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将推筒子:79对越作战—铁骑如风战高平

79对越作战，广西战区的主要作战方向是高平和谅山。谅山之战已有专文叙述，此处单说高平战役。
　　高平，地处越北山地，是越南高平省省会，北距广西靖西32公里，西北距广西平孟70公里，东南距广西龙州县布局关和水口关70余公里，是越北的军事重镇，直接屏护太原和谅山这两个河内门户，是中国军队必须拿下的锁钥之处。
　　高平一带地形复杂，山谷深幽，河流纵横，兼有茂密的热带丛林，往来通行除了3号、4号和166号三条主要公路外，就是山间小径，进出困难，大部队难以展开。沿公路则遍布岩洞、涵洞、隘口、峡口，有蜂窝分布的暗堡与各种火力点，隐藏在荆棘里的战壕坑道纵横交错，形成交叉火力，堪称易守难攻。
　　守卫高平的是越南人民军346师，又称“高北师”，下辖步兵246团、677团、851团、炮兵188团，还有地方军567团、751团、独立123团和158、190炮兵团，还有一些县独立营、公安屯，总兵力4万余人。其中246团是越军老部队，组建于抗法战争时期，参加过著名的边界战役和9号公路战役，擅长运动袭击和防御作战，号称能打。
　　越军的防御重点是北面的茶灵、朔江方向，246团、677团和188炮团都放在这里，意在最大限度杀伤中国军队。东面有4号公路连接谅山，其中枢纽重镇是石安县县城东溪，卡在西北接高平南达谅山的关节点上。由东溪向东北行19公里是越南复和县城，有3号公路直通中国水口关。从水口到复和到东溪到高平是公路直达，越军判断这里是中国坦克部队的主要进攻方向，因此布置了567团、大弄公安营、复和县独立营、混合炮兵营和武装特工队。利用沿途有利地形，构筑了以平射炮、高射炮、火箭弹等反坦克武器与高射机枪及各种轻重机枪组成的层层防守阵地。东溪以东面对的是中国布局关，无公路可通，只有一条牛车小路在断崖和峡谷中穿行，弯多路险，路边有靠松山险隘阻隔，沿途有6座桥梁，其中5座是木桥坦克无法通行。越军认为这里中国军队无法通过，只布置了石安县独立营、边防公安1连和武装民军1000余人，设置了4道防线。 对于进攻高平，东线总指挥许世友和广州军区前指决心集中优势兵力，采取“南北对进”的钳形战略，实行大胆勇猛的战术穿插，正面推进并迂回高平侧后，打一个歼灭战，全歼守敌346师及其地方部队。具体作战部署是：组成南北两个集团，北集团为广州军区41军，从念井、平孟、莫隆一线突破，正面歼击朔江越军，同时向班庄、扣屯、纳隆地区穿插，切断346师退路并阻击驻银山越军322师的东援，另以一部牵制茶灵越军；以广州军区42军和43军129师集中主力从布局关方向突破越军防御，以坦克部队的闪电穿插夺占东溪，然后沿4号公路由东南向西北地直取高平，同时阻击谅山方向越军增援，与41军两面开夹击，夺取高平，并继续向七溪和茶灵方向进展，全歼高平地区守敌。
　　北集团的41军原为东野4纵，是东野“五只虎”之一（其他为1纵、2纵、3纵、6纵）。曾在南满我军连败之下打出过新开岭战役，全歼国民党精锐52军第25师8900余人，首开东北我军一战歼敌一个师的纪录。在辽沈战役中，4纵与11纵死守塔山和白台山，阻击由锦西增援锦州的国民党“东进兵团”，与有海、空军配合的国军9个师苦战六昼夜，未让敌军前进一步，歼敌6000余人，保证了东野主力攻取锦州的胜利。
　　此次高平作战，41军军长为张序登，政委刘占荣，广州军区副司令员欧致富代表军区前指加强这个方向的作战指挥。以主力121师、123师（欠368团）加强军坦克团和军区部分水陆坦克，绕过346师防御正面，从念井突破，向班庄、扣屯方向实施穿插，抢占纳隆，切断346师退路并阻击322师增援；122师从北面平孟向朔江突破，打通至高平的正面道路；123师368团从靖西方向进攻，以牵制茶灵越军。41军各部协同作战，以期与南集团配合全歼高平之敌。
北线正面最激烈的战场在朔江。朔江在高平西北70公里，距离广西平孟4公里，离41军122师主力所在的广西孟麻街也只有16公里，直面中国军队的第一攻击波。朔江一带山岭密集，有很多天然岩洞。一条狭窄的公路从平孟通向朔江，但两侧都是高山，形成蜿蜒曲折的峡谷。位于东北方向的长白山岩洞密布，草木茂密，也是阻挡进攻的天然障碍。乾隆年间清军进攻安南曾在此遭受重创，二战时期的日军及战后重归印度支那的法军也在此折戟。因而越军认为朔江是攻不破的天险，中国军队不扔下一万具尸体别想过去。防守此处的是346师246团、851团一个营，还有朔江县二个独立营和公安屯。246团团部设于坂洋，周围一线有三个炮兵连屏护。
　　1979年2月17日凌晨4时20分，41军122师师属及加强炮火，包括152加榴炮、122榴弹炮、85加农炮和130火箭炮、107火箭炮等各种炮火一齐发射，30分钟火力准备，将朔江一带越军阵地打成火海。针对朔江越军部署，122师避实击虚，兵分三路发动了快速进攻。右路是365团1营、2营配属军坦克第8连，从平孟出击，沿公路直闯峡谷。中路是364团配属365团第3营、军坦克第3营（欠8连），从孟麻街突破，一路插向坂洋。左路是366团，从孟麻街方向向坂洋穿插，然后继续插向坂崖，阻断高平方向的援敌。
　　右路军以坦克8连为尖兵，沿公路进攻，稳步推进，作为移动重火力不断敲掉越军火力点，配合365团1营攻占两侧的山头制高点。经反复缠斗，连续拿下榕树山、大石山、拉萨山等阵地，打开了朔江的北大门。365团2营5连、6连从侧翼迂回，连续战斗二天，攻占马利村及东南石山，继续向坂洋穿插。2月19日拂晓，2营5连插至坂洋，突然发起进攻，于上午夺取坂洋，打散了246团指挥所。365团2营4连则迂回长白山地区，与据守山岭的越军展开激战。越军依托山上的洞穴和草丛顽强抵抗，中国军队几次强攻都被击退。入夜后，4连以一部从正面佯攻，另以主力从后山悬崖爬上山顶，然后上下夹击越军。从山顶到山谷，到处都在进行犬牙交错的交手战。越军虽然能打，但毕竟处在被包围之中，而中国士兵对于这种“掏地洞”的战法很快适应并多有创新，以火焰喷射器和手榴弹、炸药包开路，甚至发明了用竹竿捆上手榴弹伸进洞里空吊爆炸的战法，一个一个的端掉了越军的洞穴。激战至19日晚，全歼长白山越军，毙敌72人，俘敌1人，捣毁34个洞穴。战后4连被授予“长白山英雄连”的光荣称号。八十年代初拍过一部叫《长排山之战》的电影，取自的就是这段战斗。
中路军364团用了一天时间在突击地域急造出一条坦克军路，18日下午由军坦克3营(欠8连)为先锋发动攻击。沿途迅猛穿插，以高超的技术爬过了俯角40~50度的石板坡，创造了坦克战史上的英雄业绩。87年有一部叫《蛇谷奇兵》的电影，其中过石板坡一段原型即在此。至19日凌晨，进至坂黄地区，距坂洋只有10公里。坦克3营即搭载364团步兵继续向南穿插。在墩张地区与越军炮兵连发生激战，经连续作战摧毁了敌炮阵地，至傍晚攻占墩张。其后，坦克部队由东向西发起攻击，冲过坂崖山口，进至那骄地区，切断了朔江越军南退高平的公路。在364团主力向墩张地区穿插的同时，365团3营8连向控制中国边界至坂黄公路的那良诺发动攻击，经2小时激战而受挫，全连伤亡三分之一，撤下战斗。364团3营换上继续进攻，经有组织的火力掩护与爆破开路，战至17日傍晚，连续攻下那良诺地区1~4号高地。18日，364团3营继续沿坂黄向南发展，打下了越军的东南石山、西南石山阵地，于19日凌晨插至墩张地区，胜利到位，与团主力会合。
　　左路军366团属于最外侧迂回，路途最远，仗打得也比较乱。2月17日，其3营8连在进攻朗郭时遇阻，进攻一上午未奏效。2营在进攻让涌村时展开队形猛冲，突遭越军炮击，伤亡20余人，未坚持进攻即行撤退。作战一天，没有进展。18日，团指集中1、3营主力再次强攻，经反复混战，攻克让涌，然后继续向南穿插。经朗亏、朗布俄在19日进至弄堵一线，遭越军阻击，发生严重伤亡。战斗到21日，方才攻占坂涯。2营则分兵经安律地区向坂洋侧后穿插，沿途激战，于20日到达板粒、归龙一线，关死了朔江越军南逃的一条小路。其后366团就地清剿残余越军，以确保平孟-朔江-高平一线公路的畅通。
　　中路军在穿插到位后，由南向北对朔江展开逆袭。卡在朔江和坂洋之间的是波原村，村头的南山毗连峡谷扼住公路，有一个营的越军和部分民军防守。19日晚，坦克3营9连搭载步兵沿公路向波原突击。因天黑路险，坦克纵队在过一座桥时被卡住，只有6辆坦克通过。部队领导决定过桥的坦克继续攻击前进，后续步兵则徒步追赶。午夜，先头6辆坦克冲到波原村，与阻击越军展开激战。364团步兵陆续赶至加入战场，经一小时战斗，攻克波原村，歼灭守军50余人，击毁122榴弹炮4门、汽车3台。20日凌晨，364团2营以5连带一个炮排、二个机枪排，在坦克3营7连配合下沿朔江公路向北进攻。以2营6连为支援部队。因无炮火协同，进攻组织也不好，未沿公路两侧控制制高点，5连突遭左中右三面的越军火力强袭，被压制在公路上及两侧，即无法展开部队，又不能有效压制越军火力，徒然挨打。战斗至下午，5连及配属部队伤亡近200人，几乎殆尽，随军加强指挥的346团副团长欧阳明也中弹牺牲，直到6连赶到接应方不至全军尽没。这是122师在朔江之战中伤亡最惨的一次战斗。