲穷国的乌克兰更不用说.

老萨接触过一些乌克兰人,他们的祖先大多是马背民族,整个民族具有一种哥萨克式的刚强和无畏.

保尔继承爷爷的血液,也有着哥萨克的性格.

他厌恶这个不平等的世界,用日瓦戈里面政委斯特列尼尼科夫的话说:有这样一个阶层,他们一生所作的就是什么都不要做,也不需要留下什么.他们游戏人间,吞噬这穷人的血汗.他们用玩笑和蔑视,逃脱穷人们的眼泪和汗水.

斯特列尼尼科夫又说:但是穷人把人生当作战场,我们为了自己所爱的人拼死奋斗.可惜除了痛苦以外,我们什么也没有带给他们.因为我们自己要承受着更大的痛苦.这种情况是没法长久的.

保尔从小用打架和厌恶对待任何有钱人和歧视他们的人,但是这没有什么作用.

因为不平等就是俄罗斯当时社会的基石,他最终明白如果要消除这种不平等,就必须推翻这种制度.

所以他顺理成章的帮助了共产党员朱赫来,加入了红军,加入了共青团,最终加入了乌克兰共产党,成为一个坚定的革命者.

2.保尔和冬妮亚的爱情

保尔是一个标准的乌克兰人,他的性格有些暴躁,行为大胆放肆,谈吐甚至有些粗鲁.

但是保尔是一个热情和倔犟的青年,他有着烈火般的个性,这些都深深吸引了另一个阶层的少女冬妮亚.

冬妮亚本人是一个林务官的女儿,他的父亲是一个小官僚,母亲又是一个比较开明女性.

实话实说,冬妮亚最早对保尔并没有爱情,她对保尔只是有一种少女的好奇.

第一次见面,保尔就当着他的面打了一个贵族小流氓.这样一个倔犟的年轻工人比起冬妮亚认识的 文质彬彬的贵族中学生当然更有意思.

冬妮亚处于好奇和保尔继续交往,这点保尔也有所感悟,他曾经说:只要她一表现出瞧不起他的意思,他就会立即离开她.

但是,爱情是没有条件和阶层的.这也是<钢铁>全书最为感人之处.

真挚的感情逐渐从他们之间产生,冬妮亚逐渐爱上了这个下层社会的小工人,保尔也爱上了这个美丽纯洁的贵族少女.

纵观全文,冬妮亚对于保尔的感情始终都是真诚的.

保尔对于冬妮亚的感情也是纯洁的.

俄文版的<钢铁>中有这样一段,冬妮亚曾经对保尔说,如果保尔爱他就从一个悬崖下跳下去,那她就会属于他.

但是保尔拒绝了.之后,保尔却有从悬崖上跳了下去.因为他只要这样一跳,就可以终止他们之间全部的疑惑和不坚定.

之后,保尔从监狱逃出,冬妮亚冒险把他藏在家中.冬妮亚表示愿意实现当时的许诺,献身给保尔.但是保尔拒绝了.

保尔说:我爱你,所以我不会这么做.如果你真的爱我,就等我回来.我会成为你的丈夫.

这样真诚的感情,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已经很少了.

后来保尔在战斗中受了重伤,冬妮亚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但是此时他们的爱情已经无法继续了,因为保尔已经发生了很大改变.

保尔此时已经不在是一个少年,而是一个经历过大风浪的年轻人了.

他在几年的战争中,已经成为一个热衷于世界革命的战士,他的梦想是解放全世界.这和冬妮亚的愿望格格不入.

但是冬妮亚需要的只是一个爱他的丈夫和稳定富裕的生活.

保尔痛恨残杀他无数同伴的资产阶级屠夫,又怎么能和一个标标准准的资产阶级小姐度过一生.

这让保尔很痛苦,他了解冬妮亚和他都是不会改变的,这是根植于每个人生活经历的阶级性,并非后天造就的,根本无法更改.

率直的保尔无法作为一个自相矛盾的人接受冬妮亚,冬妮亚只能含泪离开保尔,并且和一个铁路工程师结了婚.

3.保尔和丽达的爱情

保尔和丽达的爱情有一段时间很令老萨费解.

丽达和冬妮亚不同,她是一个坚定的革命者,是共青团省委书记,是和保尔有同样经历的人.

保尔和丽达的接触前期,刚刚犯了一个天大的问题.

这些我没有在中文版的<钢铁>中看到,但是在俄文版中,保尔由于对苏联刚刚实行的新经济政策的不满,多次在党组织会议上严厉批评这是资本主义回归.最后,保尔被共青团开除出团,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后来,保尔虽然被重新接入共青团,但是已经受了很大的困难.

此时丽达作为保尔的老师,进入了保尔的生活.

丽达各方面和保尔很相似,从小生活的环境也差不多,和保尔很有共同语言.

丽达对保尔是有感情的,这点保尔自己也看的出.

但是保尔却主动的和丽达在一段时间保持距离.

这是为什么呢?

丽达之前有过一个丈夫和一个未婚夫,这二个人都在之前战斗中牺牲了.

保尔此人从全文来看,并非一个在于这些的人,所以丽达有没有结过婚,应该不是保尔保持距离的原因.

二人分开的导火索是 保尔在丽达家里看到了 丽达和他哥哥的拥抱,并且有了一些误解.

但是这也不是全部.保尔并非一个小心眼的人,况且保尔在当时就知道那个可能是丽达的哥哥或者叔叔.

之后丽达也很快跟保尔做了解释.

老萨估计,保尔之所以和丽达 在一段时间保持距离,还是由于丽达对于保尔处于一个较为强势的地位.

丽达在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就是保尔的老师.对于保尔这样倔犟的人,是很难服从于一个老师的.况且丽达的政治能力远远强于保尔,很多时候他讲的话,保尔听不懂.这让保尔对丽达有一种畏惧和仰视.

丽达是共青团省会书记,这是一个很高的职位.保尔本人是区委的委员,职位比丽达要低的多.这也让保尔处于一种弱势地位.

保尔由于和冬妮亚的初恋,他很不愿意成为一个被女人压制的人.就比如为了冬妮亚跳悬崖,这对于现在的保尔是不可能.

所以保尔在见到丽达可能有丈夫以后,就本能的退缩了.或者说,这只是他的一个借口.

年轻人总会在感情上有各种的疑惑,其实丽达是非常适合保尔的人生伴侣.

这些问题在二人的继续交往后,会解决了.在保尔筑路期间,丽达就送来了皮衣和靴子.在得知保尔死后,丽达痛哭不止.

如果之后没有保尔得重病回乌克兰老家修养,而省委又误传保尔死亡的消息,丽达和保尔应该是会结婚的.

但是世间就是这么多悲欢离合,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4.保尔参加革命的代价

日瓦戈医生是一个可爱的知识分子,他具有知识分子所有的真诚,正直,善良和关爱.

日瓦戈希望用善来交换善,反对一些野蛮兽性的屠杀和摧残,他反对白军也反对红军.

现实是残酷的,日瓦戈的想法永远不可能实现.

保尔和日瓦戈不同,他相信摧毁反革命必须使用更大的暴力.

在残酷的战争中,保尔和他的朋友们的代价着实不小.

他从小的朋友薛尔基等人战死在杀场!娃莲等人被白军残酷处死.

他的好朋友和导师朱赫来也失去了一条手臂.

保尔自己失去了一只眼睛,最终又因为脊椎的严重疾病全身瘫痪.

保尔的命运似乎很不公平,他失去了二次爱情,20多岁丢掉了健康甚至生命.

保尔一度也感到不公,他甚至准备自杀.

但是,保尔确实是一个乌克兰战士.他最终选择到战斗到死,在双目失明全身瘫痪的情况下,完成了巨作.

这样有执着信念的人,是普通人所无法理解的.

5.现在乌克兰人不知道保尔是谁!保尔所说的佩特留拉匪帮是乌克兰现在的英雄

保尔是苏联时代的人物,现在时代已经不同了.

经历了苏联接替和乌克兰的独立,还有可怕的切尔洛贝利核电站毁灭性的爆炸.

现在的乌克兰早就十分西方化了,苏联的东西基本不复存在!

老萨在整个俄罗斯几乎没有看到过斯大林的雕像,列宁的雕像也很少见了.

至于保尔是什么人,乌克兰的年轻人根本不知道.

佩特留拉和他的乌克兰社会党,现在已经是乌克兰的英雄.

实际上,佩特留拉并非保尔形容的那么不堪,他的军队也不是德国或者波兰军队那样的入侵者.

佩特留拉一生追求的是乌克兰的独立,他既反对苏联的大国沙文主义,也反对波兰德国对乌克兰的入侵.

但是,佩特留拉毕竟是资产阶级的代言人,也是保尔的敌人.

Не единым хлебом жив человек

 萨沙07年1月作于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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